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停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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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半晌，黎煜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想知道黎家为什么是媳妇掌权而不是儿子吗？”
悠然没有开口，直觉却让她感觉到，今晚自己似乎能从一个不为人知的侧面去了解眼前的男人。
黎煜城并不理会悠然的反应，望着远处的灯火，陷入回忆之中：“我奶奶出身音乐世家。爷爷和她结婚后就来大陆创业，并先后生下了父亲和姑姑。很有趣的是，父亲继承了奶奶的艺术天赋，对绘画有着疯狂的执着，而姑姑却像足了爷爷。可是在一向重男轻女的黎家，长子是必定要继承家业的，所以无论爸爸怎样抗争都逃脱不了弃画从商的命运。但事实却一再证明父亲不是经商的料，爷爷为此也很头疼，甚至想过将姑姑培养成继承人。可当时太爷爷还健在，谨守着祖训说什么也不同意，再说姑姑因被奶奶宠坏了，虽然聪明，但脾气骄躁，目空一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这样，一家人在你追我逃的游戏中筋疲力尽，恰逢此时奶奶过世，爷爷立即大病一场，康复后也感到力不从心。最后，爷爷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联姻。那时，他认识了我外公和母亲，母亲是傅家独女，唯一的哥哥又是养子，因此养成了她事事争强好胜的性格，难得的是还极有商业头脑。当时，黎氏发展势头迅猛，傅家也有意依靠黎家的财力让大伯进入政界，于是一拍即合。父亲为了心爱的画，勉强答应这门婚事。母亲虽然要强，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也不得不屈服。婚后，爷爷观察了母亲一段时间，最后他们约定，只要母亲生下长孙，父亲就可以只在黎氏挂个名，母亲则出任黎氏代理总裁，不遇到重大决策，爷爷和父亲都不会干预。”
讲到这里，黎煜城长处一口气，紧了紧拥着悠然的手，继续道：“从此，母亲坐上了那个看似风光，实则充满明争暗斗的位置。一开始有爷爷在，元老们还不敢怎样，但是自从他移居海外后，不服的、乘火打劫的、蠢蠢欲动的一一浮出水面。母亲撑得很辛苦，可是爸爸这个对她来说最熟悉的陌生人却无法给她帮助，于是他们成为了最奇怪的一对夫妻，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却相敬如‘冰’！”
黎煜城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带上了深深的伤感和无助，悠然心痛地伸出双抱紧他，似乎要将全部的力量传递过去。
良久，她见黎煜城不再开口，便抬起头睁着晶亮的眼睛补充道：“从此，你母亲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在充满阴谋诡计的环境里，她要守住这份家业就得让你变得更强。于是，天真的小男孩失去了应有的童年快乐，踏上了艰辛的继承人养成之路。也因此造就了现在外表强势、冷硬、无情，但内心却渴望被爱的你”
黎煜城默默听完，良久他忽然展颜一笑说：“悠然，我发觉你真可以去当编剧了，这桥段编得还不错。不过大致也就是这样了，猜中有奖！”　说着，低下头在悠然唇上轻轻一吻。
“不过……”黎煜城帮悠然拨了拨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又一字一句地说，“促使我最终改变的还有另一个原因——我的初恋！”
听到“初恋”两个字，悠然感觉心脏猛地一阵收缩，她抬手揪住西服外套的领子，有些僵硬地靠在黎煜城怀中没有出声。
黎煜城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拍了拍悠然的肩膀，娓娓叙述起那个关于青春、关于疼痛的爱情故事。
八岁以后至十二岁以前的黎家姐弟一直是和爷爷生活在法国，所以姐弟俩的关系特别好。十二岁那年，由于傅熙雯想将黎煜城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因此将他接回国念书，姐姐却留在了爷爷身边。
