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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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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还没让你走呢。”年轻女人调笑,叫住他。
钟长平脚下一顿,不禁怯道:“我不是故意在你门外睡着的……”
女人噙笑打量着眼前这少年,一看便知是外乡来的,而且显然刚到不久,不然也不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乐道:“你还没吃饭了吧,我这新买的早点……”,她边说着,边去开店铺准备做生意了,原来这是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时装店。
“近来吧。”女人回身望他,他还有些却步不前,良久回道:“谢谢姑娘了,我昨晚已经吃过了……”,他犹豫的拿出张便条,问道:“你知道这地方在哪吗?”
自觉这姑娘人还不错,是他到汕江认识的第一个好人,便大胆的问了出来。
“我看看。”女人接过地址,皱皱眉头道:“可不近呐,要坐一个多小时汽车呢……”
说完又给他指了路,嘱咐到了终点才能下站。钟长平连连道谢,辞退女子,按她说的找到了高文柱家附近,又寻了几人问路才来到准确地点。
看来是汕江的市郊区,不少外来人都在这租房住。他在铁门前停下,对了对地址确实无误,敲门喊道:“柱子,六儿,我是长平,在不在——”
里面许久无人应声,甚至连点动静都没有,钟长平不禁敲的有些急了。这时隔壁小院将门打开,一大婶走了出来,问道:“你找谁?”
“高文柱,他住这吗?”长平转身。
“不住!”那大婶跟着脸色一沉,原来是这的房东,高文柱还欠了他两个月的房租呢,便追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老乡,他现在住哪?您知道吗?”钟长平寻人心切,没太在意女人的反应。
“上个月派出所来人,被警察带走了!”她说完咣一声将门甩上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惊醒了随即追过去,砸门问道:“他们为啥抓人,还能不能找到他?”
“去去去,别在这烦了,竟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坏事,不等抓等什么——”她没开门,在院内扔出来一句,“以后别来这找他了,他不在这住了。”
这对钟长平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难以接受,高文柱到底为何被警察抓走了,他今后该怎么办,手里的那十几二十块根本就不够他再回凤凰镇了,何况他答应过李凤仙要赚大钱,将来还要娶她做媳妇儿。
接下来的几日他一天就啃几口面包疯狂的到处找工作,还找那时装店的女孩借了两次十块钱,才将就着过了一个星期。可他外地户籍,又是山沟里出来的,非但没有一技之长,就连去工地找个活干都显的年纪太轻。
“有没有面熟的?”
他摇了摇头,诚恳道:“我可以少要钱,多干活!”
“我们这不缺人,走吧走吧。”工头将他赶了出来,不是熟人乡里乡亲介绍的人家根本不会留他。
他回到火车站附近,绝望的坐在喷泉前。身旁人来人往,街市熙攘,一辆辆豪华的小轿从眼前驶过,这些都是他望尘莫及的,他现在只愿尽快找个糊口的工作。实际他这几日连喝的水都是从身后这个喷泉打出的,一块铜板滚到身前。他抬眼望了望,那只不过是个过路的婆婆丢下的。
钟长平颤抖的拾起这地上的一块钱,他现在已经被人当作一个乞丐来看待了,他有些后悔来到省城了。这里根本不是天堂,人情凉薄比冰还冷。
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可苍天不老何来情,是生活将他一步步的逼上了陷阱,逼上了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记得我曾经问他后悔吗,想必再选一次他仍然会走上这条路,即便毫无尽头,即便与命一博。
他形单影只,一个人孤落的走在繁华的汕江火车站外。站外灯火通明,夜晚霓虹斑斓,那美丽的夜景,嘻闹的人群碰肩而过,对他来说什么都留不下。钟长平吸了吸鼻子,在无助与迷茫中,落下了平生第一颗眼泪。
他失落的垂下眼,沉重的脚步不知该走向哪里,哪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他不过是个少年,一个不问世事的大孩子而已,生活的现实与残酷,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那家小时装店,他已经忍了两天没吃饭了。
“你又来了?”女人看了看他,名叫季娟。
“我……”他欲言又止。
“你不要说了,你走吧。”她轻声叹息,专注着眼前的少年,平静道:“我如果再给你钱,给你吃的,你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永远就只能徘徊在汕江的火车站外。”
他猛然抬首望向这个女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跟着毅然转身离去。自此之后他再没出现在汕江的火车站,再也没有出现在那家小时装店外。
季娟的话深深的刺激了钟长平,这比那些冷嘲热讽的目光言语更加锐利,像锥子一样扎进了他心底。他走出凤凰镇不是为了在汕江的街头流浪乞食的,他要出人头地!
