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永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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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和你不一样。你我本是一体，牵牛花香缓解了你体内的花毒。”菲蓠劝露莎，“你现在帮不了她们的。”

　　　　“花毒？你是说花毒？”露莎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难道看不出吗？那些红皮肤的人是由花朵变化来的，绿皮肤的是树木。”菲蓠解释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露莎眼神一黯，“朋友遇难的时候我什么都帮不上，我就像她们的拖累一样，真不知道像我一样的人，真的可以重建家园吗？说不定，刚一上战场，我就死掉了。我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菲蓠有些生气，“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生来的价值的，不管你是以什么形态存在于世间。即使是没有形体，即使是被囚禁于什么地方，即使从一开始就迎接了覆灭，这生命，都是有价值的。或许你不会知道，有些人的覆灭，是为了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你。”

　　　　露莎有些愣怔，她知道菲蓠说的对。

　　　　“你自信点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的肩上还有重担。”菲蓠的语气平静下来了。

　　　　露莎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一些。”一个声音突兀地在露莎身后响起。

　　　　大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有人倚门立于阴影之下，似乎正玩味地笑着，看样子，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你是谁？”露莎望向大门。

　　　　那人似乎不打算回答露莎的问题，只是站在门的阴影之下，打量着露莎，良久，他开口了：“你真是很有意思，居然能自己缓解花毒，而且……”他顿了顿又说：“你身体之内还有另一个灵魂吧？”

　　　　露莎似是害怕被人看透了自己，警觉起来，不再开口。

　　　　那人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在大殿的灯光下，他的周身似乎散发着更璀璨的光芒，几缕银发慵懒地垂在他吹弹可破的脸旁，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还有那一抹挂在嘴角的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切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黯淡了几分。

　　　　露莎有些暗暗吃惊，这样美得动人心魄的少年，她还是第一次见。

　　　　少年走至露莎面前，俯下身，轻轻一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赢了，我就给你解药，让你救你的同伴。”

　　　　也许是那眼眸中的点点银色波纹使露莎着迷，她竟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那你输了呢？”少年问道，“你拿什么作为代价？”

　　　　“呃？”露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输了，就做祭品吧。”少年道，“森林需要生命才能维持，才能永远茂盛。”

　　　　露莎僵在原地，此时那少年的笑容在她看来好像多了几分邪恶。

　　　　不等露莎回应，少年就兀自说道：“游戏开始喽。”

　　　　一闪身，少年消失了，宫殿也消失了，露莎又置身于森林之中。

　　　　不远处，一把宝剑闪着银光。

　　　　“剑？”露莎拿起剑。

　　　　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剧烈动，森林中的许多树木都把自己的根系从地下连根拔起，仿佛全部都活了过来，迈开双腿，狰狞着面孔将露莎紧紧包围在中间。

　　　　“饿……饿……我们饿……”

　　　　那些树木无力地悲惨地哀嚎着，企图抓住露莎。树木非常高大，露莎只得在其中的一些间隙里穿梭逃跑，不过那些树只要一转过身来，用不了几步就会重新把她包围起来。

　　　　树干上的裂口参差不齐，就像是无数张嘴，想要吞噬些什么。

　　　　地面下又突然钻出了无数的藤条，就像是一早就埋伏在地下的章鱼怪兽，全部向着露莎袭来，一旦缠住了猎物就再也不肯放手，紧紧勒住她。

　　　　“看样子你玩的很开心呢。”银发少年悬浮在空中看热闹。

　　　　他话音刚落，便有越来越多的植物围住了露莎，藤条也越勒越紧。

　　　　“咣！”露莎手中的剑掉落了。

　　　　“真没悬念啊，我想你要成为祭品了。”银发少年打了个呵欠，看样子没了兴趣。

　　　　露莎挣扎着：“不！都给我停下来，停下来！”

　　　　依然是越来越紧。没有任何人理会她的叫喊。

　　　　“停下来！停下来！”露莎惊恐地大叫，“不要！不要！全部停下来！”

　　　　忽然间她又感觉到熟悉的头痛，终于一切都于此刻定格。

　　　　露莎定了定神，发现植物都不动了，但保持着张牙舞爪的样子。

　　　　“还好时间停止术临时起作用了。”菲蓠的声音响起，“不然会很麻烦。”

　　　　露莎念起了火焰咒，向身边的植物燃去。不料，一大团水雾从空中降下，熄灭了火焰。

　　　　银发少年落下，力量强大的他并不受时间停止术的限制。他隐起了嘴角的笑容，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像之前那个轻笑美少年了：“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子民。”话语带着威严，不容抗拒。

　　　　“这不公平。”露莎对上他的目光，“有你插手，我怎么会赢？”

　　　　“在这场游戏之中，你注定会输。”银发少年轻蔑地看着露莎，“妖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现出你的原形？”

　　　　“我不是妖兽，你这个笨蛋！”露莎叫道，“我和我的朋友只是穿过这片森林。”