当十二岁的小男孩儿带着对母亲的深深依恋回到国内后，却蓦然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仅课业变得异常繁重，父亲、母亲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宠溺、亲近自己，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将是黎家的继承人。懵懂的小男孩失去了快乐、单纯的童年，变得沉默而又异常早熟。当时的黎煜城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身份，加上没有了姐姐这个倾诉对象，因此常常做出叛逆的行为，结果只是换来母亲严厉的责罚和父亲深深的叹惜。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的街市（4）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爱人——白灵薇。她是吴妈远方亲戚白芷蕾的女儿。因是未婚生子，白芷蕾带着女儿在外漂泊多年，偶尔在街上被吴妈碰见，感怀她们母女两人独自生活的艰难，于是将白芷蕾介绍到黎家打杂。当时正逢海边的别墅刚建成需要人手，傅嘉蓉也就点头同意了。
白灵薇与黎煜城同年，但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长得很是瘦弱，胆子也比同年龄的孩子小，而且性子完全遗传与她的母亲——温和而柔顺，再加上清秀的容貌，完全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貌。
娇柔的女孩激起了黎煜城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弱小的本能，女孩在他的呵护下不久便出落得亭亭玉立。渐渐的，黎煜城发现，白灵薇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满含崇拜地追随着自己的身影。他烦恼时，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成功时，她的仰慕满足了少年的虚荣心；他难过时，她的细语柔声成了最好的疗伤药。日复一日，白灵薇混合着母亲的柔情、姐姐的关爱的形象驻进了少年孤独的心中，他们相爱了。那一年，黎煜城刚满十八，那段日子也是他回国后最开心的时光。
但一切地下的总有转到地上的时候。当纯洁的恋情被曝光，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傅嘉蓉的反对。那时的黎煜城年轻气盛，正所谓青春无畏，他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甚至惊动了远在法国的爷爷。
傅嘉蓉知道依儿子的性情要是直接赶走白氏母女当然不可行，于是她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她找黎煜城长谈了一次，承诺如果他能在6年内攻读完博士学位，并在黎氏独当一面，她可以考虑接纳白灵薇。傅嘉蓉不愧是在商场淫浸多年的老手，设定了一个简直无法完成的任务。黎煜城再老成持重，那时到底还是个不满二十的毛头小子。他一口答应，在白灵薇满含期待的眼神中踏上了异国求学之路。
去了美国之后，黎煜城为了尽快完成学业在那里的四年里几乎全部花在了学习上，甚至四年里只回过两次家。最后，他以让同学和教授瞠目结舌的速度，完成了别人要花6年才能读完的学业。可是，当黎煜城捧着毕业证书打算献给最心爱的女孩时，等来的却是人去楼空和一封白灵薇的亲笔信。信中说她厌倦了无止境的等待，黎煜城的许诺使她看不到未来，如今她遇到了可以给她及妈妈安定生活的男人，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更认清了自己对于黎煜城的爱只不过是小女孩对父亲变相的渴望，所以她选择离开。
突发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打懵了黎煜城，他发疯一样满世界寻找女孩，一度还曾怀疑是母亲从中作梗。可是，白芷蕾母女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其他迹象也表明白灵薇之前确实和一个男孩过从甚密。
满腔的柔情遭到了无情的背叛，突然间黎煜城觉得自己一切的努力竟是那么的可笑。他大醉一场，从此关闭心门，走上了母亲为自己铺设好的“星光大道”。事业上的一帆风顺，并没有给他空虚的心灵带来多少喜悦，身边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就在他几乎快要麻木的时候遇到了悠然。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也许黎煜城也会走上父母的老路，和傅熙雯——一个自己既不爱也不讨厌，但家境显赫的女人结婚生子，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然后生老病死。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悠然，使他又重新开始相信爱情——这个不朽的神话了！
