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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全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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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淋淋雨,清醒一下。
忽然,一把蓝色的雨伞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回头看,沈惜凡正在笑着无措的解释,“哎呀,何苏叶你太高了,伞够不着,你愣着做什么,没看见我举的很辛苦!”
她微湿的刘海搭在额前,脸上是一片笑意,她穿着蓝色的棉衣,牛仔裤运动鞋,左手上捧着大捧的郁金香,清一色的紫色,右手费力的举着伞。
他连忙接过来,心里有些东西在慢慢的融化。
每次看见沈惜凡,他都觉得她很快乐,起码是无忧,他有些羡慕她,沈惜凡很喜欢笑,就是生病也是一副笑眯眯“反正能治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她的笑靥在大捧的郁金香中,真的很甜美。
只是他觉得那捧花很刺眼,他突然介意起送她花的人,脱口而出,“谁送的?”
沈惜凡一愣,翘起嘴角,“什么谁送的呀,酒店刚办了一位千金小姐的生日酒会,剩下的郁金香全被我拿来了,怎么样,好看不?”
何苏叶笑起来,这是他今天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很漂亮,真的!”
她用手拨了一半过去,“喜欢就拿一半过去,反正不要钱的!”
他把伞向她那一边倾,牢牢遮住她,“哪有女生送男生花的?傻瓜!”
沈惜凡看看何苏叶,再看看自己,“嘿嘿”干笑两声,“这样就好了,何苏叶你先把花都拿着,然后把一半递给我,说,沈惜凡小姐,请您笑纳,这不就成了?又合情又合理!”
结果他真的拿着一半的郁金香回家,他觉得自己有些傻,但是很奇怪,他第一次这么有心的伺候那大捧的郁金香,找花瓶装起来,浇水,丢一颗维生素C进去。
他是个植物盲,从来对那些花儿草儿无心顾忌,连仙人掌他都养不活。
只是,他希望,这一捧郁金香的花期能够长一点,等到枯萎的时候再把它们的花瓣风干,做成书签,应该会很美。
妈妈也是最喜欢郁金香,恰巧她姓郁,名年香。
他开始思索,是不是要和爸爸好好谈一谈,关于自己,关于未来。
角落里撑着那把蓝色的伞,小妮子家原来在F区2单元7栋301,有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爸爸,会跟他说小伙子回去喝点板蓝根别感冒了,以及他没见着,据她所说正在处于更年期、八卦的妈妈,很平凡又很幸福的家庭。
有时候,在他不大的时候,他会想,如果爸爸妈妈不是主任和护士长会怎么样,是不是他就不要自己做饭,对着空荡荡的家里说爸爸妈妈晚安,是不是自己不用为难的和老师解释为什么没有人来参加家长会。但是,他很早的时候就学会了接受现实。
不是认命,他知道,独立,迟早都要学会,早一点和晚一点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个早熟的、懂事的孩子。
只是他原来巴望有一天,家里会变得很热闹,有爸爸妈妈的欢声笑语,但是现在都成了奢望,他觉得小妮子身上有的那种家庭的幸福感,是他欠缺的,也是他渴望的。
他想靠近她,汲取温暖。
红糖
早上吃早饭,沈爸爸无意中问起:“凡凡,上次和你一起走的男生长得可真俊,他叫什么名字?”
沈妈妈正在盛粥,一听到此等八卦,眼睛立刻就亮了,沈惜凡暗叫不好,果然沈妈妈开始撺掇她,“凡凡,谁,是谁,给你娘说说?”
沈惜凡正在叼着一根油条,口齿不清顺便蒙混过关,“一个医生……”
沈妈妈听得真切,确切的说是花了十二分的分辨率去理解,她微微愣住了,李介很帅么,长得是挺有个性的,但是以她阅人无数的审美观念来看,李介真的不算是帅,她只当是男人看男人与女人看男人角度是不同的,并不知道沈爸爸所言是他人。
沈妈妈有些飘然,刚张口想继续下去,沈惜凡把碗筷一丢,抓起大衣,“我去上班了,先走了。”然后几乎是小跑行军的夺门而出。
沈爸爸“哈哈”大笑,“咱女儿不小了,也到了想男人的年纪了,看看,不好意思了。”
沈妈妈得意,榨菜在嘴里嚼得风生水起,“都是我的功劳!”
