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妹妹爱下去-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妹：白静
　　拿着信的手一直在抖，却不知道怎么让它停下来。看着这一行一行的字，泪水模糊了视线，使劲抹了一下，字迹再次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突然“哇”地一声瘫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像是在控诉上天的不公。十年前它夺走了小静的健康，十年后又狠心夺走小静的生命。
　　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回响，痛彻心扉。终于可以不用再爸妈和小静面前装坚强了，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了，十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得以释放。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哭到泪干了，嗓哑了，天更黑了……
　　“悲伤终究换不回活生生的小静，白宁，站起来，好好活下去，连同小静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倚着床沿慢慢站起，看着镜子里凌乱的自己亦像看到小静。突然觉得我有义务代她好好活下去，我要活得比一般人更精彩。
　　<；殡仪馆>；
　　该来的人都来了，坐在两边垂泪，为小静惋惜也为爸妈难过。姑姑搀扶着外婆从我面前走过，走向门外，我看着背影渐渐远去……
　　躺在正中间的小静不会知道外婆是多么伤心，她也不能再依偎在外婆怀里撒娇了。她静静地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静好想她随时都会醒来。
　　可是，小静最想见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半个小时后小静就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我该不该把江凌泽带过来见小静最后一面呢？可是我已经答应小静了，我该怎么做呢？矛盾在心里纠结，迟迟下不了决定。
　　最终还是亲情战胜了理智，我不能让小静走得不安心，即使我知道她想见江凌泽想得发疯。
　　我和爸妈亲手把小静推入火化室，那是一种可怕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火烧一样。怕痛的小静知道自己此刻被烈火焚烧会不会感到恐惧呢？记得小静说过她不想被火烧，因为会很痛。也不像被埋在土里，因为她害怕独自面对黑暗，不敢想象自己被蛆虫爬满全身的情形。可是小静，我无能为力。除了抱歉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从这刻起我真的彻彻底底失去小静了。恐惧感向我袭来，越来越近……
　　我不曾思考家的定义是什么，小静不在以后我才认真的想。家，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聊天，热热闹闹，即使平淡却真真实实存在。生活其实并不需要惊天动地，波澜不惊也是一种幸福。
　　虽然知道这天迟早会来，但当它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无法接受，沉重的打击还是压垮了一向坚强的妈妈，半个月的卧床不起吓坏了我和爸爸。我自作主张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一个月，为妈妈也为我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妈妈睡着，我轻轻关上门。看到沙发上那个佝偻的背影，曾几何时，那矫健挺拔的身影竟已不见？商场的尔虞我诈压不倒他，强大的竞争压力也动不了他分毫。然而，最大的打击是中年丧女。原来，他老了。
　　“爸”我走过去轻轻叫了声，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他。
　　他冲我笑笑，接过杯子，问道：“你妈睡了？”
　　“嗯”我点点头。但我情愿他没有笑，那笑让我心酸，让我心痛。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该怎么做呢？
　　“小宁”爸爸放下杯子，紧紧握住我的双手，脸变得深沉。“你妈的病是心病，普通的药物是治不好的。我刚想了很多，钱买不到健康和平安，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决定移民，带你和你妈妈去加拿大，公司我会安排好，下周就走。”
　　“移民？”
　　“这里到处是小静的影子。”爸爸环顾一下四周，眼神停在小静那扇紧闭的房门上。“这只会让你妈的病情加重，让她触景伤情。换个地方或许比较好。”
　　我点点头，可我也说不清我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这应该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但却是治标不治本。时间或许是最好的疗伤药，伤口再大总会有愈合的一天。但是，那块疤永远存在，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疼痛会在触及伤疤的那一瞬间重新感觉，即使不再痛彻心扉。
　　“不行，我不能去。”
　　“你不跟我们走？”
　　“有我在，移去哪都是没用的，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小静吗？我的脸时刻在提醒着你们，有我在的地方就不会没有小静。而且，我对小静有承诺，没完成我是不会走的。”
　　说完我和爸爸都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回想爸爸的话。移民，对妈妈而言确实是最好的良药。而我，就像那块疤，只会时刻提醒着她不要忘记疼痛。我应该也必须留下来，不管是为妈妈还是为我的承诺。我闭上眼睛，暗自做了决定，只等黎明的到来……
　　<；早晨>；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了争执的声音。我飞快地坐起，循着生源走去。
　　“怎么可以把小宁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同意，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丢下小宁。”妈妈决绝的的声音传入我耳里。
　　“可是小宁她……”
