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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江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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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寿便在这时,左掌在吕太白面前一招“请蟒出洞”,右掌却自下而上切去,只听“吧”的—声,吕太白“哎唷”—声,登时左手紧握右小臂,痛的他龇牙咧嘴直吸大气……

原来他的右手小臂竟是被田寿砍去,生把腕骨砍裂,那把半尺长的短刀尚未落地,早被田寿脚尖挑起而抓在手中。

田寿细看那刀把上镶着不少宝石的短刀,口中“啧啧”连声赞道:

“好家伙,果是一把宝刀。”

田寿也不客气的伸手道:

“刀鞘拿来吧!”

吕太白怒道:

“可恶的头陀,你想把吕某之物据为已有?”

田寿沉声骂道:

“老子还想要你命呢!”话声中他短刀一挥疾上,也只是一连三刀,早一把揪住吕太白的后衣领,把个吕太白单手提了起来,又道:

“就凭你小子,也想在田大爷面前施狠,娘的老皮,且再卸下你小子另一手臂,断了你的生路叫你知道对田大爷不敬的后果。”

短刀已扬,连吕太白也已闭起双目准备承受断臂之痛呢,突然门口柴老二大叫道:

“住手!”

卓文君回身看,只见柴老二气急败坏的猛摇着手走来,后面跟了两个侍女。

柴老二一进门,早到了田寿面前,道:

“田大老爷,田菩萨,我尊敬的田头陀,你把如意楼大小姐气走,我才送人家出大门,你这里就要施狠杀人呀,田爷,我这儿是睹场,绝非‘屠’场,此‘赌’非彼‘屠’,你老没有弄错吧!”

田寿怒道:

“柴老二,你小子怎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派我不是?你可要弄清楚,我这是自卫呀,这把刀可是他的呀!”

柴老二忙道:

“田爷,你松松手如何?”

田寿怒道:

“田大爷是随便被人杀的呀!”

柴老二道:

“我代吕兄向你赔礼,如何?”

田寿怒哼一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十天期限一到,你便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代他来赔礼的,滚一边去!”

吕太白到了这时候突然似虚脱了一般,缓缓自怀中取出刀鞘来,道;

“送给你吧!”

田寿也不客气,松手放了吕太白,把刀鞘取在手中,边欣赏着刀鞘,笑道:

“果然我猜得不错,这刀鞘上面坠着七颗蓝白红相间的宝石呈七星座状,江湖上的‘七星断肠刀’竟是在你这位名不见经传人之手,太出乎意料了。”

柴老二道:

“田爷,吕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那可是坐第一把交椅的人物,怎能说名不见经传。”

田寿道:

“别再扯了,快把你的这位远道贵宾伤口包扎起来吧!你这顿酒也该散席了。”

卓文君笑道:

“田叔,我们也该回去小睡片刻了。”

田寿哈哈一笑,道:

“老柴呀,你过来!”

柴老二愣然走近田寿,道:

“你有何吩咐?”

不料话声中,突闻得“呛”的一声清而脆的响声,柴老二眨眼之间,田寿的手上短刀刀尖已顶在柴老二的喉结上,柴老二根本未有任何机会闪躲,却听得田寿冷冷道:

“柴老二,你给老子挖清耳屎细听着,如果你敢再打主意诱我那意志薄弱的文君侄儿下赌台,我就用这把刀子剥下你这张人皮当雨衣穿!”

柴老二面色十分难看,他那左手掌上的两枚钢球旋动得更加快速,闻言面上怒容一闪,道:

“田爷,压根我就没这意思,如今你老又把我的王牌——吕兄的一手废了,我更是不会再找卓大少爷上台面了。”

收起短刀入鞘,田寿冷笑,道:

“老柴呀,以我看你最好收场算了。”

柴老二一怔,道:

“你叫我关门?”

田寿道:

“这样也好派出人手去找那玩意儿呀!”

柴老二点头道:

“东西在找呢,生意当然还是要做,不做大伙吃什么?”

