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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是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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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书梅哭得更厉害了。

  我又对罗凤玲说:“带林书梅去医院看看病,没问题就送她回姥姥家休养。你多陪陪她。走吧!”我把林书梅扶到大门口,交给罗凤玲,眼看着她们一步一回头地迟疑着走出医大校园。

  “你的人都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去了。”李造反说。

  啊,阳光多好!我眯着眼睛仰视天穹,一轮白炽的烈日正当头,光辉灿烂。啊,阳光多好!那一刻,我感到阳光从未那样好过,从没那样可贵。虽然八月的骄阳如火,让人感到热不可耐,但我宁愿永远站在旷野上让它烘烤着。

  “请回吧,王总司令!”李造反又不无揶揄地说。

  “哼!”我冷笑一声,转身走进对立派的据点。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 乱世妖兴 宫梅惨作野梅开(五)
随着光线的黯淡,我的心也越来越黯淡了。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拷打?刑讯?管他呢,你只有咬紧牙关,像革命先烈学习。可是,如果他们……也许不会,大家毕竟是同学,而且当初也曾在一个战壕里蹲过。黑白两个无常鬼是外单位的,他们做的“好事”肯定也是背人的。不过,什么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在今天这个非常时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万一出现那种情况,我将以死保住自己的清白!正如伟大领袖毛主席所说: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于是,我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了。然而,当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时,我连死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完全像一块放在菜板上的肉。

  李造反跟我的谈判没成功,就叫外面来的人继续刑讯,他也许是碍于同学和战友的情面。他们代我写好的“投诚书”被我撕个稀巴烂,他们就*大发,黑、白二鬼又想故技重施。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夹住我,四只手像四把老虎钳子,我完全动弹不得了。他们扒我的衣服。我大喊大叫……黑无常揉一团大字报纸塞入我的口中。那是三伏天末,男人赤膊光背,女人也不过一件薄薄外衣加一件小内衣,所以*服是极容易的。一个瘦弱的小女子,如何敌得住两个青年壮汉呢?顷刻之间,我的外衣就被摔到几米以外的地上了。然后,我被四只大手按倒在地。我彻彻底底地绝望了:完了!童贞,名誉,全完了!不如让我去死!去死,如何去?撞墙、跳楼、割脉……你也得能行动,才办得到。哇!天啊,怎么办?我不甘心,不甘心!倘若是在战场上,我虽死犹荣,可这,这算怎么回事呢?不行,不行!我仍然不停地做无用的挣扎和寻找机会,不然……

  白无常说:“刚才那个让你占了先,这会该我尝尝鲜儿了吧?”

  黑无常说:“行啊,你三十出头还单挑,也挺可怜,就让你过把瘾。”

  白无常呲开大嘴,露出满口黄牙,放开我的腿,边解自己腰带边说:“今天老子总算成了真正的男……”

  没等白无常的“人”字说出口,我已趁机将全身的气力集中于右脚,死命一踢,正中白无常的外阴。

  白无常捂住外阴,蹲在地上,像挨了刀的肥猪一样嚎叫不止。

  黑无常没料到此等状况,吓得一哆嗦,放松了双手。

  我本能地爬起来,不顾身上只穿着“三点式”,掏出口中的纸团,大喊:“救命!救——命——”,跑到门前拼命砸门。其实,门是暗锁,完全可以自己打开。正是人急无智,我连这个都不知道了。

  黑无常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扭住我的胳膊……

  这时,门被从外面踹开,我的同班同学王海波闯了进来。他一见屋内情况,脸“刷”地煞白,一把揪住黑无常的衣领,骂道:“混蛋!这也是革命吗?啊?谁准你们这么干的?”

  黑无常嘴里咕哝:“她是反革命,革命派想怎么样就怎样。”不过,他还是悻悻地溜了出去了。

  白无常也呲牙咧嘴提着裤子,撇着腿,一小步一小步地拐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王海波值班,深夜乘人熟睡,把我偷偷放走,为此他挨李造反两耳光。

  那是个特殊的年代,是人性扭曲的年代,任何有悖人性、有违情理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但是,人性毕竟没有完全灭绝。

  我走出对立派的据点,即到市军管会去报了案。但我胸中的愤怒仍无法消除,又想不出报仇的办法,也没脸去见林书梅,那几天我烦躁苦闷无以复加,动不动就发疯发怒,摔桌子砸板凳……大发歇斯底里。

  后来,韩江南带几个同学,在王海波的内应下,抓了黑无常,把他打成重伤折不治而亡。白无常没抓到,据说他的男性性腺破碎得很厉害,出血不止,只好摘除了,变成了“阉人”。王海波从此离开了他的组织。

  我虽觉得还不十分解恨,气也稍稍地平了些,总算对林书梅有所交代了。我去林书梅姥姥家找她,没找到,她被母亲接回省城了。我又特地跑到省城看她,也没有见到。她母亲说她的精神出了问题,正在治疗,医生告诉不准外人探视,尤其不能给她不良刺激。直到一九六八年末她们那届学生毕业分配,她也没再回过学校。我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林书梅,好姐姐,我们是真正的“一条藤上的两颗苦瓜”,我们是“文化”的“大革命”这条灾难之藤上的两颗特别苦的苦瓜!可是我们的苦向谁去诉?正是“哑人漫尝黄柏味,难将苦口对人言”啊!!!

