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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马蹄-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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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锤罗一愣,哧哧地道:

“大师也许就要回来了,她老人家回来没人怎么办?”

小真冷冷一笑:

“父亲的伤怎么能拖?你可以留在这里,如果剑芒师伯回来,你就叫她往西追我们去!”

铜锤罗又挤了一下眼,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办法,可是晏老爷子的伤势,也真是不能拖。他只得慌慌张张地往前院赶去,准备马匹。

“孩子!没有什么用了!”晏星寒在铜锤罗走了之后叹息道:

“我们找不到他们的……”

晏小真坐在位子上,撕破了衣服,包扎着膝上的伤,她不哭了,显得很有勇气的样子说:“不论如何,我们追下去,总比在这里等死好!”

她站起来挺了挺腰,虽是酸痛难当,可是勇气给她带来了力量,她一定要挣这一口气,一定要救活父亲。她在一边找了一块毛巾,先把脸擦了一下,把晏星寒脸上的血也擦干净,又找了一块绸子,把头发扎紧。

晏星寒在床上看着她,不禁一阵心酸,咽哽地道:

“姑娘!爹过去对不起你,你是个有志气的好女儿……我错待了你……”

晏小真红着眼圈,难受地说:

“你老干吗还说这些?过去,女儿也……也不对……不该对他……”

说到此,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噙着泪,用力地跺了一脚道:

“女儿一辈子也不再理他了……他的心真比狼还狠!”

停了一会儿,又黯然道:“等爹爹伤好了,咱们回肃州去,女儿一辈子跟妈吃斋念佛……”她擦了一下泪说:“我哪里也不去了!”

晏星寒长叹了一声,悲声道:

“孩子话……吃斋念佛是老妈妈的事,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行?”

可笑他虽是纵横南北的大英雄,对于儿女之间的私情,却了解得那么少。他以为,感情也像一般东西一样,是可以随便丢掉的,因此对女儿内心的创伤悲痛,他不十分清楚,即使有,他也认为那是暂时的,不消多久就会淡忘了。

晏小真这个女孩子,个性偏偏强硬得很,凡是她认定的事,她必定要达到。有时候她的意志和力量,令人惊异,当她认为伤心无济于事时,她就再也不流一滴眼泪,而且真正做得到。

现在她痴痴地坐在一边,没有哭,也没有流泪,看着自己那一双弓鞋,衬着一身男人的衣服,显得太不伦不类了,她站起来说:

“爹爹,你等一等,我换了衣服就来,我们连夜赶下去。”

“那是没有什么用的,孩子!”晏星寒叹了一声。

晏小真没有答话,匆匆出去了,她忍着两腿的酸痛,回到了自己房内,干脆也不伪装了。伪装的目的,原本是不想令父亲和谭啸发现自己,现在既然到了这步田地,还装个什么劲?

她换上了一套紫色的紧身绸衣,把宝剑系在背后,把头发扎了一下,提着行李,往外走去。

一出门,就看见铜锤罗和店主斯特巴打着灯笼走过来。

铜锤罗扯着嗓子道:“小姐,马已备好了,这就走么?”

晏小真点了点头说:“马上就走!”

斯特巴睁着一双火眼,上下打量着小真,满脸纳罕地道:“你……原来是……”

铜锤罗一巴掌,把他推得向前一跄,说:“少问!快走!”

斯特巴可真弄不清,这几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先前后院里打架,他已知道,把他吓得了不得,连看也不敢看;再被铜锤罗一阵吓唬,他更害怕了。这时一肚子狐疑,打着灯笼,颤抖抖地领着二人,来到了后院,一进晏星寒的房门,他吓得脸都白了,“啊呀”叫了一声:

“啊!老太爷这是……是怎么啦?”

“少问!”

铜锤罗又叱了一声,指挥着他说:“你在前面照路,快走!”

