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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你在哭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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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我，你何苦拼死与死神抗争？
我知道，我是你唯一舍不下的牵挂，就好像我同样舍不下你一样对吗？亲爱的，你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我了你知道吗？你动一下手指你就可以触摸到我了你知道吗？……亲爱的，你已经霸占床好久好久了，你应该起来让我休息一下的……”
我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它正在渐渐的枯竭，渐渐的失去一滴滴泪。“亲爱的，你好累是不是？没关系，我就在这里握着你的手等你，我会一直一直等你——等到你你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现在，你好好的睡，等你睡够了，你再陪着我、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哭、一起笑好吗？我的云，我的亲爱的，我们的路走的太辛苦，但只要我们相依相伴，我们还是可以在很快乐的笑的！云！我最最亲爱的云，我好爱好爱你的！我也知道，你唯一唯一最爱的就是我，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你睁开眼，对我说好不好？云！云！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云……”
“落，不要再说了。”阿飞走过来扶我。“落，你起来，你做起来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不累！”我轻轻的笑着。“我们好久不曾这么毫无顾忌的说话了。每一次，老天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够，现在，让我说好吗？”
“可是……她听不见啊……”
“她听得见！你相信吗？她真的听得见我的话！”我坚定地说着。
“落，等她醒来，我一定要你们爱说多久说多久，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们好吗？”
阿飞的眼睛里，闪动着盈盈泪光。我抬起手，轻轻的擦去。“亲爱的，别哭好吗？”“好，我不哭，我们都不哭。”她坐在地上抱着我，我们相互擦着彼此脸上的泪痕。“我陪着你，落，我们大家都在这里陪着你，一起守着她……”
我轻轻的抚触云干枯的发丝。“亲爱的，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话。我也知道，你正在心里大骂我对吗？没关系，等你骂完，你就马上来告诉我，‘其实周公的棋没那么好下，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斗嘴’……”
我不停的说着，没有人再阻止我，也没有人来打扰我，大家都静静的不再出声。病房里静悄悄的，有的，只有大家的呼吸声、和偶尔会出现的抽噎声。
我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被抽光，已经快没有力气说话了，视线变得迷离，失去了聚焦，唯有云的影像在我的脑海里一闪一闪的，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云，你看到了吗？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快醒来了好不好？大家都会一起守护你，你不会再受到伤害了！……我知道，你还在骂我，觉得我回来晚了，觉得我一直没有来看你……但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你只会大声大声的骂我……快醒来啊，我让你骂个够好不好？快点醒来了……”
……
“啊——”
“她醒了，快看她醒了……”
“她的眼皮动了……”
不知是谁嚷嚷了起来，我已经昏迷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只感觉到手心里的手，在轻轻的颤动着……
我越来越激动地看着她的眼皮一点点的抖动……我知道，她已经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只想睁开它——我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敢眨仅仅盯着她的眼睛。
“让我看看。”祈风走到病床前检查着。我看到所有的人在瞬间变得精神抖擞，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床上的人。猛一瞬间我感到眼眶发热、鼻头发酸——不管怎样，至少这一刻我们并不孤单；至少这一刻，我感到无比欣慰。
“没事了，这下真的没事了。”祈风走到我面前笑着，看看我，再看看大家，“大家的意志力感动了老天，她终于在落的声音中找到了回家的路。”
“耶！”
“太棒了！”
“……”
大家欢呼起来。
“谢谢你！”我给了祈风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
“谢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扩大，坚定地握着我的肩膀，“是你的功劳！是大家的功劳！我的好落落，不要再一直谢我了……”
“谢谢！谢谢！我谢谢。。大家！我谢谢。。老天！”云醒来的这一刻，我激动地不能自抑，感动的无以言喻，只想大声的说一声“谢谢”！我谢谢。。老天，在云不想离开的这一次，终于没有带走她。
“我谢谢。。命运！我谢谢。。上苍！”谢谢。。一切一切坚韧和仁慈的力量……
“风……”
在大家难以压抑的欢呼中，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我在！我在！”我扑到床前，看到云艰难的睁着眼睛、努力的想微笑时，我想笑，却终于还是哭了——她困难的抬起没有力气的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沙哑、却轻声的说——“亲爱的，我们不哭！”
43 为什么不相信我？