沈惜凡开完晨会,夹着笔记本走出会议室,刚准备上电梯,林亿深喊住她,“沈经理,等等,我有事找你!”
她觉得奇怪但仍是走过去,丁维和许向雅也凑上去,林亿深笑眯眯,“元旦时候咱有什么活动呀?”
丁维叹气,“不偏不倚的排到我值班,什么活动?在套房里面开party,化妆舞会?”
许向雅接话,“不是十点才交班,有的是时间,就去酒吧坐坐吧,别搞大强度的活动,咱这把老骨头能受的住么?”
沈惜凡咋舌,“什么叫大强度的活动,象牙你想做什么?”
许向雅若有所思,“大强度的就是说高体力、高消耗、高难度的,比如蹦迪之类的,俺老了,比不上年轻娃娃们,经不住折腾的。”
其他人均“哦”了一声,脸上恍然,尤其是丁维,一副“原来是我不纯洁”的表情,“许向雅,我们都想歪了,但是不是我们的错,你说话太有歧义了!”
许向雅叹气,泫然欲泪的样子,“我也想花前月下呀,可惜没人呀!”
话音未落,只见林亿深和丁维两个人表情扭曲,死死憋着笑,“许向雅你可以闭嘴了,再说下去就太有深意了。”
倒是沈惜凡半天才反应过来,凑着许向雅耳朵说了四个字,许向雅又羞又恼,“我靠!你们两个败类!中国文化的流氓!”
四个人年龄相仿,是酒店高层管理仅有的小字辈,自然志趣相投:沈惜凡和林亿深大学时候是校友,但是不同级,不同专业;丁维因为家庭原因早早就进了社会,论历练、人情世故都是四人之中最强;许向雅则是背井离乡,大学毕业后在这座城市独自闯荡。
沈惜凡还记得自己去面试的时候,林亿深坐在大厅中闲散自得、心无旁骛的样子,他给人感觉既深沉威严又平易近人,看上去有着特别的风度。直到后来有人喊“林经理!”,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来面试的,他已经是高层管理人员了。
然后再次遇见他,是报道的时候,他拿着自己的简历笑,“小师妹,你不会连大学时候校学生会的公关部部长都不认识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室友天天挂在嘴边的“曾经校草——林亿深”原来是他,在大学里横着走,没人敢挡道的。后来私下里两个人相熟,他叫她“小凡”或是“师妹”,她心情好的时候叫他“师兄”,不爽的时候便是懒得理他,倒是林亿深十分好脾气,不和她计较。
四个年轻人在一家酒店工作,身居要职,起早贪黑,工作起来没日没夜,四人常常为某一个方案熬到吐血,有时候意见不合也会闹翻,然后谁都不说就和好了。
林亿深经常说,我们是为了生活和梦想打拼的热血青年,这年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不留神前浪就死在沙滩上,所以我们都不能松懈。
沈惜凡觉得,很幸运能够遇到他们,不管大家追求的是什么,但是有梦想的人,就有源源不绝的动力,让她的生活鲜活起来。
而一直支持自己走下来的也只有梦想而已,即使她曾经输掉了一切。
此时沈惜凡正在核对客房的账目,她一向对数字没有概念,往往是一长串的数字看下去便昏头转向,如果这时稍微一分神她就得重新来过,别人算一两遍的账目,两三个小时搞定,她非得耗上一整天。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数学能力。
偏偏在这时候,主管张姐敲门进来叫“沈经理”,她心下一慌,眼睛死死盯着账目,不敢抬头,问,“什么事?”
