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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第七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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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庞涓长叹一声,“与我一心者,只有公仲将军啊!”
“可将军却——”
“张将军,此谋既不可,也未必不可。”
“这——”
庞涓将张猛引到沙盘前面,指沙盘道:“将军请看,从渑池到陕,再到曲沃,长百余里,除去数十里崤塞,余皆坡缓谷阔,利于列国军队屯扎。反观秦人,从函谷关至阴晋,道狭谷窄,不利大军运动,后援不足。我六军齐集于此,更有楚国云车攻坚,秦必震惊,也必死守函谷。谷狭人多,后备必不足。此时,将军即引奇兵,从此处——”指向阴晋北面的河水,“就是封陵,秘密渡河,袭占阴晋。”
张猛沉思一会儿,点头赞道:“真是奇谋啊!若我渡河成功,莫说是袭占阴晋,即使斩断此处,两侧筑垒,即可断其函谷道往来交通,使函谷守军陷入前有大军、后无退路之绝境。”
“不不不,”庞涓果决应道,“一定要袭占阴晋!只有袭占阴晋,才算完全拿下函谷道。拿下函谷道,千里秦川即无险可守。依秦人之力,如何拒我六国联军?”
“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末将仍有一个担心。”
“请讲。”
“公孙衍足智多谋,尤其熟悉河西。末将当年与他有过交道,深知此人。将军所谋,公孙衍必会防范。再说,河水难渡,此计紧要处在奇,在密,只要秦人稍有防范,我渡河之人就会陷入绝地。”
“那厮的确有些能耐。”庞涓看会儿沙盘,冷冷一笑,“那厮虽有能耐,却也是老套了。在下多次琢磨那场大战,公孙衍所为,不过是些取胜俗套而已。那时,魏强秦弱,即使这些俗套,也足可保住河西不失。可惜我王晕头了,连这也听不进,白白送了河西。”
张猛叹服道:“将军说得是,想起那场大战,我就憋气。”
“不过,此人也不可不防。为保险起见,我可于此处,就是汾阴一线,另设疑兵一处,沿河水扎营结筏,大张旗鼓,必可迷惑秦人。”
“如此甚好。”
“公孙衍虽不足虑,另有一人,却让在下忧心。”
“何人?”
“孙膑!”
“他……不是疯了吗?听说是投河死了。”
“那厮没有投河,是让秦人劫走了。”
“将军是说,他在秦国?”张猛吃一大惊。
“是的。”庞涓郑重点头,“公子华乔装戎狄商人,隐居大梁多时,趁我不备,将他窃走。在下闻讯后追至边关,不意公子华偷梁换柱,阴谋得逞。”
“末将在秦多少有些耳目,未曾听闻孙膑至秦之事。”
“是的。在下也曾使人探访,迄今没有查出。鬼谷数年,在下深知此人,诡计多端,表里不一,这到秦国,不到关键辰光是不会显山露水的。”
“将军可有应策?”
“哼!”庞涓耸耸肩,冷笑一声,“想他一个疯子,能奈我何?再说,即使那厮不疯,我俩单兵独斗,在下也未必怕他,何况眼下是六伐一,任他再有能耐,也不过是螳臂挡车!”
