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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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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养在长秋殿里。反正陛下也不去她宫里,自不会知真假。我因着家里的缘故,本知道此事,但怕牵连家人,也为她隐瞒。”
“这……”绮罗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陈宛卿只是苦笑:“想不到我作茧自缚,帮她隐瞒却害了自己。等到三个月前,我发现自己怀孕时,皇后表姐已宣称诞下皇长子。其实她生的是个小公主,却偷天换日成了皇长子。 她定不会容我怀的陛下的亲骨肉出世的,我只能隐瞒下来,只等陛下回来,再同他说清。想不到陛下却一去不回,我费尽心机,隐瞒下这个孩子,谁知却被宫人告发。张妹妹为了保护我,已平白送了性命。适才皇后表姐想用鸩酒害我,幸有秦老夫人拼死相救,又有身边侍女换了我的衣裳,我这才能保住性命。”
绮罗恍然大悟,若卜皇后所生的皇子是刘熙的儿子,她也许能容表妹产子。可她自己的是假的,就不会允许真的皇子出世。那适才的两个黄门也该是皇后宫里的人,刚才秦老夫人又中毒惨死,怕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她听完宛卿的话,一时梳理头绪,便默不作声。
宛卿抽泣道:“今日有缘相逢,只望绮罗姑娘若能逃出这里,有朝一日替我母子伸冤。”宫中处处都是卜后眼线,此举原是冒险之举,可她到现在也不得不一试了。绮罗道:“你怀了先帝的骨肉,我不会不管你。”她心中有些厌恶陈宛卿,语气中不免带出三分不悦。陈宛卿固然可怜,但她也是自作自受,若她不为虎作伥,也不会有后来的事。等她自己怀孕了,就想着要揭发皇后,更不惜利用身边的张选侍等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多谢你了。”宛卿含泪涕谢,也不计较她语气中的冷疏,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绮罗的手,可却很快被绮罗甩开。她摸不清绮罗的想法,忍不住侧目向绮罗望去,可此时夜雾深重,又哪里看得清楚。
绮罗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适才秦老夫人既然救了你,想必会安排好你的去处,你又为何要冒险跑回去?”
宛卿沉吟半晌,方含混地说道:“我还有一个不打紧的东西,留在了那屋子里,想去拿回来。”
此言未免不尽其实,若是不打紧的东西,何须冒着性命之忧去拿。绮罗捏了捏掌心的硬物,心知她说的便该是此物了。这东西不知是什么来历,这位机关算尽的修容娘娘竟然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回去取,她不喜陈氏为人,便冷声道:“修容娘娘,性命可是大过天的。你若命都没有了,要什么都无用了。”
宛卿面上一红,好在夜黑也看不清楚。
猛听得咫尺距离中,竟有人大喊:“什么人!”似是刚才那黑靴人的声音。绮罗面色一白,想不到这两人又搜回来了。此时宛卿亦是急得身上冒汗,便去捏绮罗手心,示意求救。绮罗心中再不耐烦,念在刘熙的骨肉上,也不愿她落入皇后手中。她凑近宛卿耳旁,飞快地说道:“你若出去,不要找你父兄,去找南阳王。”
说罢也不等宛卿回答,忽的忽地拨开灌丛,迅速地跑了出去,意欲引开外面追赶的人。
所幸她小时学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还有些底子在,此时脚步轻便,跑得也又轻又快,一时倒也蹿出去数丈远。她定睛时,却发现眼前早已不是适才来的那条羊肠小路。
