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的时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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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毕竟ETSO说这3个人类是他们制造的克隆人，我相信ETSO有这个技术水平……假设那3个人真是克隆人，那么主体的基因利用率又是如何提升的？ETSO是如何办到的……”
“双方保持着缄默，都拒绝采访……我们无从得知，精彩将在4个小时之后再次揭晓。”
“这是IC大会近几届以来，最精彩，最有悬念的一届，关注度最高的双方来自新加入IC联盟的K星系人，以及为星际关系作出巨大贡献的地球代表团ETSO………你会相信谁说的话，你会支持谁呢？”
黑寡妇盯着这些天花烂坠的新闻视频，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他恨不得能戳破头顶那个巨大的安全隔离光幕，从红标区直接跳到运载主舰上，抓起袁二妞再落回原地。但是科技还没发达到如此地步，K星系人一如既往的低调，从大会暂停到现在，也没有露面，他们肯定不会闲着………
黑寡妇和ETSO这次都遇到了劲敌，他们对ETSO了如指掌，而ETSO对他们却知之甚少，所有的赌注，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主体袁二妞身上……他非常担心，担心袁二妞醒来，看见这个陌生的星球，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会不会一下子受不了，在大会上语无伦次……
响尾蛇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宇宙空间，等待着虫洞出口的开启……所有人都像虔诚的基督徒一般开始祈祷起来，这是一个可笑的场景，一个难以置信的场景，大家祈祷的画面深深刻在响尾蛇脑海里。
在ETSO，没有人相信神，因为他们知道人类、地外、物种、起源……和地球上的宗教派别、言论是两码事……但不信神，不代表没有信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朝着内心最原始的力量祈祷。
他知道，在人的心里，住着神灵，在人的灵魂里，住着神圣不可摧的力量。哪怕这个神，这个力量在科技面前毫无作用………但它充盈着地球，充盈着人类，充盈着天地万物。
“这里是主舰，自由1、2号请回答！”
“自由1号。”
“自由2号。”
“运载主舰受到虫洞挤压！被困T32段！请你们前去支援，这里交给我们！”
“收到。”夜鹰一边说，一边设置飞行模式，子舰调转方向，快速扎入虫洞出口，消失在大家视野里。
“自由2号，你们在哪儿？”夜鹰一边说，一边增强飞行器能量场，将数值跳到最大。
“您屁股后面呢……T32段能量波一直不稳，K星系人真会挑地方！”
“我开道，你备战，一旦发现敌人，往死里打。”
“是！”
子舰体积小，速度快，在虫洞间飞行还可以钻能量空洞的空子，所以比运载主舰和官方主舰相对快捷方便，但如果遇到大规模敌情，就会瞬间被歼灭。所有人捏了把汗，屏幕上的里程计算显示离T32段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自由2号卯足了能量，只要敌人出现，极光炮火就会铺天盖地吞没对方。这种子舰在战斗时还可以不断吸收虫洞能量，通过极光武器转换场的质变，输出不断喷射的高强杀伤火力。
“注意，注意，通道受阻，提高警惕。”
自由1号周围的超强能量波不断排斥扩充着越来越狭窄的虫洞时空，离T23段不到1分钟路程，备战进入倒计时，没人知道敌人会以什么方式突然袭击。
“运载主舰，这里是自由1号。请回答！”
“这里是Pan，Atlas和Ares困在虫洞漩涡里了！”
“虫洞漩涡？妈的，真是耽误时间！”夜鹰气得大骂，“疏通虫洞漩涡要好几天功夫！袁二妞在哪条主舰上？！”
“反正不在我的主舰上！来的路上和K星系人的战舰干了一场，它们故意打散我们……用能量场扭曲虫洞，引发龙卷漩涡……再这样下去整条虫洞通道都会变成漩涡……”