斯特巴怔了一下,讷讷道:“钱……店钱还没有给呢。”

铜锤罗又一瞪眼,小真放下一小块金子道:“这是店钱,我们只走两个人……”用手一指铜锤罗道:“他不走。”

斯特巴收下了钱,心里才算一块石头落下地,他干笑着,连连弯腰,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铜锤罗小心地把天马行空搀起来。

这一近看,晏小真可真吓了一跳,只见老善人面如金纸,胡子上挂着鲜红的血。他苦笑道:

“不要费事了,我不行了,叫我死在这里吧!”

“爹,你不要这么说……你老人家不会死。”晏小真安慰他说,一面分出一只手搀着他。晏星寒口中兀自喃喃地说:“不行了,叫我死在这里吧!哎!”

一边说着一边大声地咳嗽,可是他哪能真的这么甘心死去呢?

到了门口,斯特巴把简单的行李拴在马鞍子上,小真要背着晏星寒;可是这老头子很倔强,说什么也不要,非要坚持自己上马不可。小真没办法,只好扶他上了那匹枣红色的大马。

晏星寒在马背上还硬挺着腰干,说:“行,就这么走吧!”

晏小真怜惜地道:

“爹爹!你老人家可不要勉强,要是路上不得劲,咱们就停下来歇一会儿。”

老善人眼睛瞪得大极了,忽然大叫道:

“谭啸小辈,你出来,咱们再战个死活……”

说到此,忍不住一阵咳嗽,又低下了头。铜锤罗在一边重重地叹道:

“老爷子,你老这是干嘛?你老是金玉的身子,犯得着与他那穷小子拼吗?”

他又皱着眉说:

“还是那句话,身子要紧,你老往开处想,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晏小真也噙着泪说:“谭啸不会在这里了,他一定走了。”

晏星寒嘿嘿冷笑着,身子在马上,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铜锤罗赶忙伸一只手扶着他,老善人大声道:“他没有真功夫……不知在哪里偷学的几手怪招式……我不服气……”

铜锤罗在心里说:“不服气?再不服气,你的老命也保不住了。”

可是表面上却装成很附和的表情,连连骂道:“这还用说吗?要是讲真功夫,他简直是鸡子儿往石头上砸嘛!还是那句话,你老是金子宝石的身子,犯不着跟他斗,等见着剑芒大师父,再拿个主意,还怕制不死他?”

晏小真也点头说:“铜锤罗说得对,你老还是身体要紧,我们先找到剑芒师怕再说。”

她说着上了马,铜锤罗用手往前指着路,小真陪在父亲马旁,慢慢往前走了下去。

这父女两个,踏着月色,马不停蹄地往下走,约有半个时辰工夫,也不知来到什么地方,只见两边全是青葱葱的峻岭高山,夜风吹来,感到有些冷了。

天马行空晏星寒忍了一段,到了此时,却实在挺不住了,他喘得很厉害,仍死命撑住身子。

晏小真微觉有异,道:“爹爹,下来歇歇吧!”

晏星寒刚一开口,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骨碌”栽下马来,顿时人事不省。小真大吃一惊,忙跳下马,一时急得哭了。

她抱着父亲,在附近草地坐下来,匆匆铺上一层毛毡,把晏星寒放平躺下。

“哦!爹爹……”她伏在晏星寒身上,泪就像决了河堤的水一样,哭了几声,又停住了。

她知道老爷子还不至于死,只是一时晕过去了,当时取下水壶,喂了他两三口水,又轻轻为他推按了一番。老善人长长吁了一口气,睁开了眼,他没有说话,只用眼睛盯着她看。小真低着头在一边掉泪。

她说:“今天不走了,等天亮再走吧!你老人家这个样子……”

说着咬着嘴唇不说了,她怕说出来父亲伤心,当时站起来,把两匹马拉过来,由马上把行李解下来,找出一块皮褥子铺上,小心地把父亲移上去,自己也在一边坐下来。

看着天上满天星斗,闪闪烁烁在云端眨着眼睛,她的心真可以说是万念俱灰。一切的理想都失去了,如果说爱情,是女孩子全部生命的话,那么现在她已丧失了全部的生命。

“我为什么还活下去呢?”看着天,她脑子里这么想着,又向一边的父亲瞟了一眼,只觉得鼻子发酸。她心里想:“等爹爹伤好了,我还是一个人走吧!去当尼姑算了!”

