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来无恙-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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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应该是以毒攻毒。”程超凡的神情还是很镇定，说道。


、第九十三章　决不放弃

涵涵瞪大俊美的杏眼，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程超凡已经相当明了，程不凡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是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活火山。如果在这个时候，米岚浮出水面，进入程不凡、百慕尚他们的视线，无疑是程超凡拉着米岚一起往火坑里跳。
程超凡如果知道，昨天晚上，当着众人的面，在程不凡面前，百慕尚添油加醋的把程超凡描述成不孝子、白眼狼时，程不凡坐在床头，沉默不语的他，不动声色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还舍得在程不凡面前提起米岚吗？程超凡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程不凡已经向百思洁作出了承诺，他会让程超凡给百思洁一个好的交待。
昨天晚上，程超凡选择留在彩虹山庄守护米岚，不论出于什么立场和理由，涵涵只要没失去理智，他绝对要跟随百慕尚和百思洁父女，以及管家李吉非凡皇家学院校医院看望初醒的非凡国际公司董事长程不凡。
涵涵当然没有失去理智，虽然他也担心米岚，但是，他似乎没有无坚不摧的理由，陪着程超凡一起疯。他不是程超凡，不是再怎么闹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太子，皇亲国戚的地位也不是很高，程不凡这个高高在上、喜怒无常，掌握身边每个人生死大权的皇帝，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
所以，当所有第一时间知道程不凡醒来的消失的人，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到达，并聚在程不凡的高级病房里的时候，涵涵也在场。
他看着一波一波的人来了，没停留几分钟就被婉言送走，直到最后，程不凡的加护病房里，只剩下百慕尚、百思洁父女，杨辰的父亲杨天星，管家兼司机李吉，当然还有他这个辈分最小，资格最浅的临时的总经理助理。
在这期间，百慕尚一直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沉默不语，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百慕尚才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乖巧懂事的女儿百思洁旁边，停在程不凡的床前。
“不凡兄，超凡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你就不问问怎么回事吗？”百慕尚怒气冲冲，倒也不是针对躺在病床上的程不凡，而是被留在彩虹山庄的程超凡着实气到，不等程不凡开口，百慕尚继续说道：“一个女人，一个狐狸精，把超凡给迷住了！”
程不凡倒还没说什么，百思洁却拉了一下百慕尚的胳膊，示意她的父亲不要再说了，至少不要这么失态，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涵涵从百思洁拧在一起的眉毛，得出这样的结论。她这个千金大小姐，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很不满意父亲这种告状的行为。
百慕尚哪肯罢休，不解的看了百思洁一眼，继续埋怨道：“不是狐狸精是什么？不是狐狸精，超凡能被他迷成那个样子。若不是被那个狐狸精缠住了，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亲生父亲昏迷了将近二十天，好不容易醒来了，超凡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前来探望。超凡那么懂事、稳重、聪明的孩子，若不是那个狐狸精施了妖法，他怎么会放着这么你这么优秀的大家闺秀不要……”
“爸爸！”百思洁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再顾忌什么淑女典范，提高嗓门大声制止道。
百慕尚的话音戛然而止，没过几秒，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我就是想不通啊。到底还有哪户人家的女儿能比得上你这般懂事乖巧，到底那个女人给超凡吃了什么药，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不明是非，不懂道理。不凡兄，你没看到超凡紧张那个女人的样子，真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超凡这孩子。”
程不凡坐在床头，一语不发，杨天星和涵涵站在床的另一边。涵涵作为晚辈，自然靠后一些，杨天星则站在最靠近床头的位置，盯着程不凡，上扬的嘴角抑不住内心的暗爽，他多么希望能从程不凡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上，看到不可遏止的怒气，甚至杀气。
可是，程不凡什么也没说，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个地方，一改常态，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咬牙切齿，没有摔碎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他只是长久的一言不发。
他黝黑的皮肤里，竟然透出一种暗自伤神，让曾经知道他是多么高傲的人，让真正关心他的人，先是诧异，随后是说不出的一种心疼。
百思洁就是这两者兼有的人儿，她好像压根忘了自己也是个被情所伤的受害者，而看着自己的父亲百慕尚，不是责备，而是请求，说道：“爸爸，程伯伯现在才刚醒过来，他还是个虚弱的病人，你顾忌一下程伯伯的感受，别再说了，好吗？”
百慕尚看到程不凡不开口，也感觉像是自讨没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用沉默算是答应了百思洁的请求。
