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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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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人人都查看过,发现的确没有伤痕,无俚老尼道:
“这等小小事情,刁老居然怕羞起来,真使人大感意外。”
刁不仁道:“这是老叫化年轻时的遗痕劣迹,实不欲天下人得知。”
李天祥接口道:
“刁不仁的心情,贫道也能体会得到,目下不要多所讨论了,咱们还是谈谈腿上伤口的问题为要。眼下总算有了一点线索。
远胜于胡乱查探,以及守株待兔。”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但问题是咱们用什么法子,得以暗中查探呢?”
慧海大师道:“是啊!此举必须十分秘密,务要使对方不知
咱们正在查看。”刁不仁道:“依我看来,一个人只有在洗澡之时,才裸双腿,其以女性为然。”李天祥笑道:“难道咱们大伙儿分头偷窥别人洗澡不成?”刁不仁沉吟道:
“这样当然办不到,因为人数实在大多了,而此蛇虽然奇毒无比,可是这人如有解药,只须两三天,就可痊愈了。”李天祥点点头道:
“不错!他纵然不能在两三天内痊愈,但只要能够行走,亦可离此而去,咱们便夫从验看了。”飞虹夫人道:“照这样说,我们定须在今日,至迟明日查个明了,对不对?”李天祥点点头,大家顿时陷入沉默中,过了一会,穷叫化刁不仁哎了一声,说道:
糟了!那受伤之人,决计不能洗澡,我们如何有机会偷窥呢?”李天祥反而微现喜色,道:“不能洗澡么?”刁不仁道:“是的!这种蛇毒最忌洗澡。”李天祥道。
“这就行啦!诸位,我们可以制造使那人非洗澡不可的情。举个例说,假如衣服和身体被大量的油水弄污了,请问要不要更换衣服?要不要打水洗澡?这是正常之人必然的反应,因此,违反此一原则的人,应须加以注意。”慧海大师徐徐道:
“假如那人打了热水,在很稳妥的浴间抹身更衣,咱们单看背面,实是难以测度。”李天祥道。
“这也不尽然,任何老奸巨猾,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例如他热水之时,一时失察,只打了一盆回去揩身,咱们一看之下,便众人无不服气,当下列出一张名单,这张名单,不是从为人上考虑,单从武功上考虑,照穷叫化刁不仁说法,能一脚踏死此蛇的,定是当代高手,始能办到。因此列名单之时,却也不难。
之后,大家分头前去行事,一面密派各人可派的得力弟子。分布各处严密监视。
这一日平安无事渡过,表面上大家都设法找寻秘室密库,但骨子里,却有一项除好活动,正在密锣紧鼓进行着。
晚饭时分,李天祥等五人,聚在一起商议,交换今日活动所得的情报。
首要李天祥报告。他负责的是查看他师弟白天福,以及川鄂间的四位名家高手,但却并无所获,因为这些人都洗过澡,并无足异之处。
慧海大师说道:
“贫衲所查看的四人,其中包括了敝派的两位同门,说来惭愧,外人倒无可疑。反而是敝派的锡杖大师大有嫌疑。”
此话一出,众人都露出奇异神色,李天祥注意到众人神情不大正常,心念一转,立刻摆手阻止他说话,道:“贫道意欲先问过大家,看看可有没有其他可疑之人?”