腰又酸,腿又痛,尤其是两个膝盖,连弯一下都痛,她轻轻地为晏星寒盖上一层毯子,自己凑着父亲躺了下来。

她本来准备终夜不睡,小心地侍候着父亲的,可是她实在太累了,这一倒下去,父亲又没有跟她说话,一会儿工夫,她竟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似乎在下着露水。天空一片淡黑色,灰蒙蒙的。小真翻了个身儿,觉得身上盖上了毯子,腿骨更是酸得受不了,她忽然想到了身边的父亲,翻身坐了起来。

一看之下,她不禁大吃一惊,身边竟失去了晏星寒的踪影。

晏小真不由一下站起来,大声喊道:“爹!”

忽然,她目光接触到一件东西,那是一个随风微微晃动的身影,长长地挂在树上。

她张大了眸子,顿时觉得全身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如同晴天响了一个焦雷。

“爹爹……啊!救命啊!”她觉得腿一软,一跤跌倒在地上。

可是,她不甘心,她要亲眼去证实,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再次地站起来,抖颤颤地一步步走近路边那棵树,走到那吊在树上的人跟前。

当她以发冷颤抖的手,触到那冰也似的肢体上时,那黑影滴溜溜转了身儿,她一眼看清了这人的真面目,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顿时倒地,人事不省……

当和煦的阳光,再次令她苏醒时,她仍蜷伏在冰凉的泥地上,那垂吊着的人体,仍然垂着头和她对看着。

望着父亲那张黄中透青的脸,急瞪的眼,半吐的舌头,僵直的尸体……她再次悲恸地大哭起来。这一哭直哭了个声嘶力竭,最后简直连抽搐的力气也没有了。

静静的山径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阳光轻轻地洒在树梢和草地上,几只小鸟在树上刷剔着羽毛,低声地啁嗽着,马在低头嚼吃青草。

一切是那么的宁静、安适,阳光沐浴着小草,和风吹拂着山林,小鸟引颈剔翎,对照下的小真,却未免太孤单、太可怜了。这就是上天赐予万物之灵的人类的公正的待遇,因为你既然要享受人的特权,就必得要付出人的代价。

可怜的晏小真,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怎会遭遇到如此的命运,自己能受得了如此的惩罚吗?

她抖籁籁地把晏星寒的尸体解下树来,这狂傲一世的老人,死后仍然显得那么威严,他睁着一双虎目,额下的白须一根根针似的直挺着。小真看着父亲这副样子,似乎突有所悟,冷冷地说:“放心吧!爹爹,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谭啸逼死了你,我也要叫他死!我和他之间,已不再是朋友了,而是仇人!我要尽一切能力报复他……”

然后,她再注视死者那张可怕的脸,仿佛感到温和了不少,当然这只是她心理作用。她用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父亲穿上,对着尸体发了半天怔,心想:“我该怎么处置他呢?”总不能带着这么一具尸体上路吧?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姗姗地站起来,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一双眼泡儿肿得像桃子似的,连眨一下都感到酸!

望着这一片峻岭沃土,她喃喃自语道:“就把他老人家先葬在这里吧!”

她抽出剑,在立脚的草地上挖了起来,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工夫,她总算挖出了一个长六尺、宽三尺、深二尺的坑。小真以剑为杖,拄着喘息了一会儿,又在那坑中铺垫了一床皮褥,用了几套衣服把晏星寒包起来;然后把他的尸体埋进了土坑之中。

当一捧捧的黄土,把她和父亲的距离永远隔离后,她再次扑倒在这微微隆起的坟头之上,大声地恸哭起来。

岭陌响起一阵串铃的声音,有行人过来了。

可是小真的哭声是那么悲恸,她瘫痪在这新坟上,再也站不起身来了。

“爹爹啊!我也死了吧!呜呜……”

她耳中听到哗郎哗郎的铃声,似乎有人走近了她的身边,而且停了下来,可是她已没有心回头来察看了。她已软瘫在坟头上。忽然,她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

“姑娘,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晏小真停住了哭声,可是她不好意思抬头,因为她脸上沾满了泥土,被泪水浸成了一片泥污,头发也散开了,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鬼,如何能去与陌生人谈话呢?

