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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爱的情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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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默默地将酒杯收到吧台下面的水槽,那意思,大约是不想让我再喝了。
然而我酒精冲脑,忽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倾诉的欲望。这一年多以来,我经历了忐忑、不安、愧疚、无奈,也经历了极度的快乐与放纵,甚至是用一种激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痛苦。可是最后,这一切都归于消亡。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充当这样一个卑鄙的角色。可是当你内心深处萌生了一个种子,这个种子渐渐发芽、生长,最后,在某一个时刻,当欲望战胜了道德标准,它便破土而出。那种快乐很刺激,甚至还带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当激情退却,剩下的,却是一种,如同被淘尽后的痛苦。
这种痛苦不仅是因为无法得到,同时更多的,还有无法原谅、无法理解自己。
“半年前,”我缓缓开口道,“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我强迫自己跟他分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后来曾有一段时间,我非常痛苦,甚至觉得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所以有一天,我差点就干出了蠢事……”
老板一言不发地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完,然后打开水槽的龙头,开始冲洗手中的两个酒杯。他的样子很专注,好像根本没在听我说什么。
一些片段从我脑海中闪过,我不由地缩了缩肩膀:“有时候我会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放纵、不懂得克制、甚至伤害了别人也无所谓……古人说‘人之初,性本善’,我不知道,我想这句话可能是错的,人的本能会不会根本不是善良的,而是会为了自己的快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
老板把洗干净的被子放在水槽边的木质托盘上,用干布擦了擦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从刚才开始,从我喋喋不休地数落自己开始就始终一言不发的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说:
“真有你的。”
“?”我愣了一下,讷讷地看着他。
“就这么件破事你就能想到人的本性?”他抬了抬眉毛,“你别写什么爱情小说了,干脆去当哲学家算了。”
“……”我看着他,哑口无言。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道德圣人,”他说得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你说人在痛苦面前是平等的——我觉得,人在欲望面前才是平等的。一块巧克力放在你面前,你没有吃它,可能不是因为你有足够的自制力,而是你还没有那么想吃它!当你真的想吃了,你自然会去吃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他挑眉,“我想说的是,任何人都有可能会犯错,不要放纵自己是对的,但是也不要把自己想成一个圣人。”
“……”我吃惊地看着他,背脊不自觉地往后顶了一下。
“你搅进别人的婚姻里面是很混蛋,但是既然你自己觉得错了,你停下来了,你改正了——那就对啦,你朝着对的方向走,就头也不回地走下去,还回头看什么呢?不要总是去想自己有多痛苦,以前有多不对,这样只会让你陷在里面出不来。”
我皱起眉头,皱得很紧。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觉得你很差劲?”他一脸坦然,“是,我是觉得你蛮差劲的。我认识你时间不长,但是我已经看出来你身上缺点一大堆:做事情犹豫不决、拖延症、盲目、不自信、不自律……”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继续说,“不要随随便便就肯定自己或否定自己好吗——你做过错事,可后来你醒悟了,你改正了,那就一切向前看啊。评价什么的,留到六十岁——或者干脆是你死了——的时候再作吧,没必要现在就把自己框死。”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话这么直接、这么有力,让我无地自容却又……醍醐灌顶。
“……好吧,”我轻叹了一口气,“我会记住的。”
“不过,”老板看着我,眼里有一种很少见的,温柔的光芒,“就算你做过错事,我还是可以肯定,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为什么?”我诧异。因为这一点,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
“因为,”他笑笑地说,“你还是以‘对’或‘错’来判断你是不是该做一件事呀。”
星期六一大早,我就拎着行李箱从楼上的房间走下来。一楼的店堂又恢复了它原来该有的样子——空无一人。
我推开玻璃门,一股寒冷向我袭来,可是同时,温暖的阳光也将我整个包围。我抬起头,天空中的蓝是那种带着一点点深意的海蓝,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仿佛时刻在提醒我,这是一座海边小城。
街道两旁的积雪尚未全部融化,如今餐馆门口的雪地上停着一辆银色的小型面包车,车子发动着,但是发动机的声音很轻。
有人从后面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箱子,打开面包车的后备箱门,把箱子放了进去。
刺眼的阳光下,我眯起眼睛,诧异地发现老板今天竟然没有穿那套看上去既老气又有些旧了的棉布制服,而是穿着一身时髦的滑雪服。
“?”他合上后备箱门,看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于是对我摊了摊手,表示疑惑。
我摇摇头:“你不用专门送我,我可以自己坐出租车。”
他也摇头:“没事,我今天正好要去滑雪,顺路送你去车站。”
我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不过我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便大方地绕过他,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才坐定一秒钟,我又钻了出来,一脸尴尬地换到另一边——日本的副驾驶座是在左边!
