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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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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不但手法精妙,而且掌风锐烈,发出像利刀破空之声。

使剑的不敢硬接,只好错步让开。这一来把使刀之人给阻挡了一下,双方因而暂时分开。

戒刀头陀冷冷道:“来人通名受死。”

以他现下扮作孤剑独行朱一涛的身份,这句话可不算得狂妄大言。

使剑之人应道:“本人追魂客倪不平。”

使刀之人应道:“区区霸王刀胡炎便是。”

阮玉娇哟一声,插口道:“敢情都是赫赫有名的高人,听说胡兄在穷凶帮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霸王刀胡炎嘿嘿一笑道:“阮姑娘过奖啦。”

追魂客倪不平哼了一声道:“胡兄名气虽大,但比起兄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

胡炎凶睛一鼓,厉声道:“倪兄若是不服气,咱们先比划比划。”

他确实凶得可以,话声未歇,长刀已经迅急划出,倪不平横剑封架,出手也不慢,可见得他早已防到对方这一着了。

刀剑相触,发出铿的一声大响,两人各各退了一步。

戒刀头陀心中暗喜,忖道:“这两个恶人先拼上一场,那才好呢!”

念头刚刚掠过,已听得阮玉娇用媚荡的声音道:“哎呀,你们先拼上一场的话,朱一涛朱大爷岂不是乐得来个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利,捡了便宜去。”

胡倪两人何尝不知此理。但他们一则性情凶毒狠毒,拼斗争杀之事,已是家常便饭。二则他们都想夺取阮玉娇,是以在她面前,淮也不肯稍有示弱。这也说明了为何阮玉娇一夸奖胡炎,倪不平就忍受不了之故。

现下他们得到阮玉娇的活而下台,都趁隙向她望上一眼,但见她的娇躯,绝大部分是裸露着,几乎使他们移不开眼睛。

戒刀头陀心头一动,灵光乍闪,忖道:“控制女人最好是利用情感,但对男人又何尝不然,目下要抢回主动之势,唯有这条路可以行得通。”

他呵呵一笑,高声道:“阮玉娇说得是,你们应该同心合力,先把我对付了,才谈到别的。”

胡炎和倪不平两人,马上都以刀剑遥指戒刀头陀,便若论气势之凌厉。比之起初之时,却稍有未逮了。

戒刀头陀又道:“不过本人倒是相当感激你们的出现,你们听了这话。大概都不能置信。”

倪不平冷冷道:“不错,你凭什么感激我们?”

戒刀头陀装出诚恳的样子,解释道:“因为这个妮子的天魔销魂艳舞,实在厉害不过。本人虽然向来自诩定力过人,但刚才已感到抗拒不住她的魅力。如果不是你们出现打岔,我朱一涛今夜只怕已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请想想看,这事若被幻府一娇乔双玉得知,当不大大的嘲笑我么!”

胡倪两人都为之一怔,暗暗感到后悔。因为他们原来就是想对付朱一涛,只要他失败,不管是什么方式,都已达到目的。

不过,在另一方面,他们又大感宽慰。因为朱一涛这样说法,分明对阮玉娇并无占有之意,否则阮玉娇也不必施展出浑身风流解数了。既然他没有占有之心.也就是说他们少去一个情场的大敌。

这个想法产生出另一个感觉,那就是在争夺阮玉娇这宗事情上,胡倪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对头。

戒刀头陀继续施展上乘的离问攻心之术,大大跨前一步,威风凛凛的道:“来吧,瞧瞧你们哪一个先毁在我手底?”

胡倪两人虽然都作应战的准备,但奋勇争先,击杀敌人之心已经完全消失。因为戒刀头陀已提醒他们,哪一个先上而受创的话,就失去获得阮玉娇的机会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以朱一涛的武功造诣,若不是两人联手,那是必败无疑。因此,他们目前又不得不联合起来。

戒刀头陀出手先攻,拳捣掌劈,一连抢攻了四五招,只打得胡炎和倪不平两人团团直转。

战况显示,这两人虽然互作策应,却都是消极的合作,毫无制敌取胜的意图。

局势忽然完全改变,使得阮玉娇为之目瞪口呆,一时测不透其中的奥妙,更没有法子控制全局了。

戒刀头陀的拳掌,有几次击中了对方的刀剑,那强大无伦的内力,只震得胡倪二人都险险兵刃脱手,他们都略略尝过苦头,戒刀头陀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突然跃出战圈道:“你们如是单打独斗,都不是本人对手,这一场架不必打啦!”

