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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跑过喧闹的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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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ay正在弯腰收拾她的床铺,回头一顾,笑道:“那是拆开后还没使用的卫生棉。”
我的神!我差点要用嘴尝它一尝,又长见识了,女生宿舍才是男生的百科全书。记得上次来此,我相中一把亮闪闪的锋利的小工具,用它对着镜子剿灭了我嘴唇上几根发育异常的绒须,然后Amay说,那是她们用来剃腋毛和腿毛的,害得我整整一个星期食不甘味,吃什么都想到脚毛。
我丢掉卫生棉,坐在Amay床铺上帮她叠衣服,同时致悼词似的告诉她我的“光”一事。Amay深表同情地拍拍我的背,惋惜说节哀顺变吧——这不是玩笑,那种失去心爱玩物的心情真的如丧考妣;家长们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件不起眼的玩具在孩子心中会有多么重要的地位,所以他们想扔什么就扔什么;“放在床底吃灰尘,当破烂卖了还能值几个钱”,这是我爸曾在卖了我儿时珍藏的玩具和漫画书后所言,我在心里谩骂:“你他妈的怎么不把我一起卖了啊!”所以“光”被我爸卖了是他一个习惯性动作的延续,将来还会有类似的悲剧发生,无法避免。
冥冥中,我把哀伤情绪的交接棒传给了Amay,她抱起折叠好的衣服贴着脸颊,叹气说:“唉,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我是个安分守己的乖乖女,和爸妈无话不说。七岁有一天我打碎了什么挺珍贵的东西,当时我爸心情本不太好,他突然很火爆地拔出枪戳着我的脑袋,我怕得要死,甚至闭上了眼睛。他那副恐怖的面孔我至今也忘不掉。也是从那天起,我渐渐跟他们疏远了,现在连周末都不想回家……我跟他们谈不到一块去,跟他们谈话好像被审讯似的,我不想跟他们争论,他们却说现在的小孩真难沟通,有代沟。其实根本没什么代沟,是他们把架子摆得太高,太专制了,不愿接受我的想法,我一开口就要被全盘否定,他们用自认为正确的人生观来影响我,结果是他们所谓的代沟越来越深,深得我们都无法从此岸跨越到彼岸……我爸要是看到我现在这身打扮,还有这些花花绿绿的CD、海报、化妆品,一定会一枪把我给毙了。我是越来越叛逆了,什么事都跟他们背道而驰,不许他们进我房间,不许听我的电话,也不穿他们给我挑选的衣服。他们说我把家当成了旅馆,把他们当成了佣人。我们都固执得不肯迁就对方,一个好端端的家好像有两个敌对国……我根本不想这样,我想周末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动物园,像小时候那样快快乐乐的,真的。我爸后脑勺上满是白发,挺吓人的。我不懂他们的心,但是,我爱他们,真的,很爱很爱他们。”
第9章:单纯的暧昧
Amay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哽咽了,不愿让人看见什么似的用手迅速擦一下左眼,手指一下子全湿了。
“Amay,不说这些了。”
我胸口仿佛堵着一块磐石,压抑得喘不过气。那么阳光开朗的Amay竟也会潸然泪下,这世界令人绝望,我想和她痛快地哭一场。
