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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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宝贝女儿，随手递给售货小姐，“帮我把这个装起来吧。”
没有反对，虽然受到近日风波的影响不再有绝对的偏好但毕竟是喜欢了那么久的颜色也不可能说讨厌就真的讨厌。因此只能随母亲帮忙，不做声响地接受。
不得不说沈母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沈离这一身打扮可是让衣洋错愕了很一会儿。
满意于衣洋为自己惊艳的表情，心中小小的骄傲了一阵，但当他的眼神渐转幽暗沈离忍不住心惊。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仿佛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心脏羞涩悸动。
“很漂亮，离离。”良久，衣洋低哑说道，眼中精光闪烁，一瞬而逝，快得让人难以把握。你像个公主般优雅纯洁，美丽不可直视，只可惜你的美丽不是为我。
席雅欢喜地绕着姐姐转了个圈，惊讶地啧啧做声：“姐，你都可以去参加选秀了，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更出色呢。”
不自在地拉拉裙摆，沈离埋头浅浅微笑。
本是打算去游泳的，以前因为身上的红斑不能做的事很想现在全部尝试一次。
衣洋却不同意：“你这才刚好，暂时不要去游泳。人多水脏，如果又弄一身瘢痕，可是很难看的。你不希望这样吧？”
中考之后，不像往年暑假总有写不完的作业，难得能够完全放松地悠闲度日，就算不能去游泳又怎么样，好玩的事可不是只有游泳。贪睡地赖床，不到正午绝不起来；愉快地逛街，不到脚软绝不放弃；强撑地爬山，不达顶峰绝不罢休……简单的、快乐的日子接二连三，笑语随风飘送。
偶尔遇见殷飞，衣洋挺身护住沈离狠狠敌视。殷飞只是冷漠哼笑，不含情绪地瞥一眼沈离，淡然走开。沉沉的疑虑渐渐止息，确定所有可能破坏今日假象的威胁完全消除。
没有了任何的担心，发生过的一切都不需要再烦忧了。离开的人不会特意回来揭穿我的骗局，留下的人更不会敏锐发现我的伪装，我应该快乐。可是每次想起叶子沉静似水的面容心里仍会隐隐生寒。那副似乎看透一切的平静，那种开始怀疑所有的绝望，实实在在地谴责着我。是我做错了，才会让你有了这样的心情。我的自私害苦了你，你却愿意原谅我。是我听错还是你说错，你居然原谅了我！诚惶诚恐地照你嘱托的那么做，我才明白你的原谅是因为你放不下，放不下被你丢弃在原地的殷飞。你借我的手让他永远记住了你，再不能忘记。我照你的计划让衣洋只关心我一人，再不会舍弃。你最后的嘱咐我而已照做，不去勾心斗角地钻营，因为你说如果我继续在他背后玩花招衣洋总有一天会察觉。我赌不起，因此努力假装，不敢被他看出破绽。
沉默地深思之中，没有听见妹妹突发奇想的建议，等到已经决定也只好闷闷地跟着走。
三岔口——清河与涣江的交接处——水势湍急，水色清透。河面有白鹭翩飞，轻拍曼舞；岸上建喷泉若干，水雾迷蒙；池中养锦鲤数尾，逍遥自若。岸东有一白色灯塔，或已无用仅作装饰。两岸皆种梧桐，日光下溢呈现淡绿光斑。河风舒缓，略减燥热之意。
衣洋站在岸边看沈离与席雅如顽童般笑闹戏水，微笑浅溢。
逗留许久，日隐云后。趁温度微降，三人顺着铁轨继续乱晃。铁路其实不怎么好走：碎石太多，硌着脚；铁轨太滑，走不稳；木基太窄，踩不牢。
不顾衣洋地嗤笑，姐妹俩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一会儿，席雅轻声问起：“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会到哪里？”
