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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爱情故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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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洛雨说,这世界,不在乎你做什么,在乎的是你跟着谁在做。

小凤仙若是跟了民工,那是扫黄对象;而她跟的是蔡锷,于是千古流芳;倘若她跟了孙中山,那该是国母了。

同理,彭盈若和顾梁翼搞在一起,她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和郁南冠搞在一起,她就是想吃天鹅的蛤蟆;和俞思成搞在一起,她就是啃食嫩草的巫婆。

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的问题,这是一个有唯一解的三元N次方程式。

至于解么???谁说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就不能躲开敌人的追捕?

【咳咳,男猪请看关键字栏……cp从来无悬念?(?^?)?】


内容标签:春风一度 天之骄子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彭盈,郁南冠 ┃ 配角:顾梁翼,俞思成,景晓阳,诗情,彭简 ┃ 其它:外贸,咨询,军人


影子的爱情故事
作者:慕容轻尘

选择1

第一章选择
生活待我最残酷的地方,不是让我孤零零地在陌生而冷漠的城市自欺欺人地等待,也不是让我看着所有亲爱的人渐行渐远,而是它明明那么富有,给予我的,却总是极度稀缺的;以至于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挑选、割舍、放弃,勉强维持着苟且的自我。
——影子日记
######################################
6点13分。
约的5点半。
有那么几分钟,彭盈在挣扎着去个电话,告诉郁南冠她不等了,又按捺住。也有那么几分钟,她想着直接走吧,便是下雨天,也不一定打不到车,不是非得等他来接不可。
然而,最后还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屋里坐下,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一份提拉米苏,打开电脑,把电子贺卡找出来检查两遍,修了下颜色,发给Carey。
Carey是公司的大客户,明天是他和妻子结婚五周年纪念日。这种日子,业务员们都记得要给客户送上祝福。作为业务员出身的公司副总,彭盈绝对不会忘记借着这些机会和客户维系好关系。
当然,同样得益于这份记忆力,彭盈记得,三天前,诗情请她喝茶时,透露过近几天可能回西班牙的事情。
诗情者,郁南冠前妻也,唔,也是西班牙某华裔巨富的现任妻子,还有个漂亮的儿子。
至于彭盈,郁南冠女友?也许是,也许不是,看女友怎么定义了。
洛雨那疯子说得不错,现在的男女关系,对上眼,滚上床,或者非法同居,奉子成婚;或者好心分手,一拍两散;或者撕破脸皮,相逢陌路,不外乎此。
女伴,女友,床伴,□……词汇有点多,她向来害怕词语辨析题。
彭盈瞥一眼角落的时间,暗暗做出一个决定。
“……出生,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老死——正常的一生不过就是这么几件事。
“省了上学那一步的是文盲,省了工作那一步的是米虫,省了结婚那一步的,不是光棍就是剩女,轻剩女还是斗战剩佛,总归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好男人在埋头奋斗的时候就被挑光啦,忙完‘大事’发现剩下来又不愿将就的就乖乖被戳吧……”
洛雨突然发来这么一条企鹅消息,彭盈一时不知该哭该笑,把好好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
“你家捷克先生闹别扭了?”洛雨在布鲁塞尔做翻译近四年,终于答应一个捷克籍译员的求爱。鉴于捷克同志名字太复杂,彭盈称之“捷克先生”。
“没,只是突然感慨了。明明怎么过都是过啊,世人就爱拿看异种的眼神看你。谁规定一定要结婚生孩子,我能挣钱能照顾自己,何必去讨那个麻烦!
