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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花2+番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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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速战速决,虽然心里清楚怎样都不可能改变历史,但我还是天真地希望,如果能够速战速决,也许陆逊在这场角斗中所受的苦就能少些。我们所受的苦都能少些。  

本来离废掉孙和似乎也只剩下一步之遥。可是从某天开始,孙权的消失突然让一切又打回原点。    

  孙权其实并不是真的消失了。    

  他就在那里,就在宫中,就安心地在他的天子殿里。可是从某一天开始,他没来由地突然紧闭宫门,冷漠坚决的卫兵把守着宫门,拒绝任何人的进入。偶尔有诏令,也是靠太监传出来。    

  任何上书都成了石沉大海,任何人想见他都不能见面。即使是我,平时随意出入他的禁宫,可这个时候也无法见上他一面。    

  太子一党是因为靠着“嫡长子”这块招牌而理直气壮,而鲁王党只是靠着我和鲁班能够不时在孙权面前进言才占的上风。如今无法见到孙权,气势顿时消退下来。    

  我有时甚至怀疑孙权是否被什么人挟持或者蛊惑了。在我几乎想要私调军队冲入禁宫把他营救出来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那是在他消失后的两个月,在顾雍的葬礼上,赤乌六年的冬天。    

  他穿着素服出席葬礼,除了念读顾雍的悼词外,他没有说过任何多余的话,也不让任何人靠近我身边。    

  葬礼结束,他起身要走。我急急冲上前,却被卫兵拦住我去路。    

  “陛下,臣妾有事要和陛下说!”我哀求着。    

  “以后再说。”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陛下呢?”    

  “朕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    

  他一反常态地冷冷留下这句话,然后扬长而去。    

  一开始想要见孙权,只是想问他到底为什么拒见任何人。可随着时日的推移,我发现有些话,真的非对他说不可了。    

  这些话因顾雍之死而起。    

  顾雍死之前,做了整整十九年的丞相。他做事沉稳,为人低调,也就是这样的性格,让他在丞相之位上坐了整整十九年,却安然度过了期间的种种风雨。    

  暨艳之事,他不发一言;吕壹之事,他虽有恚怨,却不曾上过一次弹劾;到了如今两宫之争,他仍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安然治政理事,全然不顾墙外的风雨。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太不会做人还是太会做人,但总而言之,死的时候他得到了应有的尊敬与缅怀。无论是太子党还是鲁王党,都带着真诚的哀伤来为他送葬。十九年的风雨,换了别人,应该无法做到他这样。    

  本来封侯拜相,应该是每一个臣子的梦想。顾雍之死,若是在寻常时候,肯定会引来许多有资历问鼎相位的朝臣们的蠢蠢欲动。可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丞相之位空悬,朝野上下却一片缄默。    

  因为这个时候,做丞相意味着什么,谁心里都清楚。    

  就算有党派勾结,就算要两宫相争,跟在别人后面摇旗呐喊就好了。在这样一个时候,谁愿意去做那秀于林中的木,飞在枪口的鸟呢?    

  除了一个人。    

  我在倾盆大雨中来到孙权禁宫门前。大门紧闭着,持枪的卫兵横眉立目挡住我去路。    

  “我想见陛下一面……”我哀求着。    

  “陛下不会见任何人。”他漠然答道。    

  我看他一眼,仍站在原地。    

  “你走吧,陛下不会见任何人。”他又重复一遍。    

  我又看他一眼。雨越下越大,冰凉的雨水猛烈冲打着我的身子。而在灰色的雨幕间,我缓缓跪下了。    

  ——对着紧闭的宫门,我缓缓跪下了。    

  “告诉陛下,我将在这里一直跪到他见我为止。”    

  我面容平静,声音清晰而决绝。    

  我带着冻僵了的身体走入孙权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菊花与各种草药混合的香气。    

  孙权应该才沐浴完,身上也带着一股草药的香气。他没有责备我的卤莽,只是取过一条毛巾,为我擦湿透了的发。    

  “什么事情,能值得你这个样子?”他轻轻地问,语气却并不严厉。    

  “陛下……”许是未从寒冷中恢复的缘故,我声音一直颤抖着,“听说,您要让伯言拜相?”    

“难道不应该这样么?”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难道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么?”    

