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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盏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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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伸手拽平他窝在里面的衣领就如同在那些秦驰又跟人打了架,挂了采,一脸好勇斗狠的不服气的年头里,他给他小心地清洗伤口之后,把他身上那揉得已经如咸菜一般的,沾了泥土甚至血污的衣服拽平一样。长大了。这小弟弟真的是长大了。成了个懂得握住幸福的人。会照顾好自己,会体贴别人。多简单和冠冕堂皇的俩句话,可是,多么难,又多么好。〃小驰,你的婚礼你作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爸爸妈妈那边有为难,我帮你说。。或者〃,秦牧摇头笑笑,〃或者其实你也不用我做这件事。你也可以沟通得很好。吵吵闹闹,之后总归还是你会关心爸爸爸爸疼你,而且他最终也会听你的话。〃他垂下眼皮,说不出心里那重滋味儿,停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我回去了。其实确实还有好多公事要忙。哥。〃秦驰叫他,看着他的目光有着不该属于秦驰的忧虑和柔软。〃什么?你别我嫌烦。。。呵,难道不是该,你嫌我烦?〃秦牧笑。〃我是说,我第一百零一次地再说一遍,〃秦驰皱眉,〃你跟菲菲姐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她去追求事业没错,更何况那是她从小的理想,我都为她高兴可是,你们总不要就这样分着吧?哥,你真别老想着再给我准备什么给父母准备什么,我们都足以安居乐业的生活,钱这东西,多永远没个头,你就不能休息1年,跟菲菲姐团聚,然后一起回来?〃秦牧沉默了一会,然后淡淡地笑,〃何必呢。我有我的事,她有她的事。我们不像你们热情如火的恋人了。你别跟我打这个马虎眼了。〃秦驰有点恼火,〃我觉得根本不对劲。就算你们各忙事业,哥,你这样的人,自己的孩子能2年不见放心下来?打死我都不信。〃秦牧垂下眼皮,并不说话。秦驰瞧着他,〃横竖今天话也说开了,哥,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秦牧笑笑,〃你对我的家庭事务,也有兴趣了?我忍好久了。你别再敷衍我了。〃秦驰的眉头近乎拧在了一起,站起身来,抱着双臂走来走去,“你不要怪我八卦,说真除了你的事情,我从来没八卦过。。。”“那保持好吧的习惯,不要破例。”秦牧打断他,站起身。“哥,你这算什么呢?”秦驰提高声音,带了恼火,“你究竟把我们当亲人不当?你到底把我,妈妈,当作你的亲人,还是仅仅就是你的责任和负担呢?”“小驰,不是你想的这样。。。”“屁!”秦驰少见地对秦牧暴了句粗口,“如果是亲人,那是可以有意见吵架,甚至打架,但是有问题有商有量,有难过是个依靠至少情绪上是个依靠的吧?总不至于,让你在们面前,跟在路人甲乙丙演一样的戏码?还是你太习惯跟别人保持距离了?”“怎么了,自己要结婚了,忽然这么敏感?”秦牧勉强笑道,“我们。。。”“你还要死撑到什么时候呢哥?”秦驰忍无可忍地把抓住他胳膊,“别跟我说你不介意你老婆依旧是交际花的角色,别跟我说你忙得压根不知道菲菲姐如今是怎么个生活方式,别跟我说。。。你就为了这些,现在这样子的生活,就把小禾,就把你真正快乐过的一段时光,毫不犹豫地就丢掉了。”
第5章
就为了这些,现在这样子的生活,你就把小禾,就把生命里真正快乐过的一段时光,毫不犹豫地就丢掉了。这话终于说出口之后,秦驰有某种如释重负的放松,然,紧接着,却有是莫名的紧张。他甚至有一阵子不敢去看秦牧的表情,而是,下意识地把头扭了开去。很长时间的静默。静默得秦驰忽然觉得有些怕,怕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面前那凌乱地堆着各种物件的地面。而在秦驰终于抬起头,朝秦牧看过去的时候,后者还保持着方才姿势,手扶着沙发背,站着,目光散漫地停留在某个不可知的角落。〃哥?〃秦驰缓缓地伸过手去,触动秦牧扶着沙发背的手。触手冰凉。〃哥。。。你说话?别。。。