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八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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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台球厅相对来说要简陋一点，不过人气很旺。

　许是明天是星期天，不少中学的男生都来这一展身手。张素刚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伙食上也还算不错，长高了不少，张素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角落一脸跃跃欲试的弟弟。

　她的出现让不少男孩停下了动作，显然是对于突然出现的漂亮女生有些好奇，有的还学着电影里的人物吹了个口哨。

　这个时候出现了不少录像厅，主要是播放港台和外国的电影，这些人也算是常客。

　张素琴可没工夫跟他们计较，径直走到了张素刚身边，拽住他的胳膊：“跟我回家！”
　张素刚有些挣扎，心里虽然有些慌乱，但明显不想走。

　“诶诶，你干嘛？”说话的是跟张素刚一个寝室的同学，他只认识张素文，并不知道这个也是张素刚的姐姐。

　“你对象吗？”跟他们一起打球的那伙人倒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感兴趣，为首的男生还上下打量了一些张素琴，眼神有些轻佻。

　张素刚哪里受得了，冲着他吼道：“不想挨打就收起你那眼神！”
　对面的男生无所谓地转了头，跟着伙伴们调笑，嘴里有些不干净。倒是跟张素刚一起来的人有些吃惊，他们可不知道张素刚还有这么漂亮的对象，再说，这年纪是不是不太对啊。

　张素琴是个大姑娘了，小她四岁的张素刚却还是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
　“跟我回家。”张素琴根本没理会这些人，只定定地看着张素刚。

　“好啦，回家就回家。”张素刚想起小时候姐姐打他的毫不留情，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却也不想姐姐久留此地，毕竟有不少流氓混混。

　“诶，还没打完呢，这局赢了能拿不少钱……”他的同伴有些舍不得。
　“算了。”张素刚的话还是有些晚了，张素琴诧异地看着他。
　居然还赌钱？！

　张素琴不想多说，给了他一个“回家要你好看”的眼神。
　出了门，张素琴载着不会骑自行车的弟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路上倒是和谐，不过张素刚心里七上八下的。

　看来回家一定会挨打了……
　张素琴倒是没想回家要揍他一顿，毕竟弟弟也大了。但是此时她心里非常恐慌，害怕往事重演，想要让弟弟浪子回头，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上一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一点效果都没有。逼急了就跑，家里也找不到。
　到家的时候已经黑天了，张家人都没吃晚饭，气氛很沉闷。薛桂枝看见两人回来，将做好的饭菜热了一会，张家一家才上了桌。

　张家有个规矩，在饭桌上不打骂孩子，所以气氛也不是很僵。但平时孩子们放假回家，吃饭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的，并不似这般安静。

　最先受不了的是张素心，小姑娘有些受风，鼻子不通气，说起话来声音更是奶声奶气的：“哥哥，你去哪里了，还要让大姐接你回家，真羞。”

　说着还放下筷子，做了一个羞羞脸的动作。
　平时要是小素心这般卖萌，家里人早乐得不行，可今天大家都是没心情的，就是一向和善的薛桂枝都绷着脸。

　张素琴突然想起民警来抓弟弟的时候，小姑娘抱着警。察叔叔的腿，死活就是不撒手，大声喊着“放开我哥哥”的情景。

　她怎么能忘啊，那次的事件毁了弟弟一生啊。

　想着想着，张素琴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她也不管家人的目光，趴在饭桌上哭了起来。
　她的坚强勇敢，都是生活所逼。骨子里，她只是一个有些内向的农村妇女，就是重生以来自己的刻意培养，也没有真正让她脱胎换骨。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姐……哇。”小孩子最容易被敢惹，张素琴见姐姐哭了，自己的眼泪不知怎么也留了下来，接着是张素文、薛桂枝……

　家里的女人都哭了，而且最后还演变成抱在一起大声痛哭。
　张素刚的眼圈也红了，他只是喜欢打台球，但姐姐早就说过不允许他玩物丧志，所以不敢跟家里说。没想到这次这么巧被姐姐抓住，而且家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这么伤心。

　张相德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妈，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素刚不住地道歉，但效果甚微。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屋子里的哭声才渐渐止住。

　张素琴冷静了许多，她也没跟弟弟兜圈子，开口问道：“你跟我说说，对于打台球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喜欢打台球，不喜欢读书。”
　“那书不念了，专门打台球？那你以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张素琴句句都不留情，她其实比父母心里更能接受一些，也有了些底。若是按照前世的方法，说不定张素刚还会走上老路，索性说开来。

　她本来就是个没有心机的，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亲弟弟。说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实情。
　“姐，你就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我想打台球……”

　张素琴明白的，他真的是喜欢打台球，并不是想着过那种无所事事的混混生活。

　“现在你还年轻，可以后毕竟是要娶老婆过日子的，”这话虽然有些早，但也是实情，薛桂枝虽是个家庭妇女但却也不是那种只顾眼前，没有见识的，“你靠什么生活啊？”

