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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逝1-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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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论怎样,现在这件事,是真真实实将要发生在自己眼前了。
到底只是一场正常的兄弟家宴,还是裹了毒药可致人于死地的阴谋?
她想了又想。望着拿着帖子的秦王,开口:“大哥是否决定要赴此宴?”
四个男人一致朝她望来。世民像是征询她的意见:“安儿觉得呢?”
“大哥如果决定去,但请步步留心,特别是……酒。大哥不是不擅喝酒么,那就一滴也不要碰。”保险起见,管他有毒没毒,不沾惹,总不会有事了吧?
男人们颜色均变。
房玄龄道:“姑娘此话——是话中有话啊——”
长孙无忌敲着扇柄,喃喃自语:“不要碰酒,不要碰酒……”
世民忽然一击掌,像做了某个决定,笑逐颜开:“无忌,去回复东宫,两日后,我必准时赴宴!”
长生殿。东海池边。
绛桃花的点点繁蕊已然吐露枝芽,争奇斗妍,云蒸霞蔚,如织女亲手织开的一片粉锦。
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在三分湿意的空气里打滑。
阳光带了点飘忽的调子,水波浩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
“孙儿拜见皇爷爷,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桃树下,响起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嗓音。
李渊从张婕妤手中接过温好的银托白瓷小盖碗,慈爱地笑道:“平身吧。”
“谢皇爷爷。”
“承道快满十五了罢,时间过得真快呀。”
“托皇爷爷洪福。”
尹德妃将她的白猫宝贝小白抱在怀里,小白似乎想跳到她肩上去,被她捉了回来:“安陆王每隔三五天入宫问安,风雨无阻,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呢,皇上您说是不?”
李渊点点头:“来,照旧跟皇爷爷下盘棋再走。”
“好。”
德妃跟婕妤亲自将棋盘和棋盒摆好,爷孙俩入座,猜先,布局,李渊道:“听说太子今日宴请秦王。”
承道下一手在五行五列,笑答:“是的,父亲在承恩殿设了晚宴。”
“承恩殿?”皇帝也在对角的五行五列上布一子:“唔,那可是专门在节庆日用来款待群臣的大殿哪。”
“嗯,孙儿出来之时四叔还嘱咐宫人们把酒窖里藏了上百年的美酒抬两罐出来呢。”
“哦?元吉也管起这些琐事来了——呀,这个角什么时候被你围住的?”
承道轻轻一笑。每次和皇爷爷对局,他总是把握好分寸。既不能赢太多免得扫了皇帝的乐子,又不可输得太惨让皇帝起疑,于是基本上每次控制在四五目的范围之内,或是和上一局,双方尽兴。
“这招朕昨日还跟萧相探讨过……”皇帝摸着胡子想了一会儿,围魏救赵?破釜沉舟?或者干脆弃了那块算了?孙儿的棋力从来是个无底洞,从一开始让十子,到五子、三子、一子,直至现在不让,他一直都表现出旗鼓相当的样子,而自己明明是每次战后拉了其他老臣一起复盘拆招的。
还是保大龙吧,虽然很舍不得……
下定决心,挥子突进。
一局棋下了近两个时辰。
尹德妃跟张婕妤坐在一旁嗑瓜子,之后细细声的聊天,见茶没了帮忙及时添茶,时不时逗弄一下小白。
一个下午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
终于,皇孙起身告退。
“陛下。”两人拥了过去。
“皇上赢了呀!”张婕妤看残局一眼,笑着靠拢,轻巧的帮皇帝捶肩:“累了罢。”
李渊长呼一口气,感慨而又低沉地道:“保大龙……”
当夜由尹德妃侍寝。
桌上摆着掐金的消夜盒子,里面分门别类放着酥、糕、蜜饯之类。旁边是果盘,一名宫女将苹果削了皮剃了籽切成一小瓣一小瓣儿的摆好,用银签子插了递给着单衣的帝王。
而帝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爱妃卸妆。
在侍女的帮助下,金钗玉石等饰物一样样被取了下来,尹妃今日梳的是望仙髻,由两股环状髻盘绕而成,因似望仙人来临而得名。
从铜镜中瞥了眼李渊,她压住嘴角一丝笑容,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退下,将最后小卡一拨。
一头长发如练泻下,发梢临达地面,鸦鸦可鉴。
李渊想,当初汉成帝初见赵飞燕时,最先也是被美人那一头乌发所吸引呢。
只见尹妃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点稠状物出来,在手心调匀,而后往头发上轻轻顺抹,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室内飘开。
“爱妃,这是劳神子事物?”