  采桑子   “浩劫”遗恨

  清平世界风雷起。 学海澜狂, 学子惊惶, 弃笔投戎征战忙。

  忠心赤胆酬恩主。 天降灾殃, 遭遇豺狼, 可叹宫梅做野芳。

十一 “hongse恐怖” 天翻地覆亲痛煞(一)
1990年5月20日      星期六       天气晴

  林书梅从大洋彼岸回来了。和那些从海外回来的人一样:她发达了,也是衣锦还乡。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没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也没有摆阔气,到星级宾馆开高级套房,而是住进了我的家。

  夜深了,我和林书梅面对面躺在哥哥和嫂子原来住的大双人床上,都圆睁二目,毫无睡意。

  “王涛,呵,不!这个名字应该和历史一起进入历史了。你说是吗?”林书梅说。

  “叫什么都无所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在监狱里人人都喊我‘八号’。”

  “白皪,对不起!我让你忆起了不愉快的日子。唉——,美国人说‘这个世界是荒谬的’。我看至少在某些时候这个世界是荒谬的。尼采说‘上帝死了’,其意思是上帝被人类杀了。我看至少在某些时候这是个事实。”

  我的眼睛瞠得更大更圆了——我诧异于这近乎荒谬又似乎是真理的独特见解。

  “我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为了革命、理想、信仰,舍弃了个人的一切,包括亲情、爱情、甚至童贞和性命的人,会变成理想的罪人、信仰的囚徒,会走向革命的反面。你说这荒谬不荒谬?你说上帝还存不存在?”

  我开不得口了,我怕我……今年是不是水年?好像人体里的液体太多了,我的眼睛里动不动就冒出水珠来。

  “什么时候想起我们在一起渡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我什么时候也……”林书梅也轻轻啜泣了,“白皪,我们太、太不值了,太不值了……”

  谁说不是呢?!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四日,中国共产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十一次全体会议公报发表了,全会公报号召:“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们,克服从反革命修正主义和‘左’右倾机会主义诸方面来的阻力,克服困难,克服缺点,克服错误,克服党内和社会上的阴暗面,把无产阶级*进行到底。”公报还公布政治局常委由原来的七人扩大为十一人:毛泽东、*、周恩来、陶铸、陈伯达、*、康生、刘少奇、朱德、李富春、陈云。刘少奇由原来的第二位降至第八位,等于说他的接班人资格已被取消,等于宣布他存在严重问题。公报给了我们巨大的力量和艰巨的任务,我和林书梅的活动从地下转为地上。八月二十日我们正式看到了由红卫兵转抄的,作为中央文件下发的,毛主席的《炮打司令部》大字报。敌人正在磨刀霍霍,我们怎可等闲视之?保卫毛主席,捍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和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已是刻不容缓,阶级斗争的盖子必须立即揭开,资产阶级在共产党内的代理人必须立即揪出,立即打倒!我们几个“*/大革命”“先觉者”组成了“文化革命小队”,白天偷偷到群众中串联,找知情人调查了解校党委的“罪行”。这时的群众也正在“觉醒”,有一些教工、干部也开始怀疑党委,主动为我们提供材料。晚上我们就写大字报、刻钢板、油印传单。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中心就油然升起一种崇高的使命感,我们就“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就迸发出无比的智慧和力量,工作完全自觉自愿,无需领导,不用安排,谁适合什么自告奋勇,努力完成任务。我们有时集中力量,有时各自为战。一会儿以这个战斗队名字写揭发材料,一会儿又以那个群众团体名义写批判大字报,搞得党委领导也弄不清虚实。

  此时的党委更像《十六条》所批评的“怕字当头”的领导,他们已不敢硬性管束群众,特别是学生。一、因为八届十一中全会居然有首都高校革命师生代表四十七人列席:二、因为毛主席在会上对派出工作组多次提出严厉批评,指责工作组“起了一个*群众、阻碍群众的作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作组都干尽了坏事”……三、因为全会提出在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之外,另有一个以刘少奇为首的资产阶级司令部,号召炮打这个司令部;四、因为他们害怕自己这级组织被划到《十六条》所指出的第四种类型的行列——这些单位“是被一些混进党内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把持着”。此时他们又不知道运动究竟该怎么搞,只能亦步亦趋地磨蹭了。半个月里,他们做了两件大事:按《十六条》要求,成立了“文化革命筹备委员会”,组织了“红卫兵”(后来称之为“官办红卫兵”)。这些红卫兵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破“四旧”、大立“四新”,也即所谓的“hongse恐怖”。