百思洁对父亲百慕尚竟是感激的笑了一下，随后又带着女人特有的温柔体贴，对程不凡说道：“程伯伯，相信我，超凡绝对不是那种人，他虽然人不在这里，但是，我想，他心里一定是记挂着您的。程伯伯，天不早了，您才刚醒过来，就要应付我们，想必您已经很累了，您好好休息吧。我和父亲就不再打扰您了，明天再来看您，好吗？”
百思洁好像说到了程不凡的心坎里，程不凡就是在等待这句话，他用力地点点头，终于开口说了句，“好。思洁……”程不凡抓住百思洁的双手，像是慈祥的父亲对心爱的女儿做出最大的承诺，“思洁，你放心，我一定要超凡给你个好的交待。”
涵涵看着百思洁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最纯真最善良的笑容，她心里已经放弃了争取那个最爱却不忍剥夺其幸福的人。可是，她不知如何拒绝，只能接受，一脸信任的笑容，感激别人的好意。她这样的女子，如同出水芙蓉，水灵灵的眼睛，好似再过一秒，真的就有类似水珠的眼泪溢出……
提到昨天晚上，别说百慕尚他们，涵涵也被程超凡的举动吓着了，感觉不可思议，在程不凡和米岚之间，一个是最亲也是唯一的亲人，一个是狭路相逢，对他仍然充满敌意的意中人，一个迫切希望看到他，一个甚至不想见到他，程超凡竟然选择了守在后者的身边。而时间一分一秒流走，都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程超凡依然没有去看望自己的父亲，那个渴望见儿子一面的孤家寡人。
“超凡，你是不是很爱米岚，爱她甚至超过自己的父亲？要不然，你昨天晚上，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毅然把米岚放在第一位。”涵涵说出自己的疑惑，等待程超凡的解答。
程超凡却笑了，随后收住笑容，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知道，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有很强的生存意识，我在不在，他都可以很好的活下去。而另一个是一心求死。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是这样，随时都可以把生命豁出去，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彻底的解脱。而我绝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程超凡的这一番狠话，涵涵半信半疑，不解的问道：“你既然不爱她，为何还要娶她呢？”
“她也不爱我，不是吗？她甚至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她才解恨。可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兴奋，因为只有这样的她，可以让我丢掉所有的包袱，不再按照别人的期望活着。她能激起那个最真实的我，可以让我做我自己，这就是我娶她的原因。”程超凡看着涵涵，继续说道：“不管你相信与否，当我听到百慕尚说，‘程超凡，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我的内心在笑，我真的很开心，全世界的人都对我失望才好。我再也不想活在别人的期望中，我不想再为别人而活，我要为我自己而活，我要做我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涵涵，这种心情，你懂吗？”
涵涵当然懂，只是他没想到，原来人人羡慕、高高在上的程超凡，凡事都做到精益求精的程超凡，一向冷静从容的程超凡，一直还未屈服，还未逼迫自己习惯这种被人赶着前进的生活，他的内心原来一直都是备受煎熬。
从一出生，他们的人生走向就被父母安排妥当，为了不让父母失望，为了不让成千上百双眼睛看笑话，为了保住家族的面子，光宗耀祖，他们除了服从，就别无选择。渐渐地，自己的棱角磨平了，想法磨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为了家族的兴旺，为了家族的名望，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最后，彻底迷失在一片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商战中，像他们的父辈一样，表面友善，背地较劲的黑暗局面中。
幸好，程超凡还没有变质，他还是保持着最初的美好与纯真，善良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位朋友，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全身边的每一个人。跟着程超凡，他选对了主子，这点，涵涵一直都知道。
涵涵点点头，说道：“超凡，我懂。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你真的想守住米岚，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在程伯面前提到米岚。”
“为什么？”程超凡自问自答，“因为百慕尚。你担心百慕尚不同意，是吗？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决定娶米岚，我就不怕任何人反对。”
“超凡，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和米岚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我想，事情并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首先一点，米岚只是非凡十一的一名普通职员，而你是非凡国际的唯一继承人，你们身份悬殊太大，不只百慕尚，第州市的其他名门望族也难以接受。现在各大媒体已经把你和百小姐联姻在一起，若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换女主角，而且还是出身平凡的米岚。更糟糕的是，星辰娱乐几乎垄断了所有媒体，只怕到时候各大媒体对你不会手下留情，不知道会把你形容成什么样子。超凡，人言可畏，光这一点，你若迎娶米岚已是难如登天。”涵涵无比担忧地说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程超凡着想。
而程超凡似乎早已经想到这一点，“我知道。可是，事情总要解决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既然决定娶米岚，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米岚不临阵退缩，我就不会放弃。”


、第九十四章　如果的事

渐入深夜，非凡皇家学院。
