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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红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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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眉人鬓,目如朗星,加以眉梢含笑,真是说不尽的风流调傥,春意盎然,他深深一揖道:“姑娘玉体安适否?”

心蕊这时突地认出来人,当下“呀”地娇呼了一声,猛地一阵颤抖,即又昏了过去。

羽衣少年,剑眉微蹙,浅浅一笑道:“我真是大大罪过了,何至如此呢?”

他说着遂行至床前,将心蕊轻轻抱在膝上,望着心蕊那张吹弹可破的玉脸,他耐不住地低下头,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遂恣意运用双手,在她周身捏拿一番,最后伏下俊脸,在她身边轻轻唤了声:“姑娘醒来。”

幽幽中醒转的花心蕊,只觉得全身为人轻轻地托着,耳边听的是温存的软语。

可怜她日夜来心力憔悴,玉体如绵,此刻杏目含泪地慢慢睁开来了。

她所看见的是一张俊秀绝伦的脸,对方那风流多情的目光,真令她不敢逼视,她再次发现到,这人竟和心上人万斯同长得太相似了。

她由不住全身再次地颤抖起来,并且用力地挣扎着,她大声道:“放下我……放下我。”

“姑娘,你身体有伤,千万不要乱动,我放下你就是。”

这人说着把她轻轻地又放回到床上,花心蕊猛地睁开双眼,她鼓足了内力,飞掌直向这人面上打去。

羽衣少年突然一笑,轻舒单手,已托住了对方的玉手,并且把它合于握中。

心蕊急喘着把手抽了回来,她只觉得这少年有一股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深深地引诱着她,顿时她只觉脸上发热、发烧。

她把身子转到一边,嗔怒道:“你是谁?你的胆子太大了。”

少年嘻嘻笑了笑,心蕊觉到,他似乎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

她直觉得全身血管都要破裂了,她想大声地喝叱,可是现在她是提不出这份勇气了。

不可否认的,这美少年的翩翩风度,早已吸引了她,她无力地闭上眸子,眼泪不觉由一双眼角流了出来。

“姑娘你哭了。”这人一面俯下身子关心地问,一面用白绸滚蓝色细边的手绢,为她小心地揩着泪,他的脸垂得几乎都要挨着她的脸。

心蕊用力地把他的手一推,又翻过了一个身子,显然的,她的勇气,只允许做些类似如此的反抗。

少年一只手搭在了她臂上,心蕊摇了一下没摇掉,她也就不再摇了。

于是,这羽衣少年,轻轻弯下了身子.在她火热的脸上吻了一下。

花心蕊脸是那么的红,她忽然捂着脸哭了。

“你是谁?问你怎么不说呢?”她睨了他一眼,却又闭上了眸子,双腿连续地踢着。

少年狂笑了一声,把心蕊吓了一跳,她只是觉得羞,无比的羞!

这少年用力地把心蕊捂在脸上的双手拉开,凑近道:“妹妹,你不要怕,我名葛金郎,乃天台山鬼面神君葛鹰长子!”

心蕊不由一惊,因为这“鬼面神君”四字,似乎听母亲说过,她沉着脸挣了一下双手道:“你放开我。”

葛金郎露出玉齿一笑,说:“小东西,你不要慌,等我说完了你就知道了。”

心蕊这时近着这美少年,愈觉英俊潇洒,他虽然没有万斯同那样英雄气质,可是万斯同却远不及他风流俊俏。

她娇喘道:“你快出去,不要在这里,快走呀,我求求你。”

葛金郎又朗笑了一声,说:“你为我身受重伤,我虽不义,亦不能弃你,你还是小心养伤吧!”

他说着道站起身来,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面目若春地望着花心蕊。

心蕊这时鼓足了勇气,她用仅有的一点良知,央求他道;“葛金郎,我求你,你还是走吧,我的伤不要紧……”

望着对方那俊美的笑容,她的话再也接不下去了,可怜她在饱尝寂寞空虚之后,正渴望着有所放纵的时候,而这命中的魔星,竟会突然地闯进她的心灵,偏偏这葛金郎,又是如此英俊潇洒,和万斯同又如此相似,试问她有什么力量去拒绝他,何况对方又是如此友善,虽然他举止轻浮,可是试想自己已经裸体地和人家拥抱过了,这些小动作又算什么呢?