　张素琴看着弟弟，目光多是警告，她没跟父母说他赌球的事情，就是怕二老上火，但并不是纵容，要是张素刚敢说出以后要怎么干，张素琴说什么也要打断他的腿——总比以后闯大祸强。

　“虎子哥说，京城里边是有专门的比赛的，我想去试试。”

　八几年，并不仅仅是经济复苏，国外的不少思想和运动也传入中国。台球最早从京都和南边港口兴起，虽说现在不少地方都跟着玩，但最发达的还是那几个经济发达的地方。

　不过对于台球比赛，张素琴并不是很熟悉。她本对体育就不熟悉，就知道我国的乒乓球比较强，还有足球老是挨骂，其余的多是不清楚。

　“不行，你还怎么小！”没想到最先反对的是一直没说话的张相德。
　确实，这事有些不好办。

　“我跟虎子哥一起去，他说他明年就会去京城，到时候他会照顾我的，不会有事的！”

　虎子全名张素虎，父母去的早，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不是他们这一支的，不过自小跟这边亲，本来叫张虎，自己中间加了一个素字。他学习不好，早早就不念书了，开始在镇上当苦力，后来跟上了李二，管着镇上的铺子。

　张素虎已经二十多岁了，张素琴小时候还是他带着玩的，张家人对他特别放心。
　可他们也知道，这张素虎干的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在他人的眼里，也就是一个混的好不错的混子。

　“你先把中学读完，其余的事情我会找虎子哥问问。”
　张素琴见父母不说话，自己出头拍了板。

　将三个小的打发去睡觉，张相德也没耽误，挽着裤腿就去张素虎家找他来商量这个事。
　张素虎一向将张相德家看作亲人，披了件衣服就来了。

　“虎子哥，你跟我们说说……”

　张素琴也是信得过他，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
　张素虎脸上有点不好看，主要是有些不好意思。张素刚的事情他知道，但想着男孩子淘些没什么，他们村可有“淘小子出好子”的说法，越淘气说明越是聪明。所以当时张素刚求着他保密的时候，他也应了下来。

　“确实有这个比赛，而且有专门做这个的运动员。”
　虎子虽是有些匪气，但还是正直的，不会骗他们。

　张相德和薛桂枝听到“运动员”这个称呼也是心里有了底。在这个时代，这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没听村里的广播天天夸为国争光的运动员嘛！
　“那虎子哥，你看刚子适合吗，要是去了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麻烦啥，咱们又不是外人，不是我为刚子说话，他在这个上真是厉害，我虽然实力不如他，但眼力是有的。”
　“虎子，那你看，我们用不用准备啥？”

　大老远的，家里哪能放心。再说出门在外，肯定要多带些钱的。
　这边薛桂枝还在想着，倒是张素琴忍不住笑出了声。

　“妈你也想太多了，不是明年才去嘛！”
　“也是，你看我……”薛桂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素琴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谁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好事。不过就算是没能出头，回来跟着张相德养鱼也是行的，反正他们家生活好了，农村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生活安稳。

　实在不行，自己争气一些，将来也能多帮衬着……
　第　35　章
　第二天一早，张素琴简单了收拾了行李，吃了早饭，准备回学校。虽然弟弟的事情算是基本解决，但她心里还是不踏实。

　出门的时候，正看见张相德和张素刚二人蹲在自家的鱼塘边，像是说着知心话。

　别看平时张相德不言不语的，其实内里比薛桂枝还要温柔些，更尊重自己的孩子。不论是张素琴还是张素刚，甚至家里的每一个孩子，他都愿意去倾听他们的心声。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家庭里，已经非常难的了。

　看见父子其乐融融，她也不打算上去参合，最后的疑虑也放下了。既然自己想走自己的路，为什么不让弟弟也自己选择呢……

　
　虽是没到老师说的最后期限，但既然决定了要去军校就干脆果断点儿，还能给这些领导老师们留些好印象。

　上午十点左右，她终是见到了校长。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听了她的意愿后，多少有些失望。一个好苗子就这样被拔走了，不过想着王政委说的测试，他多少有些侥幸的心理，希望张素琴不合格。

　L军校是出了名的严格，学生没有事情是不能出校的，因此周末学校的训练也没耽搁。

　军校对要招收的女学员比较重视，所以王政委索性亲自来接，反正也是他看好的学生。

　军校跟军区大营挨着，甚至是同用一个训练场。因此，四周的守卫非常森严，送张素琴前来报到的杜老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出入还要通行证，要不是王政委他们来接，还真是不好办。

　对于训练场这个事情，学校也很苦恼。本来招的都是男生，也没什么顾忌的，但这回有了女兵，多少有点不方便。

　不过这军营格局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要经过层层审批，就算事情顺利也要一年左右的时间。选址、修建等等，可费了不少事。