“此物名叫‘兰膏’,乃隋宫中流传下来的一种发露,擦一擦不但可使头发乌黑润泽,梳的时候也格外顺畅。”
“哈,妇人们总是醉心于这些东西。”
尹妃似嗔还怨地抛来一眼:“还不是为了讨您欢心。”
骨头当即酥了半边去。
他清清嗓子:“刚才婕妤说想资助西城的禅院重塑菩萨金身,广招善男信女,怎不见你说话?”
“臣妾二人就非得事事联在一起么。”
“不是,当然不是。”李渊好脾气地道:“你不是一向爱热闹嘛。”
她勾起唇来悠悠一笑:“臣妾想着,皇上最近为各位殿下烦心,就不要再多扰了。”
“哈哈,果然是朕的好爱妃!”他龙心大悦,凑近拾起一小撮秀发闻了一闻,露出陶醉的神情:“如此一来,朕反倒得好好想想该赏给爱妃些什么才好哩。”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已经知足了。”
“此话当真?”
“臣妾不敢欺瞒。”她垂眸:“可是——”
“嗯?”
“臣妾此生能有幸遇见皇上得皇上垂怜,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眼看着臣妾的小皇儿一天天长大,做母亲的,总是希望他将来也能在皇上庇佑下顺顺当当的走下去啊。”
“他是堂堂大唐的皇子,一出生便注定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爱妃还担心什么?”
“皇上——”她双手环住他的腰,仰头望上来:“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太子与秦王二人两虎相争,太子宽厚待人倒也罢了,可是秦王……您知道臣妾跟他发生过一些小小的不快,臣妾怕、臣妾怕……”竟自哽咽起来。
“哎,好端端的哭什么?”他扶住她的柳肩:“朕是有了打算的——”
话未说完,听见殿门外好大一声响动,有人扑跪下来,颤抖着嗓子道:“启禀皇上——”
大太监陈福守在门口,厉声喝住:“深宫内苑慌慌张张作甚!小心脖子上的脑袋!”
“是,是!禀公公,秦王殿下在东宫喝酒喝到一半突然吐血不止,已经晕倒由淮安王送回承乾殿去了!”
“什么?!”
阴玉真端了药碗进入寝殿时,发现屋子里头多出来两个人。
从殿外仪仗她已猜出其中一位的身份,另一个却是去而复返的胡太医。
秦王躺在床上,一直照看他的王妃此刻把床头位置让了出来给当今至尊,自己立到床尾,低垂螓首,趁人不注意时飞快的擦拭一下眼角。
皇帝凝视了双眼紧闭的儿子一会儿,放在膝上的左手握紧成拳,朝胡太医道:“秦王情况到底如何?”