“到一切梦都可以实现的地方。”沈离给出一个浪漫得不切实际的答复，惹得自己也跟着发笑。若真能如此我们何必这么辛苦。
铁轨不断延伸至视线尽头，越来越稀少的人烟，愈见茂盛的树丛，似乎都在暗示他们已经离家很远。不争气地想要放弃前行，沈离恍然抬头正要开口却看见前面突然多了一盏灯。紧张地拉了下衣洋，他狐疑地顺着沈离的目光望去，只一眼就乱了心神，急忙把还在发呆的姐妹二人拽离铁轨，拖着二人远远站开。
“那灯也没动更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不是火车啦，你们真是穷紧张！”席雅嘟囔着嘴抱怨衣洋打断她的游戏。
“小心些总是好的。”宠溺地揉揉席雅的头衣洋笑回一句。
不消一会儿就听风声呼啸一列客车疾驰而来。沈离吓白了小脸暗自庆幸自己的警觉，席雅更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近距离看着火车经过是很刺激但也非常危险，再加上这两姐妹的顽皮若真出事了可就来不及。
于是大家一致同意回家。没走多远刚巧有了个陡坡，衣洋先滑了下去站起身朝着姐妹俩伸开双臂：“你们谁先？”
沈离与席雅面面相觑，对着台阶犯愁。两个女孩站在高高的台上，腿都有些发抖，原想推说疲惫但各自心里都很清楚自己是在害怕。
面对衣洋的催促，两人“推让”很久，沈离搬出孔融让梨的典故终是“胜出”。
席雅蹲在高台边缘酝酿了十多分钟，还不敢往下跳，很担心她的沈离却坏心地笑她胆小。
等到沈离自己处在那个位置时又怎么也不肯挪动半分，任衣洋说尽好话、席雅站边看戏，就是不肯跳下。比预想还要恐高的沈离无法像妹妹那般轻松跃下，可也不愿呆坐在那里。让路上的行人见了可太丢脸。最终还是狠狠心咬牙跳下。
衣洋急忙抱紧她，使力减缓那下坠的冲力。只是台子太高，沈离落地时无可避免的扭着了脚。
席雅在旁嘲笑姐姐是运动白痴，这点高度也会扭伤，故意在沈离面前晃来晃去，显示自己两脚完好。
衣洋心疼她的伤痛，借她肩膀攀附。
多年之后故地重游，才明白那个夏日踉跄的行路原来已经揭示了我们注定坎坷的未来。

　
非爱　正文　第十五章　军训
章节字数：2012　更新时间：080214　14：00
清河三中是整个清河最好的学校，地处市区最繁华的路段，历史悠久，师资雄厚，声名在外。
沈离他们很荣幸地成为2007级的学生，兴奋异常。
不知为何这年的入学日期要比往常晚上十多天，疑惑地去问衣洋，衣洋笑笑报以父亲先前给出的答案：“最近有省上的领导来视察，怕我们这些新生添乱，所以特意让我们再玩几天。”
耐性地再等了几天好容易才到了开学的时候，两人和父母一起跑东跑西办理好所有入学手续，累得气喘吁吁，心里倒开心不少。报到时领了一套迷彩服，回家一试，那腰粗得非得用皮带狠狠扎住，衣袖肥大，是看不出身材的那类衣服。愣愣地望向镜子里傻气的影像，沈离无言低笑。这样也好，就像是再过一次伪装的生活。
九月十四日，全体到学校集合，统统坐上开往军营的大巴，为期十五天的军训生活由此拉开帷幕。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听从教官的指示进入各自的所属区域。女生统一分在前三连，男生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分占后五连。男女的居住地以一条宽阔的小道分隔，男生在左，女生在右。
沈离被分到三连二班，很不幸地，衣洋和殷飞在同一个班级——五连一班。
军训很枯燥，每天都在练习齐步走、走正步、排队型。乏味的日子唯一的安慰也只有夜间休息前全连欢歌娱乐的短暂片刻。教官很是积极地教唱军中的歌，如《团结就是力量》《打靶归来》《一二三四歌》《军中绿花》。女生偏好那曲稍显忧伤的《军中绿花》，百唱不厌。而男生则更喜欢气势磅礴的《团结就是力量》。
教授结束后就到了自我表演的时间。可惜女生总是比较害羞的，扭扭捏捏的不肯上台来唱一首，让教官们气得直说“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花姑娘”。结果一群女生更是嚣张了，直叫唤道：“我们本来就是姑娘啊。”弄得教官们无计可施。没法的时候沈离也会上去来首SHE的《美丽新世界》《热带雨林》，充充场面。
