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你在哭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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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的对他笑一笑，“我的手，会弄脏你的脸。”

他的干净清爽让我不敢直视，让我自惭形秽。

“别这样！我求求你，落落，是我对不起你！我没保护好你，还在深夜里赶你离开……落落，你赶快好起来，你应该好起来……你应该起来打我、骂我，你应该为自己出这口气的……”

“还有什么用？”孟雪哭着把他从床边拉起来，一边哭喊又一边责骂他。“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只知道是因为她才害得你妹妹受到牵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愿意这样吗？她有的选择吗？她为你妹妹连命都不要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在路口迷路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为了你而受人要挟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不受人要挟而几乎毁掉自己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躺在医院，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孟雪，别说了。”

我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够不着。“这些事他都不知道，不能怪他的。”

“为什么不怪他？”

孟雪红着眼睛看我一眼，又狠狠的瞪着祈风，“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个自私又可恶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她活得好辛苦，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你知不知道她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的时候她会有多么痛？”

“他知道。孟雪，他什么都知道。你相信我，他受的苦从来就不比我们少……”我没有办法不为他说话。他是最重情重义的人，他的妈妈离开、他的妹妹离开，他的弟弟离开，他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错，如果霜儿再有个什么，他会活不下去，我也会活不下去啊……

“落落，我请求你不要再为我说话了好吗？”他突然扑过来跪在我的窗前，把脸埋进我的掌心，“落落，你不该不怪我，不该为我说话的，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恶、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残忍……我求你！你不该以为自己这么不重要的。我知道安然就站在楼下，我知道他可以保护你；那个时候，我根本就连霜儿也保证不了，我更没有办法眼睁睁看你受到伤害……”

“所以，你不是因为我而赶我走？你也不是真的不想要我，是这样吗？”我从来不敢去想，祈风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方式来保护我，虽然这个方式让我们都很痛。

“落落，我爱你啊！你以为我都是说说而已吗？我怎么可能在明知道你没有地方可去的情况下，还在深夜里赶你离开？落落，请你千万不要这样误会我！”

“祈风！”

原来是这样的，祈风从来都没有不要我。

“祈风，别以为你这样说，落会原谅你，我就也相信你，你还是很该死。”孟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该死，你混蛋，你让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还要把她推给别人，是男人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保护她？”

孟雪说着，甩给他狠狠的一巴掌。

“不要！孟雪，他有他的苦，你别打他。”我明白孟雪的心情，我也明白祈风，否则他不会这样任凭她辱骂责打又不回手。

“你还为他说话？落，你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不顾自己呢？我今天，一定要为你出这口闷气的。我要这个男人看清楚，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又对祈风一阵拳打脚踢。

祈风始终默默的站着不吭声，他心里必定认为自己是有错的。可是，他不该把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啊！

86夜色无心

“你们快拦住孟雪啊，别让她再打了。”

我着急的看向屋里的所有人，安然和何俊站在一边就是不说话，阿飞和阿三眼睛红红的，不断的擦着眼泪。这些缺德鬼，平时一个比一个能说的。“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知道祈风根本就没有做错的不是吗？孟雪你快停手啊，不要再打了……”

“落，你别再为他说话了，你是他的女朋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为你负过什么责任？现在他不过挨了几下打而已，你就这么心疼他，他有心疼过你吗？”

“不管他有没有，有你心疼就够了啊！”我心里又怎会不明白，孟雪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在乎我的那个人。

“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要替你出这口气。”

孟雪说着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可关键是祈风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相信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让我离开的。祈风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失去孩子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的。”我心里一急，忘记了我还是在床上，只记得要去拉住孟雪，就这么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落落，你这是做什么？”

“夜落央，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要不要紧？”

“摔到哪里了？”

“赶紧叫医生啊。”

“祈风就是医生。”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到了我身边。

“落落，让我看看，有没有摔疼哪里？”祈风把我抱到了床上，紧张的四处检查着。一边检查还一边不停的唠叨，“我被她打几下又没什么关系，你忘了自己才刚醒过来吗？摔到了哪里你快跟我说，不要自己忍着。”

“没有没有，我很好。”我急忙安抚他，看他比我还糟糕的样子，我就什么病痛都忘记了。

“夜落央，你可以再有出息一点。”

