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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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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抢神照经和剑诀。这两个和尚,便是‘血刀门’五僧中的二僧,其中一个我已在牢狱中料
理了,那日你亲眼瞧见的。可是那时我还没练成神照功,武功及不上他们,给这两个恶僧打
得重伤,险些性命不保,我躲在马厩的草料堆中,这才脱难。
“这一场伤着实不轻,足足躺了三个多月,才勉强能够起身。我一起床,撑了拐杖,挣
扎着便到凌府的后园门外,只见景物全非,一打听,原来凌翰林已在三个月前搬了家。搬到
什么地方,竟是谁也不知。
“狄兄弟,你想想,我这番失望,可比身上这些伤势厉害得多。我心中奇怪,凌翰林是
武昌大名鼎鼎的人物,搬到了什么地方,决不至于谁也不知。可是我东查西问,花了不少财
物气力,仍是没有半点头绪。这中间实在大有蹊跷。显然,凌翰林或许为了躲避仇家,或许
另有特别原因,这才突然间举家迁徙,不知去向,凑巧的是,我受伤不久,她家里就搬了。
“从此我不论做什么事都是全无心思,在江湖上东游西荡。也是我丁典洪福齐天,这日
在长沙茶馆之中,无意听到两个帮会中人谈论,商量着要到荆州去找万震山,说要他交出那
部‘连城剑谱’来。我想那日万震山师兄弟三人大逆杀师,为的就是这本剑谱,到底那剑谱
是副什么样子,倒不妨瞧瞧。于是我悄悄跟着二人,到了江陵。这两个帮会中人委实是不自
量力,一到万家去生事,就给万震山拿住了,送到荆州府衙门去。我跟着去瞧热闹,一见到
府衙前贴的大告示,可真喜从天降。原来那知府不是旁人,正是凌小姐的父亲凌退思。
“这天晚上,我悄悄捧了一盆蔷薇,放在凌小姐后楼的窗槛上,然后在楼下等着。第二
天早晨,小姐打开窗子,见到了那盆花,惊呼了一声,随即又见到了我。我们一年多不见,
都以为今生再无相见之日,此番久别重逢,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她向我瞧了好一会儿,才红
着脸,轻轻掩上了窗子。第三天,她终于说话了,问:‘你生病了么?可瘦得多了。’
“以后的日子,我不是做人,是在天上做神仙,其实就做神仙,一定也没我这般快活。
每天半夜里,我到楼上去接凌小姐出来,在江陵各处荒山旷野漫游。我们从没半分不规矩的
行为,然而是无话不说,比天下最要好朋友还知己。
“一天晚上,凌小姐向我吐露了一个大秘密。原来她爹爹虽然考中进士,做过翰林,其
实是两湖龙沙帮中的大龙头,不但文才出众,武功也十分了得。我对凌小姐既敬若天神,对
她父亲自然也甚为尊敬,听了也不以为意。
“又有一天晚上,凌小姐对我说,她父亲所以不做清贵的翰林,又使了数万两银子,千
方百计的谋求来做荆州府知府,乃是有一个重大图谋。原来他从史书之中,探索到荆州城中
某地,一定埋藏有一批数量巨大无比的财宝。
“凌小姐说,六朝时梁朝的梁武帝经侯景之乱而死,简文帝接位,又被侯景害死,湘东
王萧绎接位于江陵,是为梁元帝。梁元帝懦弱无能,性喜积聚财宝,在江陵做了三年皇帝,
搜刮的金珠珍宝,不计其数。承圣三年,魏兵攻破江陵,杀了元帝。但他聚敛的财宝藏在何
处,却无人得知。魏兵元帅于谨为了查问这批珍宝,拷打杀掠了数千人,始终追查不到。他
怕知道珍宝所在的人日后偷偷发掘,将江陵百姓数万口尽数驱归长安。杀的杀,坑的坑,几
乎没什么活口幸存。几百年来,这秘密始终没揭破。时候长了,更加谁也不知道了。
“凌小姐说,她爹爹花了多年工夫,翻查荆州府志,以及各种各样的古书旧录,断定梁
元帝这批财宝,定是埋藏在江陵城外某地。梁元帝性子残忍,想必是埋了宝物之后,将得知
