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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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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刘哥哥,你就别把小郑教坏了,你们这些走南闯北的老江湖,说话总是心眼太多,说话总带点腥味。”阿佳也媚态十足地同刘胖子神侃。
“哈哈,哈哈……”刘胖子的一串笑声犹如擂起的情场战鼓,说:“有白阿佳陪酒,特别是白阿佳的话来下酒,那是让男人爽死的快活,当哥哥的有幸能围着白妹妹的屁股转,再好的美人我都会闭眼不看,说完这话,他的眼睛像在探路一样,试探着女主人的反应。
“坏东西,我都是徐娘半老船下三滩的人了,毛桃子(愣头青),给我还是开点别的玩笑。”阿佳有分寸地把他*的语言抵了回去,说:“云龙,还不快跟刘哥哥喝上三杯。”
“哈哈,来,兄弟干了。”刘胖子同郑云龙碰杯后便一饮而尽,“哦,对了,我告诉你,明天有五个营的兵要在康定住一段时间,有一个营全是你们回回。
白阿佳见他俩喝上了,就借口去楼下吩咐一些明天要做的事,起身离开了客厅。
刘胖子*难耐地目送白阿佳消失在门帘里的背影,一截卤猪蹄还堵在嘴里,一只手失望地指着门帘直发抖,失望地摇摇头对云龙说:“这婆娘是一个人精,想给我来个金蝉脱壳,兄弟,别看康定这巴掌大个地方,可说起男女的*韵事多如牛毛,特别是这些锅庄的女主人,哪个屁股后面没有跟着一串癞蛤蟆?可哪个蛤蟆又吃到了这些天鹅的肉?康定这地方的女人,是天下最有女人味的女人。这些女人,你一旦赢得她们的芳心,她们就会让你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个酒嗝使他的话停顿下来,他喝下一口茶水压了压酒气说道:“舒服啊,那种快活,抱着溜溜的女人,唱着溜溜的情歌,喝起溜溜的小酒,泡在溜溜的温泉里,看着溜溜的月亮,哈哈,我要飞起来了。”他随即挥舞胖手眯起小眼摇着脑戴晃起身体陶醉地打起节拍,一副千百年来中国低级官员以权谋情玩世不恭的嘴脸。他夹起一块卤肉刚递到嘴边又想起了什么便停下说:“怪不得娶了四个太太的同知熊静安熊大人,在康定娶了第四房太太离任时站在将军桥头挥泪感叹,‘吾将用心来亲吻康定这片土地上最柔情似水的女人。’刚才跟阿佳进来的那个水灵灵的美人跟白秀英时间久了,说不定也是个小人精。” 。。
15 血管里的“圣战”(3)
“大哥,大哥,那是我的未婚妻。”郑云龙急忙解释。
“哎呀,”刘胖子在醉眼朦胧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咋不早点说,你的就是(我)你的,哈哈哈,来喝酒。”心里却很嫉妒:“哼!臭缝茶包的,老子迟早要占有这女人。”
一更过后,玉珍提着马灯陪阿佳在锅庄转了一圈,马灯照着阿佳的身影在墙上忽大忽小地晃动像一个精灵,无数的牛蚊追逐着亮光,扑灯蛾撞击灯罩发出当当当的声音。阿佳看见二楼堂屋的灯还亮着,就对玉珍说:“你去告诉刘胖子,就说我肚子不舒服,睡下了。”
玉珍转达了阿佳的吩咐,刘胖子一看见她的出现,就装出酩酊大醉的样子大着舌头对云龙说:“兄弟,好眼力,好福气,什么时候喝喜酒,别忘了告诉当哥的一声。”同时一个趔趄扑向地面,幸好云龙扶住了他,这一扶刘胖子更来劲了,几乎瘫在了他的身上,玉珍下意识地帮云龙分些力,用手扶住了刘胖子的手,这一扶,刘胖子顺势将重心移到玉珍的身上,玉珍不支,两人摔在地上,刘胖子顺势贪婪地压在她身上。
“王八蛋!”郑云龙火冒三丈,那把朝成都飞去的杀猪刀似乎就在手中,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看见佯装打呼噜的刘胖子,假装关心地对玉珍说:“刘哥醉了。”背起他走出锅庄。
郑云龙汗流浃背将死猪一样的刘胖子往床上一丢,气喘吁吁地返回,一路上,他感到做一个小老百姓的无助和屈辱,在折多河伫立了良久,看着奄奄一息的冬季的河水像自己的命运一样在苟延残喘,他发誓再不能在锅庄待下去了,面对沿河一排排商铺,他对着商铺说:“最初你们的主人不也是像我一样,捏起两个拳头闯荡出来的吗?万能的真主,赐予我力量,今后我会在康定修更大更多的商铺,娶更多的女人……”刘胖子*的眼神和满嘴的酒气的样子让他恶心,一个酒嗝使他哇地呕吐不停,他意识到自己喝醉了。
