跑到哪里才是幸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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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逃跑呢？超凡，我爱我的父亲并不比你少啊，你为了你的父亲决定离开，而我为了我的父亲一定要留下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奇迹什么时候发生
我不再常常提起超凡，只是买了一个厚厚的日记本，有空就往上面写，开篇一律是亲爱的超凡。我把身边的事情一件一件写下来告诉她，我高兴的时候，我不高兴的时候，都锲而不舍地写。我喜欢在凌晨开着小手电筒写字，因为那时睡不着，常常写着写着手机就振动起来，消息来自范西。我们两个在深夜里天南地北乱侃，直到有一个人侃着侃着睡着了。

　　不过我们晚上说起的事情，从来不会在白天讨论，只是各自给对方一个眼色，仿佛就心照不宣了，就像晚上说过的话，都只是彼此梦游一样，是最真实的想法，可是除了你，没有谁知道。后来我忍不住想，范西是从来不失眠的，他那么晚都不睡觉，是不是只因为我睡不着呢？

　　范西对我好，我一忧郁起来不想上课了，只消写个假条就没事了，班主任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暂时抵挡不了范西的甜言蜜语。每当我请假，范西就说知晓你放心去吧，我给你善后。我刚一听还挺高兴，心想范西多体贴啊，后来越想越不对，善后？给我善后是什么意思？

　　有次黄卉感冒，班主任不在请不了假，我连假条都没写只对范西扔下一句我们俩请假就把她拽去了校医室，范西在后面应一声知道了像我说了一句我吃饭去了一样正常。在等校医拿药的时候她对我说，知晓，范西对你真好啊。口气里居然有淡淡的羡慕和伤感。

　　其实他对谁都好的。我一挥手不以为意。范西一向待人亲切八面玲珑，十个人有九个人说他说的，我早就习惯了。

　　黄卉笑笑，我一下子冒出个念头：黄卉不会是喜欢范西吧？

　　知晓，超凡不在你很难过吧？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我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说：是呀，那时我都不想混了。

　　那时范西跟我说，知晓看样子也想跑路啦，她要是走了我们一堆光棍怎么办啊。那时我们都以为你一个人很难撑下去，还猜你几时走呢。不过幸好你后来又能笑又能叫了，我们才确定你会留下来。

　　我想起超凡的话，笑了，没事，我是铁打的呢。

　　我不会放弃。

　　但是会不会有人发现呢？我牛奶只喝光明，可乐只喝百事，蛋糕只吃巧克力味道，反反复复地听水木年华的完美世界，回教室喜欢走左边的楼梯。

　　喝你喜欢的饮料吃你喜欢的食物走你喜欢走的路，超凡，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服自己你一直都在，你的心从未离开。

　　《僵尸Ⅲ》里马小玲一直相信况天佑的话：奇迹一定会发生的。

　　而我相信你会回来。

　　越野的时候，大家跑累了回去，我常常留在护城河发呆，直到天色暗下来。

　　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很多的事情，想超凡，想她的梦中情人，想双狮，想起曾经说过的诺言。时间是水，可以把很多东西洗干净，包括回忆和感情。曾经不肯放手的东西，最后想起来，也许就不会再那么疼了吧。

一、谁比谁情长
我吃着吃着饭，忍不住抬头看看对面的章桦，他不动声色，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我问他：章桦，昨天我们一起吃饭来着？

　　是呀。

　　前天呢？

　　也是。

　　大前天？

　　还是。

　　那上星期？

　　嗯……他想了想，星期二那天你回家了，所以那天没有。

　　我哦了一声，继续深思地吃饭，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小玲问我和章桦两个怎么回事了。她是觉得我和章桦有暧昧来着。但一起吃饭也算暧昧？如果问超凡的话她会说一起吃饭其实不算，但天天一起吃饭就算吧。我什么时候开始和章桦一起吃饭的？上星期？上个月？怎么现在天天在一起吃了？

　　知晓。

　　嗯？我茫然抬头。

　　你吃到烂菜叶子了。章桦指指我的碗。

　　啊呸呸呸！我连忙把叼着的青菜吐出来，不满地瞪他：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知道。章桦很无辜。

　　章桦，我正色道：很多人说我和你有一腿呢。

　　章桦正在喝汤，闻言一咳，说，不管他。

　　也对，烦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是庸人自扰么？我点头继续吃饭，肩膀被拍了一下噎着了，我跳起来咳得惊天动地，章桦把汤送上来，我咕咚咕咚喝上一大口才缓过气来，还没发威就见章桦面容一冷，皱眉道：叶海，你这样会害死知晓的。

　　叶海站我身后有点不知所措，显然没料到一拍之下会引起那么严重的后果，他嘿嘿笑着说对不起。我又不满了，我说你对不起的是我怎么对着章桦说啊？

　　叶海摇摇食指，不不不，我打得赢你，可是我打不赢章桦呢。

　　什么意思？我看着章桦，他只笑笑，不要听他胡说。

　　我觉得不对哪。晚上我给范西发信息，我问他我和章桦之间有暧昧吗。范西说，你们不是整天都在一起吗？

　　我认真想想，每天是章桦给我放松，等我吃饭，我鞋子钉钉没了找他，想吃雪糕了找他，训练觉得闷了也找他……嗯，一天里除了休息时间，好像都是和章桦在一起呢。

　　知晓，难道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吗？范西问我。

　　我觉得没有啊……

　　那么，知晓，我可以喜欢你吗？

　　我手机差点摔到床下去，这也太戏剧化了点？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他：你要不喜欢我我才要打你呢。你说我那么可爱温柔美丽善良，还是队里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女的，你们怎么可以不喜欢我啊？