孟雪气愤的瞪我一眼。“我要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她嘴里不饶人的骂着，事实上她就是想为我出一口气而已，对于祈风她还是放心的吧。

……

孟雪走了，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阿三走到我身边，“这些天你去了哪里？你和祈风之间有争执，难道你连朋友也不要了吗？”

“你真的很混蛋。”

我苦笑了一下，认为我混蛋的人看来还真不少。

“你没地方去就不会来找我吗？一个人躲到什么尿不生蛋的地方去了？”

“……”

“落落，你胸前怎么会有一个刀疤？”祈风惊呼一声，严厉的看我，“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我不要说。”那一段要我怎么说嘛？

“夜落央！”

“夜落央，你别太过分哦？”大家集体瞪向我。

“要我说什么？”我拉好宽大的衣领，不让祈风再碰。“就是一个男人想碰我，我拒绝了嘛。”

……

屋里又是整整两分钟的静默——然后是安然愧疚的看着我，“夜落央，对不起。”

“是你们要我说的，我现在说了。你又对不起什么？又不关你的事。”现在流行道歉吗？怎么这些人一个个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我当时用心一点，你也不会无处可去；如果不是我对你说了很可恶的话，你也不会心灰意冷；如果不是你对我和祈风失望了，又怎么会那么狠心给自己一刀？”

祈风看着我的眼睛，牢牢握住我的手。“落落，你是对我们都绝望了对吗？？”

“什么？我是九命怪猫，死不了的。”我笑笑着，希望他们都不要再自责了。这一切的灾难发生，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连累到他们，他们不会怪我我已经感激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阿三又想哭了。

“我们都回去吧，让他们两个好好说话。”何俊说了一声，先带走了阿飞。

“有事记得打电话。”安然和阿三也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祈风两个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

“就是那时候我住院，我才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敢去想，他是不是还要我。

“落落……”“祈风，你找过我吗？”我想知道，在他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位置。

“我当然找过你，我们大家找你都找疯了。我们甚至找人跟踪了孟雪，她是你的人，我们不敢确定她是不是会帮我们，所以只好跟踪她。落落，你怎么会以为，我根本不在乎你？”他小心的拥紧了我。

我感受到了他的心痛，“祈风！”

“对不起，落落，你怎么会一个人去救霜儿的？”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安然。”

“我知道。落落，你怎会那么做？你怎么那么傻？”

“如果你们大家会有灾难，那一定是因为我的关系；如果是因为我，那就一定和何雅柔有关，我做不到视而不见。”我看着祈风，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看他多久？我是灾难，我和祈风之间，已经不可能有未来了。

“落落！”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祈风，不要自责了，是孩子跟我没有缘分，不怪你的，你不要再难过了。”

就是没有缘分吧，我应该学着去习惯的。然后，再去习惯祈风跟我也没有缘分，大家跟我都没有很深的缘分……走到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落落，你应该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你是一个好哥哥，真的！祈风，我从来不后悔爱上你！”

“我是一个好哥哥，却不是一个好男朋友，更不是一个好爸爸……”“祈风！”我感到累了，我不想再说了，我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疲倦吧，他扶我躺了下去。“好好的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没有人会再分开我们了……”

是吗？我没这么有把握。

“安然把那天何雅柔所说的话录了下来送到了警察局，她很快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你不必再害怕她会伤害你，她再也伤害不到你了……”

那我就放心了。

87命里无时莫强求

“夜落央，你又是因为什么事又把自己弄到医院里来？”

不知道段乔帆哪里得来的消息，又站在我的病床前一边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边阴沉着脸大吼大叫。“告诉我究竟是谁在找你麻烦？我这次一定要收拾他。”

“老兄，你别再走来走去了好吗？”我头都晕了。

“落落，发生什么事了？”

祈风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段乔帆时愣了一愣。

段乔帆看到了他，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该死的你，为什么总不好好保护她？一次次让她受伤？”“我……”

“放开他！段乔帆，你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孟雪和段乔帆都是关心我的，大家明明都知道是我一次次给祈风惹麻烦，而他却一句话都不曾抱怨过。我受伤住院还要怪他吗？

“你是他的女朋友。”