季节转眼进入五九,在成都五九六九是沿河看柳的好时节,而康定仍是风声凛冽,新来五个营的清兵冻得喊天哭地。在刘胖子的引领下,郑云龙在兵营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表兄马少成。马少成已是什长(清兵最低级的军衔),在军队下层颇有号召力,听完郑云龙的逃亡故事,就直截了当地说:“没有必要在锅庄干下去了,等风声过后把玉珍送回老家,自己出来闯荡,出门在外带上个有姿色的女人,必定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同表兄道别,郑云龙反复琢磨如何跟玉珍商量这事。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看见刘胖子带了两个军士来到锅庄,同白阿佳嘀咕了一会儿,白阿佳就叫来郑云龙,要他同这两位军士一起去营盘街这仓库盘点一下皮张,他便跟随军士去了。
傍晚时分郑云龙回到锅庄,他向白阿佳讲明了仓库的盘点后就来到厨房,不见玉珍,旺堆说刘胖子带她一道去仓库找你了。郑云龙一听就知道刘胖子使坏了,骂道:“刘运志,想打玉珍的主意,老子跟你拼了!”转身迅速朝刘胖子的住处冲去。
郑云龙快步接近中桥时,沿河的吊脚楼忽明忽暗地点上了夜灯,他看见沿河两岸站满了人影正盯住折多河水,闹闹嚷嚷叫成一片,许多人的手不停地朝河里指划着。他挤开人丛,一看十多个清兵绾着裤子,手牵着手站在齐腰深的河心里,好像是在打捞什么。
“大爷,出了什么事?”郑云龙问旁边的一位老人。
“一个女的把一个男的推进了河里,自己也跳了进去。”郑云龙的头嗡地一下变大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动,顿时咽喉发干,他快速冲下河坎,还来不急站稳,就看见玉珍*着上半身被军人从水里拖上岸,他两腿一软瘫在地上便嚎啕大哭:“玉珍!你的命咋就那么苦嘛!”
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听见郑云龙撕心揪肺的哭声,好奇地问:“喂,兄弟,她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老婆,刘运志,老子知道你狗日的没安好心。”愤怒使他两个拳头在河滩的乱石上猛敲,鲜血染红了石头。人群中有人说:“人都死了,再难过也没用,赶快把死者的身体包裹起来。”郑云龙脱下上衣盖在玉珍的身上,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当军人们把刘胖子的尸体拖上岸时,郑云龙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冲过去掐住尸体的脖子大喊大骂,“刘运志,老子要掘你们家的祖坟!”声音在折多河上空滚动,后来嗓子在撕裂的巨痛中变得嘶哑,直到失去了声音,刘胖子的脑袋和身体被他用石头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遭水推沙。”当表兄和他的战友们劝回郑云龙时,他被突降的大雪冻成了冰人,已是奄奄一息。
表兄带领一帮战友掩埋了玉珍的尸体,正准备安慰安慰自己的表弟,碰巧一个手下的士兵开了小差,他灵机一动,“莫不让郑云龙来填这一个空,这一定是真主的旨意。”于是,不容商量地拖着郑云龙随着开拔的队伍一路西去……
16 真主的圣辉(1)
在登上四千米的折多山时,初来高原的官兵陆续出现高原反应——嘴唇干裂、头晕、胸闷、耳鸣,严重的开始呕吐,这大大减缓行军的速度。骑在马上的赵尔丰不时回望蜗牛一样缓行的官兵,快速抖动的胡须透出他内心的无奈,“没办法,这是进入高原必须接受的窘态。”忽东忽西的大风将他的披风吹得在头顶上翻飞,似乎带着某种威胁的意蕴。
郑云龙梦幻般进入到没有女人的世界,充满阳刚的环境使他暂时收藏起情感的伤痛。在跨过公主桥的一瞬间,他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玉珍送他的定情香包,默默念道,“祈求真主的明见,再见了玉珍!下辈子报答你,再见了过去!”他将香包和缠在右手掌上的绷带抛入河中。时下,郑云龙已身不由己地被表哥包装成了一位头缠黑巾,身穿红色号褂,腿配灯笼青裤,脚蹬长筒战靴,肩扛快枪,腰胯战刀的清军士兵。丢掉牵挂,郑云龙的腿变得格外轻盈,这片沉默的高原将给他今后的命运带来什么?除了散落在草坡上云团般移动的牛羊外,云彩在摇头,舞动的经幡在摇头。霎时,儿时跟随舅舅念诵《古兰经》的一段话在沉睡的记忆中突然复活,“真主说,在大地上对于笃信的人们,大地上有许多迹象,在你们自身中也有许多迹象,难道你们看不见吗?”
