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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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的改变了很多，除了眼中的那抹憨厚。
“平子，你可真不赖啊……”林芳啧啧称奇，果然没有看走眼。这西装一上身，立马显出几分英挺，如果再多见点世面，想必用不了一年半载看上去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她上前又帮他整了整衣领，赞道：“瞧这小伙子，多精神！”
其实钟长平自己心里头也特别开心，恐怕当时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第5、6章

第005章【凤仙妹子】
他说：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能混到今天不错了，我没钱没关系没背景，再没点胆量，你说我还能做什么？他是这样对我说的，也是毫无顾忌的做，所以他能翻江倒海为祸一方。
他的身世早就被人淡忘，谁也看不出这还是当年那个凤凰镇走出的少年。当他再次走进康城，之前有所的一切都将像粉笔字一样擦的干干净净。可唯一抹不掉的，是他隐藏的过去。他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姑娘，李凤仙。她是他命中注定的最后一站，避无可避感情的劫数。
钟长平在市侩中磨合，他变得越加机警，在这个繁华的都市绚丽的夜，他健步如飞的成长，恐怕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此时的他是如何看待李凤仙？如何看待养育过他的凤凰镇？这已经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钟长平……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走进他的过去，走进他的经历。我抬手触摸上村口的这棵老枣树，曾经这对男女感情的守候。我仿佛见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姑娘，默默的靠身在这棵枣树旁。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凤凰镇的青山秀水永远也不会变。村口的老树枯枝逢春又发芽，一千多日的守候，李凤仙对钟长平的思念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只见苍天古树下，一个姑娘二八年华，清秀婀娜亭亭玉立，出落得越加水灵了。傍晚夕阳柔和，给她身上罩了一层金黄。树下良田千顷，一片碧绿苍郁。这明山丽水养佳人，那是种脱俗脱凡的灵秀。
她肤白若脂，梳着两条马尾辫，垂在胸前的两条大辫子又黑又亮。双手合十，对着那棵老树，祈道“长平哥，你在外面咋样了？日子过得苦不苦，要是太辛苦你还是回来吧，没赚到钱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能回来。你已经两年多没有消息了，我一直骗着婆婆，婆婆年底时摔了一脚，挺重的，现在身子越来越差，这几天都下不了炕了——”她默默的垂下眼睛，失落道“临走时你告诉凤儿，要是想你了就来村口看看这颗老枣树，有啥不开心的事就让它告诉你……”
“凤仙妹子……”那人一见李凤仙连声音都发颤，不远处急忙跑了过来，正是镇上所长的儿子雷祖根。他看着凤仙呆呆的傻笑，就差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凤仙一惊，闪身要走，却被他伸手挡住。
“你要干什么雷祖根！”她板脸娇斥，即便如此还是绵绵的看不出什么力度。这方圆百里几个镇，就数李凤仙出落的最水灵，细眉大眼小鼻子小嘴，那模样让他看了心里就痒痒的。
“凤儿妹子——”他一把拉起李凤仙小手，激动道：“我是真喜欢你，你看我连眼下这门婚都推了……”，他声音有些颤，一把将凤仙扯进怀里：“你嫁给我做媳妇儿吧，我一定好好疼你——”
“啊！”李凤仙挣脱，一把将他推开，“你不要脸！”，她掩面而泣，一边哭一边跑了。