倪不平大感狐疑,间道:“不打又如何?”

戒刀头陀道:“武林中的规矩,凡是印证武功,点到为止,咱们印证过了,还有什么好打的?你们哪一个想得到阮玉娇,须得失较量出武功强弱。强者可来向我要人。”

阮玉娇接口道:“不,不,他到时不但不给人,还要你们性命。这叫做逐个击破之计。”

胡倪一齐点头。

戒刀头陀忖道:“我的计谋,岂是你轻轻一语,就可以破得的?”

当即仰天一笑道:“两位几时听过我朱某人说了话不算数的?”

胡倪二人一听,也有道理,是以又连连点头。

阮玉娇道:“可是……可是……”她本以为这话甚易反驳,哪知临到当真要驳之时,才发觉找不到一个有力的理由。

戒刀头陀淡淡道:“阮玉娇,你用不着再鼓励他们,反正你顾着我,只有受罪的份,何不投入他们一个的怀抱中.好好的作乐一番,不致虚度了大好青春。”

胡倪对望一眼,这两个著名的恶人,无须说话,已从对方眼中,瞧出了森森杀机。当下更不搭话,一齐退出这个房间。

戒刀头陀等了一阵,这才冷笑数声道:“阮玉娇,你竟敢作怪与我玩起手段来,哼,哼,你大概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想起这个妖女,曾经使佛门同道为之动了淫欲之心,道行大损。而自己也感到不容易抗拒,不由得泛起除去祸根之意。

阮玉娇何等聪明怜俐,一瞧他的眼色,竟是如此残忍可怕,顿时花容失色,浑身发抖,心中叫声我命休矣,于是闭起双眼,等候最后的一刻降临。

戒刀头陀向她行去,面上带着冷酷无情的笑容。

霎时已走到切近,这时候即使有人搭救,也来不及了,只见戒刀头陀五指一拂,扫中了阮玉娇的面孔,这个女郎轻轻惨叫一声,仰跌地上。

阮玉娇跌倒之时,双手掩面,是以那件已经解开扣子的亵衣,散垂两侧,胸前挺起的双峰便没有衣物遮挡了,雪白一片,完全暴露在眼前。

戒刀头陀低头望去,但见她那曲线玲珑的晶莹肉体,像蛇一般横陈地上,仍然极富有诱惑力。

他的目光移到她胸前,只见丰满雪白的胸脯,不住地起伏,除了更增摇曳颤荡的魅力之外.还可得知她尚未死亡。

戒刀头陀的目光再往上移,只见她掩面的指缝中,渗出血迹。

她一面急促地呼吸,一面发出呻吟之声,似是痛苦万分。

戒刀头陀冷冷道:“这一点点皮肉之伤,你就受不了吗?”

阮玉娇没有回答,戒刀头陀怒道:“你不说话是不是?”

“啊,我说,我说……”她连忙回答,虽然双手仍然掩着面孔。

“我不是受不了皮肉之伤的痛楚,而是……而是你的手段太狠毒了,你把我面孔毁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阮玉娇的话几乎是带着哭声说出来的,可见得她心中实是无限痛苦。

戒刀头陀没有半丝几怜悯,还笑着道:“这样岂算是狠毒,你总算还活着呀!”

阮玉娇悲吟数声道:“你干脆把我杀死吧,若然你还念着我们相聚了儿日的情份,那就解了我穴道禁制,好让我活下去。”

“那不行。”戒刀头陀断然拒绝道:“咱们还要同袋共枕,若是解了你的穴道禁制,我岂不是等如自掘坟墓?”

阮王娇道:“但是你不替我想想,我家主人如果看见我这副模样,一定杀死我,我失去武功,就连逃生的机会也没有了,求求你,解开我的禁制吧!”