  他沉吟一阵,然后说:“他是最好的人选。”    

  “……可他不会是一个好丞相。”    

  “他是的。”    

  “他古板、固执、不懂变通。”    

  “他是的。”    

  “他做起事来不顾一切,不会为自己留后路。”    

  “他是的。”    

  “他会让自己陷进去的……”    

  “——你说这些做什么呢!”孙权怒吼着打断我的话,但转眼,他又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沉着地说:    

  “伯言做事你知道的,他会是一个好丞相。你说的这些跟当不当丞相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陛下啊……”我哀求着,“如果您只是想让他当丞相,为什么还要他辅助太子呢,为什么让他拜相之后就去武昌,非诏不得入朝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他冷冷地看着我,“你觉得你一定会赢,但又不想伤害他是吗?”    

  “……是的。”    

  “哈哈哈!”他竟大笑起来,“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朕没有任何关系。”    

  “陛下,”我上前两步,拉着他的手说,“他是您的臣子,放过他吧。”    

  “我放过他,谁又放过我呢?”他终于是发作起来,一把推开我,“你说,谁放过我?天会放过我吗?天会放过我——”    

  声音突然中断。眼前他的背影,开始不安地颤抖。    

  我茫然了一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走上前,想要扶住他。    

  “滚!你滚!别靠近我!”他仍是背对着我,却一把推开我。他好用力,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可站稳之后,我还是走上前去扶住他。    

  “陛下,怎么了陛下?”我惊恐地问,感觉怀中他的手臂在激烈地抽搐。    

  他已经没有力气推开我,可仍是捂住了脸,断断续续地说:    

  “你快点走,不要看朕。朕以后也不要看到你。你走……”    

  可是我没有走。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看他的脸。于是我握住他的手将他扯开,而他已无力挣扎。    

  看到他的面容那一刻,我不由讶然。    

  那是一张陌生而丑恶的脸。眉眼都已歪斜,嘴角流淌着口水,他不停地抽搐着,斜睨着我,却再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我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我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闭门不见任何人,尤其拒绝见我。    

  我明白为什么素来不喜欢薰香的他会带着一身草药香气出现在我面前。    

  我明白为什么他如此恐惧于健康有力的朝臣。    

  他比别人更害怕衰老,可衰老第一个没有放过的就是他。    

  他中风了。    

  陆逊回武昌赴任那一天,我在渡口等他。    

  我在渡口站了好久,后来刮起了好大的风,渐渐渡口的人走得一个都不剩,可我依然站在那里。    

  风停的时候他也来了。一身素衣,干净得如同那些赴京赶考的书生。他看见我,怔了怔,终于是慢慢走过来。    

  “……安好?”走到我面前,沉默了许久,他问了句这样再寻常不过的话。    

  “很好。你呢?”我也只是说。    

  “还好。”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来送我。”    

  我突然想起一些依稀的往事。第一句对他说的话,也是“谢谢”而已。同样的声音,同样需要被压抑的感情。原来走了这么大一圈,最终还是转回起点。    

  命运和我开了一辈子玩笑呢。    

  我们沉默着站在那里。彼此都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需要说什么。只是沉默着,低着头,如同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直到风又轻轻吹起来,甲板上的船夫小心地催促着他上船。    

  他看看我,对我说:“我要走了。”    

  我说:“好。”    

  他又说:“现在天气还是不好,你要穿多点。”  

我说:“你穿得也不多。”    

  他笑了笑,摆摆手,他要离开了,而在他离开之前,我终于忍不住拦住他。    

  “伯言,告老还乡吧,”我近乎哀求地说着,“你不是当丞相的料,你只会打仗。”    

  他仍是笑了笑,说:“我知道。”    

  “回家去吧,陪你的妻子,做你喜欢做的事。”    

  他沉默着。    

  “过适合你的生活。不要再踏足官场。”    

  他仍是沉默着。    

  “你很快就会把这里的事情忘记,你会过得很幸福——”    

  “——不必说了,”他终于打断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当初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就要将它走到底。”    

  “可是不会有结果。”我哀伤地说道。    

  “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这些事情,而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再次准备离去。而我忍不住又一次叫住他。    

  “伯言……”我轻轻唤他,内心突觉得无限凄楚,“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问吧。”他说。    

  “记不记得,有过那么一个晚上,你对我说过,如果我想要离开这里,对你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带我离开。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的。”    

  “那么,”我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果今天我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会带我走吗?”    

  他迟疑了一阵,然后清楚地说:“我会。”    

  “你既然宁愿带我走,为什么不能为我放弃这些烂事?”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地说:“你真的想知道理由吗?”    