还好雷祖根没追来，凤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咣一声将门带上，却吵醒了床上的蓝婆。
“凤儿，是你吗？”老婆婆费力的撑起身子。
“婆婆，是我。”李凤仙抹了抹眼睛，急忙进小屋，搀扶道：“想要啥，我给拿，这腿脚怪不方便的，别下炕了。”
“哎，我总觉着快不行了……”蓝婆声音有些无力，说着说着又好像要睡了的样子，对凤仙念叨道：“你说长平这孩子，这是怎么了？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就连个信儿都不往家捎？怎么就一去不回了……”，她呜呜的哭了起来，哀道：“我就是想临走前能见他一面，凤儿你去把平儿找回来——”
“婆婆，你先躺着，长平哥在外面上大学，路可远呢，咱不能吵他，让他好好上学……”凤仙又将蓝婆扶□，待老人家安静了，她自己起灶做了点饭，随后就开始缝些针线活贴补家用。
这活每每一做就是大半夜，她觉得眼睛有点累了，但还是想多缝两针，如果能存些钱也好陪婆婆去县里的医院看病。
“叩叩——”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不过李凤仙做的专注，也没注意时候，问道：“谁呀？”
“叩叩——”没人应声，仍是轻轻敲着门。凤仙放下手头的针线，起身开门，一眼望去大惊，不禁急忙掩门，可此刻已经迟了。
“凤儿——”雷祖根牛劲起来，一把将门推开，李凤仙跌在身后桌上。他身上一股酒气，有些醉眼朦胧。
“你干什么！”李凤仙小心的退着身，偷偷将剪刀藏在背后。
“凤儿，我，我，我想要你——”他喘着大气，直勾勾的盯着李凤仙，那眼神让人发毛，衣襟扯着袒胸露怀的胡扯道：“钟长平那小子回不来了，省城没这么好混，我都去过好几次了——那边老看不起咱山沟来的，你别指望他来接你了，你还是跟我好了吧凤儿……”，他说着扑了上去，将李凤仙压在身下。
“嗯，你放开我！”李凤仙拿着小剪刀就往他身上戳，不过就在他胳膊上扎了两个小窟窿，便被夺了过去。
雷祖根就觉得有点疼，不过仗着酒醉比平日勇猛不少。一把扯开凤仙胸前的小衣裳，俯下脸就去乱亲。
“啊……不要，你放手，流氓……”小凤仙一哭惊醒了蓝婆婆，起身撞见这一幕，老太婆大急，拼了老命抄起门后的锄头就往雷祖根身上砍，嘴里还直喊着：“我打死你这个畜牲，放了我家凤儿——”，可她连起床都那么费劲，打上去根本没什么力，身子晃晃悠悠的还直倒气，不一会儿连锄头都拿不起来了，索性直接扑到雷祖根背上咬他。
男人吃痛，一把将老太婆挥出老远，蓝婆婆摔在灶旁再也起不来了，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看着雷祖根将凤仙剥了个精光，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了。
“凤儿——”他搂着凤仙，跟着就去亲她的小嘴。李凤仙怎么躲都躲不开，圈着身子在他怀里哭。
“我一早就相中你了凤儿，可你家里穷，爹不让我娶你——你要是跟了我，我啥都不管了——”他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一身虎背熊腰黑黝黝的皮肉纠葛着，那肩膀足足多出凤仙两个这么宽，她是如何都挣脱不开的。
雷祖根嘴里一边喊着凤儿，一边急渴渴的扯开裤头顶上凤仙，跟着猛的一个挺身进去了。
小凤仙又惊又疼，不禁扬声哭叫。他探下脑袋堵住她小嘴，就开始不停的动，将凤仙搂的紧紧的，都快揉碎了。
“长，长平哥……”凤仙呜呜咽咽的抽泣，雷祖根也不理那套。他都快三十了，之前娶了个媳妇儿先个病死了，于是他爹雷二狗就惦记着再给他物色个门当户对的。他怕当真再娶了就没法来找凤仙了，今儿把心一横怎么都先将李凤仙弄到手再说。
他借着酒意越加生猛，将凤儿摆来摆去折腾了好半天，沾的凤仙身上一片片的血渍，总算将那股子淫念泄了出来。事后喘着大气，心满意足的看着凤仙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这事可不能让他爹知道，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他急急的拎起马褂对凤仙笑了笑，有些慌张道：“我回头就来娶你——”，说完就跑了，屋外还不忘了喊上一句，“你等着我凤儿——”