她这一刹那,内心真可谓千头万绪,索性很大方地睁开了眸子。

她长叹了一声,冷笑道:“葛金郎,你不要以为姑娘是喜欢你的,我起初只是认错了人,我以为你是万……”

葛金郎并不怪罪,他扬了一下长眉,点了点头笑道:“这我知道。”

心蕊白着他道:“那你何故还在此缠着不走呢?你莫非不怕他回来,取你性命么?”

葛金郎哈哈一笑,目光如炬,他扬了一下双手,说道:“我葛金郎生平不惧任何人。”

说着又看了心蕊一眼接道:“你说那人,不回来还则罢了,否则,你看我是怕他不怕?”

他说话时那种豪迈的神态,加以他瞳子内散放出的光芒,心蕊倒真有些信他的话了。

她望了他一会儿,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味儿,瞳子里含着泪,良久,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葛金郎忽然扑向床边,紧紧地握住了她一只手,并用嘴去亲。

他疾喘着说道:“我……我喜欢你,我……”

心蕊夺回了手道:“你坐好。”

葛金郎仍然不听话,他更大胆地拥抱她,就像发了疯似地在她脸上、身上狂吻着,心蕊费尽了力气才把他推开。

她娇喘吁吁地道:“你……你坐好,听我说……听我说嘛!”

葛金郎意似未尽,他用力地在捏着自己的双手,痴痴地望着心蕊。在他左右手中指上,各戴着一枚血红色的珊瑚戒指,闪闪发光,甚是好看。

心蕊喘成了一片道:“你如真的爱我,怎能如此对我?再说我……我怕!”

葛金郎剑眉一挑道:“怕什么?我敢作敢当,你丈夫回来一切有我就是,我在此不走。”

心蕊见他如此,心中反倒是有些安慰,因为一个女孩子怕一个不负责的男人,是远过于怕一个所谓的坏人,到此她那满腔的忠贞意思,以及一力寻死的心,早已飘然无影,她痴痴地看着他。

过后她就冷然道:“其实他并不是我丈夫,我们没有结婚。”

葛金郎大声笑道:“那么怕他何来?哈!”

他作势又要上前,心蕊秀眉微颦道:“你怎这么如此激动呢?”

葛金郎微微笑道:“好,好,我就坐在一边,只是我看着你,心里才舒服!”

心蕊有意无意地又对他瞟了一眼,似怨似嗔地叹道:“你住在天台山,却又如何来到雁荡?这其间相隔很远呢!”

葛金郎这时把他那一领绿羽披风脱了下来,现出猿臂蜂腰的身材,他望着心蕊笑道:“每年春季,我都要来此山一趟,只是不一定是来这一峰,想不到这一次凑巧会遇见了你!”

他接下去道:“我来此山,是采一种药,想不到姑娘竟隐居于此,这也是姻缘天定了!”

心蕊不禁粉面通红,瞟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说话也太放肆了,比起万斯同的儒雅端庄,确是不及,只是她此刻已坠入情孽之中,想从容抽身,真是谈何容易!

想着内心不无戚戚之感,同时一腔诉不出的怨恨,却种在了万斯同的身上,当下咬了咬牙,愤愤忖道:“万斯同,这都怪你弃我,才会有今日下场,你既然这么狠心令我空守寂寞,我也就说不得另谋他就了。”

她内心存下了这念头,羞辱之心即去,一切也就顺理成章,豁然而通了。

就在这冷碧轩中,葛金郎小心体贴地服侍了她整整二十多天。

这期间,花心蕊享受到以前不曾梦想到过的爱情和温馨,葛金郎服侍她可谓无微不至,每日床前调笑,弹琴吹笛,极尽风流之能事。

这不得不佩服葛金郎的手段高明,当他认明了花心蕊绝非一般普通寻常女子,他对她显然改变了战略,他放长线,要钓大鱼!