胡太医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方回道:“启禀皇上,臣刚刚为殿下扎过针,可能是吐了鲜血的缘故,毒素已大部分排出,幸无生命之虞。”
皇帝顿了顿:“很好。宣方太医进来。”
一个面容周正的中年男子撩袍拜倒:“微臣参见——”
“行了,过来给秦王看看。”
“是。”
胡太医退到一边,冷眼看着自己的同行坐下来搭脉。
方太医闭目有顷,道:“启禀陛下,秦王殿下脉象凝滞,上焦有邪,脏伤血下,血闷气逆,气逆故吐血也。”
“说这么多有没有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是。”
皇帝面上挂了下来,方太医垂头退到一旁跪着。
高压的气氛在秦王睁眼叫了一声“父皇”的时候终于被打破。
“觉得怎么样?”皇帝问道。
秦王嘴唇翕张了两下,重复叫道:“父皇,父皇——”
“先好好休息,保重身子。”李渊叹口气,为他掖了掖被角:“有父皇在,没人能伤你。”
世民憋屈着两滴泪,只管看着他。
李渊道:“可是很难受?”
“儿臣……心里……很难受。”
皇帝默然。
无垢拜道:“恳请皇上垂怜,殿下刚遭此死生大劫,臣媳深愧不能以身代之。今初自昏迷中转醒,说话间有冒犯之处,万望皇上勿怪。”
“你起来吧。”皇帝摇手:“二郎受了委屈,朕不怪他。尔等要细心照顾,明白吗?”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朕会遣人查究清楚——”
“皇上!”长孙无忌一扑通跪下:“皇上,自我大唐打江山之日起,除了最初薛举一役,秦王殿下几乎少卧病榻。放眼四海,今突厥未平,西边和南边少数蛮夷自占疆土霸地为王——皇上,天策府上下无一不希望能跟着秦王守疆卫土驱逐异族,可如今、可如今本该流血不流泪的上将却不是轰轰烈烈的与敌人相战而伤,却为一些无根据的嫌隙被迫害至此!皇上,这让秦王殿下、让一向追随秦王对大唐忠心耿耿的天策众臣们心内生寒哪皇上!”
“放肆!”
长孙无垢连忙跪倒:“请皇上息怒!”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们什么心思。”皇帝站起身,抚一抚额角:“秦王是你们主子,更是朕的儿子,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不疼自己儿子?朕明白你们现在心里都憋着气,但是,这家,是天下之家,是大家,这不仅仅是朕两个儿子间的家事,更是大唐储君与功高亲王之间、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的国之大事!国家国家,先国后家啊!”
“皇上!”所有人都跪下来了。
“二郎,你静心养病。”李渊缓下声气:“月末的大傩,就不必出席了。”
“是,父皇。”世民苍白着脸,作势想起身送驾,被他挥手阻止。皇帝深深看儿子一眼,举步离开。
胡太医瞅着皇帝一行的背影,良久,微笑。
他摸了摸胡子对病床上躺着的人道:“好像成功了。”
秦王扬起一条眉毛。
无垢轻轻道:“但愿如此。”
长孙无忌答:“事到如今,端看东宫反应如何了。”
“那也就是说,大哥喝了酒?”庭院石桌旁,安逝轻轻摆弄着一个匣子。
“嗯哼。”
她抬头仔细看看眼前翻着茶经的青年,忽而一笑:“我不信。”
“不信什么?不信秦王喝了酒?还是太子下了毒?”
“两者都不信。”
如晦笑了起来:“那你说说看,你信什么。”
“现在无法从宫中得知消息,如果酒宴前我并未提示大哥什么,那他一时不防而中毒确有几分可能。然而,他听到了,出发前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么,再说他喝下了毒酒,我便怎样也不信。”
“照你的意思,秦王这酒——”
“酒喝了,下肚的却不一定是有毒的酒,遮人耳目或暗地里掉包该不是难事。”
“继续。”
“再说太子。那么一个谨慎行事聪明机狡的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众目睽睽之下让弟弟去赴一场毒宴?别告诉我他脑壳真的坏了去了——”
“小逝。”
“嗯?”不解的望向突然打断她的男子。
如晦十分婉转地道:“因为你一直在养病,所以有件事,尚未告诉你。”
她有了警觉,只不作声。
他半晌道:“秦青他……过了。”
她温和地问:“你说什么。”
如晦轻轻叹息:“一月初,最冷的那个时候。天上下了很大的雪。”
她的声音更加轻柔:“别跟我开玩笑。”
他放了书卷,静静望着她。
她忽然道:“这所有的一切,不过一场大梦,对不对?”