　　“妈”不等爸爸说完，我飞快地走到妈妈床边。“我一个人没关系，我20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你和爸爸先过去，我把对小静的承诺完成就过去找你们。”
　　“不行”妈妈的口气永远那么没有转还的余地。
　　如果在平常我是不会坚持的，可是，现在我不能让步。
　　“妈，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我答应了小静要帮她完成心愿的。不然这样，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不管怎样我都过去找你们？”
　　见我如此坚持妈妈也不再说什么。
　　“好，不管你对小静做过什么承诺，一年以后你必须过来。”妈妈握着我的手，暗暗地用了用力，有点疼。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机场>；
　　“小宁，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明天李嫂就回来了，她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有事就打电话找我们，知不知道？”妈妈从出门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也许她觉得这样安心点吧。
　　“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你们在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为我担心。”
　　“这张存折你收好，如果需要钱就从里面取，密码是你的生日。”爸爸从口袋拿出一张卡递给我。
　　“好，我知道。”我点点头，把手从妈妈手里抽出来，接过。
　　“时间快到了，你们先进去吧，等下来不及了。”
　　“小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妈妈依依不舍地放开我的手，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我说。
　　我没有说话，使劲冲他们挥手。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尽量忍住不让它们流出来。我知道如果我哭妈妈一定会更难过的，我不能让他们不安心。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08…12…12　13：07：38　　字数：4308

　看着爸爸妈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一霎那，我的眼泪得以释放。突然有种孤独无依的感觉，我蹲下去，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把头深深迈进用手臂围成的圈圈里，咬紧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只让眼泪尽情流淌。
　　忽然感觉肩膀被一个重物覆盖，我把眼泪抹干，转头，一张纸巾凑到我眼前。
　　“原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一个声音传入我儿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这让我特别反感，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不认识你，别惹我。”我冷冷地说完，没等那人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你不是白宁吗？”刚走出三步，手臂就被人重重地钳住。疼得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放手”我挣扎着抽出我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到我扭曲的面容，他的手立刻松开，连忙跟我道歉。
　　“你谁啊？”我厌恶地说到，抬起头再次瞪着他，比刚才更讨厌他了。
　　“你不认识我了？亏我还帮你打扫篮球场。才一个多月就不记得我了？”
　　篮球场？我试着去回忆，可是此刻的我没有任何思绪。
　　“不记得。”说完，转身走人。
　　“我的杜唯啊，帮你打扫篮球场，还载你回家的那个啊！”见我转身他飞快地跑过来拦住我的去路。
　　“杜唯？”原来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那刚才……
　　“对啊，你记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看到了什么？”一个健步冲到他面前。
　　“我……我来送我姐啊，她今天去加拿大出差。”杜唯结结巴巴地说到，明显被我的举动吓到。
　　“那你看到些什么？”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在挥手，就觉得很面熟，没想到真的是你。本想跟你过去打招呼的，可是你突然就蹲下去了，我……”
　　“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乱说。”
　　“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出国了？所以心里难过啊？”
　　“说了不关你的事，不要乱说。”
　　从旁边经过的人纷纷侧目，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我伸手抓住杜唯的衣领，把他往门外拖去……
　　“一个女生力气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杜唯瘪瘪嘴对着我说。
　　“我就是这么粗鲁怎么样？要你管？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松开抓着杜唯衣领的手，用力将他推出好远。
　　“都这么大了，不会连爸妈出国也哭鼻子吧？”无视我的愤怒，仍然不知死活地说到。
　　忍无可忍的我提起脚狠狠踩上去。
　　“啊！好痛……”杜唯俯下身，用手捂住受伤的脚，缩成一团。
　　我头也不回地离去，对身后传来的惨叫置之不理。
　　回到家冷冷清清，偌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人，鼻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酸。
　　重重舒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小静房间走去。轻轻推开房门，一股幽香迎面而来，这是小静最喜欢的味道。走进去顺着床沿坐下，看着书桌上和小静的合照，照片里的小静笑得那么灿烂，我的眼泪刷地流下来。伸手拿过来，抱在胸前嚎啕大哭。