  八月中下旬,各地的“官办红卫兵”开始分裂,分裂为“保守派(保皇派)”和“造反派(革命派)”。一般前者多以“毛泽东思想红卫兵(思想兵)”命名,后者多以“毛泽东主义红卫兵(主义兵)”命名。前者一开始思想就比较“保守”,完全服从所在单位领导的指挥。而后者的思想比较活跃、比较激进,对于毛泽东思想的提法问题,他们就不听中央的一致说法,而坚持认为毛主席和*、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应该并列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导师、领袖,马列的思想既然称为“主义”,那么自然而然地毛泽东思想也应该称为“主义”。

  各个红卫兵组织都制定了严格缜密的《章程》:有核心领导(为单数),司令、副司令、常委);设立各组织机构,如组织组、宣传组、接待组、联络组、动态组、专案组、调查组、材料组、后勤组等;还确定了“誓词”并写进了《章程》;再就是刻了一个和学校的钢印一样的公章。

  谁说红卫兵运动是儿戏?是胡闹?他们的本意绝不是这样的。他们把自己的组织当作绝对的正规的严肃的革命队伍,是“无产阶级文化”的“大革命”运动的生力军,是捍卫毛主席、捍卫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铁血军、敢死队,是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新事物。我敢说“运动”伊始没有一个红卫兵是心怀叵测,没有一个红卫兵想做民众的敌人、社会的祸害、历史的罪犯。

  红卫兵最终走向了自己的反面,这是谁之过?这是因为什么?这是个值得每一个人去深思的问题,这是个要永远汲取的历史教训。

十一 “hongse恐怖” 天翻地覆亲痛煞(二)
我们的“八。一八兵团”正式成立于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五日。那天,召开了声势浩大的“誓师大会”。这大会一方面是为了壮声势、造影响,更主要的是向“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宣战,给“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一个迎头痛击。因而,兵团战士个个斗志昂扬、精神抖擞,四百多人在大操场上席地端坐,队形井然,横行竖列,如刀切线拉的一般,俨然一个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团。外院校造反派红卫兵不断开进操场,使得这支队伍更为壮观。

  大会的第一项议程当然是全体起立,高唱《东方红》,然后依次是宣读《章程》、全体兵团战士宣誓、司令讲话、外院红卫兵组织代表讲话……其中来兴海“煽风”、“点火”的清华大学红卫兵代表陈钢的讲话《对目前形势的十点估计》尤其激动人心,仿佛他就是中央派来的代表,传达着毛主席的指示,他的讲话不时被一阵阵掌声和口号声所打断。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外院校来支持祝贺的红卫兵还在陆续到来。同时,医大官办的毛泽东思想红卫兵的大队人马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操场。他们人多势众(总有三千多人),把我们围个水泄不通,同时架起四个大功率高音喇叭,播放《东方红》、《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等革命歌曲和“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等毛主席语录。他们因我们这些“异化”分子的退出更加众志成城,他们群情激奋斗志昂扬地阻止外院校红卫兵进入操场,他们反复宣讲“让群众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不要包办代替……”一个个喊得口干舌燥。

  此时,我们大会的发言已无法进行——我们没有广播器,在这种喧嚣的环境中任你是金嗓子、银嗓子,扯破了嗓子发出的声音也如同蚊子哼哼一个样了。我们是群情激愤、同仇敌忾地挥拳狂喊:“革命无罪!“、造反有理!”……领呼口号的战士一句“共产党万岁”的话声没落,林书梅立即接上喊“中国共产党万岁!”紧接这十几句“中国共产党万岁!”

  在当时那个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认为国际上很多共产党已蜕化为修正主义政党,真正坚持马列主义的政党只有中国共产党和阿尔巴尼亚共产党了,被称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两盏“明灯”。故而不可以笼统地喊“共产党万岁”,未必修正主义的共产党也万岁?这是政治性的错误!还有,“造反派”提到党中央必须冠上“以毛主席为首的”,提到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必须加上“以毛主席为代表”的字样。因为他们认为党中央已分为两个了。

  后来,两派对峙,对喊口号。绝大多数口号是相同的。然而,因为立场、观点的迥异,那相同的口号具有大不相同的内涵。

  在当时,两派群众高举着同一面旗帜,都是以革命的名义,但是他们几乎无不互相视为敌人,甚至视对方组织为反动组织。试想,对立的两个阶级、两条路线上的人不是敌人,还能是什么?这也是那场“浩劫”所以空前绝后的混乱的原因之一。

  从那天起,我和林书梅,正、副二司令,就开始带领这支队伍迈上了艰难的“文化”的“大革命”的旅途。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一 “hongse恐怖” 天翻地覆亲痛煞(三)
“文化”“大革命”究竟怎么搞?刘少奇说他“不晓得”;*、周恩来等说他们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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