夜鹰倒吸一口气，子舰忽然发出强烈的警告，那是能量波撑到极限的警告声，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虫洞漩涡里，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年，也可能是无限的时间………
“自由2号，咱们必须合并，能量叠加！”夜鹰说着，整个自由1号子舰已经被T32段扭曲的虫洞漩涡震得剧烈颤抖起来。
话音刚落，自由2号瞬间飞到自由1号上方，两架子舰旋转合并，瞬间组成一架立体主舰。响尾蛇把能量提升到最高级别……整个飞行器周围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虫洞通道瞬间震得天翻地覆。
自由2号和自由1号分别释放出同级能量场，就好像正负相吸，同极排斥的道理一样，而两架飞行器紧紧抱在一起，又同时释放出相互排斥的最强能量，结果只有一个，撑到最后“四分五裂”。
扭曲混乱的虫洞通道里，响尾蛇看见了运载主舰之一的Pan号……它刚好躲在一个巨大的虫洞漩涡旁边，那是一个能量空洞地带……
自由2号、自由1号像两团嘶吼着的终极风暴，朝着困住运载主舰的漩涡撞去！！
Pan号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合并舰队在扎入漩涡的一瞬间，相互排斥，已经容忍到极限的能量波瞬间将它们撕开，巨大的能量相互抵触，形成一场空前绝后的能量爆炸，一层一层扩散，彻底冲断了扭曲的漩涡，两架运载主舰被突如其来的能量爆炸冲得急速翻转，差点撞上通道！它们急忙撑起能量场，与通道壁之间形成巨大排斥力，才捡回命来！
“自由2号！自由1号！请回答！”
三大运载主舰纷纷朝着那两架出于休眠悬浮状态的子舰飞去，它们就像被扇晕的苍蝇，朝着通道壁撞去………
“Pan！你拦截1号，我拦截2号！”Ares号一边急速飞驰一边发出指令。离1号最近的Pan号瞬间加速朝响尾蛇它们逼来。
两架主舰分别飞到子舰上方，打开吸附舱，将子舰吸入悬挂舱内。
“时间不多了！极限前进！”三架主舰朝着虫洞出口，以眨眼消失的速度飞驰而去。
响尾蛇只觉得头顶射来一束光，他以为是上帝在召唤他了，于是理所当然地等着。忽然他听见有人在耳边大喊：“注射肾上腺素！”
他吓得猛地睁开眼睛，急救队全部惊诧地盯着他，其中一人手里正举着针管。
“到哪儿了！到哪儿了？！”他抓起身边最近的一个人焦急地喊。
“已经到ESTHER星地外领空指定航道了……你们真是来的太及时了！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应该来得及……”
“夜鹰，陆龟，蝙蝠……还有自由2号他们呢？！”
那人没说话，响尾蛇从地上跳起来，发现自己左臂脱臼了，于是歪着身子绕着急救室四处张望。他忽然发现隔离室躺着几个人，身上盖着白布………
“那些人是谁？”他扭头震惊地瞪着他们问。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无需作答，于是低着头各自去忙别的事情。他按下隔离门的启动键，走了进去，里面寒气逼人，他一口气掀开所有白布………
“你们快起来……别开玩笑了！”他踢了夜鹰一脚，又转身踢了踢陆龟。他们一动不动，演得很像真的………
“快起来！活儿还没干完呢！”他把夜鹰拉起来，可夜鹰却重重地往地上倒，身体散架般完全没有支撑。
“你们别吓我！快起来！”他惊恐地盯着他们，用力摇晃每个人，“蝙蝠！！陆龟！！你们快起来！！别玩儿了………这不好玩！！！”
舱门忽然打开，响尾蛇回头一看，Pan号运载主舰的舰长走了进来，他身上的制服清晰的告示了他的身份。那家伙摘下帽子，朝地上那几个人深深鞠了一躬。
响尾蛇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他的身边就躺着夜鹰和陆龟，旁边并排过去还有蝙蝠和自由2号的几个兄弟………他们一动不动，不笑，不睁眼，不呼吸………他忽然觉得无法呼吸的人是自己，好像虫洞漩涡跑到了自己的心脏里，搅得翻天覆地永无止境。
“调查部中级指挥官，响尾蛇，请接受我对您的敬意！”舰长说完，朝完全陷入呆滞状态的响尾蛇鞠躬，礼毕，他朝响尾蛇走过来，半跪在他旁边。