　　书桌上摆着小静写给我信和一片银白色的小钥匙，竟然把这把钥匙给忘了。
　　我起身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这是哪里的钥匙呢？我看了看抽屉，不是，抽屉不用锁的。那会是哪里的呢？我努力地想着……
　　扫视一下四周，眼光停在那扇透明的玻璃窗里，里面那个精致的铁盒吸引我走过去。我推开玻璃窗双手把铁盒捧出来，轻轻放到书桌上。我直直地盯着它，直觉告诉我这把钥匙是属于它的。我拿起钥匙套进锁眼，转动，‘啪’地一声，盒盖轻启。
　　这不是小静的笔记本吗？我疑惑地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翻开……
　　“凌泽的爱好，喜欢听音乐、骑自行车、去图书馆看书。。。。。。凌泽喜欢的食物、喜欢去的地方。。。。。。”
　　好熟悉的话，我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什么时候？我把思绪拉回以前，用力回想。
　　“我知道了。”猛地从凳子上弹起。那天小静看到我进来把本子塞进枕头底下，在她出去后后我有拿出来看过，全部是关于江凌泽的。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她早就做好了打算。没想到江凌泽在她心中的分量竟有这么重！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小静又怎会忍心离开江凌泽呢？我可怜的妹妹，为什么我救不了你？
　　忽然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酸甜苦辣都有。虽然知道帮不上什么忙，但心里仍然觉得很内疚。
　　放下笔记本，看见盒子里躺着小静的手机。这是爸爸买给小静解闷的，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小静就是拿着这个手机和我们聊天，当然还有江凌泽。
　　我伸手拿起来，按住开机键。在屏幕出现的一霎那，伴随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震动，震了足足有五分钟，手麻得生疼。
　　总共有八十几条短信和五十几个未接电话，出人意料的是屏幕上全部都是同一个名字－江凌泽。
　　看着这些我内心汹涌，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任泪水在脸上肆意。
　　我拿着手机走到窗前。
　　有人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那小静会是哪一颗呢？我抬头努力地寻找着。
　　推开窗户把手机高高举起，冲着天空大喊：“小静，你看，这是你最爱的人给你的关怀。你没有爱错人，他一直都在挂念你。你放心，以后我会替你来爱他，就像你爱他一样深。”说完顺着墙壁缓缓滑下，久久没有起来。
　　<；第二天>；
　　“小宁……小宁……醒醒，醒醒啊，怎么睡在地板上？”
　　感觉有人在用力摇晃我的肩膀，接着被人拖了起来。我试着睁开眼，可是眼皮似乎很沉重。努力张开一线，李嫂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
　　“怎么不睡床上呢？这么大风容易感冒。”见我醒来，李嫂径直走到窗前伸手把窗户关上。
　　“李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含糊地问到，眼前依旧一片朦胧。
　　“我才刚到。”说着转身向我走来。“先生和太太已经把你交托给我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只是，小静……小静，她……”李嫂哽没法说下去。
　　我一把抱住李嫂，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鼻头又开始发酸。
　　“你们两个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就跟我的亲孙女儿一样，我才请了一个月假，怎么回来小静就……就不在了？要走也是我这快入土的老婆子先走啊！”此时的李嫂早已泣不成声。
　　那哭就像我觉见到爸爸妈妈流泪时一样让我心痛。从我记事起，李嫂就已经在我和小静的记忆里了。妈妈说，李嫂最懂她的心，家里的事所亏有她打理。我们早已把李嫂当成了一家人，我和小静也都把她当成奶奶一样。小静的离开对李嫂也是一种难以言语的痛吧！小静临走也没再见李嫂一面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可谁又能想到一个月会发生这么多事呢。再回首早已是物是人非。
　　“以后，这个家只剩我和你两个人了。李嫂，什么都要学会坚强，小静不会想看到我们这样抱头痛哭的。”我松开抱着李嫂的手，肯定地说。
　　“嗯！”李嫂用力点点头，“小静是个好孩子，她一定希望我们活得开心幸福！”说着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李嫂，我饿了。我想吃你煮的糯米粥。”
　　“想吃粥？好，我这就给你煮去。”李嫂艰难地从地上站起，向门口走去。
　　看着李嫂离去的背影，竟有一股莫名的心酸，说不清是重什么滋味。
　　起身，看到地板上跟我睡了一夜的手机，弯腰拾起。
　　既然是发给小静的信息，那就应该永远为小静保留，虽然她已经不在。
　　我用笔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下了江凌泽的号码，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盒子里，连着那数不清的来电和未读信息一起锁上。
　　轻轻把铁盒捧在胸前，走到书柜前把它放回原位。
　　从今以后，一切将从头开始，白宁就是白静，我将作为一个综合体，为世界创造一种新的活法……
　　<；学校>；
　　在面前这扇小小教师门外徘徊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敲门走进。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我微微低着头。
　　原本在写板书的老朱手停在半空，扭头看着我，半晌没说出话。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我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丝毫没有以前的羞愧感。
　　“进来”缓过神来的老朱轻咳了一声，转头继续没有完成的板书。
　　出乎我的意料，没有看到老朱生硬的面孔，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堪。或许是这半个月没有给他添麻烦，所以今天特别开恩吧。
　　在众人的目送下我来到座位。
　　“小宁，你终于出现了。这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