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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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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吃饭吧?!”从她张开的厚唇大型号的嘴巴里露出一排整齐粗壮的大牙来。
“我去盛饭!”她走到我身边时,用手摸一下我的头,三步并着两步去盛饭,两条比小姐姐大得多的羊角辫子,随着她快速的走动在脑袋后面甩动。她转向主屋左墙边由她们家使用的那个灶台,拿碗筷、揭锅盖、找锅铲,搞得碰磁当当直响;右边靠主屋墙的是我家留用的灶台,我见过妈用过,自己还帮着往灶中放过柴呢,灶台上并排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锅,一个灶台就足有我们蒋场粮店食堂的那么大。
厨房是借着前屋,看起来古老、高大、潮湿的后墙搭建起来的,墙体的中间有一道紧闭着的、两米多宽的双眼门,但从宽厚的石门坎下面,虽然看不出有人行走迹象,却留着脚踩的凹形状来看,好久好久之前,门应该是通的、走过的人也应是很多的。母亲儿时住过的前屋,现已经是生资门市部职工的住处,门就被从里面栓抵得牢牢地起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它被打开过,当然也就从来没有从这扇门到过前屋、前厅,直到我游故地找乐事,欣喜地看到渔薪焕然一新,看到旧屋的原址上,耸立着比老宅漂亮、气派得多的现代化建筑为止。
“先吃了再说吧!”母亲接过子谷大嫂盛出来的一大碗还有点热气在冒的米饭,放在我的面前后说,从她的话说和动作中,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徘徊在不满意和将生气的中间地带。
接着自个儿拉过一把凳子坐在我的旁边,比我更狼吞虎咽地挖碗中之饭去了,想必她也是饿得慌,不吃饭也没有力气和我计较。哈哈!
四个人默不着声地端着碗吃着各自的饭,只听得见咀嚼的声响,找子谷嫂借用的四方小桌上似花状地摆放着:一碗炒鸡蛋、一碗青菜、一碟香干、一盅酱萝卜。假如四人再把饭碗放上去的话,那就既不象花,也不成形了,不会让感觉到小饭桌面会膨胀开来才怪呢!菜不在多好吃就行,不在好适当就行,小姐姐吃不过母亲专为她补身体的龙骨海带汤,但吃着桌上的可口菜,还象是蛮香蛮有滋味的嘛,哈哈!既不在好吃、也不在适当,饿了就行,在我有时抱怨菜不好,不想吃饭时,妈总是狠心肠地说:
“不想吃是没有饿,饿了什么东西都好吃!”她的话还真是一个大道理呢!
真的如母亲所言,人饿了,食欲就旺,菜会变得更香、饭也会变得更甜,我埋头苦干般一口赶一口地吃,夹菜也少,哦嗬,这好象是我迄今为止最美的一餐了。
第十九章
我正在美滋滋地使劲海扒碗中的最后几口饭的,小姨活象京剧中穆桂英挂帅出场,咣当当、咣当当地从后院门不远处,沿西边二十多米长的那排灰黄色杉木柴火房边的一窄长条青石板路面上,急哄哄地吼喊着,疾步冲将过来:“我说俊儿跑到那…里…去…了…呢!!!”最后五个字拖扬着,一字高过一字的声和调。
一屋子的人都惊诧、末知所以然地转身她,小姨似乎很是入定,情绪和语气语调都没变:
“跑!跑!跑!你跑到渔薪来搞什么鬼!”添加了一丁点儿恼怒地直插到房屋,我真真切切地看清她:瞪着眼,满脸通红,汗渍渍地。
“等他吃完饭再说吧。”母亲站起来,带着护着我的口气小声央求似地说。
看来她俩是早商量好了的,不然小姨可不会走20多里地来这里找我呢:
“吃完饭后你就把他带回蒋场去上学。”母亲脸上泛起一丝歉意,我也感觉到是自己在给她们俩制造麻烦,脸上火辣辣地。
我仰看着小姨,机械而木然地嚼着口中的饭菜,她脸上刚进屋时还略带的怒气并没完全消尽,圆圆的白晰脸庞显得更白了,掠过一丝不好意的笑意,也许她进屋后看到这一家子的状况,印入她眼帘的情景,让她生出了同情或恻隐之情?
