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的时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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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主体……她是谁的主体啊？”
“蓝组袁二妞……她在放归野外的过程中，见过你们几个的主体。”黑寡妇冷声道，“你们一定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小……蓝组主体每个人获得了所谓的天赋，但他们的身体都受到了阻碍。有的只有一个肾，有的有心脏病，有的高度近视……像袁二妞，她长不大了……”
“黑寡妇？”二妞盯着角落里那个一如既往阴沉沉的男人，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主体？
“二妞，黑寡妇有事儿跟你说。你不要问，听就好。拜托了！”艾文说着，把她扶起来。
二妞忽然看见一系列画面：少年时期的艾文在骗一个人的钱财；中东打仗；一颗赫然浮在宇宙黑暗中的沙砾色小星球………一群各色外星人议论纷纷……漏斗形大会现场……布莱克哭诉着情报组被端窝……广告视频………
乱七八糟的画面洪水般冲过她的脑子，速度太快太乱，她看得发晕，一把推开艾文又吐了起来。
“你不能碰到她，难道你忘了？”黑寡妇冲艾文冷声道，同时朝那5个红组克隆人做了一个手势，他们整齐地坐下。
“二妞，你必须马上振作起来……”他走到她面前。
她抬起头，他的眼睛就像当初绑架她时一样犀利。二妞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总之，是错过了很多精彩的部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看见黑寡妇的脸，她能预感，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他们到底还想让自己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们扔到荒野吗？就是为了他们。”黑寡妇说着，指着那5个红组克隆人。
二妞摇摇头，她听不明白。
“他们是克隆人……是你认识的那几个人的克隆体………就像复制……我们为了让你的天赋更加完美，更加强大………于是选择了复制、再造、人工调试………把你们放归野外，就是希望你们能暴露出各自的缺点，以便我们在训练他们的时候，规避和完善这些缺陷。”
二妞盯着黑寡妇，眨了眨黑眼睛。可对面那5个活生生的人，就像阿利安、雅尔特、伊凡再生一般……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明白。
“现在，有一群来自外太空的K星系人，他们绑架了苏菲的克隆人，还有你的克隆人，以及奥马的克隆人，硬说那几个克隆人是自愿配合改造的人类……说他们为人类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们想接管地球……让地球变成他们的。”
“我希望你能勇敢的站出去，接受当场检查……让大家知道，你是主体，那几个所谓的志愿者，是被K星系人绑架走的克隆人…………”
二妞一时间没听明白，稀里糊涂地点点头，她脑子里充斥着一堆字眼“克隆人，绑架，K星系人，地球，自愿………”
“黑寡妇，你这么跟她说，她一时间能记住吗？”
“那怎么办，不讲清楚，她根本不知道利害关系。”
“二妞，你只有一个任务，不管一会儿K星系人怎么忽悠，你就说你的天赋是天生的，是我们ETSO找到了你。你一直和我们合作………记住了吗。”艾文盯着她的眼睛说。
她点点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你把这个塞在耳朵里，到时候听我安排。”艾文说着把隐藏通讯器递给她。
她拿起来塞进耳朵里，冲艾文疑惑地问：“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很久？这是哪儿呀？你说他们都是克隆人？什么叫克隆人？”
安娜盯着袁二妞，她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被瞬间扔到了外星球，还要立刻挑起挽回地球归属权的大梁………真是一场诡异的天方夜谭。
“指挥官，房间的智能平台接到一封K星系人的来讯……”
“接入主屏，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加载而来的视频瞬间跳了出来。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女人，她木讷地盯着镜头，就像脑子被掏空了一般，整个画面都被她的脸给占满了……视频就好像是一副静止的图片，没有声音，没有其他内容………那个女人就这样呆滞地持久地，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头……盯着虚空的前方……眼里的血丝和恐惧渗透到每个人心里。
“娘！”二妞噗通一声从休息台上摔下来，她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大屏幕前，双手压在屏幕上大喊起来：“娘！！你在哪儿啊！！？？娘！！你怎么啦！！”
视频的时间线还在继续推进，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绑架冯碧媖的K星系人在视频中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有的只是一张呆滞、恐惧、沧桑不堪的脸庞……这就说明了一切，也传达了一切，更达到了他们想达到的目的。