眼泪不会有人同情,乞求更招不来半点怜悯恻隐之心。他不能饿死在汕江!这个使他坚韧活下去唯一的理由,一直是钟长平紧守的原则,事过境迁时至今日他仍然这样告诉我。
当年他就这样孤身一人流浪在汕江的街头,整整一个月。他不知道自己如何生存下来的,他只是不断的对自己说他不能死,他还有外婆,有凤儿在家乡等着他,天天望着村口的那棵老枣树。
这篇篇辛酸史,写不尽两行泪满面,他是个坚强的少年。省城不比山里,饿了还能挖两颗地瓜充饥,这里高楼公路,商家店铺每一样东西都要钱。起初他靠着乞讨过了几日,但浅滩洞水困蛟龙,他并非池中之物,这更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随后的一个整个月他天天待在汕江的海边,靠每次潮汐捡些海物拿来充饥。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钟长平还在坚持不懈的四处找活干。
“你知道天天吃些生螺子是什么滋味吗?”他深黑的眸光微微的低敛着,唇边不觉勾出一抹凉薄的笑,道:“那股子腥味儿,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一时无法回应他的话,只是他一直在说,我不停在记。
“那之后呢?你怎么活下来的?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钱,无处落脚,甚至一日三餐都不保……”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禁被他带入了那往日的故事里。
“怎么活?”他轻轻合上眼睛,倚身靠入椅背,平静道:“怎么都要活——继续找事做,之后我找到上江街一间小馆子……就是这次一起收审的二涛。”,他顿了顿,对我问道:“你知道他怎么判的吗。”
“冯涛?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我回道。
“不错,捡了条命……”他显得有些轻佻无奈,那种愤世嫉俗,那种愧疚,言语间都难以遮掩,忆起过往少年时,不禁失笑道:“我看他馆子前贴个黄条写着招聘,就去跟说他说,我想找事做……”
我帮他冲了杯咖啡,实际是管理员送来给我的。
他浅浅的握着纸杯,将它反复转在手中。垂落的目光,温和的盯着手上杯子。他腕间镣铐晶晶的闪烁着,映着他的神情,映着他的双眸。
当年上江街那家小酒馆早就拆迁了,如今已是黄土一滩,不过他所有转折都是从那里开始的——长河酒家。这是个挺俗气的名字,平日也没什么生意,不过好在对面一座康城夜总会,所以多半赚些晚上宵夜的客人。
很普通的一间小馆子,面积不大也没怎么装潢,冯涛光着膀子坐在店铺门口,少年的钟长平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大哥,我想找活干,您这要人吗?”他十分拘禁,垂首抓着身前褂子的尾襟。
冯涛大大咧咧的叼只烟卷,扬眉问道:“你会干什么?以前做过厨房没有?”