“…………夜鹰和我是同一批加入ETSO的………我们被分到不同部门………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我一直不太了解他，但我现在了解了。我也了解你了……”
说完舰长拍了拍响尾蛇的肩膀，起身走了。三艘运载主舰进入红标隔离区入港航道，在无人子舰的护送下成功进入星际大会政治中心上空……那几座庞大的金字塔建筑，像一个个黑色的魔力三角体，吸引着星际各方的目光。而这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三架ETSO的运载主舰上，它们正徐徐经过安全扫描通道……离约定时间还有不到20分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能行！他们能行！”黑寡妇低声重复着，监视器上，雅尔特红组舰队已经悬停在安全扫描通道外，准备把证人主体袁二妞从主舰上接下来。全星际联盟都盯着他们，这是一场空前的直播盛会，好像从主舰转送到子舰的袁二妞不是人类，而是凌驾于所有物种的新型生命………
“看来ETSO在约定时间内已将证人送达，证人是什么模样，我们拭目以待。”城市户外媒体视频里，全部对准了这一幕，来自各个星球的群体在此刻全部仰起头，盯着建筑外立面上的画面。
三架主舰从安全通道顺利出来，运输轨道从底舱伸出，与雅尔特红组子舰机身接轨，三个密封舱缓缓滑入子舰舱体。
“密封舱全封闭，我们无法获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看来只有在接下来的大会上见分晓了。”
雅尔特的红组舰队浩浩荡荡驶回星际官方酒店，将密封舱安稳送达。
“指挥官！星际大会主持团代表说，因为我们按照约定时间办事，所以一切照旧，不会对我们进行处罚和申辩限制。”
黑寡妇盯着那三架密封舱，脸上绽出笑容。雅尔特、安娜、伊凡、古拉姆、阿利安齐刷刷朝密封舱看过去，他们的神情很灰暗，自从得知自己是克隆人之后，5个人再也没绽放过笑容，黑寡妇也完全没精力去做出解释……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事实了……听完以后，我只求一件事。等大会顺利结束，再解决个人恩怨………”
5个人一声不吭，齐刷刷站在那里。屋里其他监控组全部低头做事，没人吭声。
“20多年前，有15位正孕育着孩子的母亲，她们遭到了不明势力的绑架，绑架地点就是K星系人提到的麻雀沟子地窟实验室，这15位母亲肚子里的胚胎，被不明势力注射了改造基因的病毒……5个人注射的红色病毒，5个人注射的蓝色病毒……还有5个人注射的混合病毒。”
“完事儿之后，这15位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照常过着原本的生活，直到生产，孩子长大。5个红组孩子的身体出现非常优越的变化………5个蓝组孩子，获得了所谓的异能……5个注射混合病毒的孩子，不是残疾就是智力障碍………”
“后来，ETSO逐渐发现这个秘密，为了让他们的天赋得到延续……得到更完美的释放，ETSO制造了你们………放弃了他们……ETSO将他们放归野外，在极端环境下，让他们自生自灭暴露各自缺陷……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训练你们，让你们不再犯他们犯下的错误………因为在ETSO，任何一个失误，哪怕是认知上的………都可能导致连锁反应。”
“我罗嗦完了。”黑寡妇说完最后一句话，走到第三架密封舱前，启动了苏醒程序。
“另外两个………”阿利安说，他开始有些同情自己的主体………如果黑寡妇说的都是真话。现在能证明这一切的，只有他们的主体，所以他急切地盼望密封舱里的主体醒来。
“空的。”黑寡妇冷声道：“障眼法……”
安娜盯着第三架密封舱，它的舱盖忽然弹出一个缝隙，一股冷气“哧”的一声散了出来。
苏醒过程需要十分钟，红组5人缓了缓神，刚才黑寡妇说的那一切，还抽动着每个人的心。他们盯着黑寡妇，他那张沉静冷峻的面孔，像极地寒冰里的山峰，不容置疑，不容动摇。
“我不会杀你的。”伊凡冷声说：“如果我们都是克隆人，那你们就是我们的造物者……没人会杀了造物者……”
“……这和人工选育没什么分别……”古拉姆说。