  我点点头。    

  他靠近我,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段话。然后他转身离去,走上了前往武昌的船。风把他带走,江雾将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吞没。可他的话语,却仍留在我耳边。    

  他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叫我带你走。那时候不会,现在更加不会。”    

  他还说:“原谅我。”    

  那一天他走了之后我特别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难过。不是因为具体的某一句话,也不是因为具体的某一件事,只是一路走回家的时候,心就好像被绳索勒住一般,一点一点窒息地疼。    

  回到家后,我将房门反锁,然后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我就那样坐在房中流了一夜的泪。我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尽量不去想。但没有用,眼泪还是像泻了闸的洪水一样一次一次地流下来。    

  可是天亮以后,洗干净脸,穿戴整齐好,我又成了那个言谈自若心硬如铁的玩弄权术的女人。    

  这是赤乌七年的春天。建业的空气里充满了阴谋的味道。没有战争,没有长剑放歌的都督,只有日复一日的倾轧与内斗不休。魏在老去蜀在老去吴也在老去。书简在阁中蒙尘,宝剑在匣中锈迹班驳。人们醉了醒醒了醉,在非此即彼的仇恨间匆匆忙忙直奔自己以为的天堂,同时也直奔相反的方向——    

  这一年,离孙权之死还剩下八年,离吴的灭亡、三国的灭亡还剩下三十六年。    

  离陆逊之死只剩下不到一年。    

  陆逊说,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这些事情,而他宁愿那个人是他。    

  而我说,总要有一个人来背负那些仇恨,而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王夫人的报复    

孙权中风的消息,最终还是被悄悄传出来。    

  将近一年的休养让他的身体也有所好转。渐渐地,由他亲手批出来的奏章也多了。每过一两个月,他也会出来见朝臣一次。    

  他只是不愿意见我。    

  我能够理解他。甚至当我一次又一次被他拒之门外而让孙和他们占了上风的时候,我也不怨恨他。因那是他想要保护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是江东的主人,是皇帝,是我的丈夫,他希望我眼中的他,永远是那个站在启明星下坚定地眼望前方的他,是那个亲自带兵打仗冲锋陷阵的他,是那个能够力搏猛虎的他。    

  至于那个白发班驳、嘴角歪斜、身形抽搐着的他,被紧紧锁于宫门之内,锁在我看不见的黑暗中。    

  因为孙权长期不出,我也无法见到他,王夫人在后宫的势力渐渐强大起来。    

  两宫之争,她虽多站在太子一边。可无论太子也好,鲁王也好,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刚立太子时朝臣上书请立王夫人为后,孙权虽然没有同意,但毕竟也没有表示明确的反对。在这样的时候,人们便俨然将王夫人当了皇后来对待。    

  她住在为皇后而建的未央宫,穿皇后的袍服,车马用品皆是皇后礼仪。朝臣顺从她,宫内的下人们巴结她,连同后宫那众多妃嫔,也多多少少地畏惧着她。    

  她是恨我的,素来心胸狭隘的她怎么可能忘记十四年的屈辱,更何况现在我又坚定地站在反对孙和的那一边。有好心人暗地里劝我,要小心她。这话我记在心里,却并不能多做什么。这后宫已成为她的地盘,如果她非要做点什么,即使再小心,也小心不过来。    

  只是没想到王夫人的报复来得那么快。    

  那一天,王夫人通知后宫好几个地位较高的嫔妃,说因为孙权重病,所以我们要一同到城外的寺庙里为他祈福。    

  她甚至亲自来请我。她站在我房门口,摆出一副我非去不可的架势。我也没有多想,还是答应了她。    

  车开了一段路我已觉得不对劲。不知从何时起,周围全换上了全副武装的亲兵。他们一个个表情严峻,冷冷地打量着车里的我们。车开得飞快,却不是往寺庙的方向,而是一路在往江边的大路上奔驰。王夫人的车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车里另外几位嫔妃也察觉到了什么,低声交换着她们的疑惑。    

  “把车停下来!”我忍不住喊道。    

  车却没有停。一个军官骑着马靠近我们的车,生硬地问我:    

  “夫人有什么事?”    

  “王夫人呢?”    

  “娘娘她回宫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为陛下祈福啊。”    

  “为陛下祈福?为陛下祈福为什么一路往江边去?”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停了停,然后用很清晰的声音告诉我们:    

  “娘娘有谕,你们几位夫人平日只顾自身享乐,从不担心陛下安危。如今陛下染疾,你们应该去公安痛思己过,为陛下祈福。”    

  此言一出,车内响起一片惊呼。车中有两位皇子年纪尚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们的母亲。我忍不住又对那军官说:    

  “如果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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