别这样吓我。。。〃秦驰心里打了个突,轻轻拽了拽秦牧的袖子。秦牧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拍拍秦驰的手背,却好像过于吃力似的,抬起来,又垂下去,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那是一个‘我’的口形,却只是动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哥?〃秦驰心里有点发慌,再度碰了碰秦牧的胳膊。秦牧努力吸气,太用力,以至身子有些前倾,两只手都支在了沙发背上;半晌,他扯动嘴角,望着秦驰,慢慢地道,〃是吗?我。。。都没有给过你,亲人的感觉?即使是你,也不觉得,我是亲近的?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秦驰伸手抓自己的头发,忽然有些迷茫,〃你当然是我的亲人,而且,真有什么问题,生活上,哪怕是选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我都跟你说的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只是。。。只是,〃秦驰挠挠头,〃你却不肯信任我们啊!不信任?〃秦牧低声重复,神色茫然,〃为什么。。。不信任?是啊,你看,你什么都不肯跟别人说,包括妈妈包括我。你说,这除了不信任,还能是什么呢?哥,这时候我会觉得很挫败。〃秦驰认真地望住秦牧道,想了想,犹豫着,却还是说出来,〃其实妈妈有时候会偷偷掉眼泪。妈妈有跟我说过,总觉得,你心里是怪她的。怪她很快改嫁,怪她彻底不想再想起你生父,所以你不像别的小孩那样会跟父母提要求,你病了不说,想要什么不说,被别的小孩欺负了不说,妈妈说,她经常觉得,你根本不把她当妈妈。后来,你自己追查你生父的事情,还是什么都不说。〃秦牧望住眼前的弟弟。而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秦驰,穿透了他身后的米黄色的墙壁,回到了某个已经过去很久的时空,许多杂乱的画面,就那样地在眼前或快或慢地滑过。黑白的,鲜艳的。黑白的是母亲蓬乱的头发和枯涩的眼睛,鲜艳的是血迹,认尸回来的母亲身上沾着的,或者属于父亲或者属于其他死者的血迹;黑白的是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用无可奈何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的秦刚勇,黑白的是那些同龄小孩的脸,鄙夷的轻视的,从那些脸上的那些嘴巴里,跳出‘狗汉奸’这样的字眼,是母亲的保证书跟做过汉奸的父亲划清界限的悔过和检讨书,鲜艳的那一天母亲脸上的脂粉,那天她跟秦刚勇一起回家,对他说,‘小睦,以后改个字,改个姓。以后你就不是汉奸的儿子了。来,叫爸爸。以后,这是你爸爸,他是工人阶级’,对,那天,从来不用脂粉的母亲,脸上扑了脂粉,有种刺鼻的香味,穿了件粉红的衣服,很难看的衣服,在以后很久的时间里,秦牧都厌恶粉红这种颜色,觉得那是最恶俗,最缺乏舒适的美感的颜色;黑白的,是每天上学,写作业,考试,被念名次,被表扬,被越来越多的同龄孩子羡慕甚或嫉恨地望着,鲜艳的是,12岁那年那时候这个国家的那场混乱了一切奇怪形态已经快要过去那年他的画得了奖,当时最高的奖项,他画的是田野,田野上奔跑的孩子,那是有很柔和的色彩的画,而这时候,那个总会把爷爷的军功章和军帽偷出来显摆的孩子,不屑的说,画画有什么了不起,他爸爸就是给日本人画画的,他爷爷也是。然后,他恶作剧地推倒了一瓶红墨水,那鲜红的液体流淌下来,脏污了他的那张奖状。他安静地把那张染红了的奖状拿起来,揉成一团,丢到了字纸篓里,而手,就已经染上了鲜红的颜色。然后,他平静地对对方说,〃你自己的数学作业本也脏了。待会要交的。你擦干净,交上去时候,不要也碰脏了别人的。〃他是数学科代表。他有职责收作业。他一直记得当时那个孩子的眼神,原本是调笑的,鄙视的,而这时候,却变成了不解,迷惑,慌张。从此,那个骄傲乃至嚣张的男孩子,对他越来越客气。他从来不曾与那些以各种各样的小时候是拳脚,之后是目光或者语言践踏过他的人以拳脚或者语言反击,他以沉默对应他们的践踏和侮辱,没有回应,做自己的事,解决自己的问题,而后,那些践踏越来越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偏于沉默的他,成了男孩子们的领袖,学校里的,家附近的。