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少,请慢用-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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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你来了。”秦毅恒激动的往前踏了一步，想抱住苏沐雨，哪怕只想碰一碰她的手。他瞥到苏沐雨赤/裸的脚，吓了一跳，“你怎么没穿鞋子，痛不痛？”

苏沐雨僵硬的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

那手，让她觉得脏。

她缓缓的抬起头，空洞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泪，只有无尽的空白，她干涩的喉咙，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那晚……是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似乎问了，才能让自己心死个痛快。

秦毅恒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慌：“小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们复婚吧，我现在就找律师，跟沐晴离婚，沐雨，我们结婚五年，五年的感情啊。之前是我一时昏了头，我知道我错了。”

“只要你回来，我，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又会变回原来那个幸福的家！”秦毅恒这般说着，全身都亢奋起来，像是幻想的东西，已经实现了一样。

听到宝宝二字，苏沐雨全身一震，像是被触犯到了什么不可触犯的东西，全身都在颤抖，在颤栗，发自灵魂。

秦毅恒着急的跑上前，带着恳求，带着奢望，恨不得立刻就把苏沐雨扛回家：“小雨，姓封的只拿你当消遣，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你。我不会介意之前发生的事，你乖乖的，跟我回家好不好？”

苏沐雨笑，笑容苍白如雪，她不住的退后，再退后，退到门口，身后便是车流。

她的声音，轻柔得仿佛一曲温暖的童谣：“秦毅恒，你做梦。”

她说：“这个孩子，姓封，我的宝宝，只能姓封，他身上永远不会留着秦家肮脏的血！”她的笑容，那般美丽，美得像一朵开到荼蘼之花，在这一刻将所有的美丽透支，下一刻，便将殒灭。

秦毅恒瞳孔一缩，似乎预感到什么，忙追上去想要阻拦她做出某些事，但是苏沐雨白色的身影，仿佛一片蝴蝶般，隐入那穿梭的车流，消失不见。

秦毅恒一身冷汗，拼命的跑出去，寻找着，但是哪里都没有，哪里都找不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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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雨站在天台山，摇摇晃晃的踩上护栏，一步，两步。

她笑着，捂住心口，笑得那般简单纯粹，像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十九岁，单纯快乐得像水一样的少女。

她想：在风里飞翔会是什么感觉呢？会像鸟儿一样吗？还是会像蝴蝶？

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跳下去，这个叫做心脏的地方，就不痛了。

宝宝，不要怕，妈妈带你回家，带你，回我们两个的家。那里会有洁白的柔软的云朵，像棉花糖，会有一大早就会起床唱歌的鸟儿，有着世界上最干净的天空，也许，还会有一群黄色的小鸭子。

宝贝，你是我的宝贝，妈妈带你，一起回家。

她脑中晃过一张俊逸的脸，耳边似乎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她用着大脑，一点一点描绘他的模样。

我爱你，幸好我没，告诉你。

闭上眼睛，一阵风吹过，带着不知何处卷来的樱花，撩起她长长的发丝，黑丝飘散在空中曼曼起舞，粉色的花瓣萦绕在她周围，如同给她塑造一双翅膀，美得那般惊心动魄，又骇人心魂。

一串泪落下，张开双臂，她洁白的脚踝轻轻踮起，她嘴角有笑，如蝴蝶般，坠落而下……

我要，解脱了……

真好。

　第八十七章　我把我给你，你要不要

解脱了……

我就要解脱了……

那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如同天使。

就在她即将飞翔的那一刹那。

瞬间她的手臂上方出现了一双指节分明属于男人的手，一张焦急愤怒的脸出现在她上空：“苏沐雨，你在干什么？”

封镜死死的将她扯回来，勒进自己怀抱里，吼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他赶回来，却看到医生被打晕倒在地上，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懵了，疯狂的带着所有人找，却在天台上，看到这样一幕。他无法想象，自己若慢了一步，现在得到的该是怎样一个苏沐雨。

封镜死死的抱住她，惩罚一般勒得她生疼，他骂，毫不留情的骂：“你这个蠢货，十足的蠢货！”

他感觉到了，终于感觉到了。

他以为自己十一年来，不再会痛的那颗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疼，那种疼，从骨子里，从每一个细胞的最内核发出来，通过神经，千倍万倍的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痛得几乎揪起来。

这个该死的丫头，这个该死的女人！

苏沐雨被从半空扯下来，靠在他的怀里，眼泪刷刷的，往外流，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哭泣，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痛，化成泪水的形状，倾泻而出。

她讷讷的开口：“我想要，解脱，为什么不让我解脱。”

是的，唯有死亡才能带给她的解脱。

只有永远的沉睡，才不会心痛，只有解脱后的飞翔，才不那么绝望，只有离开后，我才能感受真正触摸到快乐的模样。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一遍又一遍的去想，什么爱与恨，好累啊，真的好累，为什么会这么累呢？仿佛伸出手，抓到的，只有一片片的黑暗。