凌晨把米岚抱上车，确定米岚以最舒服姿势坐稳，才轻轻地帮其关上车门，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丝毫没有犹豫，便驱车离开这个气势磅礴，每一个角落都只能用最壮观的金碧辉煌来形容的彩虹山庄。
车子急速向山下行驶，轻而易举地过了彩虹关卡，米岚没心思关注，彩虹关卡的人员换了一批，只感觉车子似乎没有任何停顿，又踏上一段很长的下坡路，她和凌晨依然是一路无话。米岚头倚在车窗前，眼睛看着窗外，悬崖峭壁上的一片树木在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下，如上了妆的魑魅魍魉，各有各的姿态，在米岚眼里一晃而过。
此情此景，难得的静谧让坐在车里的人容易陷入沉思，不由自主地，米岚想起了那个她曾避而远之，甚至残忍地不屑一顾的可怜人杨辰。
如果她没有被抛弃在岚山树林里，如果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亲生父母身边，如果她能像正常的小孩那样和自己的兄弟杨辰一起长大，从小学中学到大学，读同一所学校，读同一年级，一起背着可爱的卡通书包上下学，一起温习功课，也许偶尔还会为了同一件喜欢的玩具争个喋喋不休，或者因为什么事情意见不合‘大打出手’，但不管怎样，过不了一天，两个人的关系又恢复从前，依赖彼此，保护彼此。血浓于水，他们是拆不散、打不散的姐弟。
如果能重来一遍童年，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她和杨辰不是彼此孤单地活着，他们的性格，他们的人生走向，会不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杨辰很可能会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惹人疼爱，而米岚则是家里的混世魔王，叛逆不羁，让人头痛。可是，那只是外表，他们姐弟之间的心思，彼此最了解。在乖巧外表的掩饰下，只有米岚知道，杨辰有他耍坏的一面，米岚表面看起来我行我素，但是杨辰懂得，其实米岚的心地最善良。但是他们不会揭穿彼此，不会出卖彼此，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就是姐弟啊，心灵相通，紧紧系在一起的姐弟啊。
可是，一切都是如果。谁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就像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一样。他们曾经就是各自孤单活着，忍受着寂寞，然后在一个不算晴朗甚至阴暗的天空下，突然遇到彼此，可惜，不是心灵相通一眼认出彼此，而是在岁月的洗涤之下，早已物是人非，事过境迁。
变了的不是米岚，米岚一路跌跌撞撞，还是保持着骨子里的叛逆不羁与内心的善良美丽，出现在杨辰面前，所以杨辰一下子便认出她来，渴望拥有她，就像拥抱自己。
杨辰却不再是当年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孩，他的小心机不再是简单的渴望拥有爱，而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贪婪自私，所以选择正义的米岚眼里看不到他，忽略他，疏远他，唯恐他勾引出自己内心的那条狐狸精。她也有最狡猾狠毒的一面，只有他知道，面对十足的彻头彻尾的坏人，米岚绝不会心慈手软，就像对待他如此冷漠不仁。
一个选择了正义，骨子里却还流淌着罪恶的血液，苦苦挣扎，一个干脆堕落，走向了罪恶，可是内心还备受仅存的一点良知煎熬，他们就在这种矛盾重重的心境彼此相遇，彼此牵制，一个走在正道的危险边缘，不想被对方拉向不归路，拼命想逃，一个想回头却忘记了回去的路，唯一的希望，就是紧紧抓住这个识路的人。
米岚不想再逃了，她不应该把对自己所有的恨意都放到杨辰身上，那对他太不公平。他不是别人，他是她另一个自己。既然她最熟悉杨辰那曲径通幽的心里路线，那就让她深入灰色地带，放手一搏，哪怕结果是跌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她这个天理不容的人，来这世界走一遭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至少她曾经努力过，努力把自己最亲的人从泥潭中拉出来。
在这个孤寂的夜晚，在月色朦胧，灯光散漫之下，米岚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一辆华丽金属漆泛着冰冷寒光的车子，从山下缓缓行驶上来，在那辆若隐若现的车子里，面容姣好的杨辰静默倚着车窗，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幽境，陷入不可自拔的孤单心境。
他不该这么孤单的活着，他那么美丽，那么懂事，他值得世界上的每个人对他好，他应该得到全世界的爱才是。这个人要从她自己开始，米岚这么想着。
“米岚，你还记得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晨开口，打断了米岚的沉思。米岚抬起头，看着眼睛正前方的凌晨，凌晨继续说道：“三年多前，我们曾经一起肩并肩下山，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感觉像做梦一样。”
“当然记得。那天你救了我一命。为了救我，你摔得不轻，我只好扶着你下山。”米岚轻描淡写当时的实情实景，并不是凌晨口中浪漫的‘肩并肩’。
“是。”凌晨点点头，停顿了半秒时间，嘴角露出笑容，鼓励自己勇敢说出口，“我还记得，那天我对你说，我喜欢你。可是，米岚，你到现在还没有回答我。”
凌晨脸上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不敢轻易卸掉，他生怕米岚突然沉下脸来，再也不开口，彼此陷入无限延长的尴尬境地。从车里的后视镜里，凌晨使出浑身力气用在炯炯有神的小眼上，一眨不眨，盯着后座上的米岚。
米岚没有动气，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张了张口，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待在彩虹山庄，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躺在程超凡的床上。”
这才是米岚，凌晨怎么忘了，她不想回答的问题，没有人可以勉强她。这才是米岚，她永远不会婉言拒绝，她会用另一个看似无关的回答说给识趣的人听，聪明的人应该懂她的意思才是，这是赤裸裸的拒绝，否定地更彻底。这就是米岚，即使明知对方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