眼前这苍茫的大地对于他这只迷茫的羔羊而言,他只能祈求真主的引导,他无法洞察大地的迹象。好在自梦幻般的从军之日起,有饭吃有衣穿满足了他起码的生存保障。经过半月的跋涉,部队到达巴当,在无战事的日子里,玉珍的惨死和战友因高原反应无端死亡的惨景常常使他失眠。整整十九名官兵啊,死的时候个个胸腔膨胀,流出浅黄色的粘液,军医说:“那是胸腔发炎时的积液呛在肺里。”郑云龙庆幸在康定待的时光,他适应了高原。白阿佳得知他要走的消息,心存内疚地(她认为玉珍的死至少与她有关)将六七片干萝卜一样的东西交给他,说:“这是长白参,翻大山的时候衔一片在舌苔下。”当郑云龙无意间发现赵大人从嘴里吐出同样的干参片时,他发现了这一秘密:“怪不得这老头的精神这样好。”
练完瞄准,郑云龙正拍打满身的尘土,表哥传令说:“吃完早饭收拾好行头,在大营操场集合,赵大人要向官兵们训话。”
吃饭时云龙悄悄问表哥:“建昌道道员是多大的官员?”
“是朝廷的二品官员,来头不小,这次平息巴当的暴民就是他亲自坐镇指挥。”
“这样说来就是我活到现在见到的最大的官了。”说完将一个拳头大的馒头塞进嘴里。
三声炮响,郑云龙随队跑步来到操场,按方阵队形在将台左右两旁一字形排开。第一次经历这阵势,他既兴奋又紧张。操场上空回旋着刺耳的军号声,霎时,大营闪出一骠官骑,威风凛厉地进入郑云龙的视线。长长的通道上,脆响的马蹄声传来一种空前的炫耀,他猜想,走在最前面骑高头大马的老者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尔丰了,他目送这队官骑到将台处,只见面容清瘦但不憔悴的赵尔丰挥腿下马,动作之轻盈敏捷令他咋舌。
赵尔丰抬头望了望将台旗杆上迎风招展的“赵”字大旗,满意地迈着稳健的官步走上将台,一行随员欠着身子尾随其后,他解下披风坐定太师椅,目光刷刷地扫射下面的官兵,全场鸦雀无声。
16 真主的圣辉(2)
“全体立正!我等将士亲随尔丰大人不辞千里辛劳前来平定叛乱,众将士对痛杀仇敌有没有信心?”一位四十开外长相斯文但声音并不斯文的人大声吼道。
众官兵齐声回应:“有!”这排山倒海的气势着实令郑云龙打了几个冷颤,人人的表情像刚出土的兵俑,古板而沉稳,他斜眼偷窥左右的战友,人人都腰杆挺直,他也模仿他们的样子,尽量做得像个老兵。
“请赵大人训示,全体立正。”众官兵脚跟齐并,发出整齐悦耳的碰撞声。
蓦地,赵尔丰从太师椅上一跃而起,神情威严地走到将台前,用杀气腾腾的双眼扫视全场,“经过众将士的齐心努力,此地的*,业已捶平。”他的拳头重重一挥。郑云龙发现他的话语和动作非常连贯。“众所周知,藏地属我大清河山,岂能容英人指使西藏上层为所欲为,被杀的驻藏大臣及麾下两百余官军的鲜血岂能任之了之,你们答不答应?”