小凤仙哭哭啼啼的爬起身，都没顾的穿件衣裳，急忙去看倒在灶旁的蓝婆婆。她将她揽进怀里，泣道：“婆婆，你醒醒，醒醒，我是凤儿……”
“畜牲……畜牲……畜牲啊——”
蓝婆颤着声，叫的一下比一下高，最后就喊出这么两声便咽了气。
“婆婆——”
凤仙推了推怀中的老人，“婆婆——”，她又用了用力，“婆婆——”，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从小没爹没娘，同蓝婆婆和长平哥相依为命，如今老人家突然不在了，凤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抱着那瘦瘦小小的尸体一直坐到天亮。
第006章【青梅竹马】
她在家失魂落魄待了两天，但这死人总要入土。可她不服，一心要为蓝婆讨个公道，竟然找到了雷二狗家。她隐去了自己被侮辱的那段，只说雷祖根打死了蓝婆婆。
“啪——”一个嘴巴打在小凤仙脸上。
“臭丫头，想来坑我？那老太婆早就半死不活了，关我们雷家啥事了。”雷二狗凶巴巴的还未待凤仙把话说完，上来就一嘴巴。其实那晚雷祖根回去，正巧被他爹堵个实在，自己做的那点丑事早就老实交待了，虽说挨了一顿藤子，可他爹说帮他解决。
“婆婆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就是告到县里，我也不会罢休的！”凤仙噙着泪，一巴掌打在脸上丁点都没动。
“哎哟，你个死丫头片子……”雷二狗气的在院里直转悠，一边寻思着抄个什么家伙，一边放狠话，横道：“你还敢告我啦，你就算告到省里也一样动不了我。我今个儿，我今个儿不打断你的腿……”，他说着抄起把铲子，扬手就朝李凤仙盖去。这下雷祖根看着可心疼了，一想那晚小凤仙娇娇柔柔的模样当下就不舍得，一把抱住他爹，急道：“凤儿，你快走，我爹他真会打死你的，快走吧……”
“他妈的你个小兔崽子，放开老子！”他爹拿铲子直敲祖根的屁股，急的都跳脚了。
李凤仙心里虽然又怨又气又委屈，可见状还是跑了。雷祖根看小凤仙走了，才将他爹放开，不满嗔道：“爹，你打她做啥，打出毛病来咋办……”
“哎呀，这死丫头说要告你！你个小混蛋，不知道老子怎么生的你！”他爹气呼呼的扔掉铲子，就往屋里走，捡了些好东西背着出来，对雷祖根喝道“我这就进县打点打点，你他妈的在家给我老实待着，再去找那穷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雷祖根应了一声，可他爹前脚刚去县里扮孙子，后脚他就出门去找凤仙了。
推开凤仙家门，本来就是间旧屋子，此时更显的阴森森的了。
“凤儿……”他唤她。
她呆呆的坐在炕上守着蓝婆婆的尸体，雷祖根一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不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掏出两百块钱塞进凤仙口袋，又叫了两个兄弟找片僻静的地方把死人埋了。
凤仙跪在坟头，此时也哭不出来了，只道：“婆婆您想着长平哥，我也想他，凤儿去把他找回来给您磕头上香……”
雷祖根歪歪嘴，可也劝不起来凤仙，看看时候他爹差不多快回来了，急匆匆的便走了。
将蓝婆婆的身后事打点妥当，小凤仙就准备出几件平日不舍得穿的衣裳，又去镇上小铺买了个编织袋，她总不能太寒酸给长平哥丢脸。拿着钟长平刚到省城时写的一封信，自己一人出镇去汕江市了。
他们数年未见，不知是否还像当初一样两小无猜。
钟长平晋身一跃早非当年乡下的放牛娃，借助康城副总的名衔在汕江一点一滴盘结自己的关系网，从当年勤勤恳恳的打工到如今嫌现踪影，康城只不过是他签酒水拖账单的冤大头。起初金万利还有些不满，但钟长平的人际关系越来越硬盘根错节，到后面他根本管不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净抽康城每年数额客观的红利，说是上班只是偶尔跑来看一眼，也是请些科室主任局级领导一起消遣，维系着武振江和林芳在汕江的人际脉络。
钟长平一直在武振江和林芳之间维系着微妙的关系，他和林芳的关系暧昧，却同时保持着和武振江的联系。这社会的复杂和黑暗李凤仙或许永远不会了解，孤身一人赶了几天路程找到汕江市。