“那厮学汉语都魔怔了,成天拿些低级问题来烦我,真是……上个月惜南师姐过来时,我央她讲讲Aron学汉语的事情,结果标榜胸怀宽广的那厮居然为这跟我闹了一个月了!你没看错,是一个月!我只是说了句Aron大哥比他聪明而已!”
“哦,原来闹别扭的另有其人。”彭盈笑着点头,恍然大悟。
许久,窗口猛地一个抖动,一个红色加粗的字赫然出现:“滚!”
“我打算后天回去。”
彭盈把这句话打进去又删掉,再打进去,删掉,再打进去,终于摁了回车键。
洛雨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彭盈抱着杯子,靠进藤椅背里,扭头看落地窗外,夏日的暴雨砸在暴晒整天的路面上,溅起一层层烟雾。几乎能闻到灰尘的气味。
没车的、没抢到车的白领们纷纷挤在这家咖啡屋,安静地看文件玩手机,或者与朋友互相抱怨几句这不作美的天气,好歹也等天黑回家了再下雨啊。
重新看向窗外。一对小情侣不顾形象地搂抱在一起。男孩子想把女孩子护在身后,女孩子仰起脸撅着嘴抗议,男孩子只好无奈地捏捏女朋友鼻头作罢。
彭盈很想问一句,既然不走,为什么不进来坐一会儿?这咖啡屋服务很好,不会逼着你们买一杯的。
然后想到,他们大概只是不喜欢躲着。
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直到他们互相打气,笑闹着相携奔进雨幕。
洛雨的回复已经来了几分钟了:“我也回去,忽然很想彭大哥。”
国际机场。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莘城国际航空公司……”
郁南冠抬头看一眼显示屏,飞往西班牙的航班开始检票。再看看手表,航班因暴雨延时近一个钟头。
今天刚出短差回来,只来得及给彭盈打电话,告诉她五点半去公司接她下班,然后手机就没电了。
却不想在大厅碰上诗情。独自出国。
哦,不,应该是回国。早在八年前,他们离婚后,诗情就移民西班牙了。
行李箱很大,更衬得她身形纤瘦,形单影只。
“一个人?齐雅呢?”
“她赶拍广告。”她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并不直言她的请求,他却懂得。
齐雅拍的是晓阳服装的秋装广告,彭盈作为分管营运中心的副总,这种事自然很清楚。
郁南冠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可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说起来其实很清楚。
他和诗情离婚已经八年了,现在在认真交往的人是彭盈。
但是,这几个月,实在过得混乱,以至于他不少时候都选择出个差,也不知是要躲开什么。
而今,诗情大概是终于想清楚了,要回去自己的地方。而他,也想做个了断,尽管这了断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现在,距离和彭盈约定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去小店买水的时候,看到公用电话,本想打给她,买完水又放弃了。
他忽然很想知道,彭盈愿意在无音信的情况下等他多久。
看看枕着他肩膀小憩的诗情,郁南冠悠悠地出了口长气。她的长发松松地挽起来,鬓边额前柔柔地垂着细细绒绒的鬈发,小巧的瓜子脸在棕色卷发的围绕下,白皙得有些脆弱。柳眉轻皱,手指揪住他衬衣下摆,睡梦明显不安稳。
依然是八年前那张令他疯狂的面容,不见年华增减的痕迹,西班牙的风情也并没褫夺她独有的那份细腻,可是,他确实已没了当年的情不自禁。
再狂热的迷恋和爱恋,最终也不过是在时间的流里风化。
“诗情,醒醒,检票了。”郁南冠见她没有醒的迹象,只好开口叫她。
一连喊了三声诗情才缓缓睁眼,看清他的一刻,她明显放松了些,可马上又恢复之前的黯然。
郁南冠站起身,替她拉皮箱,往检票口去。走出两步被她抓住手腕儿,扭头对上她神情复杂的脸。
她的目光焦急地逡巡在他脸上,试图寻找些什么,最后徒劳相询:“南冠,你真的……不留我?”
郁南冠怔了一怔,郑重地说:“诗情,我们之间,早已经不能这样说话了,你是清楚的。”
诗情挫败地垂下手,似是自嘲:“我以为,你肯陪我,定然是还有留恋的。”
“我们十五岁相识,到如今,已经是十七年的缘分,比自己生命的一半还长。三十二年里,新朋旧友来来去去,还能相聚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便是冲着这份情义,我也不可能不送你一程。”郁南冠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话锋一转,“诗情,阿非今早还跟我打电话,说想妈妈,你舍得吗?”
“是不是……”诗情猛然抬头,眼里有些不合时宜的希冀。