面前模模糊糊好像分成了三条道路,却都比适才走的宽敞些。绮罗心知适才必定是转了向,可却也没有勇气再踏回半步。可追赶声越来越近,她无奈之下,便慌不择路地随便捡了条路便乱跑,哪里还辨东南西北。身后喊声越发大了,好似追赶的人更近了些。所幸这夜无月光,又有点下雾了,追的人也看不清,却是渐渐追到岔路上去了。她暗道一声侥幸,刚刚站立喘上一口气。忽然间天上乌云拨散些许,一线清光投向人间,顿时照亮了她的位置。
临近的人似乎是发觉了自己追错了道路,呼喝着重新搜罗起来。绮罗听得身旁追自己的人一问一答,竟是两个都来了,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两人来追,如何逃得掉。喜的却是,到底引开了追兵,宛卿就多安全一分。她仓促之下忙信手捡了两块石子,向前一扔。
“是这里了。”附近搜罗的人闻声大喜,都朝她的方向而来。她偷偷吸了口气,矮身蹲入树丛中,忍着荆棘划着皮肤的痛楚,却向另一条阔大的宫路而去。
这条宫道上却是燃着宫灯的,灯光虽然昏暗,但长明不灭,在深暗中星星闪闪,别有几分幽霾。
绮罗应变奇速,另外两条小路虽然更暗些便于隐藏,但都会被搜罗,很快这些人便会找到自己。只有中间这条宫道有灯,躲在这里却更加危险——她就赌上一赌,这些人不会想到她居然敢躲到这里来。
她做好决断,便沿着这条宫道向前而去,走了数百米,眼前只剩一道玉阶笔直向上,直通一处黑暗之所,数不清有多少台阶,竟然比适才那座宫殿还要高上数倍。再没有回头路可走,她暗暗咬牙,沿着玉阶疾跑而上,到了顶时却愣住了。
这是一座高台。台顶皆是白玉为栏,四面宽阔,正是纳凉消暑的好去处,可此时,她心里却是叫苦不迭,这高台扩大,一览无余,却只有适才那一条白玉台阶通了上来,哪里还有别的去处。
此时天光又晦暗下去,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偏也是最幽深无期的。她只暗暗祈祷那些人不会发现她躲在这里。
正胡思乱想间,只听得身旁近处竟有人声:“好狡猾的丫头,竟然躲在这里。”
她猛地回头,却只瞧见适才上来的玉阶顶上,有一个人影轮廓,却瞧不清面容。唯有声音让她触目惊心,正是适才穿藏青靴子的那人,这一夜几个照面,她只觉得穿藏青靴子的人倒真是个黄门,身手也比那个穿黑靴的人差了许多。
绮罗一咬牙,便向玉台的边沿冲去。
台下黑漆漆的,不知有多高,底下都被笼在一片黑暗中,好似无底的空洞,不知通向哪里。唯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上来,那下面竟是有人的!
“这台上死路一条,你还想逃到哪里去?”那人阴恻恻地向她靠近几步。两人明明相隔就在不过数步,可是浓雾深重,竟面对而看请不请对方,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绮罗心中如若鼓敲,这人的声音……她定是在哪里听过的。
忽然“当”的一声振聋发聩,不知何处钟声敲响,阖宫都该听见了。
这是大行皇帝发丧了。那人只怔一瞬,心底暗暗冷笑,再不犹豫,劈掌过去,已是十拿九稳要抓住她了。
只觉手里抓了个空。
那人大奇,定睛一看,却只见那女子衣袂飘起,竟是已纵身向高台下跃去。
满朝文武都立在清凉殿外阔大的空地上,正中便是巨大的棺椁,此时人人皆屏气凝神,保持着出殡前的肃穆。
棺椁正前方,身着铠甲而立的正是刘胤,他见那宫装女子抱着一个婴儿而来,不由得微微诧异,问道:“皇后娘娘,张选侍与陈修容在哪儿?循礼她们亦要来送葬的。”按照匈奴之制,妻妾虽有主奴之分,但送葬时却都必须相送。
卜皇后下意识地把孩子在怀中抱得紧了紧,不自然地瞥了一眼一旁的众臣,只见陈全还站在父亲卜泰的身后,略宽心了些,索性直言道:“张选侍与陈修容听闻皇帝驾崩,伤心过度,都自愿追随先帝而去。”
“修容娘娘薨了?”陈全果然有些惊愕,抬头便向卜皇后看去。
卜皇后心中不快,微微侧了头,却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便是刘胤也是心有疑惑的,只是这疑虑一闪而过,便听一旁的国丈卜泰开始发作钦天监:“钦天监长史,你既测定出殡吉时,为何还不见天光?”