刁不仁应声道:“我这儿有一个,便是荆楚三龙之一的黄龙凌栋。”:
他话声方歇,无里老尼道:“老尼亦发现一人,甚是可疑,便是太原名家马一常。”
李天祥神色凝重道:
“诸位皆是当世负有名望地位的人,自然不会乱说话。换言之,这几个可疑之人,必有相当的事实证据。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处置不妥,动辄会惹起武林各派内斗之祸,因此,贫道必须慎重的处理。”他扫视众人一眼,看看大家都表示赞同,当下又道。
“贫道意欲请你们三位出去,每次只进来一人,述说可疑的。这样,将来可少掉一宗被人攻击的弱点。”慧海、无俚和刁不仁等三人,俱同意此一建议。要知他们皆十分老练的人,深知李大祥如此安排,果然可以免去不少麻于是首由慧海大师,向李天祥和飞虹夫人说出自己的观察。那无俚老尼和丐帮长老刁不仁,皆在房外等候,绝对听不见的说话。
慧海道:
“贫僧奉命观察那五个人,细想之下,寻出一计,那便是当我几个人在一起闲谈之间,暗命一个弟子,诈作身体不适,头作民面色青白。大家检查之后,认为是中了毒。贫僧当下倡道,有一种药物,放在水中,沐浴一趟,即可解毒保命。”他停歇了一下,又道:
“当然我那弟子一经沐浴之后,立时痊愈,极有神效。于是劝大家都洗一个澡,以防万一。人人都洗过了,独独锡杖师弟打了热水,放了药物,却没有沐浴。”飞虹夫人道:“大师难道亲自监视着他的举动么?”慧海大师道:
“没有,但贫僧的药用过之后,皮肤颜色会发生异状,这时只懂得诀穷,一望而知。”飞虹夫人又道:
“或者令师弟炼有独特功夫,足以使大师的药物失去灵效,一点不可不防。”慧海大师道:
“贫僧也考虑过了,所以作了试验,却证明他并没有特别的,足以使我的药物失效。”
“那锡杖大师既然是慧海大师的师弟,查探工作,自然容易方便得多,因此贫道深信慧悔大师一定已详加查验,决无差错。”
他这么一说,分明是隐指那锡杖大师乃是内奸,慧海大师顿时面色发白,黯然低头,口中不断地轻诵佛号,神情惨恻。
飞虹夫人心中大是不忍,忙道:
“李真人,你不会认锡杖大师就是花蝴蝶萧春山吧?在我的印象中,锡杖大师似乎是持戒精严,天性忠直之人。”
李天祥道:
“当然啦!两位都请放心好了,要知世间之事,很多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锡杖大师的不沐浴,并不能证实他曾受毒蛇咬伤,除非是他小腿上留得有痕迹,证据确凿,方能认定。”
飞虹夫人道:
“然则慧海大师可不可以设法作进一步证实呢?我的意思是指查看他的小腿。”
慧海大师道:“当然可以啦!”
李天祥道:
“别忙!还有两个嫌疑人物,咱们先全盘弄清楚了,再作进一步的查证不迟。”
飞虹夫人道:“李真人此言甚是,只不知慧海大师何故不先行查验过?”
李天祥道。
“这一点贫道倒是很了解,他乃是不忍亲自查证属实,所以宁可交给别人去办。”
慧海大师叹息一声,道:
“道兄不但是当世的智者,更是仁人君子,方能体会得出贫衲的心情。”
他退了出去之后,无俚老尼进来。
她道:
“贫尼耍了一招,追得我监视的数人,非洗澡不可,那便是我山特产的一种植物油,分别染污了他们。这等油污,能透衣并且有一种气味。这本是敝派特制照明的燃料,是以身上有。当时,大家都纷纷打水洗澡,只有那太原马一常,没有洗,据他说昨夜已经洗过了。”笋天祥道:“那么他身上有气味,岂不难过?”无俚老尼道:“我只注意他们有没有打水,倒没有留意到他那股气味的问题。”李天祥点点头道:“反正只要他不洗澡,就大有可疑;咱们查看过他小腿上有痕,亦可知道了。”最后是刁不仁进来,他道:
“兄弟奉命查看五个人,已设法使三个人打水洗澡,剩下黄东和别外一人时,凌栋正在房中更衣,兄弟一看机不可失,闯了人去,赫然发现他小腿后面肉厚之处,有一道青紫之兄弟诈作没有看见,搭讪了几句,便走开了。”飞虹夫人问道:“然则刁长老居然放过了第五人么?”刁不仁笑一笑,道:
“在我来向大家报告之时,这第五个人已打了一大桶热水,希哩哗啦直响。”立天祥道:
“照这样说来,黄龙凌栋嫌疑甚大,一是他腿上有青紫之痕,二是受过剧毒所侵。其次,他更衣而不沐浴,亦大有可疑。”刁不仁道:
“依兄弟当时看来,凌栋必是咱们怀疑之人无疑了,谁知另外冒出了两个,这就使兄弟为之百思不得其解了。”李天祥沉思有顷,才道:
“假如这三人之中,有一个是花蝴蝶萧春山,那么咱们便可以额手称庆了。”这时,慧海,无俚亦都入房,由于三个可疑之人,情况皆不相同,所以李天祥说了一遍,好教大家晓得。
慧海师暗暗松了一口气,忖道:“听起来锡杖师弟的嫌疑,反而是最轻的一个。”
但他旋即又不敢乐观,暗想:
“当时锡杖师弟接了我的药物,已等于表示他打算洗澡,不然的话,他接了作什?可见得他实在极有嫌疑。”
只听飞虹夫人问道:“听李真人的口气,似乎很可能,这三个嫌疑人物,都不是萧青山。”
李天祥反问道:
“难道没有可么?不过,假如萧春山不在这三个人之列,那就真使贫道特别吃惊了。”
无俚老尼道:“何故就特别吃惊?”
