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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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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萱晚上要上晚自习,晚饭是在学校食堂吃,并不和杜珵珵一块儿回去,是以开学许久,也没人知道两人关系,杜珵珵也没有特意去找过她,每天平静上学,平静放学,也会趁陈萱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练一个小时的琴。 
这架钢琴有些年头了,据外婆说是妈妈小时候外公买来给妈妈练琴用的,音色保养的还很好,她在弹琴的时候,外婆会坐在一边听,偶尔也会过来和她一起弹,弹得最多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节奏缓缓的,像是平复了这个夏天存在的一切烦恼和喧嚣。
开始的时候她弹过几次,不过后来就再也不弹了。表姐已经读九年级,马上就要升高中,压力大脾气烦躁点也很正常。自那以后,她就将练琴的时间放在了学校放学时间段,地点在学校的钢琴房。
外公外婆再亲,那里始终不是她的家,她只是客人。既是客人,便要遵守客人的本份。
军城学校初中部的钢琴十分有限,只有两台,在上音乐课时音乐老师会弹一下,不过大多数时候,音乐课都会被数学、英语这样的必考科目老师给霸占了,音乐课的设置不过是个形式,偶尔才会开一堂课,故而音乐教室并不在教学楼,而在办公楼的下面临近计算机教室和阅览室假山水池的后面,几颗观赏性枫树和碧绿的桂花树挡着,僻静的很,平日里很少有人过去。即使是上办公楼,也会走另一扇门。
她又是放学时间段去弹的琴,只除了借给她音乐教室要是的音乐老师知道外,倒也没有被人注意过。
音乐或许真的可以平复纾解人的情绪,一次一次的弹奏,使得杜珵珵越发的沉默,有时候她会弹着弹着停下来,望向窗外,看着对面教学楼墙上的爬山虎,听着校园内传出的鸟叫声发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她也会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掉入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里去了,小三、杀人、私生女妹妹、陷害,这些过去都离她好远好远,远的像一个在虚拟的电视报纸中,一个在童话故事中,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童话世界会成为别人眼里的悲剧世界。 
 她想给爸爸打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回家,双脚却如灌了铅一般。
她的双手缓缓在键盘上敲击,音乐声从开始的低沉,到逐渐的高亢,反反复复,如同发泄她内心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压抑和愤怒,弹到后面,琴音以乱,双手如同拳头狠狠砸向琴键,肆意发泄。
“《第五交响曲》被弹成这样,倒也出了意境。”一个如同公鸭嗓门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杜珵珵手指狠狠砸向键盘,琴声嘎然而止。
她回头,情绪尚未平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竟是上次在青少年宫门口被动解她围的少年。 
少年也有些诧异,似乎没有想到是她,唇角极轻微地笑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杜珵珵也没有说话,双手继续在键盘上敲击,还是刚才那首曲目,只是力道与刚才相比平静多了,似乎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过多暴露情绪的样子。
少年也没有走开,而是站在一边听着:“《第五交响曲》,又被称为《命运的叩门》《命运交响曲》,这是人在遭遇到许多苦难之后,人的精神世界的激烈斗争和获得灵魂自由的胜利欢悦的一首曲子。”
少年嗓音低哑粗噶,却意外地并不难听。 
杜珵珵自然没有遭遇过‘许多’苦难,但对于正直青春期非常容易叛逆,在世界观的形成还不完全的这个阶段,在她许多苦闷酸涩无人可述,偏偏还有理智不愿去离经叛道以此来报复父亲报复社会的情形下,一遍一遍弹奏这首曲目,当灵活的手指用力地敲击在钢琴键盘上,高音部分发出‘铛铛’令人震撼的声音时,就如同一次次的情绪发泄,一次次的感悟,而中间轻音的部分又像是不甘之后的平静,最后获得救赎,从而心灵得到平静。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来纾解她正值青春期的压抑。 
两人并没有说更多的话,弹完之后,她就盖上了琴盖,一脸平静地拿起书包准备回家。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心情去说些别的,即使这个少年曾经帮助过她。
少年原本是过来弹琴的,此刻似乎也没有了弹琴的兴致,双手插在口袋里,站着微微靠坐在音乐教室的课桌上,目送她离开。
杜珵珵走到门口时,就听后面有人喊:“珵珵!”
她微愣,才转身就被人一手抚住后脑勺按在了怀里,杜珵珵眼泪刷一下就出来,侵入他单薄的衣衫中。
杜衡心微疼,“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谁敢欺负我?”杜珵珵不自觉地就露出张扬的笑容,这笑容却很快地湮灭,神情萧瑟。
“那怎么哭了?”
杜珵珵随口说:“想你们了!” 