秘密的人尽数杀了,因此魏兵元帅不论如何的拷掠百姓,终究得不到丝毫线索。”
狄云听到这里,心头存着的许多疑窦慢慢一个个解明了,说道:“丁大哥,你知道这宝
藏的秘密,是不是?这许多人到牢狱中来找你,也必是为了想得这个大宝藏。”
丁典脸露苦笑,继续说下去:
“凌小姐跟我说了这些话,我只觉得她爹爹发财之心忒也厉害,他已这般文武全才,又
富又贵,何必再去想什么宝藏?后来我跟她谈论江湖间的诸般见闻,那晚在江边见到万震山
三人弑师夺谱的事,自然也不瞒她。我跟她说到神照经、连城诀等等。
“我们这般过了大半年快活日子,那一日是七月十四,凌小姐对我说:‘典哥,咱们的
事,总得给爹爹说了,请他老人家作主,那就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她这句话没说完,羞
得将脸藏在我的怀里。我说:‘你是千金小姐,我就怕你爹爹瞧我不起。’她说:‘我祖上
其实也是武林中人,只不过我爹爹去做了官,我又不会半点武艺。我爹爹是最疼我的,自从
我妈死后,我说什么他都答允。’
“我听她这么说,自然高兴得要命。七月十五这一天,在白天该睡觉的时候,也闭不了
眼睛。到得半夜,我又到凌小姐楼上去会她,她满脸通红地说:‘爹爹说,一切听女儿的
话。’我乐得变成了个大傻瓜,两个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只是嘻嘻地直笑。
“我俩手挽手走下楼来,忽然在月光之下,看见花圃中多了几盆颜色特别娇艳的黄花。
这些花的花瓣黄得象金子一样,闪闪发亮,花朵的样子很象荷花,只是没荷花那么大。我二
人都是最爱花的,立时便过去观赏。凌小姐啧啧称奇,说从来没见过这种黄花,我们一齐凑
近去闻闻,要知道这花的香气如何……”
狄云听他叙述往事,月光之下,与心上人携手同游,观赏奇花,当真是天上神仙也比不
上了。可是丁典述说的语调之中,却含有一股阴森森的可怖气息,狄云听得几乎气也喘不过
来,似乎这废园之中,有许多恶鬼要扑上身来一般,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名字,大声叫
道:“金波旬花!”
丁典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隔了好一会,才道:“兄弟,你不笨了。以后你一人行走江
湖,也不会吃亏,我这可放心了。”
狄云听他这几句话中充满了关切和友爱,忍不住热泪盈眶,恨恨地道:“凌知府这狗
官,他,他,他不肯将女儿许配于你,那也罢了,何必使这毒计害你?”
丁典道:“当时我怎么猜想得到?更哪知道这金色的花朵,便是奇毒无比的金波旬花?
‘波旬’两字是梵语,是‘恶魔’的意思。这毒花是从天竺传来的,原来天竺人叫它为‘恶
魔花’,我一闻到花香,便是一阵晕眩,只见凌小姐身子晃了几晃,便即摔倒。我忙伸手去
扶,自己却也站立不定。我正运内功调息,与毒性相抗,突然间暗处抢出几个手执兵刃的汉
子来。我只和他们斗得几招,眼前已是漆黑一团,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得醒转,我手足都已上了铐镣,连琵琶骨也被铁链穿过。凌知府穿了便服,在花厅
中审讯,旁边伺候的也不是衙门中的差役,而是他帮会中的兄弟。我自然十分倔强,破口大
骂。凌知府先命人狠狠拷打我一顿,这才逼我交出神照经和剑诀。
“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每个月十五,凌知府便提我去拷打一顿,勒逼我交出武经剑
诀,我始终给他个不理不睬。他的耐心也真好,咱们便这么耗上了。”
狄云道:“凌小姐呢?她为什么不想法子救你?你后来练成了神照功,来去自如,为什
么不去瞧瞧好?为什么在狱中空等,一直等到她死?”