“将军说得是。”张猛嘿嘿笑了。
离楚国方城北侧的鲁关不远处,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峦,名唤尧山。相传此山为远古华夏圣王尧帝故里,奇峰耸立,怪石嶙峋,林木葱郁,流溪飞瀑,温泉星布,珍禽异兽,举不胜举,堪为华夏胜境。
尧山深处有一奇绝洞天,一代巨子墨翟在此诞生又埋骨于此。墨家弟子在巨子葬身处,依山傍石搭起几十幢简陋房舍,号称墨家大营。一年四季,总有新、老墨者在此聚会,追忆先师,修习墨道,坚实信念。
这所墨营是墨家第四代巨子随巢子一手建立起来的。中心是一幢简陋、牢固的庞大草厅,竹木结构,山茅草顶,开阔敞亮,可容百人。
自从鬼谷子开山收徒,随巢子总算放下心头巨石。许是有所顿悟,许是预感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甚至已经时日无多,随巢子在处理完一些急务后,一改过去亲力亲为的墨家行事风格,悄然回到尧山,在先师墓前结草为庐,潜心著述,很少外出了。各地墨者听闻巨子在此,纷至沓来,渐渐建下这所大院。随巢子也就顺势推舟,一面在此修身养性,整理心得,一面启迪后辈墨者,遥控天下墨事。
多年奔波,完全掏空了随巢子的身体。尤其是在入秋后,生命于他已如一盏枯灯在山风里摇曳,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这日迎黑,亲近随巢子的墨者知道,诀别的时刻正在临近。大家静静地守候在他身边,更多的人仍在昼夜兼程,从四面八方向这儿赶来。
草厅里气氛庄严,随巢子斜倚在草堂靠正墙处的木榻上,面色蜡黄。榻前放着一只药碗,碗中是黑乎乎的半碗药汁,早已凉了。
在他前面,胡非子、告子坐在一块稍稍破旧的草席上,面色静穆。二人之后,是宋研、屈将子等一百多人,多是第二代、第三代,甚至第四、第五代墨者,各按辈级席坐。
草厅门口,不断有墨者趋进。同先来者一样,他们一入草厅,就不声不响地席坐在所属辈级应该席坐的位置,秩序井然。
弥留中的随巢子强撑坐起。望着纷至沓来的新老墨者,随巢子脸上浮出笑意,两道目光不无慈爱地扫视大厅,在每个墨者身上均作停留,似是要把他们刻在心底。
“诸位不辞劳苦,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望老朽,”随巢子略显吃力地拱起两手,“老朽——”轻咳两声,“老朽致谢了!”
众人尽皆改坐为跪,叩首,齐道:“墨家子弟参见巨子,祝愿巨子贵体早日康复!”
随巢子摆摆手,苦笑一声:“老朽贱躯行将就木矣,云何贵与不贵?诸位兄弟,诸位姐妹,大家都是墨道中人,莫讲这些虚礼了。坐吧!”
“敬从命!”众墨者改跪为坐,再次拱手。
“老朽召请诸位,”随巢子再次摆手,“主要为三桩事情:一是老朽私事,二是墨道家事,三是天下公事!”
众墨者知道巨子这是要托付大事,无不敛神正襟,齐将目光射在随巢子身上。
草厅一片沉寂。
“这第一桩,”随巢子微微一笑,巡视众人,“老朽甚是思念诸位,临行前贪心再见诸位一面,再看诸位一眼。诸位既来,老朽这个心愿,也就了了。下面是第二桩。”
众人齐齐拱手,无不泪水盈眶。
随巢子缓缓接道:“自先师始创墨道,墨家迄今已经立世百年。行墨道者由初起之寥寥数人,到眼前数以千计,遍满列国,可谓前仆后继,代出楷模。时至今日,墨道行于天下,妇孺皆知,可与孔儒之学分庭,黄老之学并举,事业方兴未艾。老朽不才,承蒙先巨子孟胜抬爱,承蒙诸位墨者拥戴,尸巨子之位逾三十年,其间虽无建树,却也兢兢业业,不敢有一日懈怠。近年老朽智竭力枯,不堪奔波,不宜再尸此位。本欲早选贤良,承擎墨道旌旗,无奈天不遂愿,拖延至今。今日风和日丽,气氛祥和,各路墨者云集于此,老朽不敢再误天机,就此举荐新巨子,由新巨子引领诸贤,继续墨道大业。经与诸老商议,老朽举荐的新巨子是——”目光剑一般射向告子,“告不害!”
没有人惊讶。
告子名不害,齐国即墨人,年幼即从先巨子墨子,照理说当与随巢子、胡非子等墨家诸老是一辈,但因他年少许多,自虚一辈,以弟子礼事随巢子、胡非子等。墨家第一代大弟子多已过世,仍然健在的诸老中,相里子、相夫子、邓陵子均与随巢子一样步入耄耋,因道远路遥未能赶来。胡非子虽然在座,却也年老体弱,病魔缠身,不堪重任。唯有告子身健资深,更得墨道根本。由他来做新一代巨子,既是意料中事,亦为众望所归。
告子却诚惶诚恐,跪地泣道:“巨子,弟子——”
随巢子抬手指向自己木榻前面的主席位:“不害,来,请坐此处。”
告子跪前几步,坐在榻前主席位上。
众人见他坐定,包括胡非子在内,尽皆改坐为跪,齐叩:“参见巨子!”