　　我用的是“你们”。

　　范西也过了好久才回我信息：晚安。

　　几天之后章桦对我说，知晓，范西和你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这样问？我有些警觉。

　　昨晚……他对我们大家说，他喜欢你呢。

　　他喜欢我有什么奇怪啊？叶海不也喜欢我吗？钢华还说非我不娶呢，我可是班宝，他不喜欢我我才不放过他！我假装恶狠狠，章桦听了笑起来。我松了一口气。

　　喜欢我吗？现在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可是在复读，哪里有那个闲心思啊。

　　章桦，今天晚上我们去吃川菜好不好？

　　好。

　　然后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见到钢华和一个女的手牵着手走回学校，我下巴差点掉下来，一把抓住章桦问：那个是谁？

　　钢华。

　　我当然知道那是钢华，问题是，钢华怎么会牵女生的手？

　　后来我问钢华，他看我一眼鄙视我的大惊小怪，说那有什么奇怪，那个是我女朋友。我一听就炸了，我说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啊？现在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吗？

　　钢华说许你情长就不许我情长啊？

　　我哪里情长了？

　　你敢说你和章桦没有？

　　当然没有！

　　谁信哪？你看你们都成连体婴了，没有的话章桦会对你千依百顺你说一他不说二啊？没有上次小黑说你一句不好章桦差点把他喀嚓了啊？钢华白我一眼。

　　我冤枉啊我。

　　下晚修以后我故意在教室里磨蹭好久，章桦在走廊等我，我走过去他便很自然地把我的书接过去。

　　章桦喜欢我么？　。。

二、渐行渐远
我给超凡打电话十有###她都没接，后来我就不打了，偶尔发个信息问她有没有空，有的话就出来溜达溜达。然后那一次我刚好去一中跑塑胶道，她也到了附近，我休息时玩手机一不小心按了她的号码，居然就被她接到，两个女的对着手机一阵乱吼，她吼不赢我，扔下一句“大爷的你去校门口给我等着！”就“啪”地一声挂了机。我刚冲到一中门口，超凡就驾着一辆雅马哈“嗖”地在我身边停下，威风凛凛地瞪着我。我一把抓住她就来了个熊抱。

　　喂喂喂，美女，你注意形象啊，就算你向来没什么形象也别破坏我形象啊……

　　你丫挺的还活着啊！我高兴地对她上三路下上路扫一便，嗯，除了白了一点之外没什么变化。

　　呸，你那是什么话，姐姐我活得滋润极了，看，这是我爱人——一拍座下银灰色的雅马哈——帅吧？

　　爱人？那么矮，你不是说只有一米八以上的才算是帅哥吗？

　　彼一时此一时么！现在我觉得对我百依百顺我指东他不敢往西我指南他不敢向北的才是帅哥。

　　这怎么那么像钢华怀疑我和章桦有暧昧时说的话啊？我跟超凡一说，超凡瞪圆了眼睛：章桦？

　　对。

　　章桦可是极品啊，又高又壮又善良又体贴，你丫的捡到宝了。超凡惊奇地反过来扫我的上下三路，说你这女的也没变好看啊，还是这个蹉跎样子，怎么勾搭上章桦的？

　　我勾搭……我指着自己鼻子，冤枉死了！我用得着勾搭谁吗我？本美女天生丽质难自弃……

　　得了得了！超凡一挥手颇有大将之风，上车。

　　我们两个都喜欢坐快车，现在超凡将理想提升为现实，加油上档干得无比顺畅，她哈哈大小着说小妞不要吓着了，受不了就叫我退档哪！

　　我呸，姐姐我坐快车时你还不会开车呢。

　　疾飞的风把我的话撕扯得支离破碎，但我知道意思已经表达到了，于是心满意足地抱着超凡的腰把下巴撑在她的肩膀上。从一中大门拐两个弯就是高速公路，我保守估计超凡开那个时速也就六七十吧，风很冷力道也很足，拉得我们的衣领和衣摆啪啪作响，像翻飞的翅膀。很自由，我的眼泪都要被风吹出来。

　　知晓。车速已经慢下来，我听到超凡略带沙哑的声音，你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男生们都对我很好，我比应届的女生都厉害，诗哥说这样下去我有机会考南师大呢。我知道超凡想问什么。

　　寂寞吗？

　　……嗯。我再抱紧她一点，心里叹息着说，你不在，我很寂寞啊。

　　如果感到孤单，那么就恋爱吧。超凡说，章桦是个好男生呢。

　　恋爱吗？我想起超凡离开的时候我说如果我撑不住了就谈恋爱，不让自己那么寂寞。可是恋爱？双狮仍然是一道伤口呢，我心里没有去喜欢一个人的力气了。而超凡，是明白那样无人分担的寂寞的吧。