“视频有多长？”艾文看不下去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必须看完……万一漏掉什么？”黑寡妇冷声道，他努力保持镇定。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答应我……你不是说我娘好好的在馆子做生意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妞冲他们大喊，这视频就像一把尖刀一块一块剁碎了她的心。
没人想得到K星系人竟会料到证人是袁二妞……用绑架她母亲的办法，来威胁她，威胁ETSO……黑寡妇背后发凉，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他们真的就是当年绑架冯碧媖，在麻雀沟子做实验的幕后主使……否则，他们怎么会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如果真是这样，K星系人之前提供的那些资料，那些在地球上的实验室、仓库、文明渗透……都很有可能是真实的………这群家伙实在是太诡异了………在地球潜伏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是为了今天？！
绑架情报组，利用克隆人，绑架冯碧媖……他们的手段，他们的技术，他们的情报……远远超过ETSO的水准，他们好像完全知道ETSO手中有些什么牌。
这牌还没出就已经被对方的牌给吓掉了。黑寡妇盯着神经崩溃的袁二妞，心跌入谷底。
“二妞，K星系人绑架了你母亲，就是想威胁你，让你听他们的……如果你听他们的……那么地球就不再是我们人类管辖了………”艾文沉痛地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改变她的情绪。一觉醒来，看到这样的情况，说什么都不可能起作用。
“我不管！我只要我娘！！我娘在哪儿？！还给我！！还给我！！”她扯着嗓子奋力哭喊：“你们害死了阿利安！害死了伊凡！害死了雅尔特！害死了奥马！害死了布莱克！！害死了苏菲和辛加达！！害死了所有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
黑寡妇忽然冲过来，一把抱住她。
她忽然看见9个漂浮在水中的人，他们闭着眼睛蜷缩起来，雅尔特、伊凡、阿利安……10个人……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她闭着眼睛，头发像水藻一般浮动着……画面闪断，她看见娘和三胖站在塌方的公路旁………画面中断，她看见叙利亚地下仓库震撼人心的画面，仓库密密麻麻的小门里躺的全是人……画面跳入一个白色的实验室，地板上画着一串基因图谱……某个房间里放着一架飞碟，那个飞碟长得和鱼塘水上那个一模一样……画面跳入异国他乡，她不知道那是哪儿，总之非常荒凉贫穷，忽然一个木屋里躺着一个女人，她垂死的脸庞盯着自己，嘴里虚弱的喊着什么……
他松开她，画面全部中断。她回过神，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
“床上要死的那个。”
“是我母亲……30年前，我还很小………我后来才明白，她当初是被………绑架了………他们让她怀上了奇怪的东西……村子里所有人都远离我们………直到她被那个怪东西给拖死……他们烧了她………烧了我的家……………我至今也不知道，绑架我母亲的人到底是谁。这群人，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世界……我经历的事情，只有ETSO接纳，只有ETSO能懂……我没办法再回到过去，像其他普通人那样生活………”
黑寡妇冷静地说完，蹲下身盯着她：“我不在乎你偷窥我什么秘密……我只在乎地球是不是会落入像绑架我母亲那种人的手里………现在K星系人绑架了你母亲……他们还要绑架整个地球……而你可以推翻他们………你可以的……”
忽然大会钟声再次响起，行动组全部站起来，陆陆续续进入飞行器，艾文紧紧拽着袁二妞，深怕她再丢了，她几乎是被他抱着走进飞行器的。她盯着这个先进的飞行器，从透明舱盖望出去，她忽然觉得自己肯定不在地球上………外面的风景，外面的城市，外面一切的一切……陌生得让人恐惧。
她本能地紧紧搂住身边的艾文，以确定还有自己星球的同胞在身边，他的体温，此刻就像非洲大陆荒野上的太阳，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没有任何精力去偷窥他的时空，而是望着这片黑暗而诡异的陌生大陆，陷入无尽惶恐之中。
飞行器进入巨型金字塔的停泊层，她来不及观察这光怪陆离的外星世界，被艾文一路紧紧庇护着，一行人快速下降到地底，漏斗形的巨大会议空间赫然映入眼中。她紧紧抓着艾文的手，心慌得牙齿打颤，心脏收缩。
她盯着长得各种模样的外星人，从顶层一直密密麻麻坐到底层，这一定是梦！噩梦！她害怕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艾文紧紧搂着她，她觉得自己快背起死过去了。
“别怕，别怕……就是开会而已……开完会，咱们就回去。”艾文低声在她耳边说，“到时候你就说你自己该说的就可以了……会有人翻译的。”
“这是真的吗……我看到的是真的吗………”她用颤抖地声音说，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地球上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呢，没人说起过外星人，更没人说起过外星人开大会………就连以前的自己，也不可能想象眼前这番景象。
“当然是真的……ETSO代表地球参与星际大会，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具体多少年，我也不知道。”
“可我身边的人，没人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外星人……这一切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只有ETSO的人才知道这些，其他任何地球人，除了极个别……都不可能知道这些。”