张姐回答,“刚才一个美国人住进来,说是不满意客房,让您去处理一下。”
她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账本,心想,估计处理完了,自己又要重新来一遍了。
冬天户外极冷,但是她仍是穿着制服,单薄的外套、裤装,她心都冻的发颤,脚下却不乱一步,走下行政楼,然后到大堂,她微微惊讶,因为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何苏叶。
然后就是李介和一些中年人,围着一个美国人。老美有些年纪,头发花白,神采飞扬,穿着衬衫背着旅行包,旁边有人要帮他拎,老美连连摆摆手拒绝。何苏叶站在老美旁边,用英语跟他解释什么。
张姐上前,“杨先生,沈经理已经来了,有什么问题请您和她沟通。”
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沈惜凡的身上,尤其是何苏叶,望着她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微笑不语,倒是李介笑得开心,举起手,伸出两个手指,向她蜷了蜷,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个叫“杨先生”的中年人走上前和她握手,解释到,“沈经理,是这样子的,我们原来预订的是名人套房,结果Andy先生不满意,我们现在想换房可以吗?”
她点点头,“可以,请问您想换什么样的?”
没想到老美倒是听懂了,笑嘻嘻的喊,“Chinese style!”
沈惜凡皱眉,她低声问张姐,“是不是中式套房都被预订完了?”
张姐点点头,“这才是我们为难的地方呀!刚才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可是还是僵在这里,只好喊您下来处理。”
她想了想,走去服务台,“请把这位先生的房换到1203,谢谢!”
前台小姐有些惊讶,但是仍然很快的把门卡递给她,只是眼神有些复杂。沈惜凡并不理会,转身用英文微笑着对老美说,“这是您的门卡,请收好,祝您入住愉快!”
老美甚是高兴,一大群人呼啦一下涌去电梯,何苏叶和李介走的极慢,一看就是故意的落在后面,李介回头合起双掌对沈惜凡拜了又拜,表情甚是夸张可爱,浓黑的眉毛上下舞动,像极了弥勒佛,她微笑,何苏叶轻轻敲李介的头,向她笑着挥挥手。
一直目送他们进了电梯,然后她打电话给程总,“程总,您女儿以前常住的套房今天因为客人需要调房的缘故,已经被我擅自调换,请问,现在如何处理?”
程东浅想了一会,“她有没有预订那间房?”
沈惜凡沉吟了一下,“没有!”
“那不就得了!”程东浅语气竟是轻松,“让她发脾气前来找我就可以了,这事你不用负责任的!”
回到办公室,她懊恼的抓起账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刚看了两行,手机忽然响了,她悲恸的去看,结果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的信息,“天冷多穿点,容易感冒。”
心情一下子转好,她掩饰不住一脸的惊喜和笑意,本想矜持一下再回过去,还是忍不住立刻就回到,“何医生走到哪里都脱不了职业病吗?”
何苏叶的信息一会就来了,“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我好心提醒你以防生病,你倒是告诉我已经得病了。”
沈惜凡捧着手机笑,有一种叫温暖幸福的感觉从手心开始蔓延。出去一趟,她本来冻的脸红扑扑的,瞬间表情鲜活起来。觉察到脸上有些温度,她赶忙收了收神,起身倒茶准备继续看账目,无意中瞥到窗外的天空,阳光正好,暖暖的,她抿起嘴轻轻的笑起来,眼波里有种柔光在流转,很是幸福。
晚上轮到她值班,在员工餐厅吃饭时候,许向雅眉飞色舞,一双筷子当快板使,绘声绘色的描绘着今天在中餐厅的所见,“真是帅,不光是温文儒雅,简直就是气度非凡,可恶的是笑起来还那么可爱,疯掉了,简直没有天理了!”
沈惜凡漫不经心的挑菜,“象牙,你吃饭能不能安稳一点?”
“我不饿,今天汲取了好多精神食粮,够我消化好一阵的了!”说着伸筷子去捯她盘子里的肉片,沈惜凡笑,“还不饿呢,都给你了,我晚上还要吃夜宵呢。”
吃完饭,她们在大堂看见林亿深和何苏叶站在一起,谈笑风生,毫不拘谨,两个极其抢眼的男人站在一起,回头率简直就是百分之二百,末了林亿深还拍拍何苏叶的肩膀,他点点头,然后出了大堂,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许向雅一百分的紧张和兴奋,手到处乱抓,“稀饭,就是那个帅哥!长得很帅吧?”