她的光，在哪里？她问，而谁又能回答她？

封镜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猛地将她拉起，拉到天台的边缘，指着那百米高的深渊，狠狠的指着，他大喊道：“你跳啊，来跳，你看看这么高的距离，你一跳下去，必死无疑，你要解脱是不是，我给你！”

“封镜，你干什么？！”钱风在后面大喊，浑身发抖。

都疯了吗？全都疯了吗？一群变态的疯子！

封镜却什么都没管，他拉住苏沐雨，两个人就那么站在栏杆的边缘，似乎只要稍稍那么一阵风，两个人就会一起掉下去，粉身碎骨。

好高，真的好高，人站在那里，仿佛能看到整个世界。仿我子里。

封镜毫不留情的攥着她的手腕，冷笑，质问：“你看好了，你要是跳下去，我明天就会找一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女人，这世上比你好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会把给你的一切，全部都给她，把她捧上天。你不是想要学陶艺，成为大陶艺家，站在我身旁吗？你跳啊，你一跳，梦就碎了！”qtm。

“你不是当时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要用你自己的双手去报仇吗？呵！这就是苏沐雨啊，一个懦弱到只会说大话的苏沐雨，真是让我见识了！”

“你不是说过，这个孩子不管怎样，都是你的孩子吗？我倒要看看，有这样当母亲的吗？自己的孩子连一面都没见到过这个世界，就要被扼杀，你还真是很有母性啊！”

她不住的摇着头，摇着头，仿佛在跟命争。她用一只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只是想解脱，为什么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给她，为什么！

他一句又一句，用力的砸向她，他低吼着：“说话啊，你不是想解脱吗？我现在就给你解脱！我封镜，不需要懦弱的女人！”

封镜嘶吼着，他的眼睛通红，双手狠狠的摇着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摇醒。

苏沐雨溢满泪水的瞳孔里，倒影着他的脸庞，充满愤怒的脸上，那双从来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却有着一层泪的模样。

“想死，我给你机会：我数三下，三下后，无论你是生是死，我跟你再无瓜葛！”

他大喊：“一！”

她的泪滑下。

“二！”

她闭上了眼睛。

“三……”封镜的眸子一闪，他的手缓缓松开，转身。

就在他松开的一刹那，她冰冷的手却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紧紧的抓住，仿佛这世上最深厚的执念。她输了，再次输给这个男人，输给了她执念的爱。

她哭泣，狠狠的哭泣，撞进那个厚重的怀抱。

医生护士提着药箱赶过来，想要给苏沐雨再次受伤的手，跟流血的脚处理伤口，却被封镜推开，他表情平静的将她拦腰抱起，走下天台，谁也没理。

医生诧异的反过来看向钱风。

钱风看了这一幕，已经筋疲力尽，挥挥手道：“别管了，回去等着吧。”他蹲在地上，用力的抱住头，揉乱了自己一头的发。

封镜一路将苏沐雨带下楼，在保安诧异的目光下上车，车子一路开得飞快，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没说，一直到郊区的一片树林边，停下。

封镜毫不怜惜的把苏沐雨从车上扯下来，穿过一条小径，将她拉到一块墓碑面前。

这里，苏沐雨来过。头顶上，郁郁葱葱的蓝楹花树抽了牙，伸展着枝叶，如同绿色的伞盖般，温柔的包裹着那一块墓碑，地上，有柔软的泥土，带着芬芳。

那是封镜母亲的墓。他拉着她，就那么站在他母亲的面前，仿佛一场见证。

封镜松开手，远远的站开，任由她自生自灭。

“我说过，我可以把你捧上天，给你任何东西，只除了一样。”他一步步退后，退到他母亲的身边。

他背过身：“现在，我这样东西也给你，你要不要！”

“不要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去死去跳楼，我再不拦你！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树叶不再动，鸟儿不再飞，河水不再流淌，虫儿不再低鸣，她眼中的泪水也刹那凝固。

全世界，全天下，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

那么快，那么，动听。

　第八十八章　试一次

那一瞬。

苏沐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从来都只如天神般冷漠，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沐雨瞪大了眼睛。

她不信，根本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是真的。

真的吗？

封镜，是她的神祗，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一道背影，让她连奢望都不曾敢过，然而现在——对，就在现在，她的神祗，竟然向自己伸出了手。

苏沐雨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碎了这个梦境。她碎的梦，太多，如果连同这个也碎掉，她还能否继续走下去。

模糊的双眼前，她看到那道身影沉默的往前走，像是要彻底离她而去。

苏沐雨慌忙的跑过去想要抓住他。

别走，不要走！走在都粥。

一个跟头重重的摔在地上，苏沐雨顾不得一切，拼命的跑上去，用力的从身后抱住他的背，抱住他的腰，仿佛抱住了自己生存下去的原因。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像一场倾盆大雨。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爱他，她甚至不再有资格陪在他身边，可他为什么，却要此时此刻向她伸出手。