老板一脸嘲笑地看着我,摇了摇头,终于锁上店门,然后上车缓缓往火车站驶去。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开往新千岁机场的快速列车将于九点三十四分发车,而现在只有八点半……我有的是时间。
车子沿着运河向前驶去,圣诞和新年就要到了,到处都是各种节日装饰,气氛非常好。
“啊,”我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我本来想好要看运河冰灯的!结果都没看到呢……”
老板侧过头来看着我,皱了皱眉头:“冰灯?”
我点头:“就是那种运河两边都是盖满了白雪的冰灯啊。”
他还是一副不太明白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我灵机一动,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明信片,指着上面说:“呐,就是这个!”
他瞥了一眼,然后释然地笑了笑:“啊,雪明之路。”
“雪明之路?”
他点头:“取自于伊藤整的诗集。但是你现在是看不到的,每年二月下旬才会举办。到时候运河两边,还有对面的仓库,都会用雪堆成一个个雪灯,然后在里面点上蜡烛——啊,对啦,就是你这张明信片上的样子。”
我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明信片,不由地心生向往。
老板继续开着车,往前驶去,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海港,和停靠在海港两侧的巨型货轮。车子在路口停下,等待红灯的时候,他忽然看着前方,说:
“要不然……你二月再来啊,我带你去看雪明之路。”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总是一副阴阳怪气面孔,又很毒舌的老板,竟然会对我发出邀请?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绿灯亮了,他一个油门,左拐驶上了上坡路。这是一条宽阔的坡道,我们的背后就是小樽港,而我们的前方不远处,在坡道的顶端,便是小樽车站。当那巨型的“小樽”二字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就要离开了。
老板把车停在车站门前的驻车区域,他下车从后备箱里把我的行李箱搬下来,拉起手柄,然后交到我手上。
“我不送你进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有点尴尬,“这里不能停太久。”
“啊,不用,”我连忙说,“你送我来,我已经很感谢了。”
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下,低声道:“没事,应该的。”
“哦,对了……”我忽然把手上的明信片递给他。
他愕然地接过来,看了看我,大概以为是我给他的礼物,于是说:“谢谢。”
我有些哭笑不得:“是请你帮我拿去寄,我昨天在路口的礼品店买的,但是忘记拿去邮局寄了,所以只有拜托你帮我寄。”
他抬了抬眉毛,像是拿我没办法。
“那……”我说,“我走了。”
“嗯。”他点点头,有些不自然。
我看着他,发现一瞬间,他仿佛不再是那个阴阳怪气又毒舌的男人,而是一个……腼腆的高中男生——就像是《情书》里的藤井树!
“再见。”我说。
“再见。”他说。
“要记得帮我寄啊。”我叮嘱道。
“知道了……”他已经有点不耐烦。
我转身要往车站里面走,然而我又忽然转回身,鼓起勇气:“喂!”
“?”他的眼睛好像比他的嘴更能说话。
“你是谁?”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那个故事里的谁?”
他楞了一秒,然后笑起来:“这很重要吗?”
我看着他嘴角的微笑,终于也笑起来。然后,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十(上)

列车在黑暗中前进着,驶出了城市中心之后;除了铁道两旁的路灯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在这列晚间十点从札幌驶向小樽的火车车厢内,大多数乘客都默默地闭目养神;或是塞着耳机听音乐。车厢内非常安静;只听到火车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蒋谣坐在这节车厢的最后一排;她看着窗外;试图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可是她唯一看到的;却只是倒映在车窗上的,自己的脸孔。
耳机里正在放着一首歌;演唱者的声音带有如旧唱机一般的磁性;蒋谣被它的旋律迷住了;直到它快要结束,她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她听的是这首歌——
你是否爱过
你爱他多过他爱你的人你还记得吗
你是否爱过
他有种真命天子般的人你还记得吗
相爱以后终于分手
分手以后又想重来
如果能重来诚实的去对待
彼此都没疑猜就没有理由分开
如果能重来回忆当作尘埃
心不曾被伤害就能无瑕疵地爱
但是重来却不能保证爱的成功或失败
要重来多少次后才会明白
……
一曲唱罢,她的心还是跳得很厉害,她不清楚,这种心悸到底是源于不久前的那一幕,还是因为,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却不经意地听到了这首歌,仿佛又被撩动了心底的一潭死水。
很明显,刚才那一刻,祝嘉译也愣住了,尽管他已经变得比以前老练很多,但眼中的那种错愕是骗不了人的。蒋谣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愣了多久,但他似乎反应比她快。帮她把箱子放好之后,他转过身,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又往前挪了几排,放下肩上的背包,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蒋谣转过头,视线的焦点落在跟她隔了好几排的某人的头顶上。
他那一头短发很利落,乌黑发亮,他的头稍稍侧了一下,似乎在看着窗外,但是从她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他脸部的一点点线条。然而仅是那么一点点,就让她心生感慨,仿佛遗失了很久的东西,终于又回来了。