故事讲完了，悠然看着近处的大楼呆呆出神，黎煜城则对着远方长吁了口气，仿佛将这几年积压在心头的无奈、郁闷都抒发殆尽，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恩，也许……”悠然舔舔发干的嘴唇，望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忧伤气息的男人，艰难地说，“那个女孩的离开，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并不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煜城猛然一震回过神来，拥了一下怀中的女孩，笑着说：“傻姑娘，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把这些说给你听，难道你不认为也许是我心中可能还没将她完全抹杀？你不吃醋也就算了，还帮着情敌讲话？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爱我了！”
“我可没功夫喝那陈年飞醋！”悠然横了他一眼，幽幽地说，“只是……希望……你能真正快乐起来！毕竟她已是过去式，我才是你的进行时！”
悠然眼神灼灼地盯着埋在阴影里的男人，眼中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黎煜城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像是热火在灼烧，又像是冰雪在消融，悸动得让人心痛。
他抬起手轻轻描摹着女孩柔和的脸庞，深情地说：“悠然，灵薇是我最初的爱恋，当中混合了对母亲、姐姐的依赖，是青春留给我无法抹杀的痛，也许在我心中的某个角落会永远为她留有一个位置。但是悠然，正如你说所，你才是我的进行时。你是我想要共渡一生的人，我甚至觉得如果今后的人生没有你的陪伴，我即使赢得了天下又有何意义！”
“如果你是那么无情的人，我也许就不会那么爱你了！”悠然紧紧地握住男人宽厚的手掌，眼里似乎闪现着点点水光，
黎煜城动情地俯下头，虔诚地吻上悠然的樱唇。随着这个吻的加深，男人的动作变得狂野起来。他将悠然紧紧抵在栏杆上，双手伸进西装外套在悠然裸露的肌肤上游弋，灼热的温度让她整个身体也跟着燃烧起来，一种陌生的情愫在体内蒸腾。
诱惑的吻，在黎煜城的克制下戛然而止，悠然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　黎煜城亲昵地俯在悠然耳边轻语。
悠然当然知道黎煜城指的是什么，红着脸埋在他怀里做鸵鸟状，任由幸福的暖流从心底涌出……
作者有话要说：
、背你一辈子
当悠然和黎煜城再次走回夜市，喧嚣的人群已逐渐散去，周围的一切犹如演奏的波尔卡舞曲已接近尾声。
两人手挽手地走着，静静地谁也没有出声，只是从偶尔的眼神交汇中感受到彼此的真情流露。经过楼顶的一番长谈，两颗年轻的心靠得更近了。
出了街口，两人却惊异地发现那辆应该停在街边的银色Reventon不翼而飞了。悠然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偷了？
黎煜城也是一皱眉，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一看，除了几个未接电话外还有一条交通部门发的告知短信：XXXXXXXX车牌车主，您的车辆因违章停放，被开具‘违法停车通知书’。请在收到此短信15分钟内将车辆驶离，超过15分钟将予以清拖。
悠然也凑过去，一边看一边咋舌道：“哈！现在的政府部门还真够勤政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哼！”黎煜城听罢不以为然地一嗤鼻，说，“可惜呀！没事的时候满大街都是，有事的时候就无影无踪！算了，打的回去吧！”
说罢，他伸头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还真——见鬼的连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
悠然轻轻拉拉他的衣袖，悄声说：“这里过了12点很难叫到车的，不如我们走一段，去前面叫吧！”
“我看还是叫司机来接吧！”　黎煜城想了想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吩咐他把车开到前面指定的路口。
从玉庙街走到指定的路口，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悠然的鞋虽然经过荣锦天的改造已经成了平底鞋，但是也同样改变了鞋子触地的角度，刚才径顾着逛街到也不觉得，现在走起来却感觉特别扭，而且窄窄的鞋尖也挤得小脚趾有些发疼。
见悠然走走停停，黎煜城干脆也停了下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这鞋好别扭，铬得脚疼！”悠然抚着小腿说，语气中不由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黎煜城一听脸上现出意料之中的神情，一边蹲下细看一边说：“我就说荣锦天办事不靠谱吧！”