安娜冷声道：“可ETSO造我们是想让我们为他们服务……我们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黑寡妇摇摇头：“我说过，大会顺利结束之后，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阿利安摇摇头：“你们别争了……想想我们的主体……他们又得到了什么，他们跟我们，就好比双胞胎的关系……没有他们的牺牲，我们能有今天吗？”
“可这一切不是我们的选择！都是ETSO干的。”安娜激动地喊起来。
“没错！可在座的所有人，谁又是自己选择来到这世上的呢？！”阿利安厉声喊道：“安娜，我们可以离开这里………选择彻底洗脑………遗忘这一切，去过普通人的日子。没错，忘记自己是个克隆人，彻底以为自己是爹妈生养出来的………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
“你别说了……”安娜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如果选择离开，就只能选择洗脑遗忘……而那种做梦的日子，忘记真实自己的日子，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克隆人的日子………她却没勇气接受。
忽然第一个密封舱里传来乒里乓啷的敲打声，所有人吓了一跳。黑寡妇举枪对准密封舱，按下启动键，舱盖扑哧一声弹开。
“冷死我了！差点冻死了！”
“响尾蛇？！”黑寡妇惊愕地盯着从寒气中爬出来的艾文，他冻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你怎么在里面？”
“说来话长，我在Pan号运载主舰里发现它的……我想肯定会被运到红标隔离区里，于是钻了进去。”
“就你名堂多！你怎么会在Pan号运载主舰里？”
“K星系人制造虫洞漩涡阻拦运载主舰通行，自由1号、2号用能量爆炸撕裂漩涡……夜鹰他们全部牺牲了………”艾文说着从密封舱里爬出来，使劲搓了搓身子，然后一用力“嘎嘣”把脱臼的胳膊装了回去。
他跑到第三架密封舱，打开盖子，把袁二妞抱了起来，他把冰冷僵硬的二妞放到休息台上，设置了加热。很快，她动了动眼皮，动了动脚趾、手指……
“二妞………醒醒………”他轻轻拍她的脸。
“这到底是谁的主体？”雅尔特惊奇地看着那个比自己矮一半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10个成员里头的任何人………
“二妞？是我……艾文………醒醒………”
她睁开眼睛，一张脸挡在眼前，她想了想，终于回忆起他是谁，于是冲他笑了笑：“我还没死啊……”
艾文裂开嘴笑得格外灿烂：“谁敢让你死……大家都指望着你呢。”
二妞慢慢坐起来，觉得身上乏得厉害，骨头跟朽木一般，她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脚，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装潢格外阴暗又奇特的房间。
从玻璃墙望出去，一座黑漆漆的巨型金字塔建筑高耸入天，上面显示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标志符号，来回穿梭。外头的天空很阴暗，所以衬得金字塔显得格外诡异，天上好像还有一层暗暗的透明玻璃罩，几架凹凸不平的飞碟在玻璃墙外的高空来回穿梭巡航……
二妞擦了擦眼皮儿，外面的世界是虚拟视频吗？她定睛一看，可那些场景和角度也太真实了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外头的风景，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于是翻身吐了起来。
“刚苏醒都这样……过几分钟就好了。”艾文端来一盒密封营养水递给她。
二妞一抬头看见雅尔特、阿利安、伊凡、还有那个抢了车的女人……他们齐刷刷盯着自己，就好像没见过自己一样。
“雅尔特……阿利安……伊凡……还有你……”她指着他们每个人，“你们还活着？怎么可能？”
“果真是主体……她是谁的主体啊？”
“蓝组袁二妞……她在放归野外的过程中，见过你们几个的主体。”黑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