二十天,他只是以至情去打动她,绝不作出轻浮的举动,如此那原本并不坚固的围墙,在心蕊的内心,算是完全崩溃和撤除了。

就在伤愈的第三天,心蕊献出了她宝贵的贞操,从此纵欲放荡,夜夜春宵!

她并不伤心,也不后悔,她眼前实在迷恋着这甜蜜的爱情,能够守着葛金郎这位风流如意郎君,她真是什么也不想了。

真的,如果现在有人在她眼前提到了万斯同,她绝不会再动一些心,甚至于她还会绝情地骂上一句:“我恨他!”

葛金郎在月终的时候,说服了心蕊,才允许他回天台山一次,可是不到半个月,他真地守时又回来了。

从此,他们就落居在雁荡山,他们甚至并不迁移,仍然还住在冷碧轩之中。

对于葛金郎,心蕊是一个谜,可是她只要爱情,并不需更去进一步了解谁!

由于爱情,在个性上,她不知不觉地常常迁就葛金郎,虽然一度她曾认为那是残酷的!

譬如说,现在她也常常能用暗器射杀成百的雪鸡,或是像葛金郎一样活活地把它们吊死,而目的只是为了取下它们尾部的两根长羽毛。

葛金郎是爱护她无微不至的,他为她作了数领披风,就像自己一样的,那是用各种不同的彩色羽毛所缀成的,衬以心蕊的花容月貌,那真就像云霓仙子一样的美艳绝伦!

心蕊本想离开这个地方,易地而居,可是自傲的葛金郎却坚决不肯,他并且说明了,他要见识一下万斯同,非要见他一面不可。

他二人所习武功俱是诡异离奇的一类,江湖上极为鲜见,因此二人联手,就很快研讨出一些令人难敌的功夫,日日浸淫,由是武功大进。

葛金郎结交过很多朋友,时常也会来此走走,甚至盘恒不去,这些人,多半是些不太正经的,举止轻浮,行为下流,可是金郎却对他们十分投机,不时勉强着心蕊和他们同乐共处。

本来心蕊对他们十分厌恶,可是久之,也就一切显得很自然了。

现在她能够和这些人在一块打情骂俏,大声喧哗,甚至于乐此不倦,她实在和以前判若二人。

春天过去了,当炎热的夏季来临时,也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

紫松坪内杂花丛生,群营乱飞,本来这附近是没种多少花的,可是葛金郎为讨心蕊欢心,是故自天台携来大批花籽,遍种林内。

因此,这个时候,它们都已经开得十分灿烂了。

因为心蕊喜水,他们引用山泉,就在这坪上,人工凿了一个大池,内中满储清泉,心蕊早晚都喜在其中戏玩一番。

这一日,心蕊戏水方毕,披了一件素绸披风,当小风微微吹过来时,可看清她白嫩的一双玉腿,她看来似乎比昔日更丰满了。

她弯下身子在另一个浅水的荷花池内,摘下了一朵荷花,在鼻端闻了闻,随手抛向一边,抬头看了看西天即将下坠的太阳,秀眉微颦地叹息了一声,心忖道:“这个人又回天台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剩下我一个人,真是,早知我就跟他一块儿回去了。”

她又娇声唤道:“小蓝,你在哪儿呀,还不把我的软鞋给拿过来!”

前院传来小蓝的声音道:“来啦!来啦。”

接着就见一个一身绿衣的小丫头由院子内跑出来,她手中拿着一双配有白色羽毛的软拖鞋。

原来这冷碧轩,早已大非昔日模样了,经葛金郎自天台带来大批匠人,整建扩大一新,并划里许范围,方圆砌以石墙,看来端的是俨若深宫巨院,好不威风。

葛金郎爱妻心切,不忍她亲自操劳,另由其父“上九天宫”中,拨来一双婢女,一名小蓝,一名小碧,均擅技击,专为侍奉心蕊,另有厨役多人,供为外差,是轻易不许进入冷碧轩一步的。

如今,你只要一踏人这紫松坪,老远你就看见这高大白花岗石围墙,你耳中能听到清悦的流泉声,你鼻中能闻到各种不同的花香。

花心蕊踏上了软鞋,嗔怪道:“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叫都听不见呢?”