听那酸溜溜的语气，悠然笑着摇头叹惜：“你还真是个小气鬼！”
“哦？那么这样看来季大医生一定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黎煜城站起身将两手交叉在胸前看看天色，又自言自语地道，“明天一定是个好天，很久没带小莉出去兜风了！”
刚走一个傅熙雯，怎么又冒出一个小莉来？看来这黎大少爷的桃花还真是不少！悠然忿忿地想着。可是刚才自己还说他小气，这会儿要是问出口，不就显得和他一样了吗？但不问吧，怕是今天晚上自己就不用睡觉了！悠然感觉自己心上简直就像有几百条毛毛虫在爬一样，痒得难受，却忽略了男人唇边一闪而过的狡猾笑容。
“小莉可是吴妈的宝贝疙瘩，很漂亮，还老爱在我怀里撒娇！你不想见见？”　黎煜城又坏坏地凑近满脸愠色的悠然问道。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这个情敌看来不简单啊！
“见就见，我还怕她不成？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她是谁！和你什么关系？”悠然生气地一嘟嘴，叉着腰装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呵呵……”黎煜城见她一脸酸意开怀地大笑起来；“我可不敢和它有什么关系，它不就是吴妈养的——小猫么！哈哈……”
“什么……是只……猫？”悠然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又被耍了。
黎煜城却眨眨眼装作不解地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这下，悠然又气又窘，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转过身去不再理睬作弄她的男人。
黎煜城见状马上敛去了笑意，扳过悠然的身子与她保持在鼻息相闻的距离，用蛊惑的声音说：“悠然，相信我！我的心很小，这里已经驻进了一个叫季悠然的女孩，它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人了！”说着，他执起悠然的手贴在心口上。
感觉着掌下坚定有力的心跳，悠然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抬起头毫无意外地在黎煜城幽深的眸子中发现了一个笑语嫣然的女孩的身影。
“好啦！走吧！”说着黎煜城背对着悠然蹲下说，“我背你啊！”
悠然粲然一笑，趴在黎煜城宽厚的背上全身放松，感觉安心而又不真实。她将脸缓缓贴在男人的后颈上，让浓密的黑发随着他的走动调皮地轻抚自己的脸颊，那形状完美的耳廓就近在眼前。
悠然玩心顿起，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再碰一下，看着那耳朵渐渐变成粉红色，然后像只偷腥的小猫般嘻嘻笑起来。
好像有人曾经说过：幸福，就是有人趴在你的背上。今天黎煜城真实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背后女孩气如兰出，甜美的馨香萦绕在鼻尖，在在都撩拨着他男人的欲望。此时，她正玩得不亦乐乎，偏偏自己又不能真的拿她怎样。
黎煜城无奈地摇摇头道：“悠然，我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拜托你能不能看在我出工又出力的份上安分点？”
悠然脸一红安静下来，又搂紧他的脖子凑过去在男人脸上轻轻一吻，说：“奖赏你的！”
甜腻的语气使黎煜城心中一荡，他同样转过脸去一边亲吻女孩一边呢喃：“悠然，真想就这样背你一辈子！”
悠然的好字还没出口就感觉前面忽然亮光一闪，似乎是相机的闪光灯。黎煜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慌忙放下悠然追到街边，只见一个急速奔跑的人影一闪，随即消失在黝黑的胡同中。
“怎么啦？”悠然喘着气靠近，担心地问。
“没事！”黎煜城拍拍她的肩膀，可是脸色却沉了下来。
吱——黑色的迈巴赫恰在这时停在两人身边，司机老陈下了车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
“我送你回去吧！”黎煜城拉着悠然上了车，悠然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
车在悠然家500米处停下，黎煜城坐在车上没有动，悠然也不催促他，安静地陪在一边。
“刚才……”良久黎煜城才开口道。
“是记者吗？是不是我们会上明天娱乐版的头条？”悠然见他神情凝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