“出事那天，是监区长努力为我争取了八个小时的探亲假。我出来监狱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落，我想去看望她。但是刚一看不见监狱的门，就有人从背后用麻袋蒙住了我的头，使劲的殴打我……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他们似乎要把我打死，又似乎故意要留我一口气……一直到他们离开前，我脑子里还尚有一丝意识时，他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有人沉不住气的问。
云复杂的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想说的样子。我没吭声，起身倒了一杯水喂她喝。“小心烫。”
“嗯。”
一个年纪尚大、看似有些经验的老警官有些深沉的目光在我和云的脸上来回穿梭，然后说了一句，“你不说话就能保护得了她了吗？”看来，他已经握紧了云的死穴。
云有些无力的往后靠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我面无表情的抬眼看了一眼警官，淡淡的说，“她累了。”
“……”他们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气氛。
就在大家都以为云已经睡着时，她又突然开口了，“他说——要怪就怪夜落央，若不是她，你也落不得今天这一步。”
我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要怪就怪夜落央！——真是一个毫不令人意外的答案。
“说话的是女声还是男声？”
“女声，大概30多岁吧。”
又是一个令人毫不意外的答案。这本就是女人的战争不是吗？即使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只要还有女人，就永远有战争。
云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慌乱之中，我我扯下了一个人身上的东西……”
云缓缓的撑开紧握的手心，我看到孟雪脸色大变——手链！
一条化成了灰我们也认得出来的手链。
“……”孟雪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惊恐的看看云再看看我，最后闭上眼，摇着头步步后退……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动作，只有一个说明——百口莫辩。
云紧紧的盯着孟雪，眼神中、语气中满满的全是沉痛，“我万万不敢去想，居然真的是你。”
“我若否认，你们信吗？”
我若否认，你们信吗？
好熟悉的一句话。
对了，这是小说情节中最常出现的一句台词。
我突然很诡异的笑了，笑得人心里发寒、笑得人毛骨悚然。“我若否认，你们信吗？”我使劲的将这句话咬在嘴里咀嚼着。
云愤恨冷然的、咬牙切齿的突出八个字——“我若相信，我就是狗。”
“不……不……”
“……”
我们三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我开始觉得，自己又置身在梦中了。这是，昔日的好友、坚韧的情谊呵，怎会这样？究竟怎会这样——兵戎相见！
真是让人心颤又心寒的四个字。
看看孟雪，她已经心力交瘁；看看云，她已是遍体鳞伤；再看看我自己，几乎要精神分裂了……我们三个，像极了三个形容词：心死无望、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到底是在演哪出戏？导演呢？为什么还不喊“卡”？又或者，我还在做梦？拿这个梦也太长了，我为什么还不醒来？
“啊——”
孟雪突然凄厉惨然的一声大吼。“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
那条手链，那条手链是我在生平第一次赚取收入时买下的，它是一对，云和孟雪，一人拥有一条。
“既然是惩罚，有怎会毫无理由？”云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哼着。“怎么会这样？问你自己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孟雪用尽力气嘶吼着，似乎吼出来她就不会这么痛了。
“混蛋。”云突然用力的把手链掷回孟雪的脸上，犀利的金属片毫不留情的在孟雪的脸上划下一条血丝，最后落在她的脚边。“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云还在叫骂着，祈风突然站出来说话了，“落，注意一点，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恍若未闻，直接越过他走到孟雪面前，弯腰捡起手链给她戴上。“别哭了，我相信你。”
“落，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鬼话？”云生气的朝我吼来。我没回话，伸出手轻拍孟雪呆滞的脸庞。“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你保留了四年呢！——看它还完好无损、几乎跟新的一样，可见你多用心的在保护它，你怎么会舍得轻易丢弃它呢？”
“是，我这么会轻易丢弃它呢？”
她似乎已经万念俱灰了，无助又恍惚的看着我，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嵌进了我的肉里，我感觉不到痛，始终笑望着她。我听到了周围的抽气声，他们全都努力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我全心全意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孟雪身上，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专注认真的擦拭她脸上的血痕，轻柔的吹着气，“疼吗？”
“落，落，是烟子，……她找人殴打云，因为她找不到你，所以用了这一招……为的是逼你现身，落，……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我为什么回来吗？”大概是因为我的“尘缘”一辈子也了不断吧，我心里如是想着。
“是烟子，是烟子……是烟子拿走了我的手链，我知道她的计划……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云受伤……”
她趴在我的肩上失声痛哭。“……她想让云误会我……让你误会我……让我们四分五裂……自相残杀……”