丁典头脑中一阵剧烈的晕眩,全身便似在空中飘浮飞舞一般。他伸出了手来乱抓乱摸,
似想得到什么依靠。狄云伸手过去握住了他手。丁典突然一惊,使力挣脱,说道:“我手上
有毒,你别碰。”狄云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丁典晕了一会,渐渐定下神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狄云忽然想起一事,说道:
“丁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凌小姐是受她父亲嘱咐,故意骗你,想要……”丁典一声大叫,
喝道:“放屁!”挥拳便击了下来。狄云自知失言,不愿伸手招架,甘心受他一拳。
不料丁典的拳头伸在半空,却不落下,向狄云瞪视片刻,缓缓收回拳头,道:“兄弟,
你为女子所负,以致对天下女子都不相信,我也不来怪你。霜华若是受她父亲嘱咐,想使美
人计,要骗我的神照经和连城诀,那是很容易的。她又何必骗?只须说一句:‘你那部神照
经和连城诀给了我吧!’她甚至不用明说,只须暗示一下,或是表示了这么一点点意思,我
立刻就给了她。她拿去给她父亲也好,施舍给街边的乞丐也好,或是撕烂了来玩也好,烧着
瞧也好,我都眉头也不皱一下。狄兄弟,虽然这是武林中的奇书至宝,可是与霜华相比,在
我心中,这奇书至宝也不过是粪土而已。凌退思枉自文武双全,实在是个大大的蠢才。他若
叫女儿向我索取,我焉有相拒之理?”
狄云道:“说不定他曾跟凌小姐说过,凌小姐却不答允。”
丁典摇头道:“若有此事,霜华也决不瞒我。”叹了口气,说道:“凌退思这种人,于
功名利禄、金银财宝看得极重,以己度人,以为天下人都如他一般的重财轻义,以为他女儿
倘若向我索取,我一定不允,反倒着了形迹,令我起了提防之心。另外还有个原因,他是翰
林知府,女儿却私下里结识了我这草莽布衣,他痛恨我辱没了他门楣,非杀我不可。
“他将我擒住后,立时便搜我全身,什么东西也找不到,在我的寓所穷搜大索,自然也
找不到什么。每个月十五,他总是提我出去盘问拷打,把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完了,威吓胁迫
也都使遍了,我只是给他个不理不睬。他从我嘴里问不到半句真话,但从他盘问的话中,我
反而推想到了,原来梅念笙老先生跟我说的那‘连城诀’,便是找寻梁元帝大宝藏的秘诀。
他又曾派人装扮了囚犯,和我关在一起,想套问我的口风。那人假装受了冤屈,大骂凌退思
不是好人。可是我一下子就瞧了出来,只可惜那时没练成神照功,身上没多少力量,打得他
不够厉害。”
他说到这里,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道:“你运气不好,给我冤枉打了不少顿。若不是
你投缳自尽,到今日说不定给我打也打死了。”狄云道:“我给人陷害,若不是大哥……”
丁典左手摇了摇,要他别说下去,道:“这是机缘。世事都讲究一个‘缘’字。”
他眼角斜处,月光下见到废园角落的瓦砾之中,长着一朵小小的紫花,迎风摇曳,颇有
孤寂凄凉之意,便道:“你给我采了来。”狄云过去摘下花朵,递在他的手里。
丁典拿着那朵小紫花,神驰往日,缓缓说道:“我给穿了琵琶骨,关在牢里,一切都已
想得清清楚楚,凌退思是非要了我的命不可。我如将经诀早一日交给他,他便早一日杀我。
但如我苦挨不说,他瞧在财宝的面上,反而不会害我,便是拷打折磨,也只让我受些皮肉之
苦,还真不舍得伤了我的要害。”
狄云道:“是了,那日我假意要杀你,那狱卒反而大起忙头,不敢再强凶霸道。”
丁典拿着那朵小花,手指微微颤抖,紫花也微微颤抖,缓缓道:
