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最小说·09年07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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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木：……改天我自己掏。
　　小懒：哦。
　　主持人：《本草纲目》中记载鳅鱼有暖中益气之功效。随着人们对它价值的认识和了解，泥鳅已经开始走上群众的餐桌……
　　小懒（又凑过来，抓着木木腿上的腿毛）挖，你毛真多！
　　木木：我在看电视，别捣乱。
　　小懒：你用眼睛看电视啊，我又没弄你眼睛。
　　木木（强忍怒火）：……
　　主持人：墩尚镇泥鳅养殖面积已达到万亩，养殖农户6000余户，2008年创产值3亿元，出口创汇2430万美元，亩纯效益2万元……
　　小懒（掰过木木的脚）：挖，指甲好长，你多久没剪脚指甲了？
　　木木：你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看会儿电视？求求你了，别对我动手动脚得了，我想清静一会儿。
　　小懒：呃，好吧好吧，我不动你就是。
　　主持人：泥鳅的皮肤和肠子的后半段也能帮助呼吸……
　　小懒（专注地盯着木木看，眼睛一眨不眨）：……
　　主持人：别拿泥鳅不当鱼……在韩国，泥鳅被成为水中人参，吃泥鳅是一种传统，至今仍受到热捧……
　　小懒（专注地盯着木木看，眼睛一眨不眨）：……
　　木木：……你能不要不要盯着我看？
　　小懒：你太挑剔了吧？我不动手了，连嘴巴都不动，你还这样说我！
　　木木：求求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干点什么去，别这样看着我，我别扭……
　　小懒觉得很无趣，终于决定一个人到房间去看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木木：小懒啊，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小懒：什么事，你说吧。
　　木木：我前两天看报纸，说夫妻间为了友好地相处，理应保给对方一定的空间和距离，这样才能持久甜蜜。
　　小懒：这么说，你是想和我分床睡咯？
　　木木：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正好在网上看到过一个专家支招，说可以在家里设置个人区，就像是邻国的领土一样，一旦进入到个人区，对方就不得侵犯和干扰。
　　小懒（饶有兴趣地）：所以呢？
　　木木：所以，我要在咱们家，设立“木木发呆区”（环视了下客厅）这样吧，客厅中我经常躺着的长沙发就是我的了，只要我进入到这个发呆区，不论我是看电视、发呆，还是做别的……你都不能侵犯，包括靠近、注视等各种形式的干扰。
　　小懒：你很想这样做？
　　木木：嗯，很想，我觉得这样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小懒：嗯，好吧，那我答应你。
　　得到了小懒的同意后，木木就屁颠颠地去设置领地去了。从写字台的抽屉了拿出即时贴，用碳素笔在上面写下——木木发呆区。然后很正式地贴在了紧邻沙发的白色墙壁上。
　　隔天。
　　吃过晚饭，木木进入了“木木发呆区”。
　　小懒横在另一侧的沙发里。
　　小懒（突然凑过去，摸下木木的肚皮）：挖，木木，你肚皮好滑。
　　木木：我现在在发呆区，你说话就要算话啊，赶紧撤出去。
　　小懒：呃，抱歉，我忘记了。

《全世爱2》节选？夏日特别版（2）
半小时后——
　　小懒（倒在木木的肚子上）：嗯，肚子做枕头，真是*！
　　木木：我在木木发呆区，你又忘记！
　　小懒：抱歉抱歉，我这就撤退！
　　一个小时后——
　　小懒（抓着木木的耳朵）：挖，好多耳屎啊，你还是没有掏啊？
　　木木：……（欲哭无泪地）我这是发……
　　小懒：Sorry……我错了。
　　终于，小懒一个人寂寞地回到房间去了。
　　木木喜欢看的《每日农经》小懒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留在客厅还有一个理由的话——那么就是玩木木！
　　没错，玩木木！木木对于小懒来说，更像是一个宠物！（请原谅神经质的小懒）木木身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耳朵比较小巧和软，不知道为什么耳屎那么多；睫毛好长，又浓密，不知道对着睫毛长的人一直看一直看会不会自己的睫毛也跟着长长了呢；没有一点肚腩，滑溜溜的手感很好；木木大学时和同学去北戴河玩，跟木木同住一屋的小洪洗过澡后没整理卫生间，导致木木摔了一跤后在小腿上留下了很长的一道疤。这个疤也是小懒经常玩的，摸上去坑坑洼洼的，很容易打发时间……
　　可是如果不让玩木木……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习惯于被小懒骚扰的木木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不习惯，于是走到卧室来看小懒。当他发现小懒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寂寞的背影时，很是愧疚。
　　木木：小懒啊，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对你……
　　小懒：哎？你过来了？我刚刚好要找你（拿起手中的便条），我刚刚起草了一个《“木木发呆区”的使用说明》，我念给你听哦！
　　木木（诧异地）：使用说明？什么使用说明？
　　小懒（大声念道）：第一条、木木进入发呆区必须提前一小时向小懒提出申请，经小懒同意后，方可进入；第二条、木木进入发呆区的次数每天不得超过3次，每次停留的时间不得超过30分钟。时间不能累积，若中途离开再返回，则按两次计；第三条、因家中只设置了“木木发呆区”，而没有“小懒发呆区”，为了保持公正公平，木木须随叫随到，且小懒有取消发呆区的权利。