“我啥都会干!”钟长平急忙点头应声。
“进来吧……”冯涛起身,将他领进后厨堂,这里很小很窄,而且非常热。他叼着烟紧吸了两口,随手将烟头扔进灶火里,乖乖的道:“呐,宰条鱼,烧出来我看看。”
钟长平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有人给他机会,他真的不想失去。可他连鱼都没吃过几次,就算过年过节家里烧条活鱼也全是外婆做的。他双手抓起条大鲤鱼,按在板上,活鱼脱水蹦跳个不停,触手满身都是滑溜溜的。他慌神了,一手抄刀照着头跟猛的砍了下去,鱼是不动了。冯涛随即冷笑道:“行了,小兄弟,你走吧——”
“啊?”钟长平惊闻转身,急道:“很快就好,你等等,等我烧出来——”
“等什么啊,你见哪家馆子上鱼没头的?”冯涛有点不耐烦了,将他从厨房揪了出来。
“大哥,你再让我试一次,这次肯定能做好……”他哀声保证,但那男人也没给他多少怜悯,将钟长平拎出馆子。
他站在门口不肯走,目光哀求。冯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声问道:“怎么?几天没吃饭了?”
他不语,低低的垂下眼。
“行了,你走吧。”冯涛说着拉起长平一手,塞了两个馒头给他,叹道:“这不是你待的地方,从哪来的,还回哪去吧。”跟着又从兜里掏出点零钱,一同塞到他手里。




、第3、4章

第003章【汕江市公*安*局*长】
可他仍是怔怔站着不愿离开,冯涛见状不禁喝斥道:“他妈的,再不走我他妈揍你了。”
他不语,精湛的黑眼睛静夜中直勾勾的对视男人。心底一股子难言的委屈,转身拔腿使劲的跑。这是否能消解那心中一点愤恨?钟长平跑累了,手中馒头尚还温热。他便席地坐在路旁啃了起起来,可像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个馒头根本不够填饱肚子。
深夜寂静,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无聊的踢着脚下石子,默默走在不宽的柏油路上。
“呜——”
街尾一个小巷内隐约传出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闻之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小巷深处,两个大汉正围着一个男人狠打。那男子被麻袋套住上身,只能曲身墙边,毫无招架之力。
四下黑漆漆的没有人,他站在小巷口已经有一会儿了,深夜中只觉那身体散发出一阵寒寒的阴冷,映着半掩的月色,越加显出几分阴鸷难测。他不躲不避,直到二人发觉巷口的少年。其中一人沉声喝道,“他妈的,想管闲事?连你一起打,滚——”
钟长平仍旧没动,其中一人见此作势走来,可还未等他迈步,钟长平突然扬声大喊,跟着冲向二人。
实际这两个大汉手中拿着实心的棍子,完全没有怕个少年的必要。可钟长平适才吃饱,那一声吼的颇为洪亮。二人倒不是怕个男孩,只怕他深更半夜这么高的嗓门招来路人。一人急忙扯了扯另一人袖子,二人匆匆自巷口另一端跑了,毕竟他们打的不是普通人,既然目的达到没有必要再另生枝节了。
钟长平气喘吁吁的冲了过去,那两个汉子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了。他呆了呆,好像适才心中的委屈稍微发泄了点,凑过身帮被打的男人摘掉身上的麻袋套。
“咳咳。”
男人嘴角挂着血,头上也有伤口,眼尾肿出一大片,即使如此,伤势却不是很重。
“叔你没事吧……”长平将他扶起身。
这男子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高体健颇为威猛,一手握着钟长平的胳膊站了起来,靠在墙边歇了好一阵。看看长平笑了笑,道:“好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闲事都敢管,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钟长平老实的摇了摇脑袋。
“啐——”
男人啐出口鲜血,抹了抹嘴,上身都是血。钟长平见状从口袋里摸出张破报纸,递到男人眼前。男人接过报纸稍微擦了擦,一迈步才发觉脚踝扭伤了,一时走不了路,便对他说道:“小子儿,你去前面街口拦辆出租车过来。”
钟长平点点头,也没多想,似乎被他指使来指使去都挺正常的。车子到不少,可他怎么拦都不停,有一辆还险些碾了他,不会儿就回来了,憨厚的对那男人说道:“我拦不住他们,开的快……”
那男人扬唇不以为然,从口袋掏出钱,对钟长平道:“拿这个去,给司机,让他车你过来。”
“好。”钟长平接了钱,果真不一会就坐着车子回来了。他陪男人回家,觉得这差事也不错,车子后坐可软了,都到了地方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这男人住的小区,是新建的高级公寓楼。钟长平哪见过这世面,将男人扶到三楼门口,看那屋里光可见人的地板,都舍不得下脚踩。
“哎……”男人一屁股坐入沙发,到了家才喘口大气,径自拿出只香烟点燃,也没理会站在一旁的钟长平。过了良久方开口问道:“哪的人?”