Amay噙着泪水的双眼泛着柔和的光,朝我倔强地微笑,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共用一副金黄色耳机听抑扬顿挫的MP3,她的左耳连接我的右耳,细细的电线绳里传来过时的流行歌曲,依旧扣动我们的心弦:《五月的雪》、《搁浅》、《天空》、《遗失的美好》、《遇见》、《暧昧》、《约定》、《一个人的精彩》(流行物泛滥太快,许多歌已记不得)……
总之想了解一个人心情和渴望,就去听听她最近爱听的歌。
Amay轻轻哼着,以一本英语书作垫子,在上面修剪手指甲,又小心翼翼逐一在指甲上涂上无色透明却有刺鼻树脂味的指甲油。
“我知道这东西致癌,但我就是喜欢。”Amay调皮地晃晃脑袋。
那些精巧实用的小工具魔术一般在她手指间轮番变幻,最后变出一个造型独特的不锈钢睫毛夹,像猩猩的嘴巴。
Amay夸我睫毛好看要帮我把它弄得更漂亮,结果喀嚓一夹,妈呀,一大把睫毛纷纷陨落。
怎么会这样呢?我正要问你呢!分明是你嫉妒我美呢。我心疼得眼泪要飙出来了。
Amay哄小孩似的安慰我,没关系,我有长长的紫色的假睫毛借给你。
免了,你休想再把我打扮成人妖。
她哈哈笑个不停。
傍晚,我们一伙人在校外葵花色的餐馆吃香馥馥的盖浇饭。
若吃学校食堂的饭菜必须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敢(在开课期间是禁止外出就餐,死也要死在食堂里)。饭钱由Amay的姐妹燕子请客,她下午逛街时买了一张刮刮卡中了5元,这顿四人晚餐花了她50元,她还傻呵呵地喋喋不休说自己好运呢。是的,你赚了45元,交你这种朋友才真是好运呢。
吃饱了喝足了,我就回寝室睡觉了。独享这单纯静谧的夜,躺在床上思考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我睡靠水池那边的上铺,在爬铺的时候,床板突然“咯吱”一声,吓得我灵魂出窍,我一直担心这棺材板会塌,最好在我毕业以后,要么就把住我楼下的肥猪压成肉饼。
第10章:梦遗
我望着辽阔的天花板——它近在眼前,所以看不到边——上面已剥落了一大块西湖形状的石灰,我又担心起自己会被突然掉下来的石灰块砸死。这臭丫的学校,每年招生都赚得盆满钵溢却舍不得把寝室翻新一下,只知道刷新外墙和挂横幅,把升学率吹到火星上。要是从学校操场挖下去,准能挖出个金库来。
我翻了个身。这是我第一次在周末睡寝室,算是我离家出走迈出的第一步,我消失了一天,老家伙也没来找我,他们知道我来学校住了,从不担心我会出什么事,更不担心我会闹出什么事,哦——,我的逆来顺受的绵羊脾气,是他们握在手心任意操纵的把柄。
昏天暗地的睡意袭来:
我背负梦想走在紫葡萄色积云的天堂路上,路旁鬼影憧憧的荆棘丛里幻现分解了的水晶色的Amay:跨越*润泽的肩胛骨的珍珠色系带,落在绷紧娇柔的小腹上的蝌蚪状阴影,溢出冰洁雪亮的跗趾上的樱桃色血斑。
我停下攀登的脚步,沉醉这误入歧途、唾手可得的感官享乐中。这时高耸沉厚、纹路繁复的天堂之门在距我几步之遥徐徐关上。我要继续前进,但作乱的心魔像蔓藤又像毒蛇紧缠我的双脚,将我拖向那片富于抒情的碧绿闪光的沼泽。
我的脸色幽明不定了,天堂门缝间射出最后一道璀璨的金光愈渐狭窄微弱……
干燥、枯萎、死鱼肚色的周日早晨,我眯着眼睛起床尿尿。
阴潮、霉气、泥浆色的卫生间是纯天然的生物实验室。室友们有令人叹为观止的节水意识,拉完屎(谁都不承认自己的屎臭)都舍不得冲水,等下一位用尿来冲,但他们不知是图潇洒作乐还是生殖器天生长歪的缘故,尿尿从来是撒在洞外,长期以来,池沿滋润得草长莺飞、春暖花开。他们也没便后洗手的习惯,刚抓了小*的手又迫不及待地去抓薯片,嚼得津津有味……打住打住,善良的人不要对他人个性化的作风吹毛求疵,我要宽容和鼓励他们的陋习和缺点,叫他们像崇祯皇帝自取灭亡吧。
后来我在给*搓肥皂的时候,寝室电话铃铃响了。是的,昨晚那条*,怎么说呢,我什么也没做,睡着睡着它就脏了。
第11章:毛毛虫的薯条
Amay在话筒里吩咐我一起去逛街。
“昨天不是去过了?”
