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梦空留香-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老板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专注的看了看她的肚子,立刻笑开了花,点头如捣蒜,连声道:“有有有,小店应有尽有,我这就给您拿来。您快请坐,快请坐,站着怪累的,你坐下歇着等,我这就让伙计给您上茶点。”小心翼翼的引着淼坐到内堂的红木椅上,上面特意铺了厚厚的垫子,待她坐好,立刻跑进了后堂。
淼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伙计立刻奉上差点,淼高兴的刚拿起来,还没放进嘴里,只见数个婆子从后堂冲了出来,几个小老板打扮的人端着一大堆东西从正堂冲了进来,供人换衣的内堂顿时人满为患,他们各个兴高采烈的打量着她。她捏着茶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他们如几千只鸭子一般开始说话了。
“姑娘有了身子怎么还出门,应该派人支使一声,我们就会将姑娘要的衣衫送进府里,哪还要姑娘亲自跑一趟呢?”一个瘦高婆子稳稳的将她按在椅上,不让她动一下。
“姑娘,这茶点对您身子没好处的,还是换个口味吧,桂花糕、枣泥糕、还是杏仁酥?”一个矮胖老板一把抢去她手里的茶点,将手中的锦盒放在几上,将里面各色花样的点心端了出来。
“姑娘,您身子可有不适,老夫行医问诊数十载,保胎安胎最为基本,诊脉段阴阳才是家传绝学。要不要老夫给姑娘段一下脉相,看姑娘腹中是王子还是郡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挤了上来,慈祥的看着她的手腕。
“姑娘,您要不要预先打造一只长命富贵锁,一双龙凤呈祥如意镯,孩子带了可长保平安,吉祥如意。本店金器做工精致,童叟无欺。”
成衣铺老板好不容易从后面挤上来,递上无数件用各色布料拼接而成的小衣服,笑道:“姑娘不知头胎孩子一定要穿百家衣,这样才会长命百岁、无病无忧。小店这些百家衣都是搜寻潞州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家族孩子的衣服缝制而成,不仅舒服,还有个好兆头呢!”
淼从刚开始的应接不暇到后来的恍然大悟,瞪着眼张着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热情过度的百姓不断涌来,纷纷向她道贺,送上礼物,她知道事态严重了,她在人群中搜寻张苒的身影,但实在是人满为患,她什么也看不到。在礼物要将她掩埋的同时,她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安静,都听我说!”她看着众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仍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不是给我自己买,我是替别人买的。我要买的是十岁孩子穿的衣衫,不是婴儿装,更不是什么金锁手镯。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些我真的不需要,你们快拿回去吧!”她趁着众人在消化她的话的当口,硬挤了一道缝钻了出去,出了大门便没命的跑掉了。
不知跑了几条街,确定不会有人追来,她才喘着大气停了下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怕别人的热情,这热情过了头实在有些恐怖。今天的逛街还是就此打住吧,府里最安全。她迈步往府衙走,突然想起张苒,她回身四望找寻他的身影,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有他!她的心似被什么急急刺了一下,她急急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找,他在哪儿?
快跑会成衣铺,王毛仲竟快马向她奔来。淼一愣,心中竟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认知让她大脑停滞、四肢僵直呆呆的立在街中央等待着。
王毛仲勒马跳下,正值深秋他却挥汗如雨,黝黑的脸竟显得苍白。他顾不得见礼,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急切的心情。“请快回府。”竟要强行抱她上马。
王毛仲对李隆基极其忠心,从来都是寸步不离,如今他单人匹马而来,定是出了大事。何况,他知道她与李隆基的关系,从未对她动过一根手指,今日竟要抱她上马,绝对出了大事。她抓住他的衣领,低吼:“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王毛仲知道不跟她说明实情,她一定不会合作。便伏在她耳边轻声道:“王爷被人行刺,受了伤。”
淼紧盯着他的眼睛,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她知道事态绝对不会像他说的这么轻巧。他受伤了,他竟然受伤了!她脑中一再回响着这句话,她的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她翻身上马,还没等王毛仲上来,狠狠挥了下鞭子,抽马前行。
她一路狂奔至府衙,根本没注意一路上的鸡飞狗跳,当她利落的跳下马背,几乎以飞一般的速度冲进府衙,顾不得别人对她的注视,她飞奔至后院,这才注意到府衙前虽一切正常,后院却把守严密,守着李隆基寝室的都是京师带来的亲随,见她进来都没有说话,迅速让路让她进去。
她推门而入,从长安带来的郎中正守在床前诊治,见她进来竟恍然起身,匆匆一拜,急道:“姑娘总算来了,王爷当胸一箭,箭头有毒,不能再耽搁了。从山上下来已经将近两个时辰了,王爷就是不让拔箭,一定要见到姑娘。姑娘劝劝王爷吧,不能再耽搁了。”