新阳煦暖,透过枝叶间隙,在她脸上印出斑驳细细的倒影。
阚陵盘腿坐在树上,怀抱银枪,怔怔望着终于记起来的那张脸。
很多年前,他同样曾在树上观察过浑然不觉自己存在的少女。彼时少女在放鸢,他送她护天;而此刻,少女已不再与鸟嬉戏,匣中的护天亦成两半。
骤然间想起了那许多与她生活的纠绊,额间如浪涛激涌,头痛愈裂,却甘之如饴。
一直以来模糊而又确切的想寻找的东西,终于有了答案。
一切都已这样清楚。
只是,过去的业已太久;而剩下的时间短暂。
久远的如河,将彼此分隔两端,他看着她殇,看着她痛,却过不去。
短暂得无望,蜉蝣可以三天内甚至一天便度完一生,他却不能再让她痛苦一世。
是他用枪击碎了回天珠。
是他摘走了天香豆蔻导致秦青为药而亡。
是他亲手掰开了只能开启一次的护天手腕。
还是他,服下了本该属于杜伏威的那颗天香奇药。
他醒时曾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那人答:“记忆是很宝贵的东西呢……生命与记忆,你选择哪样?”
几乎脱口而出:“生命。”
“所以,你不能再去寻找过往的回忆。不过没关系,以后总会有新的。”
“那么是你的话,你选记忆?”
他微微一笑:“每个人的记忆都是独一无二的。正因有了它们,我才是我,而不是别人。”
原来,不论是刻意的、无意的,还是有心的、无心的,遗忘,都是各人心底各自伤的故事。
殊途同归。
伏威早有预见放弃了天香豆蔻;而自己捡回了性命,却依旧返回头去寻找最难忘的感动。
记忆如风,将这二十多年来的悲苦一一尽数吹散,只留那张温暖爱笑的脸。
真不想承认,我已经不能再守护你。
又幸而,我还能看到你过得很好。
知道么,洺水一战,中箭倒地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所以,我终究活了下来;所以,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去做某一件事。
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可是,为什么眼睛还要发酸?
明明已经知道你会坚毅的活下去啊,明明可以放心了啊……
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那人说这是自己死里逃生时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上面歪歪斜斜绣着的“安”字依然可见。
护天已毁,回天成灰。也许,我注定不是陪你到老的那个人吧。
微微一笑。
那就,让我再多看你两眼。
啪嗒,石桌上,匣中用绒布托着的护腕忽然动了一动。
蔷薇花语
五月五日是端午节,同时也是天中节、浴兰令节。
《大戴礼》载,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以兰为汤,以除毒气,驱病疟。
《楚辞》亦云,浴兰汤兮沐芳华。
就在长安满城兰若飘香后不久,一直在外的李靖夫妇、李世勣回京述职了。
皇帝在太极殿开了大朝,随后又在两仪殿单独召见了世勣,之后便仿佛忘了二李的存在似的,没有任何旨意下达。
李靖是沉稳之人,既未见宣召,也不急不躁,整日陪夫人练练剑逗逗鸟,应付些上门的客人,十来日一晃而过。
这日,天气渐热,听闻东市有一家店铺蜜煎梅汤做得十分之好,号称“透心沁齿湃骨清凉坐着吃了不想站站着吃了不想走之祖传秘方”熬制而成,两夫妇慕名前往,中途碰到世勣停在一家大宅的偏门前。
红拂好奇心不减当年,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示意过去看看。
只见花径旁一绿衣跟一红衣姑娘正在玩斗百草。
红衣姑娘背对着门,伸手拿着挖出来的那种长了很多细长叶子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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