杜衡又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才十三岁的杜珵珵刚好到他肩颈,她闻着他身上熟悉又安全的气息,适才那么点青春期的小忧伤霎时就没了。 
 她早已经习惯杜衡这种有事没事喜欢用拥抱这种西方化表达方式,从小到大被他抱习惯了倒也没什么,此时已经放学,学校里除了九年级上晚自习的学长学姐已经没有其它人,不过学校门口总是不方面的,她面色微赧地从他颈脖见抬起脸,站到一边。
杜衡倒也没说什么,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晚饭还没有吃吧,走吧,去吃饭。”
杜珵珵犹豫道:“外婆还在家里等我吃饭。”
外公是个非常严肃的人,可她知道外公对母亲的感情非常深,舅舅和舅妈都在调去别的市,表姐每天晚上在食堂吃,家里只有外公外婆两个人,这些天来,外婆每天都会做一桌子菜等她回去吃。
“哥哥,你知道,我不喜欢在外面吃的。”
杜衡眸光微黯,“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往回走,从军城到外公家,有十多站的路,两人就这么在路边走着,手心都出汗了。
杜珵珵多次想把手缩回来,反而被杜衡牵的更紧。 
 她微微有些无奈地说:“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杜衡转过身看她微笑,声音轻的像傍晚的风一样:“习惯了。”
 杜珵珵不说话了。
小时候一直是她牵着他,不论到哪里,她就像个小姐姐一样牵着他走在前面,给他撑腰,保护他。现在已经轮到他走在她前面了牵着她保护她了。
杜珵珵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他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两人还依然手牵着手,只是从小时候她主动牵着他,不知不觉见变成他主动牵着她。
“哥,你晚饭还没有吃吧?”她皱眉,“H城到萧州这么远的路,跑这么远的路过来,有必要吗?”
杜衡很干脆道:“有必要。”
   杜珵珵默。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都已经上高中了,下次就不要过来了。” 
 杜衡牵着她走在前面不说话。
杜珵珵无奈地说:“你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杜衡满眼都是笑,侧过脸看她:“你在外公家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
“有没有人给你脸色看?”
“没有,外公外婆都是外冷内热的人,很疼我,舅舅舅妈工作很忙都不在家,表姐九年级了,学习任务很重,每天晚上都要上晚自习,除了早上早自习一起平常很少能碰到,外婆做饭很好吃,会做我喜欢吃的海鲜,甜甜的,但是不辣。”
“班里同学呢?”
“他们也都很好。”杜珵珵细细碎碎地说着:“你放心好了,没人会欺负我,谁敢欺负我,我就打回去,我就报警,实在不行,我就告诉你,你帮着我去套麻袋。”
杜衡唇边的笑浅浅漾开,温柔地应声:“好。” 
 杜珵珵嫌弃地上下扫了他一番,摇摇头:“你这么瘦,光长个子不长肉,我真是担心你刚套上麻袋就被风吹翻了,你也多吃点,小时候给你养点肉,你都还给我了。” 
 杜衡忍俊不禁。
杜珵珵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卡来,直接插在他口袋里:“这是我离开家时爸爸给我的,我现在用不着,你先拿去吧,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数。”她看着他,一脸拿不出手的表情,“你这么瘦,我都不好意思带你出去。” 
杜衡哭笑不得,又将卡给她塞了回去:“你独自在外面,身上有张卡方便一点,我在家里,什么也不需要。”心里却是被暖流涨的满满当当的。 
杜衡虽是杜家养子,却并没有什么零花钱,虽然读的是贵族学校,但不和杜珵珵一起回去的时间里,他都是自己坐地铁回去的,司机便将杜珵珵接回去之后,便直接回公司接杜成义了。
 
“我每年的压岁钱都存着呢,够我用了。”杜衡不要,却被她硬塞给了他,“跟我你还客气,这是我借你的,以后要还利息的。” 
杜衡拿着卡,叹息般地说了句:“你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
杜珵珵道:“你是我哥,和你还要什么心眼。”

 
第 48 章

杜珵珵如被惊雷劈中;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睡在她身边的人居然会是杜衡。
她脑中空白一片;那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哭,还是大声尖叫;或是给他一巴掌。
杜衡似乎还不清醒,见到是她;胳膊还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脸埋进她颈脖当中蹭了蹭,继续睡。
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同床睡了;从她十二岁那年转学去军城,到现在高中毕业,已经过去了六年。这六年里杜衡无数次被噩梦惊醒;惊醒后身边冰冷一片,即使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再也没有温暖的被窝,和被窝里面的人。
他蹭了几秒,像是忽然醒过来似的,抬起头茫然地问杜珵珵:“珵珵,你怎么在这?”