戒刀头陀淡淡道:“这事免谈,反正我会保护你就是。乔双玉若是前来,算她倒霉。”

他过去将阮玉娇抱起来,放置床上,然后去吹熄灯火。

阮王娇的悲切呻吟声,以及颤抖时床板的响声,都送人戒刀头陀耳中。

这位高僧不但不怜悯或歉疚,反而十分高兴,忖道:“毁去她的容貌,乃是除去祸根的唯一妙法,只有这样做,才不必被杀或取她一命。”

他吹熄了灯,回到床边。

这时他心灵上一片澄明宁恬,毫无尘滓,正因如此,他才会感到一阵奇异的感觉,心中出现警兆。

他一面迅快思索,一面向床上的女郎望去,虽然在黑暗之中,仍然可以看见她像蛇一般的嗣体。

他迟疑了一下,才卧倒在她身边,那阵马上会有事情发生的感觉,越发强烈。

戒刀头陀数十年苦行之功,发现警兆,心中不免暗暗嘀咕,大是不安。

他躺了一阵,突然间侧的大穴,被锐物戳了一下。

这一处大穴,可生由于这一下突袭,力道锐而不厉,是以只是禁制他的活动能力,并非取他命。

身边的女人突然坐起来,手拿了一件衣服,遮住面孔。只露出一对眼睛,低头注视戒刀头陀。

戒刀头陀仍能说话道:“唉、早该知道是你才对。”

阮玉娇道:“这话怎说?”

“你是乔双王,用不着装了。”

“不,我是阮玉娇,你怎能看走眼?”

戒刀头陀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决不会看走眼的。”

其实他心中大是迷惑,全然测不透个女郎,究竟是阮玉娇?抑是乔双玉?

假如他当真不能肯定,而看错了人的话,那么对方一定会瞧出破绽,发觉他不是朱一涛。

这一点十分重要,决计不可被她窥破了秘密。

那女郎道:“你一直相信我是阮玉娇,为什么现在又不信?我哪里改变了?”

戒刀头陀只好设法与她胡扯一阵,因为他已隐感到她好像有某一个破绽,但一时却想不起这个马脚,露在什么地方?

他道:“以表面的理由来说,阮玉娇被我点住穴道,失去武功,如何能够暗算我?”

那女郎发出笑声道:“我幻府之人,岂有那么容易就被制住的?”

她停了一下,又道:“假如你刚才向我下毒手的话,哼,哼,我会让你活着才怪呢!”

她不说这句话,戒刀头陀可能还想不起来。

如今却触动了灵机,忖道:“见你的鬼,如果我下毒手,你业已身死,还能暗算我么?除非你是另一个人。”他的思路为之豁然贯通,迅快想道“当然她是另外一个人,一直躲在床下。刚才阮玉娇故意发出呻吟和震动床板,以掩饰她的声音。”

现在他也明白了刚才走到床前,心灵所现的警兆,从何而来。敢情一换了人之后,由于她怀着暗算之念,充满了敌意,是以使他的禅心,发生感应,因而出现警兆。

戒刀头陀在各方面估计了一下,包括双方的距离和姿势,都完全看清楚了,然后才说道:“好,我把证据提出来,阮玉娇现在躺在床底下,对也不对?”

他一定是猜中了,是以对方为之一说得迟,那时快,戒刀头陀挥手一指,点中了她的背上穴道。

床上这个裸体女郎,登时呆如木鸡,不能动弹。

戒刀头陀哈哈一笑,先探头向床下瞧瞧,果然看见一个雪白的女人身体。

他坐了起身道:“乔双玉,你服不服气?”