墨家不似儒家,没有更多的繁文缛节,一齐跪拜,就算是承认新巨子了。
告子拱手还过礼,起身走到胡非子跟前,将他拉起,连连拱手:“胡师叔,弟子……弟子岂敢受师叔大礼?”
胡非子一脸严肃,亦拱手道:“墨者胡非参见巨子,谨听巨子差遣!”
告子饱含热泪,将胡非子扶坐下去,朝他又作一揖,回至随巢子榻前的主席之位上,面向随巢子跪下。
随巢子伸手握住他,老手略略颤动:“不害,从今日始,老朽将天下这个烂摊子卸给你了。”
“巨子,”告子紧握随巢子,声音哽咽,泪水盈眶,“弟子德浅力薄,深恐有负巨子重托!”
随巢子吃力地摆摆手:“莫说这个了。”扬手向众人,“诸位墨者,下面老朽来说第三桩,天下公事。”咳嗽两声,转望告子,“你是新巨子了,这一桩,就由你主持。”
“敬受命!”告子不再推辞,抹去泪水,退后两步,朝随巢子连拜三拜,改跪为坐,细细禀道,“禀报巨子,眼前局势,天下大事当在函谷。六国纵军近四十万云集关外,势在伐秦。秦不甘示弱,以倾国之力应战。这场大战一触即发,在所难免!”
山外局势就如山雨欲来,这是谁都清楚的。虽然如此,在告子缓缓道出时,厅中气氛仍显压抑,就似一块千钧之石搁在每个人的心头。
告子仍嫌不够,略顿一下,不无忧心地追加一句:“纵军如果开战,七国兵力或逾七十万,场面亘古未有,天下必将生灵涂炭,血流漂杵。”仰头望着随巢子,“如何应对,弟子祈请巨子点拨。”
随巢子吃力地给他个笑,缓缓闭上眼睛,喃声叫道:“宋研,来……”
宋研趋过来,轻叫:“巨子!”
“扶……扶我……躺下。”
宋研扶随巢子躺下,在他头下垫块木枕,在榻边跪伏。
看到随巢子的双眼完全闭合,告子明白,整副担子已经责无旁贷地落在自己肩上,由不得心中一颤,转头望向胡非子。
胡非子凝眉如钩,一动未动,犹如一尊雕塑。
告子闭目稳会儿心神,再度睁开,转对众墨者,深深一揖,誓道:“诸位墨者,承蒙巨子错爱,承蒙诸位抬爱,不害暂尸巨子之位。从即时起,不害誓与诸位贤达一道,竭诚尽力,为墨道大行、天下大同、百姓安居而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众墨者皆起立盟誓:“我等誓愿追随巨子,为墨道大行、天下大同、百姓安居而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告子再打一揖:“诸位贤达,天下烽烟再起,大战一触即发,不害才疏,望诸位教我应对妙方。”
众墨者七嘴八舌,畅所欲言。讨论约有一炷香时间,告子见众人并未议出切实可用的方略,又恐妨碍随巢子休息,提请明日再议。
众墨者纷纷散去,厅中只剩下胡非子、屈将子、宋研和告子。屈将子是胡非子的首徒,宋研多年来一直跟从随巢子,二人皆是众墨者中次一辈的核心人物。
经过前面一番折腾,随巢子似是耗尽精力,面色蜡黄,额上现出豆大的汗珠,用手紧紧握住宋研,显然是在忍受什么。
胡非子急趋上前,伸手搭在随巢子脉上,叫道:“随巢兄!”
随巢子微微睁眼,握住胡非子的老手,苦笑一声:“胡非兄——”
告子、屈将子和宋研三人尽皆跪下,泣道:“巨子——”
随巢子微微一叹,不再言语。静坐良久,待神色略微恢复后,才望向满脸络腮胡子的屈将子,再次张口:“屈将,你那个飞刀弟子可有音讯?”
屈将子拱手应道:“禀报巨子,他一直随从苏子,不曾有片刻远离。”
“他的功夫可有长进?”
“大有长进,尤其是一手飞刀,已经出神入化了!”
“好呀。”随巢子脸上浮出一笑,“此人忠勇,心实无杂,是块好料。他的武功即使在墨者中也为上乘,这又精进许多,实是可喜。你转告他,苏子安危,老朽交付他了!”转问告子,“孙膑可有音讯?”