“好了，乖，不哭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抚她，“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啊！”
终于逼出了这些话，不容易啊！
44 是转机？还是危机？
“你为什么相信她？”
“……”
“如今这样了，你还信她做什么？”
面对云的声声质问，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以对。
“说话！落，不管说什么，你说句话！”
“不是她。”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又非常坚定的看着云说。“她或许有伤害我们的动机，但绝对不会离间我们。其他人也许不会懂，但是孟雪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监狱大门都阻隔不了我们的感情，还有什么是可以的？——对于我们两个来讲，即使天打五雷轰我们也绝不相信对方会背叛自己。而这一点孟雪看得很透彻。她绝对不会冒险去推翻一个没有可能的结果。”
“你说的……有点道理又没有道理……”她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我。“还有那条手链呢？你又怎么说？”
“……”
我的无力感越来越重了。我知道，云是在担心我，她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我会受到伤害。所以，她绝对会为了我去怀疑孟雪，这点无需置疑。
“云啊！”
我深深无奈的看着她。“既然你轻易就得到了那条手链，那么别人要得到它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可是……”
我沉默的等着她，等着她把疑问全都问出来。
“可是这些也都是你的猜测和推断，你并没有实际性的根据对不对？”
“对！”这一点我承认。“但是，实际性的根据很容易就能得到吗？云，要定人罪也要有个罪名的，栽赃嫁祸的例子太多了不是吗？更何况大家好姐妹一场，不要这块就判她死刑好吗？——毕竟，我们也只剩下彼此了。”
“……”
她动摇了，无言的看着我。我无力的往后一倒靠着墙壁支撑自己，深深一眼看进云的灵魂深处，说出了最坏的结果。“若她要害我们是真，大不了我们一起死，黄泉路上做个伴！但若我们真的不相信她、误会她……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她会心碎绝望，你会愧疚致死……云！如果我们连自己这条命都不在乎了，那我们真正在乎的，不应该正是我们之间这份难得的情谊吗？”
“……”
她沉默了。
我说到了最关键处。自始至终，我们最在乎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她沉默着，我沉默着，屋里最后只剩下的两个监区长也沉默着。
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云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嘴里喃喃的说着，“你分析得很对、很正确，就是这样的。是的！是这样的……”
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祈风推门进来。“落，你该走了，探病时间早已过，即使是特殊情况我们也不能无视医院规定。”他有些无奈的说着。
我上前扶着云，帮她躺好、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再到探病时间我再来。”我知道这次真是为难祈风了。还有何俊、阿飞和安然，若不是有他们鼎力相助，在云脱离危险期时，我就已经不能见她了。身为一个罪犯，我们之间的障碍太多太多。“云，祈风是个好医生，也是一个好大哥。你要听他的话，好好配合医生快些让自己康复，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
*太奇怪了！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梦雪不是和何雅柔在一起吗？又怎会和燕子扯在一起？
太诡异了！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是何雅柔烟子联手共谋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她们想除去我的决心是多么势在必得。只是她们的对象，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那就太小题大做了。要扳倒我这么一个一穷二白、毫无身世背景的丫头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更何况，我并不是每一次都恰好拥有“死里逃生”的好运气的！
……但不管怎样，我们这次已经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了。就单单云在监狱门口被人殴打来说，兹事体大，我们已经惊动警方了。
……
“录、笔、供？”严肃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的问着给我录笔供的同事鬼吼鬼叫。“你说她是来录笔供的？你有没有搞错？”
“组长，请你冷静……”
“我冷静个屁啊？”他口没遮拦的骂着，继而瞪向我，“夜落央啊夜落央，我可真没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走进警、察、局！”
严肃——又一个我的警校同学。我的大部分同学“混”在警校里，基本上都是因为“家庭背景关系”。所以今天在这里碰到熟识的，真不算奇怪。
“是啊是啊！那天我真进来不走了，还得麻烦严大少爷、严大警官多多照顾呢！”我无所谓的和他打哈哈。
“你少给我放屁。”
“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我转向负责给我录笔供的警员问。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看得出来，他脸都快笑得僵硬了。“我送你出去。”他好象已经忘记了这一举动完全不符合规矩。
我没再多说话，转身就走。严肃还在后面大吼着，“夜落央我告诉你，你给我听着……你最好别再进来这个地方，否则我一定严刑拷打，才不在乎什么同门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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