反观男生的连队，歌声总是震天响。男子大合唱的曲目从任贤齐的《任逍遥》唱到F4的《流星雨》，热闹非常。毕竟有衣洋和殷飞这对对头在，互看不顺眼，为表文明不用暴力解决不满，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采用歌声一较高下。一干男生相当喜欢看热闹，慷慨地让出舞台。于是每天都可听得他们二人以歌声对决。你唱阿杜的《你就像个小孩》，我就唱张卫健的《高高在下》；你哼周杰伦的《斗牛》，我就哼林俊杰的《冻结》；你来后街的《EveryBody》，我就来西城的《NothingIsImpossible》……对决没有分出结果，倒引得这头的女生齐齐侧目，高声呐喊助威。无心间两人又多了无数男女拥众。
军营里用水极为苛刻，不供应用于洗浴的热水，只在每班门前放一开水壶。打水的地方离住地较远，饶是如此，爱美的女生们也愿意硬挤出时间去打。
忍受了五天，沈离实在是受不了顶着一头油腻长发的滋味，提了水桶，趁晚餐前那一会儿休息时间急忙跑去开水房。
一天的训练下来，大家都累得筋疲力尽，恨不得大吃一顿埋头睡去。因此开水房的人很少，三三两两距离颇远。水雾弥漫中热气蒸腾，夏末初秋的天气更显闷热。沈离烦闷地以手为扇，扇个不停。水滴渐停，而水桶未满。探头一看，这点水根本不够洗头。问了一下，等水烧好要十多分钟，可这都快到开饭时间了，到时点名该怎么办？沈离犯难地蹙眉。
旁边忽然伸过一双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将满满一桶水递给沈离。错愕抬头，惊见一笑容灿烂的男孩，晶亮双眼，皓白洁齿，斯文秀气。呆愣的沈离被男孩低柔浅笑惊醒，红脸低问：“你这是……？”
“给你的，我反正无事，多等会儿也就是了。”慨然一笑，男孩解释道，“我们才刚结束操练，还没那么快开饭，我可以在这儿等，你们女生好像已经开始了才对。”
本想推却一番却叫男孩洗刷几句催促道：“快去吧，教官们可不会等你。”说完便认真等待细水滴下，见沈离还不回去不禁挑眉。沈离提着他的水桶，手指泛白：“那个……你的名字是？”
“林逸。”
阴柔的语气不同于衣洋的温柔和殷飞的低沉别有一股风情，猝不及防地，沈离受到魅惑般愣在当场。林逸不甚在意她的失态，只伸手推她肩膀：“好了，快回去吧。”
顺着他的动作沈离晃荡着走开，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林逸暗自好笑，在她身后偏头微笑：“离离，需要我帮你提回去吗？”
“啊？”听见他的呼唤，沈离回神看向林逸，惊讶于自己的昵称为他人道出，“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所以就知道了。”邪魅侧身挥手，也不正面回答，继续“专注”地照看着水滴，“下次见面再把水桶换回来吧。”
莫名感受到几分不安，这个叫林逸的人似乎不如他的外貌看来那样简单，沈离心生提防，欲将水还给他，无奈集合哨声已然吹响只得急急跑开。
与她的慌乱正相反，林逸心情上好地哼着歌，静心等待再次相逢的到来。
我回来了，叶柯。

　
非爱　正文　第十六章　对歌
章节字数：2176　更新时间：080419　23：19
九月二十八，农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操练结束后，教官给每人都发了一个月饼两只橘子作为中秋礼物。受军营里的稀饭馒头折磨了十多天的学生们像是三辈子都没有吃过一般，猛扑上去，消灭得一干二净。教官发完了后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回各班的门口加了一句：“那是今晚晚会时吃的哈，不要……”没说完的话全被大伙手中的空壳吓回去了，怔愕片刻，摇头离开，只留下一群怨声载道叫嚣不停的学生们为自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般还没尝够味道就已经没有了而抱怨。