段乔帆更大声的向我吼来。我更大声的对他吼回去——“段乔帆，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你不知道吗？不管这一次是蓄意还是意外，都跟祈风没有关系，你们到底要我说几遍？若老天执意要我这样，他能抵抗什么？你又能反抗吗？我是他的女朋友又怎样？他应该替我承受这些灾难吗？还是他要对我的一切负责？如果只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们就要这样责怪他，那么是我不是我根本不应该和他在一起……我根本就不知道还能和他在一起多久，你就让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落落，你又说什么傻话？”祈风急忙扑到我床边握住我的手，“别说了，不要说了，我们应该在一起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我们分开，你千万不要再认为我们在一起是错误的……”

“祈风，你说得对，我们的相爱是受到诅咒的……”我已经心灰意冷，我已经失去反抗命运的力气了。

“落落！你忘了我那些混账话好不好？不要再记在心里了，忘了它，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他恳求的望着我，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光。

我抬起手轻轻触摸他的眼睛，“好，我不说了，我们重新来过，你不可以哭的。”

“好，我不哭，你也不许再哭了。”

“夜落央，你这算什么？”段乔帆狠狠地瞪着我，“在我面前，你这一幕表演给谁看？”

“……”我表演给谁看？

“够了！你别再哭了，我走就是了。”

“段乔帆，祈风，如果注定要伤害一个人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爱上我是是我的幸运，更是他们的不幸。

段乔帆走到我床边碰一下我的脸、摸一下我的头发，然后马上把手收了回去。“别哭了，好好养病，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

他来时像一阵旋风，走时像一阵台风。

……

“他喜欢你。”

“是。”

祈风说的很肯定，我也没打算隐瞒。

“难怪那个时候我要赔偿他的损失他却不要，原来我没看错……”“什么没看错？”我疑惑的看着祈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又不理解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打住了这个话题，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落落，你喜欢他吗？”

他突然又问，我愣了一愣，“喜欢。”

若我说不喜欢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有多喜欢？”

“我不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我只记得，当我对他说喜欢的时候，他笑的很满足很开心的样子。

“落落？是不是我和安然的放手，他才会有了接近你的机会？”

“我不知道。”对于男女之情，我懂得多少？我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对于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我却无能为力。不，也不全是无能为力，有时候，很多事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一开始就和何雅柔断的干干净净，大家也许都不会有今天了吧？

可是我和何雅柔这样纠缠不断，到底是命定还是天意？我自己也分不清了。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再去追究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祈风满脸的懊悔和焦虑，他应该是在乎我的吧？

唉！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其实只有两个字——无奈！

可是用这样一句话解释这两个字，让人倍感无奈，又让人理解的更加透彻。

“落落，你向命运妥协了吗？”

不妥协又能如何？我没有力气再去反抗了。

“落落，我们不要妥协好不好？”

祈风急切的握住我的手，“我们坚持到底，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坚持到底。老天终会被我们感化的，他总有一天会被我们感动的……”

是吗？

老天真的会被我们感动吗？他真的愿意放我一马吗？

我没这么把握。

“……”

“落落，还是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了段乔帆？你想和他在一起？”

“你这么认为吗？”我看着他轻声的问。“祈风，我背叛了你是吗？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背叛了你？到了今天，我才终于发现，其实我不懂爱情。”我想，我是真的不懂爱情吧。

“留情容易守情难，动心容易痴心难。”这是人们的通病吧？

“落落，你不要对我失望，我发誓我……”“不！”我很快的握住他举起来发誓的手，“不要发誓，我不要你发誓……”

“落落，我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好吗？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的……”他急切的打断了我的话。“一定要相信我，落落，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再犯错误了。”

“我相信你！祈风，你没有错，你也没有让我失望。若你真的弃霜儿不顾，那我才会真的失望。其实，若说我后悔过爱上你，那也是因为我带给你的灾难，而绝不是我对你感到失望。”他怎么会认为我对他失望？是我不值得他这样的爱吧。我想。

“落落，我们……”

“不要说了，祈风，我答应你，我们从头来过。”如果真的可以从头来过的话，就让我们从头来过。“只要你还不打算放弃，我就和你站在一起，我们一起并肩作战，除非你放手，不然我一定紧紧握住你的手。”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一直到了我可以出院的日子，却也是何雅柔最终审判的日子。

88绝不轻易放过你

“老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绝对不会！”

何雅柔哈哈大笑，在法庭之上，憾摄了所有人。

祈风紧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