田寿一笑,道:

“说在我,听与不听在你。”边对卓文君,道:“一阵折腾,也该往床上躺着了,他娘的,人一沾个老字,全身骨节全不是味道的走了样!”

于是,田寿与卓文君二人走回前院客厢中去了。

吕太白破口大骂田寿,道:

“他妈的,这老头陀真不是东西。”

柴老二冷哼连连,道:

“吕兄,你等着看好戏吧。”边看了吕太白的伤,又道:“我着人去回春堂找端大夫去,他要是回来了,我就把他请来替你治伤。”

吕太白也是住在前院,他这时忍着痛走出这偏院回自己住的客厢去了。

端大夫未曾回来,他还在大刀寨,因为“血刀”常玉春不叫他走,一定要受伤的人全好了才放人。

于是,柴老二只好找来回春堂的人替吕太白上药包扎,算是寥胜于无。

铁成刚虽然也住在柴家赌坊,但他可并不知道偏院的那一幕,他甚至连白风来到柴家赌坊他也不知道,原因至为简单,因为他必须要好生睡一觉养足精神,黄昏时分他还得赶赴野狼谷中会见“偷魂老祖”风啸山呢!

午时的一场不愉快,柴老二忘的可真快,天未晚他又在卓文君的房门口出现,倒是令卓文君有些赧然。

柴老二笑笑,道:

“我是打此经过,晚上还真想陪二位在这房中喝几盅呢,不知……”

田寿早冷言一句,道:

“不必了。”

哈哈一笑,柴老二回身走去,他到了东角那间小客厢,顺手推门,门是虚掩,里面铁成刚已不在。

于是,他心中在发誓愿,如果姓铁的果真能道出水胆玛瑙下落,老子一定奉送一千两黄金,当然,郝家兄弟二人,自己也只好对不住他们了。

踩着夕阳踩着雪——

夕阳已无余热,因为西北冷风飕飕的又在吹刮。

地上的雪未溶化完,那是前天的一场雪太大了。

白虎镇西方的野狼谷中,这时候正显露出一副狰狞的面貌,那满山遍野未被雪所掩的树枝枯草,加上大片的皑皑白雪,看上去便宛似白衣虬髯厉魂。

铁成刚手拄一根铜杖,缓缓的踏进这恐怖的野狼谷,他举头四面山头望,隐隐中有几处荒松林中有影子在闪动,只是他一看就知道那些影子是狼。

于是他想起白虎镇附近放牛羊的人常唱的几句歌谣:

“日头落,狼下坡。

放牛娃儿等着我!”



 第127页

一二七

不过铁成刚心中可笃定,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来,他的伴儿早就在这野狼谷埋伏好了,现在——

现在他正一步步的往谷中走去,山道上他想起曾经在这附近追过人,不!是拦住过一个人,那人便是“浪蝶”单不同,今日,他又要在此会另一个人,一个必欲杀的人,因为这个人影响着未来的大事。

“风啸山,你老小子死吧!”铁成刚边走,心中在想着,更不时的注意着四周。

一里半长的野狼谷,铁成刚才走一半,突然黑暗中有人道:

“老铁呀,你来啦!”声音不高,却能让人听得清晰。

铁成刚停下脚步,应道:

“出来吧,风兄,这地方倒是最适合谈交易了。”

“何用出来,老偷儿就在你身边呀!”

铁成刚一惊急旋身,只见山道边大石后风啸山正龇牙咧嘴的冲自己笑,他那面上稀疏的灰胡子还一抖一抖的

铁成刚心中冷笑,好个狡猾的老偷儿,竟穿了一身白似雪的衣袍,更把头用一块白巾包着,人往雪地的大石后一坐,这时候谁也不易发觉。

心念间,铁成刚笑道:

“风兄早来了?”

风啸山跳出大石到了铁成刚的面前,笑道:

“是早到了一阵子,娘的,天寒地冻的可真不是滋味!”

铁成刚嘿嘿笑道:

“风兄的这身装扮可真新鲜,也白得可爱,若非你出声叫,只怕我还难以发觉呢。”

风啸山道:

“其实说穿了一钱不值,似干上我们这一行的,什么样的道具全得具备,有时掩入耳目加以伪装,有时候得因应环境,配合行动,老铁呀,你干了多年的捕头,吃了不少公事饭,当知我的话中含意吧!”