“今天是她们陪我逛,书有读完的一天,街是逛不完的。”
我惊骇,当即谢绝,谎称肚子痛,不然要脚痛的。
女生为什么爱逛街,因为流行商品才是她们爱不释手的教科书;男生为什么不爱逛街,因为穷呗,看什么又都想要,多伤自尊呐。
晾起*后,我出去透风。在周末你总会遇见那么一类人:头发灰扑蓬乱,皮肤黝黑发亮,穿着土里土气,来自原始落后、淳朴真挚的农村。紫金每年都会下乡行善积德,以超低价收购几个成绩好得响叮当、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学生。不过乡巴佬人穷志不短,别说周末,即使放长假他们也有不回家的,省下的车马费够他们好几天的伙食费。
我的寝室在3楼,下到2楼时,发现毛毛虫独自捧一本书靠墙坐在走廊上。我走过去打招呼。像他们这一类人性情乖戾,不喜欢社交,仿佛守着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我不讨厌乡巴佬,我和谁都能搭上话。毛毛虫看见我,突然把书一合,见到首长似的呼噜起身笔挺立正。我又不是Amay她爸,别怕,我不搜身。
但我还是察觉到了可疑的线索,“那是什么?”在他背后露出黄色塑料袋的一角。
“没,没什么。”他嗫嚅道,眼珠颤抖,舌头打结。老实人在说谎时常犯这毛病。
“能看看吗?”他越紧张,我越好奇。人就这样,一旦对某一事物产生兴趣,总想将它刨根问底。
他缩头缩脑,拘泥不安地把那只袋子放进我的视线里。
他拘泥不安地把那只袋子放进我的视线里。噢,我的神!是薯条,还是自家晒的长条形、黄褐色薯条。我知道做法,不复杂,但费时间,我小时候在外婆家常吃到这个,已有一千年没吃过了,但那种柔软甘甜的味道一直铭记在我的味蕾里。
“这玩意比肯德基、麦当劳的薯条强多了,我可以来一块吗。”我的经验之谈。在美味面前我是经不起诱惑的。
“真的吗,好啊。”他笑起来像憨豆先生,两眼圆睁,嘴巴大咧。
我拣了一块比较美观的薯条放到嘴里,用左侧后槽牙品尝,说:“嘿,就是这个味,跟我外婆做的一样,一个字:美!”我竖起大拇指。
“真的吗,你外婆也会做。”他目光炯炯,说话时不看对方眼睛,视线在我的肩膀与脖子间转悠。
我毫不客气又挑了一块放到嘴里。他也吃了一块。看他的吃相,我顿时明白,原来这家伙刚才在吃薯条,还以为他在念书呢。
“你打篮球吗?”他有些兴奋地问。
这跟薯条有什么关系吗。像他这把年纪人,课余时间不是在球场为一只球抢得气喘汗淋,就是在网吧联机游戏杀得面红耳赤,何苦呢。我摇摇头。
“我这里有只很棒的篮球。”他现在像个百折不挠、又很欠扁的推销员。
不等我再摇头,他转身从门后抱出一只篮球,棕色斯伯丁。这球化成灰我都认识,是大屁股黑猩猩的(他的背影仅是一个激凸、膨胀的屁股)。他压根不会打球,却常常神经过敏地在楼道上打球,把整栋宿舍楼震得摇摇欲坠,他只不过在炫耀他的球罢了。
既然是黑猩猩的球,那我们把它打爆吧。不过黑猩猩知道了,他会把我们打爆的。这虫真是奇了怪了,平时叫他去打球都不愿去,今天怎么突然有了兴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2章:篮球哲学
我说咱们还是出去遛遛吧。毛毛虫说得先找值班老师申请,批准了才可以外出。
这事我给忘了,那些村里来的娃都登记过了不许擅自外出,除非城里有亲戚用脑袋做过担保(担保他看见呼啸而过的汽车不会误以为是发情的公牛而被吓死);这措施显得紫金尽仁尽义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其实还不是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一边在教育我们独立自主,另一边还是千万个不放心。
我得走了,不忘抓一把薯条,看他样子挺乐意的。真好客,有人分享食物,那滋味才更好。在楼道拐角处,我回头绅士般地说:“谢谢你的薯条,毛毛虫。”