事实上,她连这家伙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但她却从没忘记他。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很想现在就走过去,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没来由的,她又有些畏惧。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当年祝嘉译的感受:当你要去面对那张冰冷又无法忘却的面孔时,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于是她缩了缩脖子,双手放进大衣口袋里,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车厢里的温度适宜,但她还是有点冷,只要一想到他那张苍白的面孔,还有那冰冷的眼神,她就没来由地轻蹙起眉头。
蒋谣把头抵在车厢的玻璃窗上,她曾经由衷地希望,他能从她带给他的泥潭里走出来,她要他的未来充满希望,而不是被她变得死气沉沉……她曾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把他送走,可是现在,她看着他的影子,觉得那种痛苦仍然还在,虽然已经淡了,却早已经深入骨髓。
列车仍在不停地行驶着,蒋谣忽然发现自己面前有一片海。虽然四周一片漆黑,虽然海跟夜空的颜色一样深,但她还是依稀辨认出来了。她想这就是她记忆中那片海,曾让她惊艳,又让她找到勇气的那片海。
火车在晚间十点四十五分,准时驶入了小樽站。此时已接近午夜,车站里进出的车辆也比白天要少很多,所有人默默地站起身,匆匆地下车。蒋谣也站了起来,跟她隔了几排的祝嘉译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跟着人群下了车。她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车厢里,然后,她只用了几秒钟的时候,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她抬头看着行李架上的箱子,伸手去拿,她抓着把手,往外拉了几次,却发现箱子像是被卡住了,一动不动。她有些泄气,却还是耐着性子去移动行李箱。她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在法庭上据理力争,可以在谈判桌上侃侃而谈,却在这海边小镇的火车车厢里,拿一个行李箱没办法。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蒋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车厢,错愕地发现,祝嘉译又回来了,而且正一脸漠然地朝她走来。
她愣在那里,甚至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白炽灯光下,祝嘉译来到她面前,然而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伸手搬动了一下行李箱,而且很快就从架子上取了下来。他拎着箱子,转身大步向车门口走去。蒋谣直到他快要下车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她来到车门口,发现他已经站在月台上了。从列车上下来的乘客们从他身后有序地涌向出站的闸机口,他安静地站在她面前,眼神还是很淡漠,但至少,他抬眼看着她,不再是视而不见。
蒋谣张口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到最后,她也只是垂下眼睛,呐呐地说了一句:“谢谢……”
祝嘉译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就好像,他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就好像,刚才那一瞬间都只是她的幻觉……
蒋谣一步一步走下列车,行李箱就在她脚边,而祝嘉译的身影,早就没入了人群之中。她忽然有一种很深切的体会,这种感受,从来没有这样真实且强烈过——
她一定是,曾经伤害他,伤得很深很深。
在深夜的车站前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蒋谣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把背包中早就准备好的地址递给了司机先生。已经满头白发的司机接过纸条,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看了看,立刻点了点头,把纸条递还给她,然后启动车子,沿着面前的坡道往海岸线的方向驶去。
背后车站屋顶上那大大的“小樽”两个字越来越远,蒋谣看着车窗外的灯光点点,不禁轻声在心里说:
“啊……我又回来了。”
在来之前,蒋谣早就预订好了行程,旅行签证只给了她十五天的时间,她便要在这里呆两星期。预订酒店的时候,她没有迟疑地订了上一次来的时候,住的那一家。她就是这样的人:不太愿意随便地改变。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
那是一家日式的旅馆,离运河不远,当然离车站也不远。不过总的来说,小樽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去哪里,都不远。出租车沿着运河往东驶去,拐了一个弯,远远地,蒋谣就看到有一辆出租车在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停下。她咽了咽口水,忽然有些紧张。因为路口的红灯,司机停下了车。不远处的那辆出租车重又开启了方向灯,在夜色中向前驶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谣感到车子又稳稳地向前移动,终于来到了那家日式旅馆的门前。她按照计价表上的数字给了车钱,司机立刻下车去后备箱帮她取行李。车门一开,一阵冷风袭来,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日式旅馆的门前挂着古朴的麻布门帘,时不时地被风吹起。她望着那两扇紧闭的木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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