“回禀巨子,”告子应道,“孙子已经获救。苏子安排淳于子将他营救至齐,隐身于上将军田忌府中。”
随巢子吁出一口气:“在齐国就好。他一日不离开大梁,老朽一日放心不下。”
宋研插道:“弟子有惑。”
“说吧。”随巢子微微一笑。
“鬼谷先生既然有心拯救天下,收下苏秦、孙膑也就够了,缘何又去容留庞涓和张仪?有此二人在,尤其是那庞涓,天下不乱才怪!”
“鬼谷子之棋下得深远,岂是尔等目力所能看见?”
“弟子敢问远在何处?”宋研不依不饶。
想到鬼谷子昔年在鬼谷言及快刀剔毒之语,随巢子长叹一声:“唉,远得为师也看不真切啊!”转对告子,“老朽碌碌忙忙一生,天下战乱非但未得丝毫消歇,反倒是愈演愈烈。近年来,老朽体衰身懒,在此幽谷苟延残喘,得以反思。墨道未能大行于天下,非墨道之过。道家老子曾云,‘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今天下失道,愈演愈乱,愈乱亦愈需我墨道。至于我等苦求未果,非墨道不通,乃方不对症。鬼谷一行,老朽略有所悟。鬼谷子不辞劳苦,仅用区区数年即育出苏秦、孙膑等天下大才,威服列国,实令老朽汗颜。对方今乱象,苏子应之以列国合纵,堪称妙方!尔等务必全力以赴,协助苏秦,促使天下纵亲。”
“弟子谨记!”
“眼前战事,非苏子不可化解。我观列国,虽然合纵,却是各怀异志,与苏子并不同道。合纵旨在摒秦,秦人也必不甘,或会加害苏子。苏子任重道远,不能没个防备。”说到这里,随巢子转望屈将子,“屈将,诸墨者中,论侠义武功,无人及你。你师徒二人,他在明处,你藏暗处,辅佐苏子,助他成就天下大功!”
屈将子拱手应道:“弟子遵命!”
“诸位贤达,”随巢子环视几人,目光落在告子身上,“无论苏子成功与否,墨道都要光大,墨道也必须光大。而要光大墨道,必须经由天下达才。齐国稷下汇聚天下饱学之士,此种达才或可觅得。告子,你可使人前往稷下,挑选达才,扬我墨道。”
“弟子遵命!”
在墨家掌门人新老交接后,随巢子又撑三日,于第四日正午在逾百墨者的静静守护下于草厅木榻上溘然长辞。
在先巨子辞世的次日,位于洛阳轩里伊水东岸的琴庙也告落成。与公子卬大兴土木营建的苏家府院、墓园、家庙相比,琴庙土墙草顶,没有围墙,远看像是山间隐庐,低矮、孤独而简陋。不是公子卬舍不得花钱,是苏秦坚持这样,说琴师并不需要高屋广厦,能有个遮风挡雨的草舍也就够了。
落成仪式上,周显王躬身祭典,在正堂上亲自挂起王后遗像,让她正对琴师泥塑。坐在地上的琴师舍身投入,挂在壁上的王后如痴如醉,好一幅琴人和合的知音场景。
挂好遗像,周显王摆上供品,坐在一旁观赏一时,孩子般哭了。苏秦跟着哭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哭了。
然而,在场诸人中哭得最投入、声音最响亮的却不是苏秦,而是公子卬。许是感动于琴师的凄惨人生,许是联想到苏秦、庞涓诸人年纪轻轻就已建下盖世奇功,而自己行将不惑依旧碌碌无成,许是忆起因自己的无能而白白丢失的河西和因此而丧生的八万将士,公子卬越哭越伤感,到后来竟是涕泪滂沱。
这哭声于显王却是刺耳。俟其哭声降低,显王缓缓起身,凝神聚意,在一块羊皮上挥毫写出“天下第一琴”五字,起驾回宫。
公子卬吩咐工匠,照此制作一块椴木匾额,黑底金字,悬于琴庙门楣。门框两侧是苏秦贡献的一副楹联,上联是“文武二弦协唱高山流水”,下联是“天地五音共奏明月清风”,与显王的横批“天下第一琴”珠联一体。
待工匠把刻写楹联的木板全部钉好,公子卬退后几步,眯眼看一会儿,赞道:“文武二弦,乃周初文、武二王所加,契合人间文治武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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