那些很难的日子里。那些心里会有撕裂的锐痛,无边的恐惧的日子里,有没有过想扑进母亲的怀里,倾诉的欲望?想不起了。所有的刺痛,都来自那‘汉奸’两字。这无法向母亲哭。母亲已经同所有人一样,痛斥了生父汉奸的‘事实’,并用最实际的行动,与那个汉奸划清界限。而他,流淌着生父的血液的他,无法划清界限。哭吗?因为委屈和屈辱?不,他不想哭,他不想委屈和屈辱。不想。。。任了这不幸的命运。而母亲,却已经认了。唯独只有许菲菲,只有她能说他想听见的话,唯独她知道他安静的平静的脸后面,近乎要疯狂的心,只有她会牵着他的手对他笃信地说,〃你父亲不是汉奸。你长大了,会给他翻案的。〃然后,她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备。她的手很柔和,但是她的手又充满了力量。她其实从来不曾是他情窦初开时候,心中幻想的女孩子的样子。他梦想的女孩子不可能会为了任何的理由偷东西,不可能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不可能一分钟之前笑得灿烂,一分钟之后恨恨地诅咒方才笑脸相对的人,不可能。。。不可能为了进文艺团的名额,就走进了那个头有些秃,肚子有些肥大的男人的家里去。然而,她却又是那个唯一的,可以看到他心里的人,距离他最近,给他最多的力量的人。真正怕的时候,想到的,永远是她。再没有过别人,从来没有过。
第6章
当看见秦牧的眼睛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的时候,秦驰忍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大约有些眼花;然而当终于看到那一层水雾缓缓地聚集,而至聚集成为从秦牧的眼角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的泪时候,秦驰的脑子,在瞬间短路了。他张开了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这个从未见他发过脾气,说过脏话,乃至激动过的大哥。。。他,掉了,眼泪?“毫不犹豫?”秦牧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毫不犹豫地,丢掉小禾?你说我毫不犹豫?”秦牧的脸上有着一个惨淡的笑容,然后,又一颗眼泪,滑落下来。秦驰愣怔地望着秦牧,看见他抬起手,手指颤抖得厉害,看见他猛地转过头去,背对着自己,肩膀也在颤抖。“或者,或者她也是觉得,我丢得毫不犹豫。”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地方传来的似的,飘忽而干涩。“我怎么会搞得这么一团乱遭?我想让妈妈踏实富裕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但是她觉得我怪她,她觉得我怪她却不跟我说;我想让你拥有所有最幸福的小孩拥有的一切,想宠你疼你,你觉得我不把你当亲人;我。。。我欠了菲菲的情。她总是会。。。会用我最不能接受的方法帮我换得我最渴望的东西。。。她让我,让我得到了之后,再又为这种得到做恶梦。。。我想跟菲菲白头到老,生个孩子,我想好好让她幸福,想用自己努力过最普通平常人的安静生活时候。。。她说,我不是普通人,我不能浪费我的潜质和才华,她要我往前走,她自顾给我找机会,她要看着我成功。。。我第一次得到设计大奖的时候,我说,从前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结婚吧,她却断定我娶她一定会后悔,她甚至不给我这种有可能后悔的机会,她嫁人了,菲菲,跟她一起,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过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什么的时候。。。我真是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除了建房子,得奖,和物质上疼你,疼妈妈之外,可是,其实妈妈有爸爸,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其实我的关心,对你们已经是可有可无。。。