“你还得顺便去帮我请个假,我们三人还得赶到天门去给慧慧看病。”妈的声音有点低沉:“你不来我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亮亮一双大眼闪乎闪乎,端着大饭碗望着大人说话,小姐姐已把碗筷放在桌上,看看我又看看大人,她和小姨一样梳着羊角辫,脸型好象小姨的,可看上去却比小姨有清秀一些。
“克爱!你吃过没有?”母亲的话语中虽然带着几分关心,但好像礼貌性地成份更多一些。
“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哦,人都快急死了!”看来小姨从妈那里承担起了看管我的责任:
“你说要我用一只眼睛看着他,他是一只眼睛能看得住的人吗?多长出一只眼来看得不行!”小姨诉苦似地说:
“我看到吃饭的时间了,就跑到你单位的食堂去看他回来吃饭没有。”气恼的表情又显露在她的脸上:“别人说他没有去,都快过吃饭时间了,我忙跑出食堂到处去问人。”她快速地叙述着,丰满的胸脯随她的喘息起伏。
“有人说看到他向渔薪方向走了,我想他不会走得太快的,就开始追!”做出急忙追赶样:
“还以为追不多远就会赶上他呢,可是追了好远,问路人,说他还在我的前面好远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放松心情,又可气又可笑的笑容来:
“他还真能跑!”说完伸手把我的头推摸了一下,很友善地:
“这不,追到这里,他在吃饭我却还饿着!”他虽然只有近20岁,但毕竟她是长辈嘛,哈哈!现今社会20岁出头好远都还象女孩子哦!
“还是吃一点吧?!”妈沁出了笑脸。
“不吃!”小姨的态度好坚决。
“快点吃!吃了跟我回去!我没有请假,下午得赶回去上班呢!”小姨说这话的时候,我正伸筷子去夹酱萝卜,酱萝卜是用来下饭的,这点生活常识我很早就懂啦,在吃完饭后再吃一丁点儿酱萝卜那滋味更是不错,我常这么做。
小姨进门我就夹了一块切成条状的酱萝卜,还没等吃完饭已经吃完了,这会是习惯性地品味吃完饭再吃酱萝卜改改品味,体会那好滋味的,听小姨这么一说,我忙收回手,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小姨见状即向前跨出一大步,牵上我的手:
“走!跟我回去!”还不等我有所反应,人已被她连牵带拉,扯到了偌大的院子里,在还没有写到被拉出院门外之前赶忙告诉你们一声吧,哈哈!这院子已没有围墙了,满地的残叶碎片,可听母亲说它原先是满院鲜花,干净清爽的,东墙边的小木窗下,小姨象弟弟那么大的时候,栽着一束茂盛的玫瑰花树,胭脂红的花,开得又艳又大。
“你们这就走啊?!”一直站在堂屋插不上言,听说话,察颜色,想看出一个什么究竟的子谷嫂,这时恍惚过来般地说了一句。
小姨可没有时间和她多说话了:“哦!是的!”脚不停地略回头应了一声,拉着我三步两下就到了院门口。
第二十章
“回去听小姨的话,好好上学。”母亲在后面喊着叮咛。我使出浑身的劲儿才在院门口稳住了一下,回头看到母亲站在厨房门外,弟弟、小姐姐站在她的两边,都好像有点儿依依不舍的样子,只有子谷嫂露着喜悦的笑脸,站在母亲身后,冲着我和小姨张望、挥手。现在想起来她可能还不至于幸灾乐祸,认为她的房东落泊到这种可怜地境地而高兴吧,哈哈!
蒋场到渔薪要过那条前面已经向读书提及到的,清澈的天门河,我来时乘坐小木划子可是没有付钱的,划船的大爷认为我小,两分钱不付,对生产队也没太大的损失,在不计较个人得失、助人为乐的大集体时期,只要老人家他有慈爱、无私之心,干劲冲天地多划几趟船,不收龋葫有交不起过河钱人的钱,我想生产队的队长还会宣传表扬他呢!哈哈!