他揉揉发疼的额头,撑起胳膊坐了起来。洁白单薄的空调被从他精瘦的身上滑落,露出她雪白饱满的胸脯和胸脯上点点青红。
他吃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然后掀开了被子。
杜珵珵吓了一跳,连忙拽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住,由于动作太大,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被杜衡一把拉住,扑倒在他怀里。
然而她的动作终究还是让两人看到洁白床单上点点殷虹,分外刺目。
杜珵珵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汩汩而出,一颗一颗地砸了床上,湮灭在洁白的被单中。
杜衡用力地向上扒了扒头发,愧疚且歉意地看向杜珵珵,“珵珵。”
杜珵珵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泪水朦胧了视线,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昨夜大家都喝的死醉,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擦了擦眼泪,“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杜衡坐在她身边,因被单都在杜珵珵身上裹着,他身上j□j。
他今年二十一岁,因常年习武,虽然瘦,却很有力,身材颀长,肌理分明。
最后他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因发生了这样的事,杜珵珵一时根本无法面对宋茂行,而自那之后,宋茂行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如同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手机、电话,通通找不到。
她从冯嘉树那里知道,宋茂行从海边的礁石上掉了下去,生死不知,许是被海水冲走了,许是沉到海底。打捞员打捞了好多天,只打捞到一件衬衫。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是杜若嫉妒杜珵珵,在宋茂行酒醉去礁石吹风之际,被杜若推了下去。
杜若现在已经被警方逮捕,因涉嫌故意杀人罪,可能会判死刑。宋家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晴天霹雳。
杜珵珵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些天的,昏昏沉沉,浑浑噩噩,连学校填志愿表都是杜衡代填的。她完全不相信这样的事,怎么前一天还在一起庆祝毕业拥吻她的人,忽然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
他没有了,以后再也没有他的笑,再也没有这个人,再也听不到他说话,再也无法拥抱他。
像一阵烟,没有了。
她去找宋家,宋母说是因为她茂行才死的,他们宋家人一辈子都不想在见到她。
后来,她去了宋茂行的墓地,靠在墓碑上,在那里坐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了,杜衡才走过来将浑身冰凉的她带走。
这一切像是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那段时间世界对于杜珵珵来说,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灰。整个世界都沉寂的,闹的时候喧嚣如锣鼓齐鸣,静的时候世界一片死寂。
就连杜衡结扎的消息,都没有带给她丝毫反应。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宋茂行的感情是这样深,深到天像塌了一块。
直到两个月后,她昏倒在家里,送去医院,查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还是两个孕囊,双胞胎。
杜成义和外公外婆都以为孩子是宋茂行的,杜衡说是他的,那天晚上他酒后乱性。
杜成义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滚!给我滚!”
外公把杜成义骂了一顿:“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杜衡一直跪在院子里,三天未尽一粒米水,最后因脱水晕厥。
杜成义和外公一致认为要把两个孩子打掉,杜衡一直苦求,说他会照顾珵珵,保护珵珵,一辈子爱护她,绝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原本他们认为杜珵珵年轻,这个年纪的感情哪有那么深刻,可能过些天就好了。但她状态一直不对,她完全不接受宋茂行已经死亡的事实。
最后还是外婆说,让她先办休学,把孩子生下来,她是个有责任心的女孩子,或许有了孩子之后,她会将精力放在孩子上。
外婆冷着脸看向杜衡说:杜家就杜珵珵一个女儿,以后杜家都是杜珵珵继承,不怕养不好两个孩子。
实际上,她也想考察一下杜衡,他毕竟是在杜家长大,知根知底,但又怕杜衡是图谋杜家家业。
但是很快,新闻媒体就采访年轻企业家,其中就有杜衡。
他居然早在四五年前就开始自己创业,和自己的合作伙伴捣鼓什么语音短信交易系统,经过几年发展,现在已经有四亿多用户了,里面的储蓄宝理财推出之后,更是给他积累了大批的理财资金,现在他的身家居然已经不下于杜成义。
这让杜家几人非常吃惊。
杜珵珵怀孕期间瘦的非常厉害,五个月的时候开始感受到胎动,她才像是从恍惚的世界回到现实似的,安静地吃饭、休息、做检查,看上去那样平静。
她没说把孩子打掉,只是身上再没有了过去那样的精气神,仿佛一夕之间,她就从十八岁,成长到了三十八岁,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生活。 她也很爱两个孩子,像所有普通妈妈一样照顾他们,给他们讲故事,会唱歌给他们听,一切的过去都像是随风飘走,又像是被埋进了尘土里。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女孩的名字是杜珵珵取的,名叫杜怀愚,希望她大智若愚。
男孩的名字是杜衡取的,名叫杜怀锦,希望他胸怀锦绣。
孩子上幼儿园时,她和杜衡领了结婚证,没有让孩子父亲一栏上出现:父不详。
杜衡极为粘她,几乎将她整个世界都保护了起来,给她挡下了外界一切风雨。许是年轻,他又只有过她一个人,故而在床上这一块,他性~~~欲极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是他的,他们真的结婚了,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她对性~~~爱并没有太多需求,只是结婚之后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杜衡似乎也知道,所以每次做~~~~爱他都会极尽所能开发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点,每次她快乐了,会比他自己快乐了还要快乐。
两人平常生活中很和谐,基本上没有吵架拌嘴的时候。她一直都还叫他哥哥。 做~~~~爱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让她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她也会叫,叫他杜衡。
有时候他也会抱着她,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这个时候,杜珵珵总是无奈地笑着:“又不关你的事,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该谢谢你才对,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杜珵珵年过三十,杜衡的春天才算真正到来。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抵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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