她知道，如果抱上去，就再也回不了头，再也回不到从前，但是——她明明知道，可她就是忍不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封镜的那句话，仿佛是从黑暗中拨开乌云，洒下来的一道光，是她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哪怕，只是一个梦，她也想扑过去紧紧抱住，哪怕只是短暂的梦，就让她懦弱一回，就算前头是悬崖，也让她跳一回！

感觉到后背上被泪水打湿，他抬起头望着头顶温柔舞动的蓝楹花树，伸出手，轻轻抓住她握住胸前的手。

这一抓，似乎要抓上一辈子。

他坐在病床边，看着苏沐雨躺在病床上沉静睡着的脸，刚才的竭力之后，苏沐雨体力透支的昏睡过去，被他抱来医院，清理伤口，手上，脚上全部的伤口。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触。

短短的一天里，她仿佛经历了人一生中所要承受的所有苦痛，她呀，自始至终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个子不高，永远也没那么霸气，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本应该，被人放在心口里呵护的女人而已。

手指轻柔的帮她拨开脸上微乱的发丝，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总是默不作声的女人，是那么柔软而脆弱。

他也许不懂爱，因为他不会爱。爱在他眼里，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虚伪，它做作，它真真假假包裹着yu望的皮，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许许多多。他不信爱，他也懒得去爱，他更不屑于谈爱。因为他——从没爱过。

但是，这次就让他试试吧，为她，试一试。

钱风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他。

封镜关上门，为她保存这一室的安宁。

钱风用手抹了把脸，道：“你在伯母墓前说的是认真的吗？”原来，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只是从不出声。

封镜脸上有一丝疲累，他倚在墙壁上：“你说呢？”

钱风笑了下，抬起手握拳，锤了下他的肩膀：“兄弟，别让我失望。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罢，他转身，双手交叉枕在后脑，潇洒的走出医院。q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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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雨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家，她根本不需要睁开眼睛，因为这个的味道，有他的味道。

只是，他怎么不在身边？

苏沐雨慌忙的坐起身，去找，连鞋都没穿，她赤/裸着刚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脚，就往外跑。她的梦呢？她在找她的梦！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封镜训斥的声音响起。

苏沐雨回过头，带着泪花，却看见封镜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奶锅走进来，里面热腾腾的牛奶粥的味道，似乎还掺杂着一缕……焦掉的味道？

但焦点绝不是这些，而是他身上正穿着的那件粉色小熊围裙！

好吧，他承认，整个家里也就这么一件围裙，之前旧的被做成了小牙刷的窝，跟小牙刷抢窝这种不厚道的事，他做不出来，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封镜脸臭臭的，把锅子放下，然后扛起不听话的苏沐雨，将她扔回床上，用被子裹起来，卷成一只蚕蛹的形状。

然后又脸臭臭的，用勺子盛了一碗，锅子里上半部还算可以入口没有煮焦掉的牛奶粥。

他手上有一几道被烫伤的烫痕，看起来肯定是跟厨房搏斗了很久才赢得的勋章，并且，这位大厨现在的心情，濒临崩溃！

亲手把粥喂到她唇边，见她不吃，反而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围裙看，封镜虎着脸道：“看什么看？快吃！”训得很严肃，然而却小心的吹了吹勺子里的粥，让她入口的时候不会被烫到。

“还有一半……”苏沐雨盯着锅子里，剩下的一半焦掉的粥，道。

封镜额头一青：“我会吃掉！张嘴！”

就这么，像个纳粹党一般，提着小鞭子逼迫苏沐雨将那一整碗牛奶粥喝进胃里，封镜收拾掉碗勺，然后看了看锅子里，自己剩下的杰作，最后还是忍下心，强迫自己全部吃掉！

至于那个如同外星人袭击过的厨房，封镜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打了电话，找了个小时工阿姨来收拾掉。某种程度上，就算是万能的封少，在厨艺上也是个白痴。

晚上，苏沐雨被封镜抱在怀里，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谁都没睡着，但谁都没说话，就那么相依在一起。

苏沐雨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心里空空的，却又满满的，仿佛很多很多的杂念，都在此时清空。

她不知道，封镜的那句话，那个承诺，是因为什么而说出来的，是因为可怜她？还是真的对她动了心？她不知道。

但是，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那双本该只触碰那些精美陶瓷的手，却愿意为了她走进厨房，哪怕只是煮一碗粥，她无法形容那一刻自己心里的感动，当那带着一点焦味的牛奶粥送入胃里，仿佛整个人都熨帖了。心口的痛，也不那么疼了。

她知道：她可以期待，这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八十九章　总有阳光

苏沐晴消失了，苏豪曲桂音察觉，上门要人。

秦母自知理亏，媳妇是在她家丢的，她得负责。虽说她是亲眼看着苏沐晴被裘闻带走的，但要她去封家要人，她敢吗？她不敢。

苏沐晴做的那个事，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