铁成刚点头笑道:

“风兄所言铁某干了多年捕头之事,那也只是吃的冤枉粮,因为平日里只捕捉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蟊贼,似你这种名扬四海的偷老祖,过去也只是听传言,别说是捕了,便是想谋上一面也似难上加难,能说不是遗憾?”

风啸山呵呵抚髯一笑,道:

“提起来,那得老铁你多包涵,只因在你那一亩三分田地以内,姓风的不敢拔虎牙,所以也就彼此甚少谋面。”

铁成刚摇头道:

“风兄就别逗了,传说阁下还曾在皇上的御座上打过盹小睡片刻呢……”

风啸山一笑,道:

“其实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也是老偷儿在证明一件传言而已!”

铁成刚大感兴趣的忙问:

“风兄欲证明何事?”

风啸山神秘一笑,道:

“有人一一有不少人在传说,真命天子的衣帽座椅别人是不能坐或戴的,穿戴皇上的衣帽或坐上皇上的宝椅,那会叫人头晕目眩,三日吃不下饭的,无他,因为自己不是真命天子,福薄命小,承受不起呀!”

铁成刚笑道:

“所以你老兄就去加以证明了?”

点点头,风啸山道:

“是呀!我是为了这传说才溜进大内去的,娘的老皮,那张大椅子也无甚出奇的,我还觉着硌的慌呢,我宁愿坐在河边石头上也比那张大龙椅舒服。”他一顿又道:“最是令我发火的是我并未感觉头晕眼花吃不下饭,如果传言是真,娘的,我不也成了真命天子?”

铁成刚笑道:

“其实你也算是皇帝一个了。”

风啸山一愣,道:

“老铁,你不能乱说呀,会被砍头的。”

铁成刚一笑道:

“你不是在偷界中被称‘偷魂老祖’吗?那也就等于你是偷字界中的皇帝佬倌呀,哈……”

风啸山嘴角一牵,道:

“老铁,你扯了半天烂谈,也该就此打住了。”

点头同意,铁成刚道:

“是该言归正传了。”

风啸山道:

“说吧,那姓马的是否已确定会从白虎镇过?”

铁成刚道:

“不会。”

风啸山面色一整,冷冷道:

“提出证明。”

铁成刚双眉一扬,道:

“两个原因,马大人非得改道。”

风啸山沉声的道:

“什么样的两个原因?”

铁成刚以杖比划,道:

“其一,白虎镇突然聚了太多不明来历的江湖人;其二,马大人的行踪已露,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行程与路线。”

风啸山毫不放松的又问:

“白虎镇上除了福来客店住的龙虎营高手以外,再也看不出有什么来历不明的江湖中人,而姓善的为何不去接应马大人,却是恁般放心的住在白虎镇?”

铁成刚道:

“这便是善大人的高招,他要叫人错觉,明取西川,暗渡陈仓,只待马大人过了洛阳,善大人等也就回京了。”

风啸山道:

“马大人改变后的路线是哪一条。”

铁成刚摇头,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稍一思忖,又道:“只怕连那善大人也不知道。”

风啸山点头,道:

“但愿你的话是‘假’的。”

铁成刚一怔,道:

“什么意思?”

风啸山摇头道:

“这意思你会懂的。”

风啸山正要再说呢,铁成刚急问道:

“风兄,你要的消息我已冒死供了你,现在也该告诉我的那件事情了吧!”



 第128页

一二八

轻摇着头,风啸山道:

“当然我是会告诉你的,只是不是现在。”

铁成刚全身一震,铜杖一顿,道:

“风兄欲食言?”

风啸山又在摇头,道:

“风某行走江湖,一向说话算数,从不食言。”

铁成刚道:

“那就请说呀!”