摆渡的小木划子一边可以挤坐3、4个人,后面有个倒“U”形芦席做成的仓,划船人站在仓的后面划动双浆,船头迎着流水的方向倏地向前标飚行,我认为这样就是那种老师告诉我们的乘风破浪了。
现在有了渔薪大桥,木划子排不上用场了,木划子摆渡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刚过河,走上陡峭的河坡,我就两腿发软,跟不上小姨的步伐了。
“快走!”小姨回过头来对我喊,语气中明显地带有一种怨恨的情绪:“你来渔薪怎么走的那样快,我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也追不上呢!”
我鼓起劲,小跑几步跟上小姨,可没走多远又落到了后面,随着小姨的又一声吆喝,我又小跑几步跟上,过一会又落后了。反反复复的,人累心更疲,直觉得返回的路比来时难走得多,公路上的场景、路过的村落居然变得陌生、沉寂起来,好象全都是我来时没有见过的,心智进入到了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
“天黑了我看你怎么办?!”小姨终于忍耐不住了,说着回头迎向我,牵着我的手往前拉,拉着走确实比我自个儿走的快得多呢,哈哈!小姨真会想办法。
快到蒋场时,太阳也快回家了,也许它从地球的东边跑到西边,跑了一整天,跑得脸蛋通红、没精打采地阳光照射在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热量,它也可能累了,该回家吃饭休息去哦。
第二十一章
晚风轻拂,公路两边高大的柳树冠发出柔和的沙沙轻唱,间或有几片淡黄色的柳叶悠闲地飘舞下来,一群群吃饱归巢的麻雀发出热闹欢快的晚歌,一望无垠的棉田中缕缕饮烟如仙丝绸带一般,牵缀着如珠似宝,水墨画般的大小村落——在余晖中,远远眺看,影影绰绰,似仙境,如琼宫,好一派田园美景。
这天下午小姨没赶上上班,我也没能去上学,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象散掉了一样,不知道小姨怎么样,可她不仅没有对我喊过一声累,反倒比从渔薪出发时更显活力、精神,雄纠纠地!不知道是不是受她的感染,我也就只咬了几次牙帮,提都没向她提起过我双脚打起了水泡,人快累死的话题。长征25000里,我们往返加起来还不到区区25公里呢,确实也算不什么的,哈哈!
田园风光美如画,那容得你压抑、心乱如麻!在止步于比雪更白更亮的卫生所新房子前的时候,小姨精神熠熠,嫣然一笑,欢庆开怀般地喊道:
“到了!”接着向学习和生活尽在她安排和掌握之中的我,发号施令:
“佳佳今天加黑班,你来跟我睡,衣服也拿过来我洗!”汗渍渍、慧慧彤彤的脸,迎着阳光,美丽、光艳得直夺我的双目。
“佳佳”是长辈们对大姐的妮称或更贴切地说叫简称吧,在我的记忆之中,大姐上班就没有比妈迟过、下班就没有比妈早过,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做,加班比妈还多,而一加起班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班。
别说我年龄不大,可日复一日,看得多了,也能总结出一个令自己沾沾自喜的观念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关联性和所以然:蒋场公社所有的生产大队、小队都往妈所在的粮店送粮,而蒋场又总是往渔薪送粮、运棉,但渔薪是不是再往天门运我虽然不知道,可我就如那个妈讲给我们听的,找先生学计数:第一天学了一横为一,第二天学了两横为二,第三天学了三横为三,就推论出一百划一百横,不再去上学的学生那样,推理出了总是小地方往大地方送粮、运棉的结论。。。。。。
渔薪往蒋场粮店运大铁桶装的食油,如铁桶般粗细的又厚又圆的棉饼,更多地就往供销社运化肥、农药、农具、副食等等好多好多我们蒋场产不出来的东西。不过有时候,在我们粮店没有粮食往外卖的时候,也急运好多车粮食过来。
只要运输队送货到渔薪就会有车返回来,这个道理比我总结出前面所述的那个道理明了得多,在回蒋场的一路上,我和小姨都心知肚明,从小姨时不时瞻前顾后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指望能赶上从渔薪返回蒋场的板车队,好和他们一伴,也许还可以爬上他们的板车坐回家呢,但没有赶上,她是去时赶我,回来时赶板车队,都没有赶上,我想她应该是有点儿失望的,可我看了好多次,从她表情和动作上都没看出点迹象来!
