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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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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作业就玩一会儿。困的话就自己先睡。”
落尘到楼下的时候,童忤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车里并没有别人。
她一上车,车就开了。童忤没有透露他们的目的地。
今天的天气很好,早上的太阳尽管明亮,却并不灼热。天高高的,蓝蓝的,让人觉得什么都很遥远,都很缥缈。人可以自在地在里面飘,什么都不用想,被干燥的有着阳光味道的空气包裹着、温暖着,给人无限的包容和安慰。
等落尘从她的冥思中转过神来,车子已经驶进了C大校园。这个校园不对外开放,所以学校里面秩序井然,学术气息浓厚。林家的车能开进来,想必也是运用了特权。
“林先生让我先带您过来办理入学手续。”
落尘有点儿惊讶:“我没带录取通知书。”
“带了身份证就行,学校这边有底可查。”
落尘点点头。身份证是带了的,她以为结婚登记办手续,会需要证件。
落尘跟着童忤先到校财务处交学费。学费需要通过银行转账,他一个电话就办完了。然后是到院系办学生证,到校医院体检,到食堂办饭卡。户口由于是本市的,不需要转进来,这些都办得很顺利。但学校已经开学一周多,军训已经开始了,落尘如果临时插进去,会很辛苦,也很麻烦。于是,童忤在请示了林绪之后,直接就让校医院给她出了证明,以示由于身体状况不能参加军训。校方也表示,这种情况下,军训成绩可以用军事理论课的成绩代替。
学校的事情办完,再回到车上,童忤交给落尘一沓单据:“这是收款的单据,你收好。”
落尘拿过来,攥在手心。这个林绪,竟一点儿也不怕自己反悔。
车子稳稳地把她送到华林大厦。在这个城市,恐怕没人不知道华林集团。华林集团是老字号华林商号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一点点扩建而成的,现在的发展势头相当不错。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就是华林大厦,在市中心很繁华的地段。落尘曾经路过那里,那栋大厦不仅仅是高,而且很有特色。这栋大楼的门窗都是木制的,并非现代意义的门窗,是那种仿古的感觉,且不是街上那种粗制滥造的做旧,而是看起来就有很厚重的历史感在里面,很精致的古典的味道,在鳞次栉比的现代化大厦中,却也并不突兀,有一种冲突而和谐的美感。称华林大厦为这个城市的地标,一点儿也不为过。
现在,落尘站在这栋大厦前,以往并没多考虑的问题,忽然涌现出来。之前,她只是考虑用自己的婚姻贷出五十万是否值得,却没想过,这个婚姻并不是普通的婚姻,嫁入这样的家庭,嫁给风口浪尖的那样一个人,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容不得落尘多想,一楼的接待小姐已经迎上前来。落尘对于她的殷勤询问,只是点点头,随着她进去了,并没回头。
对于林家的家事,童忤不知道详情。但由于跟着林家现任女主人做事,所以也多少能看出些端倪。不论是什么内情,这个小姑娘是自己亲手送过来,送到林先生的手里,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几天,他被林绪叫过来做事,但是他相信董事长很清楚这些事,尤其是帮凌落尘还欠款,怎么可能不传到她耳朵里。但是,没人问,他就没必要说,董事长应该是默许这些事的,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他唯一有点儿担心的就是那个始终淡淡的女孩,他的同情,此时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是帮助了她抑或是让她陷入更艰难的困境之中。但是,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了,此刻他只能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在走道的尽头。
落尘被带入一间会客室。没过多久,林绪和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先生也走了进去。
落尘这才终于看清楚他的样子,以往都没有仔细打量过他。可看过之后,落尘有些失望。林绪长得高高大大的,但五官只能称为周正,唯一出众的地方就是他的气势,沉着冷静,却又让谁都无法忽视。看来谁都不能事事如意啊,给他显赫的身世,就不能给他英俊的外貌,不然真说不准会天妒英才呢。
抛开自己内心的想法,落尘大大方方地直视林绪。林绪和那位老先生一前一后坐在桌对面,却都不看她。
“我是华林的法律顾问,姓王。这是协议书,请先看一下。”老先生递过来一份文件。
文件页数不多,内容也一目了然,无非是婚前财产公证,双方的责权划分,将他们之前达成的共识化为条文,感觉也没有什么文字陷阱。上面特别提到孩子的问题,落尘并没有打算生小孩,这一条她自动忽略。大概通读一遍,她对王律师说:“我对协议没有异议,但是我希望增加一个附加条款。”
王律师望向林绪。林绪的左手放在下巴处,只伸出食指微微勾了一下,示意她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希望在婚姻存续期间,能带着弟弟一起生活。”存续,这个词还是刚刚从文件里看到的。这个词语抽象,但意义准确,最重要的是听起来很专业。
王律师侧过头看林绪的脸色,但是林绪毫无表情,没有给他任何提示。
“这个问题,”他只好自己小心措辞,“由于凌小姐现在才提出,即便是可以写入协议中,但还涉及很多技术性的细节,我需要草拟一份新的协议书。所以,是不是……”他望向林绪,那个臭小子还是那副不变的面孔,要不是林老爷子特意致电拜托他,要他亲自把关,他怎么会管这些孩子的事情。
林绪总算有点儿尊老爱幼的觉悟了,他挑了挑眉,接下话茬儿:“你先签了这个,至于其他问题,需要的话可以另外拟订协议。”
落尘依言签了字,关卡重重,应该还有很多想不到的难题吧!