“凤凰镇。”
“嗯。”他抬手揉着眉间,道:“到汕江干什么来了?”
“赚钱。”
“呵。一个人来的?”那男人笑了笑,嘲道:“赚着钱了?”
“没有。”
“呵呵,你小子到挺实在,这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乐道:“赤手空拳打天下,那可不是聪明人干的事。”
“我有力气。”
他回的憨厚,男人不禁又望了望钟长平,十几岁的年纪,他又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钟长平一直答的挺实在,唯独这一问上顿了顿,回道:“没了,我没亲人,我是孤儿。”
“哦?”那男人略感吃惊,随即应道:“没亲人好哇,拖家带口的麻烦。这样,是好是坏就你一人儿,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找着事做了吗?”他抬眼问他,稍稍起身将烟掐灭在烟缸里。
“没呢。”
“来多久了……”男人刚才开口,屋门突然打开,只见少女拎着小包走了进来。她一身背心短裙,浓妆艳抹,看来反倒有些奇怪,男人见状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少女身旁,板脸便斥道:“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穿成这样,画的跟鬼一样,天天这么晚回家,以后干脆不要回来了!”
“呵……”少女不以为然的蹦出两声干笑,冷声嘲道:“你先看看你自己吧,瞧你那幅德行……”她一扭脸看向一旁的钟长平,顽劣道:“你送他回来的?谁让你送他回来了,以后直接送去火化,看着我就恶心。”
“你……”,男人气结,不禁扬手挥下,给了那女孩一巴掌。姑娘捂着脸,恶狠狠的盯回他,随即转身就走,却被屋外来人及时拦下“婷婷,婷婷……”
那女人心惊叫她,颤道:“这么晚了你可别再出去了,你爸这还伤着,你好歹在家陪陪他……”
“有你陪他还用我吗!”她扬声嘶喊,一把甩出手中的小包,推开女人就跑了。
“振江,你快点把她追回来,这孩子性子冲,你别跟她往心里去……”她拉着男人,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在那女孩面前都说不上话的。
“我就全当没生过她!”男人青筋暴跳,呼呼的喘着气,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禁不住女人三两句劝,气冲冲的拿起车钥匙去追女孩了。
钟长平很静,他没有表情的看着他们,这似乎在他心底掀不起一丝波澜。女人此刻方才察觉,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在沙发坐下,看看钟长平,问道:“是你帮振江解围的?”
“嗯。”钟长平点点头。
他虽然有些土气,可是星眉朗目五官深重,颇为俊俏,即使皮肉稍嫌白嫩了些,但他毕竟还是个少年。仅是轻轻一瞥女人便有所察觉,这只不过是张少年的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短短数年而已,来日长成她必定不会错看,想她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多年,那精明不言而喻,闻风转舵从来没有吃过半点亏。一眼却不禁对钟长平动了心,没由来的喜欢这少年,温和道:“过来坐吧……”
钟长平摇摇头,老实道“我不坐,我衣服脏……”
“没关系,坐吧……”
“姨……”他犹豫着,对这称呼尚不确定。
“别叫姨了,叫我芳姐吧。”林芳探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从茶几下拿出盒点心摆到长平眼前,笑道:“饿了吗,先吃点东西……”毕竟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了。
他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身旁的女人。估摸着要三十二三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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