“决不答应,为死亡的官兵报仇。”众官兵响应。逐渐找到军人感觉的郑云龙,这一次也同战友一样喊破了嗓子,破胸而出的声音让郑云龙感到非常开心,像一个真正的军人。
“眼下,绝大部分杀我驻藏大臣及属下的*喇嘛和暴民,仍然逍遥法外,你们说应该怎么法办?”
“杀!杀!杀!”在赵尔丰极富煽动性的鼓动下,众官兵持枪举过头顶,振臂高呼。就在众人呼完第一遍“杀,杀,杀!”声音戛然而止时,激动有加的郑云龙仍然持枪高喊“杀!杀!杀!”这声音虽然比不过上千人的声音,但极富激情,声音在人堆中炸开。两千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犹如一把把匕首刺得他的脸火烧火辣,唰地一下通红像鸡冠。他想,“这一下完蛋了!”他几乎感到自己将昏厥过去,不醒人世。
众目睽睽下,马哨长正要训斥他,将台上的赵尔丰大人却鼓掌称道,充满杀气的脸平和起来,说道:“刚才这位战士,他喊错了吗?他喊过头了吗?”
这一问,官兵们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无法判断。
“不!他没有过火,他的激情充满了杀敌的信心,听我的口令再来三遍。”赵尔丰的肯定使郑云龙由红转青的脸,再次由青转红。
“杀!杀!杀!”喊声雷动,天上的群鸽吓得也斜着身子绕过巨大声场飞出了一抹弧线。三遍过后营地上发出了有节奏的掌声,旁边的战友也拍拍郑云龙的肩,“老弟,好样的。”
此时,一位身材不高,但很粗壮的曹山统领,从赵尔丰身后霍地站出,将靴根上的马刺碰得砰地直响,喊破嗓子地吼道:“大帅的声音就是命令,请大帅颁令,我等将士将直捣匪巢!奋勇杀敌!
“好,曹统领,带上所向披靡的边军,痛剿匪窝,烧光,杀…… ”这位已近花甲的老者,说起杀人放火,是眉飞色舞眼冒绿光,像瘾君子看见了鸦片。传统要求中国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按理说步入耳顺的老者,应是心平气和,颐养天年了,但赵尔丰却走入与耳顺相反的道途,“怪不得在康定我就听有人称他为屠夫,”郑云龙心里对比着眼前的赵尔丰和人们议论的赵尔丰。
曹山作为这次平暴的阵前主帅来藏地打仗,同第一次打仗的郑云龙一样,心里无底。经过一番部署,五百将士成梯队形进发。沿着与巴楚河平行的山道进入七斤沟口,左右两边的山势陡峭如壁,山岩上长出碗口粗的树木,进入沟口不远,从前面传出号令:加快行进步伐,注意两边随时出现的伏兵。传令像交接力棒一样从前面的士兵传向后面的士兵,郑云龙的双脚机械地运动着,除了一种闭闷压在胸膛外,唯一听见的就是五百人马疾速发出的脚步声,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球上,像饥饿的寻找野兔的鹰搜索着一切。 。。
16 真主的圣辉(3)
果然料想中的恐惧出现了,郑云龙听见从右前方的山岩上响起沉闷的牛角号声,“暴民行动了,”他听到心脏猛烈地敲击胸膛的声音,但无法判断战斗何时打响,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从山岩上传出,巨大的滚石和圆木伴随着轰鸣朝走在最前面的队伍倾砸下来,前面的士兵发出一阵阵惨叫,惨叫中有的士兵被连人带石地一同抛入河里;有的被巨大的树木拦腰压在树下不能动弹,“终于进攻了”,他判断,敌人的出现反而使他镇定下来,深深地呼出一口大气后,才感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握抢的手由于用力过猛出现了痉挛。他看见曹统领骑在马背上提着缰绳左右顾望,马蹄在地上急促地蹬踏,溅起泥土,他策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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