六 他的木头人
落尘的情况,林绪这几天了解得很全面了。他想结婚,实在也是形势所迫。但决定娶落尘,却真的是偶然。
林家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外强中干,后继无人。家族式的企业发展起来,当然需要以血缘和亲情为纽带,盘根错节地向外扩展。可到林绪的祖父林钊这一代,却人丁不旺,只有一儿一女,林致东、林端紫。林绪又是林致东的独子,所以是名副其实的三代单传。
老人嘛,观念也老旧。虽然支持孩子出国深造,学些外面的新科技,可骨子里的老观念是不肯变的。他们都认为最大的孝心是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林绪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就没少听他们唠叨,更甚者是给他安排各种各样正式的非正式的相亲。
尤他在一旁看他的笑话:“你趁早在外面生一个给他们得了,有了个小的,你就解放了。”
林绪不理他,孩子是那么好生的?生了孩子,就要好好地照顾和教导。他自己就是在爷爷身边长大,和父亲、继母都生疏得很。妈妈,更是个很陌生的名词。
成家之后才是立业,林绪一直以承担家族的责任为己任,他的人生就是为了这个责任而存在的,也只有在这个责任中才找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林绪很为自己是林家人而骄傲,也想成为林家的荣耀。
凌落尘给他的感觉,就像徐蔓之所说,冷静,却带着点儿倔劲。结婚,与其找个特黏人的,不如找个独立的还省心。反正媳妇放在家里摆着,长辈也就放心、踏实了。林绪被他们自十八岁烦到现在,也真是要到极限了。
凌落尘是个孤儿,资质看起来还不错,相信会有很多潜力可以发掘。起码两个人的相处,不会因需要找什么话题而为难,也不用担心她的纠缠,她看起来就像只要没人打扰,就能安静一天的样子。所以,和落尘结婚这个决定,是他综合考虑的结果。
家人对于他选择这样的伴侣并非没有异议,反对的最强烈的就是徐蔓之了。她认为她和凌落尘有过直接接触,比较有发言权。她的理由也很充分,觉得林绪只见过凌落尘两面就决定终身大事,未免有些草率。
林绪的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于妈妈,他也没有多想知道她的事情,只是听说那是个性格温顺的女子,年经轻轻就嫁给爸爸,生下他不久后就病逝了。他有一张母亲的照片,但有点儿模糊,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是感觉很亲切。他觉得给他生命的妈妈总是在某个地方好好地生活着,看着他成长、成功。
一直是姑姑在照顾他,后来父亲与徐蔓之结婚,他也只是称呼她为太太。徐蔓之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林绪也很关心,他的事情都是徐蔓之在张罗。对徐蔓之,林绪也很尊重。父亲经常在海外的分公司,爷爷常年忙于公事。家里的常住人口也就是他和徐蔓之,姑姑结婚后虽然也住在附近,但毕竟不能经常在家。林绪和徐蔓之相处得也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在林绪心里,最亲近的人只有他自己,别的人离开他也不在意。
结婚这件事,他也想尊重徐蔓之的意见,可看了那么多,也就是这个看着顺眼顺心,他就不大想放手。
而徐蔓之不是不知道林绪一贯的挑剔,在这方面,他似乎有点儿孤僻。上学的时候不必说了,多少女孩子追逐未果;进入公司,应酬中也有很多美女变着花样推销自己的,也没见他让哪个近身。这次要是坚决反对,又怕打击了他的积极性。虽然这个婚姻是有时效的,但是这个凌落尘要是不打算还钱,林少奶奶的位子是可以长长久久地坐下去的。她是担心林绪试过了,不喜欢,凌落尘那边搅缠不清,反倒麻烦。
后来林老爷子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拍板了:“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操心去。”言外之意,就是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这就是典型的溺爱,林绪在爷爷身边长大,什么不是可着他的心思来,根本不适用一般的标准。别说现在是林绪自己挑了个媳妇,就算是挑十个八个的,估计林老爷子也说好,还得直夸孩子有本事。
林绪对于凌落尘的资料可以说是很熟悉了,但是对于她这个人却并不了解,他也没想过去了解。今天她提出凌落沙的问题,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想过凌落尘会考虑到她弟弟,虽然是养父母的孩子,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是作为亲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但是她对于很多敏感条款,例如生子后,如果婚姻结束,孩子的抚养权归男方所有等条款甚至视而不见,毫无异议,唯一提出的竟是要带着弟弟生活,这倒是让他有点儿惊讶了。
在他看来,她不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依他的揣度,她也许会将弟弟安排得衣食无忧,未必会揽在身上。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对亲人的执著程度了。
王律师走后,落尘马上问:“另外拟订是什么时候?我希望是结婚之前。”
“你需要我保证,那么,是不是也应该让我确定一些事情呢?”