沈惜凡由衷的笑,“很帅,真的很帅!和林亿深站在一起平分秋色。”
林亿深看见她们两个在墙角边花痴,眨眨眼睛,走上来问,“是我帅还是刚才那个男人帅?”
许向雅毫不犹豫,“当然是人家帅了!”
林亿深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沈惜凡见机打击他,“天天看你已经审美疲劳了,换换口味也是正常的,不过人家真的很特别,气质独特!”
她刚想问林亿深怎么跟何苏叶认识的,林亿深就被秘书叫走了,她叹气,原来以为世界上人那么多,多到茫茫人海擦肩而过不必理会,而现在,似乎认识了一个人,周围的一切都和他顺理成章的有了牵连,真的很奇妙,有些宿命的味道。
何苏叶走的时候,轻轻朝着她笑的脸庞还印在脑海,她更觉得自己是个花痴了。
丁维最近忙着“中宇”的新产品发布会,据说“中宇”营销部女总监的苛刻的不近人情,一个方案改了又改,最后成稿的时候,他以为就此完结,结果总监大人事必躬亲,亲自去看场地,监工,他也只好陪同,一个星期搞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沈惜凡暗自庆幸,不用和严恒那家伙扯上关系她已经非常高兴,能够舒舒服服躺在套房里面吹暖气,不用在寒冷的户外一站几个小时简直就是恩赐。面对大本的账目,她第一次感到人要知足长乐的道理。
不过凌宇帆倒是来找过她几次麻烦,又是投诉下水道问题又是打扫不干净问题,所幸沈惜凡已经练成了隔人看物的本领,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凌宇帆,没有焦距,倒是把他先看发怵了,以后安稳了很多。
新年前夜,四个人去吃火锅,然后又去酒吧坐坐,先前大家还是喝的好好的,丁维怨气特别多,酒喝的又猛又急,后来许向雅提议玩牌,输的人要给大家讲自己的以前的故事。
如果说最好的赌徒是数学家,那么最垃圾的赌徒就是沈惜凡这样的数学白痴,她打牌保守,往往是捏了大牌不敢出,结果没来几场,输得一塌糊涂。
其他人哄笑,“沈惜凡,给我们讲讲你的初恋!”
她不好意思,装可怜哀求,“算了吧,我喝酒好了!”
林亿深不让,“小师妹,大学时候你老师教你耍赖这一招吗?”
她只好托着脑袋,挖空心思的把自己恋爱史简单再简单,“大二时候,喜欢上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很优秀,在学校也挺有名的,专业是工程物理,聪明的不得了,然后就糊里糊涂的和他在一起了,后来就因为一些原因分手了。”
酒吧灯光昏暗,吧台流淌着Sade的“Somebody Already Broke My Heart”——“I’ve been torn apart so many times,I’ve been hurt so many times before。 So I’m counting on you now,Somebody already broke my heart,Somebody already broke my heart……”
许向雅不甘心,问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为什么分手?”
沈惜凡觉得气氛一下冷下来,周围欢笑声徘徊,却遥远,迷蒙的灯光有种浮生若梦的感觉,酒气熏着大脑神经,她一下放松下来,轻轻笑道,“大四刚开学的时候,原因吗,他已经有了另外喜欢的女生,所以和我分手了。”
顿了顿,她轻轻转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流光的照射下晃晃的有些迷离,继续到,“那时候失恋了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痛得连流眼泪都觉得奢侈,一连一个月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天天失眠,看到食物就想吐,然后就去实习,找工作,做毕业设计,忙得就渐渐不去想那个人。”
她声音有些飘忽,“现在想想以前真是愚蠢,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还把尊严、自尊输的一塌糊涂,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发誓自己要把他不喜欢的性子全改了——可是,我有什么错,他不喜欢了,再多的优点都是缺点。”
她还记得大四开学的第一天,她去图书馆还书,看见严恒,他正好从图书馆出来,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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