“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
“还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二妞疑惑地盯着艾文。
就座的上百名外星代表团纷纷就绪，会议主持人站起来，那是一个长得有些诡异的外星人。二妞盯着他，听他说了一堆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忽然，她看见斜对面坐着一排和地球人差不多的外星人，他们齐刷刷盯着自己看，眼神十分恐怖。她吓得赶忙低头，拽了拽艾文，指了指对面。
“他们就是K星系人………”他小声说，“别怕，大家都护着你呢。在这里，一旦发生暴力事件，所有人都得死。所以没人敢乱来……你放心说你的就是。”
“就是他们绑了我娘？！”二妞气得双目圆瞪。
“嘘……我们在想办法营救……二妞，推翻他们……地球的管辖权就不会落入他们手中了……记住，你的天赋是天生的，你一直和我们在合作。”
“下面请K星系代表团的证人，以及ETSO的证人进入检测台。”
艾文紧紧拽住二妞，座位忽然升起来，两人被送到悬浮的检测台上。二妞盯着检测台上那两个长相恐怖的外星人，吓得一头冷汗，幸好艾文陪着，要不然自己肯定惊声尖叫起来。这时，她看见K星系人带着3个人也上了检测台……
“苏菲，奥马……”她轻声念道，“旁边那个人是谁？”她问艾文。
“是你的克隆体……”艾文冷声道，拿起二妞的手递给检测师。
那个外星人拿着一支细细的笔，笔头对着二妞的手指戳了一下，一滴血被吸进笔头。那个外星人把笔放到检测台上，主体光幕中刹那显现出一串复杂的基因图谱，密密麻麻绵延一大片。
“ETSO代表团，请问你们只带来一位证人吗？”
“是的。只要证明他们提供的证人，有一位是克隆人，他们的言论就有重大漏洞。我们的主体十分重要，都带来，实在很冒险。”
二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大概能猜到一些。
“检测官，请你汇报结果。”主持人说着，周围的各方代表团纷纷议论起来。二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紧张地盯着这些奇怪的家伙。
“给位都看到了，一目了然。ETSO提供的这个证人，的确是主体，K星系代表团提供的3位证人中，有一位就是这位主体的克隆体……”
全场一片议论再次拉开序幕，二妞盯着对面那个20多岁的女人，她长得的确和自己有些相似。当结果宣布以后，那个女人好像非常震惊……
“K星系代表团，你们之前说3位人类是自愿者，自愿配合你们改造基因……可他们其中有一位是克隆人，而且是ETSO那边主体对象的克隆人，请问这是什么原因？”
“这很简单。”K星系人忽然冷声道：“我们在麻雀沟子建立的地窟实验室，被ETSO光顾过……这名叫袁二妞的主体在当时就丢失了……应该是被ETSO带走了。”
二妞听着耳机里的翻译，这不是胡扯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发言，恨不得马上揭穿他们，说他们绑架了自己的娘！
“ETSO你们怎么回答？”
“这是我们根据主体制造克隆人的所有数据、以及实验过程资料……大家请看。”
黑寡妇将投射器打在光幕上，详细的资料呈现出来，一个个闪过。
“请问主体又是如何获得？”
“这属于ETSO内部行动机密，无可奉告。但我们的主体证人可以说明一切。”
二妞发现所有人都朝她看来，各种眼神，各种形状、各种色彩的眼睛……她紧张地等待着耳机里的翻译和指示。
“袁二妞，请你阐述你和ETSO之间的关系。”
二妞听完翻译，站起来：“我很早就发现……我可以偷窥别人的时空……后来ETSO找到了我，我就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了。”
“你知道他们制造克隆人的事吗？”
“知道……我认识对面另外两个克隆人苏菲、奥马……”
“K星系人的意思是，你和对面的三位都是他们的杰作，是你们自愿配合他们在麻雀沟子地窟实验室参与的改造计划……你怎么看？”
“在来这里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外星人……我怎么可能认识K星系人。”
ETSO所有人暗自叫好，他们没想到袁二妞竟能回答得如此稳妥流畅。艾文拽她坐下，主持人再次转向K星系代表团。二妞忽然意识到对方的强大敌意，他们死死盯着自己，她忽然想起被他们绑架的娘……糟了，如果自己站在ETSO这边，娘就活不成了。
“K星系代表团，你们对ETSO证人提出的不同观点，有什么意见？”
“我们对袁二妞的背叛行为表示非常遗憾。她和她的母亲，曾经都是我们合作许久的友好伙伴……我们无法想象，ETSO用了什么办法，逼着她说出这些话来。”
“你是说对方证人的母亲，你们也认识？”
“是的。她和我们一直在一起……”
袁二妞震惊地听着耳机里的翻译，要不是艾文死死按住她，她已经跳起来准备挥拳拍桌子了！
K星系人忽然在光幕上播放了一段视频：冯碧媖的脸冲着镜头微笑着说：“二妞，快回来吧……我和三胖在麻雀沟子等着你呢。”
全场再次骚动起来。
“袁二妞，那个女人是你母亲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
二妞愣住了，她不知道娘是在什么情形下说出这段话的，但这段话，是她期待太久的话，她一直希望娘能亲口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那自己所遭受的痛苦，所遭受的一切生死折磨，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屁……一个不再令她害怕、惶恐、孤独、惊悚的臭屁………
娘，可你偏偏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我怎可能扑到你怀里痛哭一场，然后点头说，没错，我回来，我跟你一起回麻雀沟子，咱们仨还像往日那样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