李天祥道:
“假如这三人皆不是,贫道有个大胆的猜想,那便在这三个可疑这人当中,除了凌栋腿上青痕,已经可见之外,剩下的两个,最少也有一位腿上带着伤痕的。”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道:
“这是什么道理呢?说穿既惊人,又简单。那就是萧春山明知腿上伤痕,乃是一大漏洞,所以他为防万一,设法使两三个人也伤了小腿,以便混淆视听。”
他双目射出明锐的智慧光芒,又道:
“除非是像慧海大师一般,水中下药,洗过之后,即可看出。
除此之外、尽管打了热水,洗得哗啦直响,也可能是假的。”
刁不仁道:
“你这样一分析,似乎更复杂了,以我想来,那厮除非已经晓得了我们的计划,否则焉会提防得如此森严细密?”李天祥道:
“贫道刚才发现咱们有一个大大的失算之处,那就是今天早,咱们不该一齐聚在此地,检查了很久时间,试想那萧春山是何等厉害脚色?而咱们这些人,又可以肯定是有事发生时,必定场的人选,所以他准会暗暗注意我们的动静。因而咱们今天上的集会,必已被探知。”飞虹夫人道:
“李真人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了,将人比己,假如我是萧春,也一定死命监视着这在场有限的几个人的行动。既然侦悉在此楼集会良久,无法考虑到万一被我们推测出他曾受伤,因,他先发制人,先弄得有两三个陷入嫌疑,而他步步提防,反而以没有半点把柄。”无俚老尼道:“这样说来,今天咱们用的功夫,都是白费的?”李天祥道:“不!咱们侦悉此人手段智谋如此之高,也是一收获。”刁不仁道:
“兄弟倒要请教真人一点,便是响应这次侦查的对象之中,然役把那南霸天孙玉麟,以及凌九重公子两人列入,前者还话说,而后者素行不端,如何把他也撇开了?”所谓后者,就是为人那正难办的凌九重了。
李天祥徐徐道。
“贫道乃是鉴于这两个年轻人,皆未娶妻这一点,便把他们开的。”这话如是出于别人口中,一定被所有在座之人,指斥为“不李天祥看了诸人一眼,已知他们心中并不满意。当下又道:
“要知这一回险些被害的对象,不是别,而是余小双姑娘。贫道老眼未花,不能不认为她是当今罕见的美人胎子,况且又是出身于彩霞府,试问那一点不合乎青年男女梦寐以求的妻子的条件?所以孙、凌二人,要动她的脑筋,大可以正式的求婚,光明正大的拥为己有。”
他的分析,真是幽深玄微,洞澈人性,众人此时,也不得心服了。因为余小双双确实非常美丽,特别是性情温婉,天真纯洁,若论婚娶妻,他的条件上比任何美女都胜上一筹。
刁不仁首先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寂,说道:
“李真人,咱们索性验一下这三个人的小腿如何?好在若是被毒蛇咬过,咱们必能分辨得出。”
众人都附和此说,但李天祥却摇摇头,道:
“不行!咱们此举便是打草惊蛇,反为不美,那萧春山既然才智过人,咱们定须在才智上胜过他,才能使他露出原形。看来只好布置一个陷饼,把这个聪明人哄出来才行了。”
李天祥这话乍听似是自夸,但众人加以深思细想之后,都认为大有道理,要知这等侦查内好,迫他露出原形之举,假如不是靠的“智慧”,实在无法可施,纵然武功高强,但既无对象,这“力”往何处使呢?