风啸山道:

“铁兄怎的不多想想呢,我所要的消息有待证明,而你所求的事情,只我一出口,你便知晓,所以我必待加以证明无误之后,才能把你欲知的消息奉告。”

铁成刚突的大骂,道:

“老偷儿,你个王八操的好狡猾呀!”

风啸山并不生气,反倒哈哈一笑,道:

“非是风某狡猾,而是你们这些鞑子令人寒心,我老偷儿不得不提防呀!”

铁成刚骂道:

“我操,敢情你老小子今晚诚心耍你家铁爷了。”边把一双铜杖在石上敲得“嘭嘭嘭”的连响不绝。

山谷中原本十分的静,加上起自谷底吹刮来西北风,那声音便急速的传向远方……

远方正有三条人影飞扑而来,来势之疾之快,风啸山一眼便看得出来。

三人中有一人的脚程最是快,只见这人连在空中腾翻不断,只几个起落,人已到了铁成刚身边。

风啸山呵呵一笑,道:

“我操,这不是福来客店管帐先生吗,敢情是保驾来了吧。”边望向后面赶过来的二人,又道:“那二人又是谁?不会是你店中伙计吧!”

不错,来的正是戈连与符大炮、于七三人。

三个人这时候全变了模样。

那戈连一身蓝夹长袍,把前后衣摆环掖腰带上,十指干又瘦的露出一条条的青筋来。

红面大汉的符大炮,也不再是福来客店的大厨,他曾被“毒蜘蛛”么小花在面上手上洒了一把亮毒砂,把个大红面绕了几处疤痕,如今看起来却更见凶猛。

风啸山见铁成刚施诈,他不怒反笑的道:

“我的儿,至今我老人家才算把你看扁了,同我谈交易你竟然施其诈来了,可算没有水准,缺少思考,我的老铁呀,你白活那么一大把年纪了。”

铁成刚冷嗖嗖的笑道:

“老偷儿,你是束手就缚呢,还是吃上一顿上活再龟缩,不过你放心,在未取得铁大爷所要的消息之前,你是不会断气的。”

几乎是捧腹大笑,风啸山道:

“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鞑子便想把风大爷摆平在这野狼谷?呸!老实说,我老人家原是把姓善的几个京里来的全估在里面了,可惜他们未来。”

铁成刚突然缓和一下面色,道;

“如果你老偷儿识时务又明利害,我劝你快把铁大爷欲知的消息说出来,也许在我觉着满意的情况下,放你老小子一条生路。”

一旁的戈连沉声道:

“似他这种老之又老的老狐狸,光凭劝说他是不会买帐的,且动手先制住他,就不怕他不说出来了。”

红面的符大炮一摆手中火棒,厉烈的对一旁的于七道:

“小于,守紧了,绝不能叫这老狗溜走。”

那矮胖又壮的于七,人称“彻地虎”,闻言只双肩一晃,人已落在风啸山的另一面,他那一把窄又长的钢刀,已被他双手握紧,高高的举着,光景是就等搏杀了。

风啸山冷厉的道:

“铁成刚,到现在我才真的确定那马大人势必要走向白虎镇这条山路了。”

铁成刚一怔,道:

“可是觉着我们欲取你的老命?”

风啸山道:

“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因为你们虽然说姓马的改道,当然知道我是不会相信,所以定要把姓马的沿路障碍清除掉,而我便是你们要清除的对象了。”

铁成刚突的哈哈大笑,道:

“每个将死的人,皆会灵台一明,而你这老偷儿还是这样。”边向戈连道:“大人,是该下手了吧!”

戈连双眉一扬,双掌一错,点头道:

“掠阵,且由我先领教这老狗几招。”

他的话如同命令,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是洛阳督府的参将,铁成刚也得听他的。

突听风啸山哈哈大笑,道:

“好家伙,原来福来客店中人还各具不同身份呀,娘的皮,我这才弄明白了。”

戈连正缓步向风啸山欺近,闻言冷笑道:

“当你一旦弄明白你不该明白的事,也正是你的死期到了。”

风啸山道:

“我操,阎王殿上的生死簿不是由你们所掌管,不定规你叫谁死谁就得翘辫子,我的儿,那得看个人的修为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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