李凤仙一大早到站，一边打听一边找到康城，看眼前这么大的门面惊讶的说不出话，幸好才早上九点多，康城外面还没上灯，不然她没准还以为进皇宫了呢。悄悄的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人家的金漆门，心想长平哥看来给个大户人家打工，不知道能不能也帮她求个活干。
凤仙心里想着，自觉惭愧，垂首整了整衣服。她穿着暗蓝色的麻布褂子，身上还带着孝，于是便将孝摘了下来，扬手敲了敲康城夜总会外面铁门。
可这么大清早的夜总会如果能开，那真是活见鬼了。但小凤仙也不敢使劲敲，怕人主家听见不耐烦，可她轻轻敲着这么久了，里面也没动静，便在门口找个地方坐下了。手里拎个小小的编织袋，一坐就坐了五个钟头，附近除了人来人往车流穿梭，也没谁会注意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
她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两点，心下有些坐不住了，而且肚子也饿了，可她不敢也不知道哪有卖吃的，就找一个巷口的大娘讨了碗水喝，在附近兜了几圈，回来康城仍然没开。一直到晚上九十点，康城外才渐渐聚了人，不过全都是社会上的一些男男女女参次不齐。
小凤仙看了看，没敢轻易上前，躲在对面马路，待这几批来玩的全都入场了，她才战战兢兢的走过去。
刚到门口保安将她拦下了，有几分不耐烦道：“票呢。”
“啥票，我是来找长平哥的……”
她一本正经的重申道：“钟长平，凤凰镇的……”
那保安皱个眉头，也是刚来上班不久，对康城的人事并不清楚，开口轰道：“去去去，这没你找的人，快走。”
“他真在这打工，我问了好些人，不信你瞧……”小凤仙把两年前钟长平写的信拿了出来，可保安也没看给它扔去老远。凤仙慌了，连忙去追那封信，才跑两步不慎迎面撞到一男子身上，紧张道“对，对不起……”
那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精短的黑发，身形笔挺，眉深目长颇为英俊，可就是长相凉薄了点，看着有些冷冰冰的。他低□子，帮她拾起了那封信，“来找人？”，说着敛下目光看了看信上的地址，便道：“我带你进去吧，不过不知道你朋友还在不在这里，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信了。”
小凤仙跟在他后面直鞠躬，男人也没再看她，帮她补了票就带她进去了。看着面前的姑娘，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这里很乱，要不要我帮你找？”
她摇了摇头，他转身走了，但那一抹难得一见的温柔却始终沉在眼底。他是应邀前来，既然她不坚持，他也不便强求，径自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凤仙跟进了阎罗殿一样，里面乌烟瘴气又黑又暗。
她呆呆的站在吧台旁，那里灯光最亮，反而异常惹人注目。尤其那胸前的两条大辫子，手里还紧紧拎着个编织袋，虽然土土的一阵乡土气，但她脂粉未施，眉清目秀的，在灯光照下那阵脱俗的花草香活脱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
不一会儿就招来一些痞流之徒上前调戏。
“小妹妹，一个人？要不要人陪？”
“不要！”凤仙赶紧摇了摇脑袋，往旁退了两步，可随即又围上来几人，看着她那模样可新鲜了，不禁纷纷伸手去摸凤仙小脸。她左右都闪不掉，心底一急便大喊道“钟长平——”
谁呀，叫钟老板大号。那男人上前，撵开人群一哄而散，他好像听见是这丫头喊长平，过来问道：“是你吗，你找谁？”，皱着眉头看了看凤仙，是谁放她进来的？
小凤仙急忙应道：“我找长平哥，钟长平，凤凰镇来的……”
那人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对吧台交待道：“帮我看着点她，我去说一声。”
还好钟长平今晚正巧有应酬，不然真不知道凤仙怎么收场。
在二楼的包间里，老书记马遇春一见来人，急忙迎上前去，起身笑道：“呵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康梓烨少将。”，他说：“年轻有为啊，国防科大毕业专业技术军官，将来前途无量……”
“马书记过奖。”
康梓烨目光淡淡的，看了屋里一眼，多为讪江市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