淼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茫然的推开郎中,竟对上他满含笑意的星眸,她的心被什么重重一刺,她扑到他的床前,急喊:“为什么不拔箭,你想死吗?箭头有毒,你不知道吗?你还笑什么笑,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李隆基脸色苍白,精神却很好,他握紧她的手贴在胸口,柔柔的道:“我想再见你一面。拔箭之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我已经喝了解毒的汤药,没有关系,看你急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你生我的气,不想再见我了,谢谢你来见我,我可以安心了。”
他胸口处压了层层的布,一截箭扎在胸口,血一丝丝浸透白布,那么刺眼。淼急得眼泪直掉,拼命的点头。“我怎么会不来见你,我没有生气,真的,我没有生你的气。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气得你去狩猎,害你受伤,是我的错。等你好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赶快拔箭,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李隆基却按住她的手,摇摇头,他的手心冷的像冰,眼中却燃烧着,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要再劝,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跟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白等了。猫儿,听我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他,以前是我太执着了,其实只要你好,我就该放手的。现在,你该回到他身边,你本来就是他的。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喝到你们俩的喜酒,可我衷心的祝福你们。一个人的感情不是自己说放下就放下的,你不要骗我,更不要骗你自己。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们俩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帮他照顾你。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来报恩,成全我做男人最后的尊严吧。”他阻止淼开口,温和的看着她摇摇头,转头对进来的王毛仲吩咐道:“封锁我受伤的消息,我不想让潞州百姓惶惶不安。拔箭后,在我昏迷期间,大小事务都由你来掌管,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府衙。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飞鸽传书给四弟五弟,将我受伤的始末告诉他们,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们就要听命于他们,知道吗?”
王毛仲跪地乞求:“王爷不要说丧气话,王爷福大命大,自有皇天保佑。您的话,奴才一定做到。请王爷尽快拔箭吧!”
李隆基虚弱的望了淼一眼,粲然一笑,看着郎中点点头。郎中立刻将早已消毒的柳叶刀取了出来,一个亲随进来将刚刚熬好的麻沸散端到李隆基床前。李隆基无惧的接过凑到嘴边喝了下去。
郎中的刀在淼的眼前晃过,她的心都揪了起来,看到压在他胸口的血布一块块拿走,胸前模糊的血肉中插着那支箭,在一点点吸食他的性命。他的眼睛慢慢闭合,那双深邃的黑眸就要闭上了。
王毛仲扶住她想让她闪开床前的位置,好让郎中诊治。淼却似恍然大悟,扑倒在李隆基的耳侧,大叫道:“我爱你,我是爱你的。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让我有机会爱你,让我回报你对我的爱,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死,我不能没有你了。”
李隆基紧闭着眼眸毫无声息,胸口的血汩汩的流出——
合卺
重阳节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下了几次霜后,府衙后的游岭一片苍茫,建成的看花梳洗楼格外的抢眼,与府衙内的德风亭遥遥相对,却不见昔日山盟海誓的有情人。
王毛仲将一直暖炉紧紧拥在怀里,快步穿门入院,穿过重重守卫,各个严阵以待。他稍稍放心,轻轻敲了敲房门,听到轻轻的回应,他才推门而入。冷清的房内温暖异常,一个女子半跪在床前的地铺上,一瞬不瞬的望着床上沉沉安睡的人。王毛仲轻步上前,将暖炉从怀中取出,将里面的药碗端出,轻声道:“药已经试过,可以让王爷服下。”
呆呆凝望的淼终于有了些反应,抬头看了他一眼,端过药碗凑到唇边,喝了一口慢慢俯下身去,以口度药。她轻轻拭去李隆基唇角的药渍,轻抚他毫无血色的脸颊,从没见过他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应该永远是意气风发、激情飞扬的壮志男儿,他应该抚琴欢歌、纵马驰骋、举杯兴怀的,他就像火般热烈,燃烧着自己照亮了别人,所有人都会被他的热烈所感染,不约而同的靠近他。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她伤了他的心,他不会匆忙上羊头山狩猎,就不会中了埋伏。当胸一箭差点要了他的命,若是再深一寸他就回天无力了。箭头取出时,没有她想象的血溅当场,可是看着他胸口汩汩流出的血液浸透床单,他的脸色苍白欲死,她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拔箭后,她再未离开过他的寝室,她不能忍受见不到他的恐惧,即使这样守着,她的心也充满了不安。
连日的高烧让他呓语不断,他即使神志不清,口里念的依然是她。她的心被什么重重的撞击着,她早该明白他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怦然心动、一见钟情固然美妙浪漫,却敌不过朝朝暮暮的陪伴,细水流长的柔情。原来她只要一回头,就会看到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从无怨言。人真的只有到了即将失去时,才会发现原来最最稀松平常、日日相伴的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以前以为只要她回头,他就在身边。但当他突然不见时,内心的恐慌、害怕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要将她吞噬殆尽。