　　木木：……
　　【木木泰然自若地放屁】
　　如果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可以表情非常从容地、坦然自若地、明目张胆地、面带微笑地、丝毫不带一点掩饰地、从未曾介意路人的眼光地放屁，并且，还是连环的……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木木。
　　木木和小懒走在大街上。
　　木木：扑……扑扑扑……扑扑……
　　小懒：……
　　木木：扑扑……
　　小懒：……
　　木木：挖，好爽！
　　小懒：拜托你，街上这么多人，你就不能低调些吗？小点声！这样放屁多难为情啊？
　　木木：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放屁是很正常的现象啊？你能找出一个从来不放屁的人吗？
　　小懒（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搞不好别人会笑你，你就小点声咯！又不会吃亏。
　　木木：切，我享受着作为一个健康人放屁的权利，为什么要难为情，为什么为笑我？你没看报纸吗？屁是身体排放的废气，人每天约有7~10升气体进入肠子，从肠道排出的就有升。而且，屁的产生，是因为我们吃的食物没被分解。没被分解的经过大肠菌后就会排气，不断累积后成一股气压。当压力太大时，就会被排挤出体外，形成屁。所以，放屁是一种正常的生理需要，它对人的健康有利。一个人一天到晚不放一个屁，这是有问题的。一年到头绝不放屁的人，极有可能是胃肠道出了毛病！！！
　　小懒：哎呀，不要跟我讲大道理，我只是觉得，一个丝毫不懂得抑制放屁声的人，会被大家认为是怪人。
　　木木：不会，你放心。据我了解，一个人每天放屁大约14次。我不过是和大家一样，完成每天的放屁任务而已！
　　小懒（不耐烦地）：我不管……反正你小点声！
　　木木：哼，我放我的屁，干你屁事？
　　小懒（尴尬地）：怎么不干我的屁事，我和你走得这么近，我怕大家以为是我放的啊……
　　木木：……
　　【亲爱的肘子】
　　最近，小懒的魂被狗狗被勾走了。
　　不论是跟人聊天提到狗，或者是走在街上看到狗……小懒的身体里就腾地烧起火来！
　　想要养狗狗的心，每天都在沸腾着，燃烧着！每天都会扒在网上，查看各类品种狗狗的图片，详细分析哪类狗狗不掉毛，味道又不重，看到图片眼睛就色迷迷地钉在了上面……
　　——但是现实犹如一盆凉水，扑的一声，就把小懒的熊熊烈火给浇灭了。要早起吧？每天早晚都要溜吧，要打扫房间吧，如果狗狗拉屎了要给它擦屁股吧……
　　跟木木聊起这个话题。
　　木木：养可以啊。但是我什么都不管的。
　　小懒：……你什么都不管，我还养什么。
　　木木：我同意养就很宽容了。
　　小懒：算了算了，先不聊这个话题了。你帮我给狗狗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我想买只泰迪熊，长不大，活泼可爱不掉毛，还没味道。
　　木木：起名字啊？
　　小懒：起个好听的，朗朗上口的，又不俗气，同时还能体现主人品味和喜好的。就像你同事小婷，她的比熊叫雪糕，好形象啊！
　　木木（若有所思地）：啊，我知道了，我给你想了一个超绝的名字，你绝对喜欢。
　　小懒（欣喜地）：是什么？
　　木木：肘子！
　　小懒：啊？
　　木木：你看啊，你最喜欢吃肘子了，可以体现你的品味，同时又衬托狗狗的可爱。
　　小懒：可是……
　　木木：不要可是了。就这个名字吧。
　　小懒：呃，还有没有别的？再想想吧？
　　木木：不用了。将来生了小狗的名字我都帮你起好了。
　　小懒：是什么……
　　木木：前肘，后肘！
　　小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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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行（1）
一年前的夏天，我回到杭州。
　　车子到站已经将近11点，我下了车走出车站。一群黄包车夫迅速围上来，拉扯着问我要去哪里。我紧张地握紧书包带，一抬头看见站在街对面等着的母亲，好似看见救星般，快速地跑上前去。
　　母亲接过我手里的塑料袋，说了声“走吧”。我便沉默地跟在母亲后面，握着书包带的手心沁出了汗。
　　夜色中的杭州，华灯璀璨。我随着母亲走在人头攒动的街头。母亲走得很快，我在后面吃力地跟着，转头可以看见街边商店里温暖明亮的灯光和干净的地板，站在门边的服务员温和微笑的表情一晃即逝。
　　时隔八年，我再次回到这个我出生的城市。而它迎接我的方式，依旧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我仰头望着街对面巨大的人声鼎沸的银泰广场，又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鞋子，肩上背着厚重的试卷和资料，觉得莫名地卑微和不安。
　　来杭州之前。
　　知道我要去杭州中考的时候，班里一片哗然。
　　“为什么要去那里中考啊？”
　　“户口在那里吗？”
　　“那你初中干吗不在那里读啊？杭州多好哦！”
　　有人觊觎我，笑嘻嘻地推搡着我的肩膀说：“大城市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啊。”
　　也有人摆出不屑的姿态，冷嘲热讽地说：“到时候考不上还不是要回来。”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收拾着书包。L走过来帮我把书一摞摞地叠好，我抬眼看她，她温和地笑笑，轻声说：“不要理他们。到那边好好考。”“知道啦，啰唆。”我没好气地应她。L好脾气地摸摸我的脑袋，笑得更深了些。
　　“总之，加油啦。”
　　“嗯。”
　　七岁的时候，因为家庭变故，母亲把我送回老家读书，剩她一个人独自在外面打拼。直到中考几天前，舅舅和妈妈商量着送我回杭州读书。为了更好的教育，也为了更好的大学。
　　几天后，我被告知要回到杭州中考。