“你说什么。”他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他不知道自己的外号呢,这很滑稽,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当他面这么称呼他。
“我说,你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乱,进去梳一梳。”
这是为什么叫他毛毛虫了。我提醒他,挽救他的亲和力。乡下人来城里生活,不想被排斥与歧视,得把自己装扮成像我们的同类,但千万别把你那一颗纯朴坦诚的心也包装得像我们一样自私与傲气。
毛毛虫牌薯条太美味了,刚才应该多抓一些,没吃过瘾呢就没了,这恐怕是他的早餐加午餐吧,那我真是罪过罪过。
篮球场上,一群寂寞的孩子在狂欢,从那只小小的篮球身上找到无与伦比的骄傲。挥洒的汗水像金币一样闪耀。与人比较、竞技、争夺是成长游戏的第一课,篮球哲学告诉我们:你不去抢球就不能得分,队友的得分也不会记在你的账上,因为上帝不在球场上,他不能给你扔馅饼,成败只靠你的双手告诉你答案;抱怨、辱骂、犯规者注定失败;但为了个人得分而失掉朋友与竞技精神的话,那就更不值得了。
我坐在空旷无风的看台上发呆(发呆源于脑子里想法太多,又不知想哪一条才好,所以呆住了,卡壳了),呆到中午,吃饭,回寝,看一会书,睡午觉,起床,发呆,吃晚饭,回寝,看一会书,睡觉……无限循环吧,形影相吊、黑白单调的青春公式,重复的日子与精彩会让人觉得人生的漫长和无聊,仿佛今生如同木偶葬在同一出戏里了,我的神!
第13章:单恋真受罪
周一。
早晨到教室,第一件事交各科作业给小组长,再由小组长汇总给各课代表。这时小组长猖獗得像黄世仁要债似的。
扎马尾发、面露笑靥的兔子,伸手向我讨周记本——我最感冒的一项作业,长颈鹿命令我们随时随地记录自己的感想,以此了解我们的内心世界,好像我们的思想和灵魂用几百个字就能归纳出来似的;男生对女生的胸部和屁股有真情实感,但谁也不敢写给老师看,因为老师不是我们的信任的朋友,所以写天花乱坠的周记只是逼迫我们学会聪明地撒谎;老师想了解我们不如从墙角捡一些我们在上课偷写的纸条看看,来得更现实一些——但是我最挚爱的兔子,我的伊丽莎白,你想从我这里索取什么任君挑选,我还有什么不能献给你的呢,甚至我可以掏出我的赤忱的心交到你的纤纤玉手里,当然,如果我像比干那么不要命的话。
这些柔肠百转的诗句我只敢写在这里,兔子是听不见我说的。我是井底之蛙被禁锢在暗恋的铁屋子里,透过一扇严实紧密的玻璃窗,捕捉到她宛若天鹅飞过的优美形象,放在我的灵魂内浮动。兔子,你能读懂我深邃的眼睛里波动的思想吗?
她接过我的周记本,用本子在我面前打网球似的一挥说:“有眼屎,擦一擦。”
她还真的从我的眼睛里发现东西了呢。我对你的爱慕都结晶成眼屎了,真糟!
早读课,同桌Amay争分夺秒地补写长颈鹿再三督促不准遗忘的周记。偶像的生日她可忘不了。她穿的校服拉链开到隆起的胸部,衣领歪向一侧,露出里头的睡衣,左手托着笨重的脑袋,右手奋笔疾书将一首方文山的歌词抄袭到周记本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人活着真他妈累(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作业一大堆,一看就想睡,单恋真受罪,春梦撞见鬼,吃饭没香味,上课特疲惫,零钱没几块,全得交班费。”这些无厘头东西,她满脑都是。
前桌那对情投意合的小两口,在语文书的堂皇修饰下做手机里的星座考题,测试一天的运程,例如几点几分在某方位将有桃花运到临;他们不迷信,只是无聊。后桌两位分别在用呓语念课文和吃发霉的馒头。我在东张西望,结果被今日值班的学习委员兔子点了名,我还傻乎乎地不假思索地问“有事吗”,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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