按照匈奴丧仪,需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向人间时扶灵送葬,逝者方可安魂轮回。
钦天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极是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百丈灵台。这是阖宫最高的一处高台了,若出天光,第一缕便从那灵台上投下。
可此时抬头看看天色,仍是黑漆漆的浓雾笼罩。
猛然间云拨雾散,接着众人都听到丧钟敲响之声,一声声叠叠直击人心。
钦天监终于透了口气,刚准备大声发令。忽见人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投向灵台。他也循目望去。
从百丈高台上飘飘而落的,竟如风中之蝶。纵然羽翼皆白,却见翩然之姿。
就在人们都在惊诧的片刻,刘胤双瞳一缩,浑身的血气好像都涌到头顶,似要喷薄而出。他猛地推开身旁的侍从,跃身便到台下,伸开双臂,直直接住那落下的人。
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疼痛难忍,绮罗只觉自己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她轻轻睁开眼,忽然松了口气:“原来我还没有死。”
对上她水银般幽亮的双眸,刘胤面色黑如锅底:“好端端的,你怎折腾地去跳灵台了!”
内侍捧来一盅热汤,颇是谄媚地对绮罗道:“姑娘,您先进点热汤,一会儿小奴便让膳房送点心来。”
绮罗接过热汤,瞧了瞧身边都是陌生的宫女内侍,心中颇有些发急:“我有话要对南阳王说,您能把他请来吗?”
那内侍眼珠一转,面上殷勤半点不减:“姑娘适才也听到了,南阳王这是随着皇亲国戚们去给大行皇帝送葬了。这时候哪能回来,皇后娘娘让小奴好好照顾姑娘,您就在这长秋殿里耐心等候吧。”
一口热汤险些喷了出来,绮罗面色大改:“你说这是哪里?”
“自然是皇后娘娘的长秋殿了。”内侍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神色变化,仍在喋喋不休道,“宫里再没有比这里更舒适更安逸的地方了,您只管安心休歇便是了。”
这殿里的宫人都对绮罗颇为殷勤,想来是因为适才刘胤当着众人让人好好照顾她的缘故。人人都知,若是新君登基,南阳王只怕权势更大,又有谁敢轻慢。
绮罗银牙暗咬,遮莫适才那两人说的就是长秋殿,原来这里就是秦老夫人葬身之所。她略一低头,只见这内侍穿着一双黑靴,看来宫里的内侍都着这种样式的靴子。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汤盅,微笑道:“我昨日是随着秦老夫人来的,不知老夫人现在何处?”
那内侍面色略有些不自然,很快便说道:“老夫人守灵时身体略有些不适,被宫人搀扶到后殿休息了。”
分明是睁眼说瞎话,绮罗心中暗恼,面上仍不露神色。再看那内侍屡屡向窗外望,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果然隔了一会儿,便向她告退了下去。
等到四周无人,绮罗摊开手掌,手心却是一块小巧精致的金印,约只有寸方,底下刻有“受命于天”四字,印上却有一只五爪金龙。她暗暗纳罕,但想到这是秦老夫人临终时塞给自己的,也许会有什么深意。 她细细把玩了一阵,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见印钮上有一个小孔,便用一小截细绳穿了金印,系在了裙里。
等到入夜,殿门这才开了。绮罗守了一整日,此时又惊又喜,可一抬头却愣住了,进来的人娇小玲珑,却是芙蓉。她面上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芙蓉面上亦是委屈的,挪了几步到了绮罗身旁,小声道:“姑娘,奴婢前来侍候你。”
“南阳王在哪里?”绮罗就算是再愚钝的人,也察觉出有几分不对劲了。
芙蓉忽地红了眼眶,泪珠却在眸中打转:“奴婢也没有见到王爷,是奴婢的姑姑让奴婢进来侍候的。”
深吸一口气,绮罗按捺下怒意,沉声道:“你一五一十地说来,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把我关在宫里。”
“秦老夫人在灵堂后殿被人毒死,”芙蓉也顾不得她姑姑的叮嘱,竹筒倒豆子一般哭道,“好几个内侍都指认,只有姑娘中间偷偷离开过灵堂,必是姑娘下手害死了秦老夫人。”
绮罗顿时大怒,血冲到颅中,拍案道:“我与秦老夫人素不相识,如何会害她。这分明就是栽赃。”说着,她越想越气,便要冲出殿阁,“不行,到底是谁这样诬陷我,我定要与他对质。”
芙蓉慌忙拉住了她,苦苦哀求道:“姑娘千万不能去,您若再去对质,便会越描越黑。”
绮罗气得快要呕血:“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从哪里说起越描越黑?”