　　于是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的练习，突兀地堆在书桌上。
　　莫名其妙地开始发奋读书，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莫名其妙的压力。莫名其妙的目标。
　　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母亲看着我的眼神里，热切的希望让人窒息。
　　我想反抗想拒绝，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就这样，在离开一个城市整整八年后，我被迫地开始学着重新接受它。
　　或者说，是让它重新改变我。
　　那日我跟着母亲穿过大半个城市，回到家夜色已深。母亲简单收拾了一下，说：“睡吧，明天好好复习，下午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考场。”说完拉了灯，房间陷入黑暗的寂静。
　　我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繁盛的星空。此夜无限静好，所有的人都睡得安稳。我迷迷糊糊地想后天的中考，想这个陌生的城市，想自己被安排好的人生和恍恍惚惚的未来，突然觉得委屈，眼泪毫无防备地掉下来。而身边还躺着无限生疏的母亲，我抬起手擦了擦脸，默默地咬紧了嘴唇。
　　第二天我跟着母亲去了考场，中午在附近的餐馆吃饭。母亲点了特色菜，我埋头扒饭。母亲看着我，依旧是无言，只是不停地把肉往我碗里夹。结账的时候母亲和服务员讨价还价，硬是少付了两块钱。我面红耳赤地推开门走出去，回头看见服务员不加掩饰的鄙视表情，像是一把图钉，密密麻麻地洒在我的心上。
　　而母亲只是漠然地站在我身边说：“这里离家太远，我找了宾馆。”我点点头，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傍晚的时候到了母亲找到的住处。意料之中的简陋宾馆，潮湿的地板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声响。窗户打不开，厕所里滴滴答答地漏着水。母亲向老板娘借了扫把，从床底下扫出一堆烟头。

盛夏行（2）
我抱着书包站在一边，看着母亲弯腰时候头顶的白发。
　　这么多年了。我想。
　　小时候不是没有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去过游乐场，也不是没有一家人围着桌子吹灭五周岁的蜡烛。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年只能见母亲一次，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可以对她讲。我们体内流着的血明明是一样的，却比一般人还要陌生。
　　你知道，有些时候，生活的真相将我们摔得粉身碎骨。
　　我靠在门边，一瞬间的心酸，几乎要把我击垮。
　　晚上，我坐在床边复习。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看电视。
　　半晌，母亲开口打破了沉默：“明天有把握么？”
　　我捏着书，老实地回答：“没有。”顿了顿，又说，“考不上怎么办？”
　　母亲眼睛望着天花板，说：“考不上也不怪你。”过了一会儿，又说：“要是考上了，以后的日子苦是苦了点，跟着妈妈早出晚归的，可这都是为你好。你上了大学就明白了。”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个声音几乎要破土而出。我低下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可是母亲，为什么要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后，强迫我适应这个格格不入的城市呢。
　　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几乎不可能的目标呢。
　　从我踏上这个城市的地面起，我就知道，它不属于现在的我啊。
　　我们现在，像昆虫一样在这个城市的底层生活着。为了一两块钱和服务员纠缠，为了省几块出租车费背着大包的行李徒步走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我到达杭州的第二天，觉得疲惫又失望。十五岁的我怎么会明白，在到达所谓的幸福的终点前，那段旅程是怎样艰辛和苦涩。这段旅程没有光，我们摸索着，跌倒了再不断爬起，如愿的人却少之又少。
　　而母亲，却早早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且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
　　仅仅是为了我。
　　中考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母亲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就和大批家长一起被拦在了校门口。周围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聊天或者讨论志愿。我夹在众多考生之间安静地走向考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志愿，母亲帮我准备好了一切。
　　考题比预料的要难。考完最后一门我提前交卷出场，在学校的花坛边坐着。
　　母亲还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却不敢面对她眼里热切的希冀。
　　我想我注定要活在别人的失望里了。
　　我难过地弯下身子，开始小声地啜泣。
　　铃声响，校园迅速喧闹起来，我站起来抹了抹眼泪。随着人流走向校门口大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