　最后还是某个军校的老师提出，干脆坦荡荡地一起训练，说不定还能提高士兵的积极性。
　军营首长说是觉得不妥，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大不了让这帮猴崽子们多跑跑五公里越野什么的——这样见面机会就少了嘛。

　王政委并没有给张素琴多少时间歇歇气，这边刚到，那边场地都清出来了。无非是跑跑跳跳，测测张素琴的力量和耐力，之后进行了常规检查——视力好坏、有没有疾病之类的。

　因王政委知道了张素琴平时的考试成绩，所以对文化课倒是不担心。

　结果出的很快，张素琴等了半个小时，那边就有信了。

　要说选个特种兵什么的张素琴上不了，但一个普通军校生她还是能胜任的，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军校最后留下了她，一起来下来等消息的杜老师也为她高兴，然后打个招呼走了。

　接下来，她要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陆明宇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张昭趁着周末来给他报的信。本来，他家里也打算等过两年就让他当兵的，陆明宇觉得太苦不太想去——家里有钱，不差那个名声。
　可现在，他还真的动心了，而且还有些迫不及待。

　陆爸爸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很高兴。征兵时间实在七八月份，到了九月末基本就结束了，这时候明显不好办。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陆家托了些关系，虽然没有弄到新兵名额，却意外地得到了军校的批准，成了指挥系的一名新生。

　陆明宇也不知家里是怎么运作的，反正结果比原来还好，欢欢喜喜地收拾了东西去上学，这边的武术也不学了。反正师傅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要靠自己努力了。

　张素琴她们进了军校之后被分配到了通信专业。说到通信，电子对抗算是比较出名的了。不过这个时代，很多技术还没有得到应用，我军也是在摸索阶段，可能昨天国际上刚有什么好的成果，今天就拿来学习，虽然每年的教材不断变化，但不可否认，学生的学习热情真的很高昂。

　女兵的消息让军校的男孩子们非常高兴，虽说军校禁止谈恋爱，但这么看着也养眼啊。
　通信专业的学生更是激动，没想到自家的院子也“混编”了。

　24个女生，多是高中或体校出来的，剩下的都是中专的毕业生，文化水平都还可以。
　因张素琴到的最晚，成了女生三舍的八号床。

　军校的条件还不错，生活用品都是学校提供的，管吃管住不说，每个月还有一笔津贴。
　当然，事情也并不是总那么美好，24个女孩子最先面对的事情是剪发。

　张素琴从小到大一直是长头发。她的发质一般，有些偏黄，但发丝柔软，看起来也很漂亮。这个时代，不少都是大辫子的姑娘，但进了军校，也都是愿意服从命令的。她们可不像二三十年后的姑娘们，要个性要时尚，剪个头发能哭一天。

　齐耳短发，看着倒是精神。
　通信专业，算是军营里的技术大拿。他们大部分时候是用脑子干活的，不过军人的性质决定了他们也需要参加训练，但是相对于指挥系的学生来说就轻松多了。

　学校为了这帮女生，特地拨下来一个黑面教官。许是像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第一次训练就让他们跑了5000米。

　后来张素琴才知道5000米只是常规训练的标准长度，但第一次训练的姑娘当时哪里懂得这些，以为这是要吓唬她们，心里有了些意见。
　晚上回来的时候，跟张素琴同宿舍的女生，饭都没顾上吃就跑回去蒙着被子哭，大家劝了半个小时才劝好。

　张素琴心里叹气，虽说今天大家都没到极限，但一入学就如此高强度高标准严要求，让人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还好，晚上的时候有教官来教她们整理内务，倒是算得上温和。

　熄灯之后，张素琴入睡的很快。她并不知道，就是在今天下午，陆明宇也来到了L军校指挥系，成了她的同级战友。

　三个月的时间，因两系的训练时间，文化课程的不同，两人倒是没见面。陆明宇虽然有心，但也架不住训练的日程紧，还没找到适合的机会。

　学习期间，张素琴已经渐渐适应了军校的生活。虽然有些劳累，但并不是不能忍受。
　虽然是全封闭式管理，但对于不喜欢出门的张素琴来说，倒是没什么。年前，女孩子们要跟着同年级的学生一起参加期末考试。

　张素琴本就是个用功的，文化课考了第一，体能测试第三。
　总成绩是第二。

　教官也告诉了她们一个消息，年后前八名将随着学校的小队去边境“执行任务”。第　36　章
　张素琴的假期不长，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按理说，农家的冬天是没什么事情的，所以也叫“猫冬”。但是鱼塘也要出鱼，所以要在冰面上开个洞。

　不少孩子都喜欢冬天去滑冰，所以张家人要不错眼珠的看着，防止有孩子掉进去，那可就出大事了。

　张素文已经进入了中考的倒计时阶段，因是以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