“我在牢狱中给关了一个多月,又气又急,几乎要发疯了。一天晚上,终于来了一个丫
环,那便是凌小姐的贴身使婢菊友,我在武昌城里识得霜华,便因她一言而起。不知霜华使
了多少贿赂,来打动狱卒,引得她来见我一面,可是,菊友一句话也没跟我说,也没什么书
柬物事递给我,只是向我呆望。狱卒手里拿着一柄尖刀,指住她的背心。我很明白,那狱卒
显是怕极了凌知府,只许她见我一面,可不许说话。
“菊友瞧了我一会,怔怔地流下泪来。那狱卒连打手势,命她快走。菊友见到铁槛外的
庭院中长得有一朵小雌菊,便去采了来,隔着铁槛递了给我,伸手指着远处高楼上的窗槛,
窗槛上放着一盆鲜花。我心中一喜,知道这花是霜华放在那儿的,作为我的伴侣。
“菊友不能多停,转身走了出去。刚要走出院子的铁门,高处一箭射了下来,正中她背
心,登时便将她射死了。原来凌退思生怕我朋友前来劫狱,连墙头屋顶都伏得有人。跟着第
二箭射下,那狱卒也送了性命。那时我确是十分害怕,只怕凌退思横了心,连自己女儿竟也
加害。我不敢再触怒他,每次他审问我,我只给他装聋作哑。
“菊友是为我而死的,若不是她,这几年我如何熬得过?我怎知道那窗槛上的鲜花,是
霜华为我而放?可是霜华始终不露面,始终不在那边窗子中探出头来让我瞧一眼。我当时一
点也不明白,有时不免怪她,为什么这样忍心。
“于是我加紧用功,苦练神照经,要早日功行圆满,能不受这铁铐的拘束。我只盼得脱
樊笼,带同霜华出困。只是这神照功讲究妙悟自然,并非一味勤修苦练便能奏功。我给穿了
琵琶骨,挑断了脚筋,自然比旁人又加倍艰难。直到你自尽之前的两个月,这才大功告成。
这些日子之中,全凭这一盆鲜花作为我的慰藉。
“凌退思千方百计的想套出我胸中秘密。将你和我关在一起,那也是他的计策。他知道
派了亲信来骗我,那是不管用的了,于是索性让一个真正受了大冤屈的少年人来陪我。时候
一久,我自能辨别真伪。只要我和你成了患难之交,向你吐露了真情,那么在我身上逼不出
的,多半能在你口中套骗出来。你年幼无知,忠厚老实,别人假装好人,你容易上当。可是
我始终不相信你。我亲身的遭受,菊友的惨死,叫我对谁也信不过了。
“事隔多年,凌退思这荆州府知府的官早已任满,该当他调,或是升官,想来想来他使
了银子,居然一任一任的做下去。他不想升官,只想得这个大宝藏。
“你以为我没出过狱去吗?我练成神照功后,当天便出去了,只是出去之前点了你的昏
睡穴,你自然不知道。
“那一晚我越过高墙之时,还道不免一场恶斗,不料事隔多年,凌退思早已无防我之
心,外边的守卫早已撤去。他万万料想不到神照功如此奇妙,穿了琵琶骨、挑断了脚筋的
人,居然还能练成了上乘武功。
“我到了高楼的窗下,心中跳得十分厉害,似乎又回到了初次在窗下见到她的心情。终
于鼓起了勇气,轻轻在窗上敲了三下,叫了声:‘霜华!’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朦朦胧胧地道:‘大哥!典哥!是你么?我是在做梦么?’我隔
了这许多苦日子,终于又再听到她的声音,欢喜得真要发狂,颤声道:‘霜妹,是我!我逃
出来啦。’我等她来开窗。以前我们每次相会,总是等她推开窗子招了手,我才进去,我从
来不自行进她的房。
“不料她并不开窗,将脸贴在窗纸上,低声道:‘谢天谢地,典哥,你仍是好好的活
着,爹爹没骗我。’我的声音很苦涩,说道:‘嗯,你爹爹没骗你。我还是活着。你开窗
罢,我要瞧你。’她急道:‘不,不!不行!’我的心沉了下去,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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