郁南冠叹息着,闭了闭眼,道:“你很聪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他看看时间,拉过诗情的手,将行李箱拉杆放到她手里,盯着她眼睛道:“诗情,你常年世界各地飞,这些事情,想必能处理得很好。沐先生很爱你,你若肯低个头,阿非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祝你幸福。”
走出几步,听得她颤抖的声音:“南冠。”
迟疑,但终不忍拂她意,便在回身那一刻,眼前人影一晃,她已扑进他怀里,大力拥住他。
郁南冠愣住,就是自己的优柔寡断,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么?
胸口渐渐有些湿意,郁南冠收回心思,抱了抱她,说:“诗情,你如果有事,我自然会全力以赴。但是,这出于朋友之义,你比我清楚。”
6点30分。
彭盈把第二杯咖啡的最后一口喝下去,跟洛雨说了再见,关电脑。
斜刺里忽伸出只麦色的手,骨节分明,青筋隐现。
那手一把拿过电脑,搁进桌对面的电脑包里,顺便抢过她刚拿到手上的手袋。
她扭头看过去,俞思成薄唇紧抿,专注地帮她善后,却满脸写着“我很不爽”。
“今天不是去盛世山庄拍广告?”彭盈习惯性地陪个笑,不理会他那表情。
“我提前结束了。”
“怎么了?”
彭盈随着他出了门,钻进他的格子伞下,感觉到他提包的那手从她身后绕过,虚虚地揽在她腰上。
有几分被保护的意味,但又没切切实实感觉到他的温度。
风雨还很大,吹刮过来,凉意森然,彭盈忍不住往他靠近些。
上了车,他神色已好了些,拿出干毛巾扔在她身上,道:“不小心听见齐雅打电话,说是你男人正在机场陪前妻等飞机,我觉得像你这么脑子有病的女人,铁定会等到他来,难免影响人家咖啡屋小姑娘下班约会。”
同事四年,俞思成对她的路线还是相当熟悉的。
彭盈被他戳穿,本来有点尴尬有点恼,听他说完,却抿嘴笑了:“那倒不至于,坏人姻缘遭雷劈。”
俞思成白她一眼,车子呜噜一声射出去,脾气坏得跟它的主人差不多。
车子出了中心商务区,俞思成还是一句话不说,彭盈只好又跟他解释:“因为要给老客户发些邮件才等了会儿,没想过要等多久。”
俞思成扭头看看她,闷闷地应她:“哦。”
彭盈住的小区靠近东南片高校区,人流车流一般,房子也一般,胜在治安好,还是升业务主管那时景老板带着老公抱着孩子帮着她挑的。
车子她也是有的,前些天出了小车祸,送修了。
这事郁南冠知道,才会提出接她下班,只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飞机晚点的前妻。
想到这里,她对着窗玻璃里那个眉目有些陌生了的女人笑了笑,不知是可怜她还是在向可怜的她打招呼。
“景老大这些天脾气不大好。”
俞思成忽然开口,彭盈愣神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避重就轻:“小囡囡生水痘,恰好又换季,公司事情也多,很正常。”
俞思成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决定直接点:“你真要走了?”
那俩字生生刺激了彭盈的神经,她用力揉揉太阳穴,仰在椅背上,道:“工作都交接得七七八八了。”
俞思成再次不说话了。
所幸很快就到了住处。彭盈松了口气,解安全带的手却被摁住。抬眼,俞思成另一只手上拿着个深蓝色丝绒包裹着的盒子,搁她眼前,脸上仍是便秘的成分居多,眼里却期待和忐忑多些。
彭盈试着挣了挣他的手,没挣开,笑道:“怎么?离别礼物?舍不得彭姐?”
他脸色立马变了数变,可比这天气精彩多了。
“彭盈,想来想去,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优势了。你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一棍子把我打死在地上,我接受。但是你很清楚,郁南冠不会举着钻戒跪在你面前,他所有的热情在前妻身上都耗尽了。
“我不一样,这二十六年,我只对你一个人认真过,你戴上这戒指,戴无名指我这辈子鞍前马后不敢违逆你分毫;戴中指我也接受,努力朝着鞍前马后的日子奋斗。”
彭盈很是意外,几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只见他拇指指甲抵着盒子几不可见的细缝一挑,切割精细的钻石立即将车内不算明亮的光线反射得光华流转,璨若星辰。
俞思成与她距离很近,只隔着一掌左右,她靠着椅背,进退维艰。他的眼神也渐趋清澈安定,仿佛她思考得越久他的把握就越大些。
最后,彭盈猛地将头偏向窗的那一边,艰难地措辞:“俞思成,我不恨嫁,更没必要嫁人。”
“我知道。我只是向你奉上诚意,我希望你看清楚,我比郁南冠要诚心实意得多。”他丝毫不为所动,仍是半欺在她身上,不借机更近些,却也不因为她的窘迫而退却半分。