众人都不探询这“陷饼”如何布置法,因为在内好未查明以前,谁也得稍避嫌疑,尽管于心无愧,也须如此方是懂事。
因此,这个会议等如一无所得,大家散去之后,李天祥便派人暗暗把孙玉麟召来,换了一个地方,两人私下密谈。
孙玉麟听完李天祥说的详细经过之后,便道:
“李前辈,在下虽然已想到两大问题,但相信前辈也早已想到了,所以感到非常抱歉,因为在下无能多提供一点意见给您参考。”
李天祥望住这个英俊轩昂,曾称为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号人物,心想:“他的脑筋真灵,无怪得享大名了!”当下道:“你这是太客气了,无论如何,你的意见也得讲出来才好。”孙玉麟道。
“在下想的两点,一是那余小双姑娘的话不尽不实,内中必另有隐情,所以第一夜发生的事情,她竟不肯说出。直到第二天,是她师姊发觉,才不得不张扬出来。因此,这有两种解释,一,她明知采花贼是谁,但因某种原因,不敢声张。第二个解释是想维护什么人,如果照实情供出,把戏就得拆穿了。”李天祥大为激赞,道:“说得好极了,只不知第二个问题是什?”孙玉麟道。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诱捕这个采花贼之事,以在下看来,前大概业已成竹在胸。是不是想利用余姑娘?”李天祥连连点头,道:“是的,但我还未拟出具体计划,你有高见?”孙玉麟沉吟一下道:
“如果再想诱那采花贼向余姑娘下手,乃是很难令人相信办到之事。因为她之事不管张扬了没有,但她既能行动,便难以手遂愿了,因此,咱们定须出奇制胜才行。”
李天祥道:“敢问计将安出?”孙玉麟胸中模模糊糊的有一个概念,但必须再加思考,才敢出。因此,他索性把这个难题推还给对方,道:
“前辈费点心思吧!总之必须制造某种可靠机会,让那采花怦然心动,忍不住而出手才行。”李天祥拂髯沉吟一下,道:
“老实说,贫道平生究心于道学武功,以及其他奇技杂学,虽也算得上有点计谋心思,但讲到混杂有女色之事,便不大深刻。这是因为贫道素来不近女色,当真不晓得一个女人,在什么时候才最能诱惑人。”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
“贫道打算让余姑娘独自在堡外某一个僻野山谷,在一个一定没有别人会闯去的自然状态之下,诱得那采花贼生出采摘的欲念。但问题是人心有时难测得很,这欲念之为物,有时完全不存在,除非有把握把它挑拨起来。”
孙玉麟道:
“晚辈懂得您的意思了。这一点并不困难,只要有山泉或清溪,而又是在艳阳遍地之时,余姑娘解去外衣,到清澈流泉中涤手溜足,您看是不是很自然之事?”
李天祥道:“自然是自然了,但何不干脆解衣人浴呢?”
孙玉麟笑道:
“古人说:‘雾里看花’即是此意。以余姑娘的姿容丽质,无须裸露出双臂和玉腿,也就足够了,这样甚至比完全裸露,更为刺激呢!”
他停了一下,又道:
“况且若果要她裸体人浴,她明知有我们在暗中窥伺,心里上一定受影响,动作必定很不自然,例如急急就跳人水中等。”
李天祥颔首道:
“你的确想得很周到。假如她稍露匆遽之态,那采花贼很容易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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