天为什么要黑下来呢?小孩子一个人在家怎么就会觉得心无所系,揉脚捻手,不知所措呢?我自个儿在家洗过澡,换下汗湿的脏衣服,心慌意乱得比在家里瞎兜的步子更乱,本想象个男子汉在家独自睡觉,第二天一大清晨去上学,但心中生出的害怕,却随天渐渐变黑,越长越大,当时我只知道怕,不过现在也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怕、怕什么!
分别时小姨的吩咐一遍高过一遍地在耳边重复、催促,我胡乱地抓起换下的脏衣服,手忙脚乱地关门上锁,拨腿就向卫生所跑,小腿肌上的酸痛感,有点象在让我别再跑,留住我在自家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可脑子怎么能听小腿肌肉的话呢?哈哈!
这是第一次跟小姨捂脚——就是睡在她的脚头,但就是不踏实,不舒坦,睡不着,这种感觉可能比我在家渡过独自休息忍受害怕、锻炼胆量的关口更难熬吧,但没有实际对比过,所以此时可不能乱说,不然按现在的做法可能会打官司的。哈哈!
有人作伴,怎么好像更觉得孤独、可怜呢?“你哭什么!?”小姨一边说,一边用脚直蹬我的屁股,吹熄灯后,我也知道睡得又甜又香,比哭鼻子好得多。可我望着从窗子射进来的柔美淡白色月光,反让我觉得又凄又惨,辗转反侧不能入眠,难道住在新落成的卫生所高大的青砖瓦房,不比我独自一人住在粮店低矮的旧平房中舒服吗?
小孩子莫名其妙地痛苦时是会抽泣地,就是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我想这一点,只要小时候自觉伤心可怜,真正哭过的人都会有体会。我克制住自己不哭出声来,但还在抽泣,因为我认为哭出声来会影响小姨休息,她已经用脚蹬我屁股的方式表达出了这层意思,她第二天还得上班嘛!但我没有止住抽泣。
“抽!抽!抽什么!?”小姨说着又往屁股上蹬了一脚。我用老师和妈教给我的方法:在困难的时候想想二万五千里长征,想刘胡兰,邱少云,但是没有用,满脑子还是妈、小姐姐、弟弟,大姐好象没有想过。小姨还在时不时地用脚蹬我,当我想到我第二天要上学,哭有什么用的时候,抽泣好像慢慢地消失了,看来止住抽泣并不难,随着小姨的几蹬的提醒,就将我的抽泣变成了暗自流泪,人是会适应环境的,特别是当你还没有成熟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没再为母亲不在身边、大姐整天干活、小姨待我不如母亲而哭泣了,因为我的确再没有好的选择了。人越小越爱哭,这是规律,否则世界就乱套了,这么说也是想让读者能体谅作者小时软弱成小样哦!
第二十二章
等得失去了焦急、盼望的情绪,只在同样处在孩童时期的理性中留下淡淡担心、忧虑,漫漫长长的几天之后,我才从小姨口中听到母亲托人传来的消息:母亲带小姐姐到天门人民医院检查了一整天后,第二天就三个人一起下武汉去确诊了。武汉在我小得用外婆打趣的话说,还只知道哭和骂人的时候去过,她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和武汉同样小的孩子比起来显得即能哭、又能骂,成了区分武汉孩子和我的显著特征呢,还是想对我进行开化、文明教育呢,也许两者都有吧!哈哈!
家有一老,胜过一宝,母亲和她的弟妹们就带着浓浓的手足之情,明争暗抢起我也视为宝的外婆来,在外婆喜添里孙后,就带着如连在宝上挂绳的外孙我,到了武汉的舅舅家,住了好久好久。
那时候的城市就象现在的农村一样,虽然原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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