高烧退去,他也渐渐平静,身体极度虚弱,导致他一直昏睡不醒。她终于明白当日她落水后,他日夜照顾她时的心情。即使这样看着他,依然怕他会突然消失,这样的心情她从未有过,她真的已经离不开他了。
简单的在地上打了地铺,实在坚持不住便靠在床牙上打个盹,手却紧握着他的,时刻不离。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她从不拒绝,因为只有她坚持下去,她才能陪着他。
王毛仲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她半跪在床前,双手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温暖的掌心带着些许凉意,让她心痛。她想借着自己的提问温暖他,想借着自己的温度唤醒他。她轻笑着趴在他的手臂上,望着他的睡颜道:“你在惩罚我,对不对?你怨我总是摇摆不定,你怨我辜负了你的心。你那天负气的问我,到底选谁,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就生气的走了。我当时想只要我问清楚了,我就回去。可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以为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解释,现在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想来,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不明白这就是我的选择。我选择了你,我下意识的认定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说明,还在乎这一时一刻吗?后来我又想,既然我已经选择了你,还在乎什么答案呢,我真是太傻了,总是后知后觉。而我的迟钝一次又一次的伤了你的心,我真是一个大混蛋!古时总说‘痴心女子负心汉’,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人,老天该惩罚我,让我中这一箭。老天真是太狡猾了,它伤了你,我伤了心,伤心真的比受伤痛上千万倍——”
她幽幽的抬头看他,却对上他闪亮的眼睛,她不敢相信的掐了掐脸上的肉,确定这不是梦,立刻喊王毛仲叫郎中过来,她惊喜的手舞足蹈,而他的眼中始终平静无波。
郎中的话让淼安了心,他醒过来就不会有事了。他年轻力壮,会很快恢复过来的。她高兴的又蹦又跳,端茶送饭,伺候的无微不至。
李隆基稍稍恢复些体力,就问了潞州的状况,府衙的状况,并做了进一步的部署,无论是政务,还是防御,考虑的滴水不漏。淼在一旁看着,心中无限崇拜和景仰,这才是真正的李隆基,不会被任何阻碍打倒,随时随刻都散发着王者之风。
折腾到傍晚,淼伺候他用了饭、吃了药,为他折好被子,自己也抖了抖地上的被褥,准备就寝时。李隆基不冷不热的道:“这些天辛苦你了,回房好好睡一觉,你的脸色不好。”
同样一句话,几日的他竟带着疏离。她委屈的看着他无声的抗议,他的眼中却是不容更改的坚决,淡然而平静。她只得点头悻悻的离去,回头看他时,他已闭目睡去。她心底几分幽怨、几分委屈无处诉,合上房门出去了。
入了夜,天气渐凉。寝室周围安静的能够听到针落的响动,各个角落却潜藏着守护的亲随。王毛仲守在外间里闭目养神,院中轻微的动静引起他的警觉。守卫都睡死了吗,竟然放人进来!他大怒,借着月光观察外面,看到那抹熟悉的绿色,他无奈的叹口气,在她推门的瞬间打开了门,吓得她一蹦三尺高,急忙掩住嘴没有叫出声来。
淼吓得心脏“砰砰”跳,打了他肩膀一下,低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王毛仲回头望望内间寝室,稍稍往门外让了让,轻声道:“王爷让你回去休息,你怎么又回来了!”
淼的脸颊莫名的红晕起来,幸好黑暗遮住了她的脸。她施施然的道:“睡了这么多天的地铺,突然患了床榻有些不习惯,我还是到这里睡地铺吧!反正王爷吩咐我好好休息,我只有在这才能休息好,你就让我睡这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他,保证明天在他醒来前离开,行不行?求求你了,王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
王毛仲看着她恳求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放她进去,自己则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淼顾不得这么多,悄悄的走进内室,贴着他的帐子听他的呼吸声,这几天她已经可以凭着他的呼吸声判断他的情况,看样子他已经睡熟了。她轻手轻脚的将被褥摊开铺好,合衣躺下,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声甜甜的睡去。
李隆基轻轻挑开帐子,望着床下含笑熟睡的她轻叹口气,拖着被子轻轻下床,躺在她的身边,手指描摹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头靠着她的头缓缓睡去。
李隆基的病情有了反复,原本退下来的高热又烧了起来,烧得他晕晕沉沉的。淼急死了,昨天明明好好的,怎么又会发烧。郎中说是受了风寒,寝室墙体是暖墙,外面不间断的烧火,室内又有炭炉,他怎么会着凉?喂了些祛风寒的汤药下去,他的热度退了些,依旧迷迷糊糊的睡着。她不敢放松,靠着床榻不停的换着冷帕子,希望他的热度能退下来。
夜深人静,她趴在床沿上打盹。突然感觉一只手轻轻拖托着她的身子往床上带,她一惊便醒了,瞪大眼睛看着李隆基,含糊的问:“你醒了?觉得难受吗?”
李隆基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天太冷,你回去睡觉吧,不要在这打地铺了。我没事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回去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