　　　　“自从妖兽进攻这里之后，就再没有人来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银发少年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露莎，“而且，我从你们三个人身上发现了一股来自于黑暗力量的味道，一定不会错。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从你们当中谁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撒谎，做无谓的挣扎了。”

　　　　“我没有撒谎。”露莎的目光很坚定。

　　　　“那你们是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银发少年皱眉。

　　　　“我们是魔族，要寻找自由之盟，共同消灭妖兽！”露莎眼中充满斗志。

　　　　银发少年挑眉：“是吗？还从来没有魔族会经过这里，你们迷路了？还是说……根本就是你在撒谎。”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撒，谎！”露莎申明道。

　　　　“那么，怎么证明你们的身份？”银发少年依然保持着警惕。

　　　　“这样东西可以证明！”璐娜的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

　　　　“璐娜！”露莎有些惊喜，“你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

　　　　“寒冰术让我的体温降低了不少，我的血液会比正常人流动慢得多，所以，迷香侵入我体内的速度很慢，我才能清醒一些，只是。”璐娜额头满是汗珠，“只是还有些虚弱……莫雅还在昏迷着，暂时醒不过来，我们需要解药。刚才我听到你大喊大叫，担心你的情况，所以来找你，顺便拿来了这个。”

　　　　璐娜从腰间抽出一物，那凛冽的白光和寒气，透露了它的与众不同。

　　　　“寒冰匕首。”银发少年轻念道。

　　　　“这是我们族里的信物，只有皇室成员才会有，应该能证明我们的身份。”璐娜说道。

　　　　“原来你们真是魔族。”银发少年微笑起来，“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我这么做，也实在有我的苦衷。”尽管他现在已经确认了这三个人的身份，却仍然有疑团在他心中，那股黑暗力量的味道，难道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吗？又或许，真的只是妖兽残留在森林里的味道。

　　　　少年唤来了红皮肤的花妖，为露莎璐娜和莫雅解了花毒。

　　　　璐娜看着银发少年，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看刚才你能不受时间停止术的控制，想必，你一定是森林的主人吧。”

　　　　“殿下是圣者！”一个花妖抢着说道，“是殿下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虽然我们也是妖，但心地善良，绝不同于那些该死的妖兽！”她看向露莎接着说道：“刚才攻击你的植物是被妖兽伤害至深，已经无法救治的我们可悲的同伴，希望你能原谅。”

　　　　“没错没错，我们决心誓死追随殿下，保卫森林。”绿皮肤的树妖说道。

　　　　植物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赞美银发少年。

　　　　露莎眼中满是崇敬之意，她问少年：“那你是什么妖怪？”

　　　　众植物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这个小女孩会说出这么不敬的话。

　　　　“这都看不出来，当然是驴喽！”莫雅还在为刚刚中毒的事感到不爽，于是随口恶作剧地说道。

　　　　“胡说！胡说！殿下是高贵的独角兽，才不是妖怪，更不是愚蠢的驴！”几个花妖反驳起来，叫嚷着维护少年。

　　　　“那也是驴的近亲。”莫雅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众植物大怒，开始攻击莫雅。不过，也只是发些小脾气，朝莫雅扔果子喷花蜜什么的，场面乱成一团。

　　　　莫雅则一边用光墙抵挡攻击物，一边朝植物们做鬼脸。

　　　　本以为场面要乱得难以控制，但银发少年只做了一个手势，众植物就安静下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露莎问少年。

　　　　“我叫溟。”银发少年说。

　　　　“很好听的名字。”露莎笑了起来，金色的眼睛里有着崇敬的光。

　　　　“没想到这片森林已经被妖兽侵扰成这样，我们正要去自由之盟，那里正在联合魔族所有的力量，你要不要加入？”璐娜很认真的看着溟，她离开象牙塔之后就加入了自由之盟，在那里她被指派的任务就是去联合所有光明的力量。

　　　　溟正好对上她银色的眼眸，有了一刹那的愣怔和错愕。

　　　　然而，他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我要留下来守护森林。但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我乐意效劳。”

　　　　“怎么才能找到你？难道还要回这片森林吗？”莫雅看了看周围的森林树木，“看样子恢复森林还需要很多的时间，或许你加入自由之盟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溟从身后的植物丛中摘下了一朵银色的花，轻念起了咒语，于是花越开越盛，花瓣间还流动着曼妙的青色，越来越明亮，最后汇聚到了花蕊上，星星点点的银色花粉青色花粉，像钻石一般闪耀。

　　　　“需要我的时候，亲吻一下花蕊，我一定会来的。”溟将这朵花郑重地交到璐娜手上，又补充道：“只要我还活着，花就不会枯萎。保重。”

　　　　周围似是起风了，带着森林的气息，风越来越大，让人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当一切重归于平静时，森林也从眼前消失了。风中只剩下溟如天籁般的话语：

　　　　借风的力量，送你们一程。祝：一帆风顺。

　　　　森林不见了，面前是一片陌生的土地。

　　　　“这是哪里啊？”露莎问道。

　　　　“我也不知道。”莫雅四处看了一下，吹了声口哨唤来了飞扫把，“我飞到高处去看一下吧。”