现在主客之势大变,轮到戒刀头陀控制了局面,而乔双玉则成为粗上之肉。

他伸手把乔双玉蒙面的衣服拿下来,眼前登时出现一张宜嗅宜喜的艳丽面庞。

乍看起来,她与阮玉娇不同,年纪比她略为大一点,同时眉眼鼻子等线条,都较为显著突出。

可是若是细看仍然有相似之点,那是基本上的轮廓与位置,都大提相同。

正因如此,她们能互相变化,只须在五官上略加修改就行。

乔双玉那对眼睛明亮,宛如秋水。只可惜带有妖冶媚荡的味道,一望而知不是正经女子。

她的表情,教人说不出是惊讶抑是恐惧。轻轻说道:“我一向最服气的就是你了。”

戒刀头陀忖道:“假如朱一涛晓得我第一次出马,就擒下了乔双玉,一定禁不住会嫉妒我的运气。”

但他回心一想,幻府的高手,除了领袖全府的乔双玉之外,不仅有阮玉娇一个。因此,这个妖女,究竟是不是乔双玉,还难说得很。

这个困难,实是无法马上解决。

于是只好使一招故布疑阵的手法,先去点上灯火,然后回到床边,故意皱起眉头,向她左瞧右看。

乔双玉道:“你敢是忘了我的样子么?”

戒刀头陀摇摇头,仍然看个不停。

乔双玉又问道:“你到底瞧什么?”

戒刀头陀道:“你像是像了,但有一点不像。”

乔双王眼中闪耀出惊讶的光芒,急急问道:“哪一点不像了?”。

戒刀头陀道:“但愿你自己知道,不须由我指出来。”

乔双玉眼中泛起骤然之色,叹息一声道:“我明白啦,自古道是岁月不饶人,我敢情是老态毕呈了?”

戒刀头陀道:“咱们虽然腰违已久,但以你的本事,绝对不在乎这一点点时光。”

乔双玉疑惑地道:“那么你并不是觉着我老了?”

戒刀头陀道:“当然不是。”

乔双玉想了一下,仍然猜不出来,当下道:“我的朱大爷,只要你肯惠然赐告,我愿意给你叩十个响头,快点儿说吧,别把我急死了,于你也没好处。”

戒刀头陀说道:“你急死了的话,我倒省点儿气力,如何不好,但我还是告诉你吧!”

他虽然说是要告诉她,可是没有紧接说下去,乔双王急得睁大眼睛,假如她能动弹的活,第一个动作担保是伸长脖子。

他停歇了一下,才又道:“俗语说,江湖越跑越老,胆子越老越小。这话乃是千锤百炼的至理名言,准不会错。你若是乔双玉,经过这些年来的亡魂逃窜,自应越发怕我,岂敢亲自动手暗算于我?”

乔双玉道:“你这个理由.未免太勉强了。”

这时床下一阵响动,阮玉娇爬了出来。

她双手已不再掩面,但见双颊以及额头鼻梁间,呈现几道带血伤痕。

这几道血迹未干的伤痕,便是戒刀头陀以指尖拂伤的,手法甚是奇奥,皮肉损破甚深,痊愈之后,必定会留下凹凸不平的伤痕。

任是世上无双的花容月貌,一旦多了这几道疤痕,亦变成了丑女无疑。

戒刀头陀抬头望去,恰好与她视线相触,但见她目光中,含着无尽的哀求乞怜意味,令人大为心软。

他冲口道:“你想怎么?说来听听。”

阮玉娇双膝跪倒,这个动作使得那对裸露出来的乳房,大大跳动几下。

她哀声道:“求求你把我穴道解开吧,行不行?”

戒刀头陀向她微微点头示意,表示答应了,但却没有立刻出手。

他转向床上的美女道:“你可知她为何急于恢复么?”

床上的美女沉默了一下,才道:“她想赶快逃跑。”

戒刀头陀道:“这样说来,她恐惧的理由竟是真的了。”

这个美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练了什么护身功夫,居然不怕我的暗算?”

戒刀头陀不答心想:“我如果告诉你这是我的金刚神功,同时又算准了距离部位,知你必定点我颈侧大穴,所以预先运集全力,抵御你这一记,你若听了这话,当不是马上猜出我是个冒牌货么?”

他转眼向阮玉娇望去,问道:“你可知道我将怎生对付她么?”

阮玉娇道:“我知道。”

戒刀头陀大感奇怪道:“你居然知道,这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之事,那就请你说来听听。”

阮玉娇道,“你必定是像对付我一般,毁去她的容颜。”

戒刀头陀淡淡一笑道:“你把我估计得太仁慈了,我与乔双玉,有江海之仇,岂能轻易放过她。”

阮玉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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