小蓝脸色一红,指了一下前院,窘笑道:“小碧叫奴婢帮她打樱桃,所以少奶奶叫没有听见。”

心蕊扬了一下秀眉,冷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许叫我少奶奶,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你不知道,我讨厌这个称呼吗?”

小蓝吐了一下舌头,一面低下头说:“是,花姨!”

心蕊冷笑了一声,遂自前行。

她方前走了一步,却见另一丫头小碧,正由细草坪上跑过来,一面高声嚷道:“禀少奶奶……”

才说到此,见小蓝朝着这边直摇手,又见心蕊脸色不悦,这丫环倒机灵,马上改中道:“禀花姨,前院来人说,有位相公来访。”

心蕊本不在意,闻言不禁怔了一下,她站住脚问:“是找谁的?他姓什么?”

小碧红着脸扭了一下衣角,心蕊挥了一下手道:“快问详细了再来说。”

小碧应了一声,转头就跑,心蕊脸色微红地看了一边的小蓝一眼,问道:“爷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小蓝摇了摇头,心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慢吞吞地道:“走,我们进房再说。”

走了几步,她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小蓝摸了一下嘴,翻着眼道:“大概是六月十八了吧?”她见心蕊不说话,遂问:“怎么了?”

心蕊这时脸色很白,她摇了摇头,心里却暗暗吃惊,心说那万斯同走了敢情快一年了,今天别是他找我来了吧!

想着不由秀眉一挑,暗恨道:“姓万的,我要是你,还不一走了之,还敢找上门来,自取其辱,哼,我心蕊可没有昔日那么好说话了!”

挑了一下眉角,又想:“我才不怕你呢!”

想念之中,二人已进入轩中,她冷冷地对小蓝道:“你去把我的剑给拿来,还有我的……”

说着她不奈地又道:“唉,还是我自己去吧!”

小蓝一旁暗自奇怪,心说少奶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可是她也不敢问,就见心蕊款摆着腰进去了,须臾而出,却换了一身鲜艳衣服,奇怪的是,并没有带什么宝剑。

她对着小蓝挥了一下手说:“你出去,不叫你别进来,知道吗?”

小蓝可不敢惹这位新少奶奶,当时尽管心里起疑,也不敢多问。口中道了声:“是……”就转身走了。

她走之后,心蕊可沉不住气了,她来回地在这间大厅中走着,小手绢轻轻扇个不已。

“万斯同……我求求你,你别来……别来,我错了,我错了……可是……”她咬了一下牙道,“是你逼我的,你要是来,大家都不好!”

一面走,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最后她突然把持不住,就倒在了椅子上。

她用手摸着前额喃喃道:“噢……我这是怎么了?我怕他做什么?”

她直起腰,紧紧地咬着牙,又想道:“有葛金郎,我还在乎他什么?就叫他来吧……”

想着就端坐了身子,捏在掌心的小手绢,都被汗湿透了,她擦了一下双颊沁出的汗珠。

这时小碧已跑进了大厅,对心蕊请安,道:“禀花姨,那位相公是指名要见花姨本人,而且说,希望只见你一个人。”

心蕊不禁双瞳一睁,一时脸都青了。

她冷冷地笑了笑,问:“他姓什么?什么样?”

小碧说:“他只说什么葛呀万的,而且说花姨知道……”

“哦……”心蕊几乎颤抖了,她咬了一下牙,小碧又接道:“高高的个子,年纪倒不大。”

心蕊长吸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扇了一下手绢,冷冷地说:“你去叫他进来好了。”

小碧说了声是,正要回身,心蕊又嘱咐道:“记住,你把他带到我书房,我在书房等他。”

小碧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心蕊上前紧紧抓住她手腕,小声道:“不要给人看见。”

小碧脸一红,羞涩地又点了点头,就走了。

花心蕊由身上拿出一面小铜镜,对镜照了照,玉指掠了一下头发,遂自收起,一径向书房行去。

在书房,她倒上了一杯上好的香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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