　　　　璐娜点头示意，说：“最好看一下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在溟那里折腾了那么久，天色也不早了。”

　　　　莫雅缓缓飞到了高处，向远处望了望，叹气道：“溟也真是的，一阵风把我们吹到这么陌生的地方，连个路标也没有。”

　　　　看了好一会儿，莫雅降了下来，说：“附近连个山洞也没有，更别说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了，今天真是不走运。”

　　　　话音未落，露莎看着远处大叫起来：“哇！快看！有一个山洞！”

　　　　“怎……怎么会？刚才还没有啊！”莫雅吓得差点咬了舌头。

　　　　璐娜很悲哀地看着莫雅：“去配副眼镜吧。”

　　　　莫雅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三人一起向那山洞走去，希望里面没有野兽，这样就可以在山洞里过夜了。

　　　　“不是吧……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一座小山啊？刚才飞那么高也只看到了这片荒凉的土地，这小山从哪里冒出来的…”莫雅不停地嘟囔。

　　　　“莫雅，你是不是花毒没解干净啊？”露莎关切地问，“花毒在体内存太久了是会令你产生幻觉的，这也许是你没看到的原因哦！”

　　　　“才怪才怪！我肯定没看错！刚才确实没有这座小山和上面的山洞！”莫雅不满地叫了起来，生气地把巫师帽扯下来揉成一团。

　　　　璐娜冷静地想了想，终于开了口：“也许莫雅说的是真的，其实一开始我也不记得有这么一座小山。”

　　　　“可是山上没有邪气，也不像是幻象。”露莎不解。

　　　　“谁知道呢？在虚世界里，也许一切都不同寻常。”璐娜停在山洞前，“只要没有妖兽，何必在意那么多。只要这山洞能过夜就好了。”

　　　　莫雅也不再说什么，站在山洞前向洞内张望。

　　　　“嗖！”一个锄头突然从洞内飞了出来，险些打到莫雅。

　　　　“哇！该死的！什么鬼东西！”莫雅拍着胸口。

　　　　露莎和璐娜也吓了一跳，一齐向洞内望去。

　　　　“嗖！嗖！”又飞出来两把锄头。

　　　　露莎和璐娜一闪身躲了过去。

　　　　不过这次好像除了那两把锄头外，还夹带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洞内突然传来了咒骂声：“傻瓜！你怎么把钻石扔出去了！”然后是敲打脑袋的声音。

　　　　接着又响起了另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呜……”

　　　　莫雅露莎和璐娜奇怪地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情况？

　　　　“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哎？”露莎很好奇，但因为害怕“会飞的锄头”而没有向洞口张望。

　　　　“管他什么东西，拉出来痛扁一通再说！”莫雅咬牙切齿道，显然对之前的锄头袭击事件深感不满。

　　　　璐娜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在洞前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嗖！”又有东西飞出来了，不过不是锄头他是被璐娜凭空抓出来的。

　　　　那东西好像很重，没飞多远就掉下来了，砸在地上。

　　　　“哎哟！”不明飞行物哀叫一声。

　　　　“原来是个矮人呀。”露莎朝那家伙看去。

　　　　那家伙好像摔得不轻，一直趴在地上哼哼着，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袋子，袋子口已经开了，里面全是钻石，有许多都掉落下来了，散在他身边。

　　　　“山洞里有钻石？”莫雅看向山洞，“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这时，一个小矮人从洞里跑了出来，看到摔在地上的同伴，不由得惊呼一声：“啊！你没事吧？”忙上前去扶倒在地上的矮人。

　　　　“呀！呀！快捡钻石！不要被那三个恶女人抢走了！”矮人一坐起来就大呼小叫。

　　　　话音一落，又有十来个小矮人从山洞里冲了出来，都扛着一个大袋子，拼命捡地上的钻石。

　　　　“我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啊。”露莎看着眼前跑来跑去捡钻石的小矮人。

　　　　“我看那个稍高一点的矮人好像是带头的，看来璐娜吓着他了。”莫雅指指刚才摔倒的矮人。

　　　　璐娜用冷笑话的口吻说：“要不要再吓吓他？”

　　　　“好呀！反正比马戏团有趣，还不用掏钱。”莫雅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璐娜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在上方吹了一口气，圆变成了冰环，随着璐娜手指的指向，冰环飘向了矮人，然后准确无误地套了下去。

　　　　“哇！”矮人怪叫一声，“冷死我了！救命！”

　　　　其他小矮人听到后，放下了手中的袋子，跑到矮人身侧，打算拉断冰环。

　　　　莫雅好笑地看着眼前新版“拔萝卜”，抬手一挥，冰环突然碎掉了。

　　　　后果可想而知，小矮人们像骨牌一样向后面倒了过去。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矮人向相反的方向倒去，还连翻了几个跟头。

　　　　“可恶！”矮人挥了挥胖胖的拳头，“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这样捉弄我，还企图抢我的钻石！”

　　　　“拜托，我们什么也没做。”莫雅对矮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