“什么事情?”
“比如你是否货真价实,能否符合我的需求……”确切地说,是会迎合。林绪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完,因为他觉得此刻已经不需要语言。
林绪伸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脖子,轻松地就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他的眼睛深深地直视着她。落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成年男人,两个人的脸要贴到一起了。这个眼神变得灼热的人,浑身散发着蛊惑,带给落尘更多的却是惊吓。
落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逃出门去。她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正是因为不知道,才更觉得恐惧。她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头低低的,用头顶顶着林绪的下巴,试图寻找挣脱的机会。
“你放开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可以这样!”落尘是拼尽了全力在喊,可是她的力气主要都用在肢体对抗上了,所以听起来实在软绵绵的。
林绪听她这样说,好像是小绵羊落在大灰狼手里,也不禁被她逗得笑了,收回了放在她颈间的手,说:“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我怎样了?”
是啊,虽说是会客室,并不够私隐,但这里还是他的地盘,他也只是压住了她,并没有真的做什么。“这是公众场合,你压住我,很不好看。”林绪停下来,让落尘也有了喘息和整理思路的时间。
“有道理。”林绪站起身,“你先回去,再联络。”说完,他就离开了会客室。
落尘想坐起身,却怎么都找不回力气。她蜷起来,窝进沙发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突然离开又让她措手不及,那一刹那,有种失落的情绪侵袭了她。
林绪以主宰者的姿态进入落尘的生活,但即便是主宰者,也不可能占据她的全部。
那日见面之后,落尘开始的几天还惦记着什么时候会被叫去补签协议或者登记结婚,可之后的一段时日,林绪仿佛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了消息。落尘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了,出钱的人不着急,她担什么心啊。如果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将来她还是会连本带利地还钱给他,他做善事,她亦感激。落尘忙着准备入学,照顾落沙和自己的生活,不再去想林绪以及和他有关的事情了。
C大里的氛围很好,但能让人感觉到知识的神圣,更让落尘着迷。能回到这里完成大学学业,实在幸运。新生军训再有几天就结束了,落尘也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去宿舍。因为不能放落沙一个人在家里,因此未必能够常住学校,但是有个宿舍总是方便一些,中午的时候也可以过来休息一下——当时童秘书就是这么建议的。
落尘的宿舍,已经被童忤从一舍调到了五舍。她的宿舍是507。宿舍科通知她,到门卫处取钥匙。门卫室里面有几个学生,可看不到门卫阿姨在哪里。
“落落,真的是你?”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落尘一惊,看到了一双阴鸷的眼睛。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她,那就是楚荆扬。
楚荆扬是一个谜一样的人,但却是落尘童年所有恐惧的来源。楚荆扬是落尘在孤儿院时认识的,之所以不称他为小伙伴,是因为落尘并没有得到伙伴的任何待遇。
落尘在孤儿院长大,很适应那里的生存规则,原本过得也算安稳。但三岁的时候,院里来了个叫楚荆扬的男孩。他已经六岁了,是因为父母突然离世被送到这里。他很聪明也很漂亮,很快就赢得了老师、阿姨甚至所有小朋友的好感,俨然一个孩子王。落尘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对他唯唯诺诺,不论是做什么玩什么都听从指挥服从安排。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相安无事也就过了一年。落尘四岁的时候,楚荆扬总喜欢找她的茬儿。不论她怎样委曲求全,他总是能挑出毛病,然后教唆其他小朋友孤立她、欺负她。甚至有一次,落尘清楚地记得,在别的小朋友哄抢了她的午餐并把她推倒后,楚荆扬走了过来,蹲下,说道:“落落,求饶吗?”若不是他的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意,落尘几乎都要点头了。
楚荆扬忽然站起来,抬起脚冲她猛踢了起来。恐惧已经让落尘忘记反应,她只是把自己蜷起来,挡住脸,任楚荆扬在自己身上施虐。楚荆扬是很有经验的,他只踢落尘的屁股和腿,这样不会有很明显的伤痕。打了她一顿之后,楚荆扬放下他自己的午饭就走了。落尘已经几天没吃饱了,看着饭,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狼吞虎咽地吃了。
从此,楚荆扬人前还是做他的乖宝宝、优等生、孩子王,但只要落尘落单,他可能就会出现,心情不好就打落尘一顿,心情好就给落尘点儿好吃的,和落尘说些话,但并不是对落尘说,更像是对他自己说。他所有的阴暗面,都暴露给落尘,也只有他叫她“落落”。
虽然后来楚荆扬更多的是同她讲他的一些恶毒的鬼主意,发泄他的一切不满。但最初被打的恐惧,始终笼罩在落尘心头,她甚至一听到他的声音或者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直哆嗦。他对她说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她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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