选择2

彭盈数了十多分钟的睡前小星星才想起没正经吃晚饭,于是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冰箱里翻到还能吃的鱼头和豆腐,顿时欣喜地捡到宝了似的进厨房捣鼓鱼头豆腐汤。
门铃响的时候,汤刚起锅,电饭煲也才跳了不到两分钟。手忙脚乱地跑到玄关,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10点27分。这时候会来的,只有一个人。
刚刚因为有食吃而雀跃的心情,登时有点复杂。
郁南冠还穿着正装,头发和衣服都带着些湿气,兴许外面雨还没停。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眼里多了些笑意:“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外贸大多还靠互联网和电话,她处理的危机公关类事件多是网路上的,久而久之,对现实生活反倒不那么得心应手。比如现在这情况,她就有点手足无措。
反倒是郁南冠,像是进了自己家门,熟练地换拖鞋,进洗手间洗手洗脸。等他整整齐齐出来了,见彭盈还站在玄关处,失笑:“怎么傻了?”
说着吸吸鼻子,满脸轻松惬意的笑:“很香,你做的晚饭还是宵夜?”
彭盈终于找回行动能力,回到厨房把饭菜摆好。看样子他也没吃晚饭,很不客气地坐下来就吃。饭只有彭盈一个人的量,被他抢去了碗,倒也没恼,就着鱼汤又开了火。
郁南冠终于反应过来:“我是不是吃了你的饭?”
“没事,”彭盈把面条小把小把下进锅里,“汤很多,下点面就好。”
“那可多谢了,国际航空的飞机餐越来越不行,吃两口胃就开始造反。”
“也没办法,谁叫CPI那么凶猛。”
彭盈没有回头,听到他闷沉沉的笑声。当然,谁也不会傻到去主动提起四点半下飞机后到十点半这六个小时里他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虽说是雨天,毕竟在盛夏,一碗热面下肚,彭盈出了身薄汗。那厢,郁南冠饭吃得差不多了,挑了鱼头慢条斯理地解剖,动作斯文,表情郑重,倒有几分欣赏艺术品的感觉。
见她吃好了,郁南冠三两下解决掉最后几口汤,挽起袖子开始善后。彭盈站在一旁看他洗碗,发觉他似乎做什么事情动作都很优雅,工作的时候是,看书的时候是,弹琴的时候是,踢球的时候是,做饭的时候是,连洗碗都令她自惭形秽。最后,她洗洗手,对忙得不亦乐乎的郁南冠说:“我在客厅等你,有点事情。”
郁南冠身形顿了顿,道:“好,很快。”
“不急,我理理思路。”
“看来很重要。”郁南冠的声音里有些无奈的笑意。
彭盈愣了愣,不置可否:“唔,也许吧,也不算什么。”
才吃了饭,血液都流到胃里去了,脑子不灵光,彭盈打着哈欠往客厅去时,这样为自己那乱糟糟的思维辩护。
彭盈的公寓临着莘江。莘江江面宽阔,又东流大海,南北沟通运河,西去两千公里可行巨轮,历来是航运要道。江堤高速与江水并行,独独明亮的两排路灯把这亲密的恋人区分出个你我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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