晚会在开阔的空地上举行，朗月清照，叶影婆娑。若没有贪吃的蚊虫四处叮咬众人，这倒也是个很有情调的地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这片空地上呆着的只有三四五连。天光未暗之时，衣洋眼尖地看见沈离，笑着挥手。沈离点头回以微笑，却无端地招来女生的集体注视。四望之下，众女生见其相貌清丽，呐呐不再言语。坦然收回视线，撞进殷飞饱含深意的眼睛，心惊肉跳地急转开，不再多看。席地坐下，等教官把音响设备弄好，晚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很单调的形式，男女拉歌的那种。虽然不用唱往日开餐前必唱的军营歌曲，但因为设备不足，只有一个机子两个话筒，没有KTV的感觉很多人也不愿上前。
不想和殷飞用这套类似情歌对唱的机子比赛，衣洋兴趣缺缺地和旁人闲聊，借以打发时间，不能和殷飞当场一较高下也颇感遗憾，本来可以让他当众出丑的，便宜他了。殷飞则支手撑著下颌，百无聊赖地四顾。两人都不去理睬早已熟识他们的歌唱魅力因而央求不断的众人，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好说话的沈离拗不过近旁女生的一再哀求，羞答答地上台取过话筒：“嗯……今天是中秋节，我为大家唱一首《但愿人长久》，希望你们喜欢。”
哄闹人群中音乐声缓缓漾起，渐渐安抚离家的寂寞心灵。台上女孩长发飘逸，月光倾洒之下淡粉脸庞透明肤色，展露出一股惊人之美。所有人都为此倾倒，静静聆听如斯歌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百年之前，那潇洒的东坡居士可也是如此思念自己的亲人？
言为心声，心为情尽，万千难解思绪由此蔓延。歌声到得后半段已由独唱转为合唱。本是初中课本上学过的词赋为应付中考人人皆是烂熟于心，此时随音乐哼起，顿生阵阵相思。
不自觉地与众人同唱一首歌，殷飞看向亭亭站在台上的沈离，心情复杂。不知是该欣慰于其成长，还是反感于其出众。黯然撇头，独对圆圆秋月。而衣洋则面带笑意轻打拍子，跟着哼唱。
一曲毕，静默数秒掌声雷动。施施然地迈步走下台，正迎上过来交替的人，沈离垂眼侧身相让，不意听得一声轻笑，诧然抬头，惊呼出口：“是你，林逸！”
来者正是林逸。明日就可脱离军训的折磨，和大部分人一样他特意穿上一套便装，上穿一身白色T？下套浅蓝牛仔裤，彻底摆脱了迷彩服的束缚，说不出的俊逸动人。
高兴于沈离记住了自己，林逸无声的笑了一下，走到台上取过话筒，什么也不说直接开唱——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
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双目更是含情，遥遥向着沈离伸出空闲的右手。台下本沉醉于林逸俊秀面容的女生们不甘地尖叫，只恨自己无法代替沈离成为被这新来的王子邀歌的对象。冥冥中恍若受到了谁的蛊惑，不觉把手放进林逸伸出的手里，那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温柔握住自己，轻轻地牵引她来到舞台正中。接过林逸递来的另一支话筒，沈离启唇相和——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方才见沈离一曲毕转身走下台子，衣洋便扭头不看其他人的表演，就算女生尖声叫嚷他也没兴趣抬头去看，除了沈离，他对其他人没有那份好奇。此时听得沈离软软轻歌诧然回目，却见心上人正和一男子对唱情歌，两人左手握右手亲昵有加，四目脉脉相对，暧昧难说。止不住地怒气高涨几乎撕裂衣洋的胸腔，为了消散这股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