她小声地抽泣着,心里讨厌地想:你们走你们的路,管人家的闲事干嘛!

可是她耳中却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九婆,咱们走吧!管人家闲事干什么!”

一个粗嗓门的人说:“这小娘子大概是家里死了人啦!”

“真可怜!”一个左嗓子的人回了这么一句。

晏小真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立刻令她打了一个冷战,她顿时坐直了身子。

目光见处,原来是几匹马,马上骑着人,离自己最近的那人,是一个鸡皮鹤发,衣饰极为怪异的老太太。坐在一匹白斑马上的是一个老头,小真一眼认出,这老人竟是当初把自己由父亲掌下救出的那位怪人桂春明,也就是谭啸的师父。

二人身侧,另有两人,一高一矮,都是步行,他们肩上抬着一个藤架,架上睡着一个姑娘,这姑娘身上似平有病,此刻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小真仔细看了这姑娘一眼,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顶门,当时奋身跃起。不待她发作,那架上的姑娘却惊喜地叫道:“啊!姐姐是你……哦……”

她边说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那老婆婆赶上去,把她又按下了。

这时候,桂春明也认出了小真的面貌,他吃惊地“哦”了一声道:

“晏姑娘……是你啊!”

晏小真忽地鼻子一酸,当时拜倒在老人马下道:“桂老伯……我父亲他……已经死了!”

众人全都大吃了一惊,太阳婆直着眼问:“这姑娘是谁?”

桂春明叹道:“九姥,她就是晏星寒的女儿晏小真,唉,可怜的孩子!”

他目光重新转向晏小真,下马道:

“孩子!你不要伤心,是怎么一回事,咱们慢慢谈谈吧!”

太阳婆也下了马,陆渊和闻三巴放下了担架,睁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晏小真,担架上的依梨华噙着泪说:“姐姐!你……也受伤了?”

晏小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心中很是奇怪,她想不到,为什么依梨华竟然改了以往的态度,而这么亲热地称呼自己。可是她对这个姑娘内心的衔恨,绝非依梨华几声“姐姐”所能化解的,她微微冷笑了一声,目光甚至不愿在她身上多留一刻!

可是,依梨华——这位慈善的姑娘,却不会因为对方冷漠,而改变她对晏小真的敬爱之心。自从谭啸把晏小真救他的经过告诉依梨华之后,这个哈萨克姑娘,已对她完全改变了看法。她们族中的女子,一向视夫为天,谭啸虽未正式和她成婚,可是已在她父亲口中正过了名份,因此谭啸在她心目中已是她的丈夫;那么对于丈夫的恩人,自然是感同身受了!

这时,她含着泪对师父说:“西里加……晏姐姐身上有伤,快给她看看吧!”

晏小真冷冷地道:“我的伤不要紧!”

她说话的时候,仍是对依梨华正眼也不看一眼,却对桂春明咬着下唇儿说:

“谭啸杀了我父亲……他老人家已经死了……”说着杏目微闭,坠下了两粒晶莹的泪水。

“啊!”桂春明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他的人呢?”

晏小真冷冷一笑说:“已经走了!”

太阳婆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谭啸怎会来到这里了呢?”

晏小真冷冷地看着她。由于恨依梨华,也连带着恨上了太阳婆。她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经桂春明再三地问,小真才寒着脸,把事情的经过大略地说了一遍,听得几个人目瞪口呆。

现在,再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谭啸确是身负奇技,而那种神乎其神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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