芙蓉却道:“幸好皇后娘娘为您作保,说您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皇后娘娘让您在宫里暂时住下来,说如果您出宫去,太原王定会与您为难,到时候咱们王爷也不好做人。”绮罗几欲气结,但想想刘胤的性情脾气,心知他眼下处境着实为难,也只能叹了口气罢了。
第二日,宫里的女官便送了新的衣冠配饰而来,数十个宫人手捧漆盘,立在她的屋外,人人眼观鼻,鼻观心,连发丝也不会动一下。携旨而来的宋良人正是芙蓉的姑母,她乌发束得齐整,亦是樱唇杏眼的一个美人,与芙蓉颇有几分相像。只可惜着了一身乌青的袍裙,也显不出身段来,额上偏又贴了几片鹅黄钿,俗气之余更显老气。
宋良人本是中宫的长御出身,原是卜太后的贴身侍婢,太后怜她机敏,特意提拔作了良人。此番唤她来颁旨,原也别有深意,只听她先对芙蓉点了点头,这才微笑对绮罗说道:“长秋殿中如今正缺着一位长御,便让绮罗补了这个缺。”又怕她不明白,解释道,“妾虽如今忝为一宫之主,从前亦是长御出身。长御专司中庭事,为长秋殿的女官,有百石俸禄。侍奉守夜的事有宫人来做,平日里长御需要仔细清点殿内用具、尤其是夜里看好火烛,还须教导宫人仪容,此外就是每日去长秋殿中谒见娘娘就是了,行动十分自由。宫中长御过去多半由朝中亲贵大臣送女入宫而任,娘娘此举也是为了平息太原王的怒意,等太原王消了气,再送您出宫去。”
绮罗明白她是怕自己误会,忙道:“奴婢自知才质浅薄,这都是娘娘的抬爱恩典。”
宋良人笑了笑,又道:“掖庭令早已安排妥当,长御的居所便在长秋殿内的西配阁。”她略一迟疑,又道,“等出了孝,太后娘娘吩咐,住得近了也好照顾。若是长御身体好些,须得尽快去向娘娘谢恩。”
绮罗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顺着改了口:“奴婢谢过太后娘娘。”宋良人让人拿了笔墨来,又问她道:“姑娘何姓?”
“复姓呼延。”绮罗低头恭敬道。
见她识趣,宋良人亲笔在诏书上添了她的名字,又道:“既为长御,在宫中还可以挑几个宫人在身边侍候着。太后娘娘说等回了长安,宫室便宽敞的多,到时候再为您改换身份,择一处好的殿阁,在上邽这段时日就委屈些了。”
若说此前绮罗对卜氏还有些将信将疑,如今听过陈宛卿的话,便是十成的信不过卜氏了。她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敢吐露分毫,只说道:“与太后娘娘住得近了,奴婢也好朝夕探见,多知些宫中礼仪。”
宋良人笑道:“芙蓉是个笨拙的孩子,也不知侍候的得益否?若长御原有用惯的宫人,也可以送进宫来侍候。”按理说绮罗客气几句便罢了,可事到如今,绮罗不愿处处受她们挟制,于是她想了想说道:“芙蓉样样都是好的,就是年纪大了,也不能在宫里耽误了她。在南阳王府时,有个玉缕,年纪要小几岁,倒是极妥帖的。”
宋良人倒也没说什么,带了芙蓉回去,到了傍晚,便送了玉缕进来。绮罗看到玉缕,极是欢喜,玉缕微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方道:“芙蓉被送回去时哭红了眼睛,奴婢瞧着也觉得不忍。”绮罗知道她是想为芙蓉说情,便缓缓地道:“宫中不比王府里,若稍有行差踏错,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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