　　我说，我不恋爱了。

　　其实一个人也未必不好的，你看我，我从今年9月到现在，都没有班长的消息了，还不是一样地过？超凡很有点感慨。我看向她的手腕，长长的袖子下面隐隐露出蓝青色的色泽。可以过去了吗？当初，超凡是多么不遗余力地喜欢他啊。

　　知晓。

　　嗯？我一时没回神。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到了我们分手的路口，我说，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你不回学校看看吗？

　　不，我不去了。超凡的眼神有几分迟疑几分萧索，我不喜欢相见欢的场面，觉得有点假，回去也没有什么事，见到教练和钢华他们也不晓得说什么，还要应付他们一大堆的问题，不想去。

　　我站在路口，看着超凡掉转方向再一次离去。我背着我的钉鞋在这里，远远看着她不曾回过头。我在原地，她渐远。

　　仿佛是早已经预兆的结局。我们不同的方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你去烧烤还是去喝酒
冷空气南下，我在教室里跺着脚抖呀抖，手冻得写不了字。拿了相册出来翻，里面多是体育队的双人多人集体照，一个个笑得明朗无限。我们在南师大的那一张放在最前面，超凡和钢华手挽着手，我和诚枫肩并着肩，杨龙的手从诗哥后面伸出来仿佛想抱起他，小炯一副酷酷的样子……大家都穿了我们的队服，清一色的深兰，我们身后是一树开得灿烂的大叶紫薇和一大片粉红色的夹竹桃。

　　最后面一张照片是那次我们去海边，大家都晒得黑黝黝，赤着脚在沙滩上笑得不见了眼睛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和超凡靠在一起，各捧着两手满满的贝壳。

　　那时老鬼说，你们两个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笑得这样纯粹。

　　对啊，超凡说，不过我们绝对没有脸先着地噢！

　　老鬼看着我们满脸都是宠溺，看得我和超凡当时起了一手臂的疙瘩，直骂老鬼煽情。可是现在疼惜我们的人到哪里去了呢？那些纵情的骄傲的不肯服输不肯低头的人去了哪里呢？像朴树唱的，都散落在天涯了吧。

　　超凡曾经和我说知晓，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这样一往无前，一旦分开了，会不会相忘于江湖呢？

　　我说不会的，人家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修了多少年才能那么多人在一起持续言笑啊。

　　我好想念那些人，超凡。虽然诗哥和我说我应该开朗一点，和身边的人好好相处，但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心无芥蒂。我看到叶海阿杰他们跟江小儒打打闹闹时心里会不高兴。范西曾经很无奈地对我说，知晓真固执啊，像某些小动物，只有第一眼看见的才是亲人。

　　我首先遇见了你们，我只能爱那些同甘共苦的伙伴们。可是我知道范西他们的心里是可以装很多人的，过去的和现在的都可以。我常常偷偷难过。我难过的时候章桦几乎都在身边，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明白。

　　章桦待我多好啊，连我自己都越来越不相信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了。

　　知晓，李建说体育生星期六晚上搞烧烤啊，班里的人说想去呢，你想不想去？章桦问我。

　　班里的人说去吗？我一愣，问他。钢华叶海范西他们也去吗？

　　大概会去吧，他们议论得挺高兴的，你去吗？章桦看着我，补充道，你去的话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星期六？

　　对。

　　我掏出手机查日历，星期六，农历十一月初九。

　　我的生日。

　　那天是我生日呢，你想去烧烤还是想跟我去喝酒？我笑着对章桦说。章桦根本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当然是想和你去喝酒！

　　我听了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想无论怎么样都是有一个人陪着我对我好的。后来我把这事说给超凡听，她一脸的悲天悯人，感叹着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我生日那天晚上，体育生们都去了烧烤，可是高四的都跟了我走。我们去了冰天雪地喝酒，那里的酒很凉，凉得心脏都疼痛了，但是我们大家在一起多么高兴啊，大家都叫着不醉无归不醉无归，我觉得非常幸福，非常非常地幸福，这些人，仍然是选择了我，选择了我们那么久一起的感情，他们没有放弃，他们对我说知晓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都在这里呢。我就笑，很满足地笑着说我多么爱你们啊。然后范西就叫着要寿星之吻，被章桦一下子敬了三大杯。冰天雪地那个叫小汤的歌手唱歌唱得真好听啊，特别是最后散场那一首舒缓的慢歌，我一直忘记问那首歌的名字，但很清晰地记得了那几句歌词，他是这样唱的：

　　你的笑容仍甜美依如当年

　　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恋

　　不管繁华成落叶战士没荒野

　　承诺永远不如记得每个今天

　　你我相隔遥远人事偷偷改变

　　历尽万水千山是否心意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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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对不起谢谢你
那天晚上大家起哄让章桦送我回宿舍，我歪着头看他的脸一点一点地红起来，范西看着我笑，我也朝他天真无邪地笑，大家都笑得别有深意。章桦送我回到女生宿舍的时候月亮跑进云朵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