我觉得自己真是失败。然后,我居然可以遇到小禾。居然。。。居然能遇到一个,让我觉得原来自己也很好,可以让别人很幸福,很快乐,我也是一个对某个自己很喜欢很心爱的人来说,那么重要的人。。。”秦驰呆呆地望着秦牧,听着他语无伦次地说话,看着他抽动的肩膀,蓦然,想起来他第一次带谢小禾见到自己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大哥的笑容,比自己20年的记忆中,都更多。他记得秦牧带他们去海鲜城,从头到尾,话都被自己和谢小禾说了他们俩倒是算得同龄人而大哥,给谢小禾挑蟹肉和螺肉,把象拔蚌刺身切片仔细地占了芥末和调料夹到盘子里,后来,就揽着她的腰,靠在双人沙发的背上,微笑地听他们说话。他记得谢小禾有无数的好奇关于秦牧的小时候那些让他觉得有点‘雷’的,让他在心里感叹,恋爱的女孩子,哪怕是名校高才生,也回归白痴智商的,那些以23岁的年龄,过于孩子气的问题。他从来都是模范生吗?他从多大开始画画?他有没有糗过?有没有过打架闹事的时代?他考试向来就那么把握十足?难道就从来没有过为了考试紧张的时候?她问这些话的时候,分明带着满眼的崇拜与骄傲乃至偷到了鸡的小狐狸般的窃喜让神经粗糙且没恋爱过的秦驰都明白了,她根本不是想问这些问题,根本就不在意答案,她只是忍不住地显摆,忍不住地,要用另外种方式,表达下自己所拥有的这个宝贝,有多么好,而她,又是多么地满足。那种目光让秦驰有点倒牙。于是低头猛吃。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她道,〃查背景吗?查出来跟如今不符,退货不?〃他记得她挑起来的眉毛,他记得她立刻挽住秦牧的手臂,他记得她无比肉麻而又无比真诚地说,〃不退,当然不退!就算你跟我说他杀人越货过,也概不退货了!不过,〃她笑吟吟地,带着那么的多爱恋地瞧着秦牧说道,〃就算我相信你杀人越货,也不相信他杀人越货。〃他记得当时秦牧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呵斥,〃别胡扯了你也少吃点生鱼,胃好也是胃,不是铁桶。〃然后他伸手叫服务生,在她无限不舍的目光中撤下去了没有吃完的鱼生和海鲜,点了暖胃的汤。秦牧是才华横溢的,秦牧是温和儒雅的,秦牧是淡定从容的,秦牧是他从小到大,万能的大哥。。。只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才突然觉得,在遇到谢小禾之前,这个万能的大哥,一直并没有十足的开心,一直并没有十足的满足,一直并没有。。。一种完全的,彻底的,饱满的信心。
第7章
怎么就把小禾丢了呢?秦牧第一千零一次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自己,原本该是最清楚答案的一个,然而,这个本该十分清楚的答案,随着时日,居然越来越让他茫然。是为了许菲菲吗?他自己都曾经以为是的。为了她的情她的爱她受过的伤害他欠她的债。可是,他给了许菲菲什么呢?再度阴差阳错地相遇,再度意外地得知了些他本来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的时候,她喝了好多酒,然后,紧紧地抱着他,求他,给她一个孩子。她那天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又哭,又笑,又说。 她说她早就对自己的此生看得淡了。辉煌或者堕落,抑或是以堕落换取辉煌,都无所谓,却也都不能再带给真正的满足;唯独,她想要个孩子,一个有着用了一生去维护去爱的人的骨血的孩子。用自己所有的能力让这个有着自己和他优秀的基因的孩子,从小,就像其他幸运的孩子一样,拥有最好的机会,骄傲而快乐地长大。以后秦牧清楚地记得许菲菲对他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睛,那里面的悲伤和光彩。以后,他或她,会成长成真正喜欢的样子。不去偷,不去抢,不去用宝贵的东西换想要的东西。就好像,就好像现在,你爱上的这女孩子一样,那么干净,那么快乐。秦牧,我不是个爱做梦的人,但是,这是我的梦想。17岁那一次舞蹈比赛,曲盈再次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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