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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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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塘恕�
回到财务室，葛瑶心想，这个社会真
的功夫都在诗外，自己真的太幼稚了，没有见识。
转眼深秋，天气渐凉，葛瑶终于等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资，开心的很，虽然工资加全勤一共才3300 但葛瑶已经很满足了，晚上下班打算约小荷一起出去坐坐，反正女孩子也不需要什么高档的场所，随便坐坐，谈谈心。本来打算喊表姐的，但心想，还是算了，表姐的开资，一个晚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就泡汤了，还是明天买点好菜自己烧也一样。快下班了，葛瑶就到小荷身边悄悄的说，小荷姐下班干嘛啊？
小荷看葛瑶这样神秘，也悄声的说没事啊，葛瑶说那我们下班一起啊，小荷说嗯好的，下班一起，互相对视笑了一下，旁边刘平看到，葛瑶小荷神神秘秘的，就笑着说，干嘛啊你们2 个？地下党接头似的，小荷说，刘平你小子女朋友都换几个了，难道不知道女孩子之间比你们男孩子的秘密多啊？
刘平笑道是是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啊，果然没有错，看你们好像在预谋什么反政府□似的，现在都是你们女人的天下了，这个世界男人越来越难过啊，
葛瑶知道刘平说这些话是有原因的，听说刘平也是资深业务员，最近几年慢慢没有什么业务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哪怕和老板变哥们，再亲的哥们再好也敌不过大腿。
以前刘平跑业务比较会做人，别人都去送礼送什么烟酒一类，刘平就到菜市场买几只鸡，买点菜，然后跑到工地送老板，说这个鸡啊不是一般的鸡，是我老妈养了几年的下蛋鸡，号称下蛋母鸡里的战斗机，前段时间一直找不到业务可以做，公司老板看我也不开心，我就回老家散心去了，上海这想吃真正散养鸡都难，就不顾我妈心疼，将家里剩下的几只老母鸡都捉了来。给x老板你带回家炖汤，X老板你工作繁忙，真的应该好好的用乡下正宗老母鸡汤来补身子，一席话说的老板心升暖阳，送烟送酒这样身价的老板什么没有见过，一点不稀奇，人一有钱，就忘记老家哪的了，忘记自己以前睡工地，好像不是乡下长大的，听到乡下什么散养鸡散养鸭，好像美国人到了中国，看到什么都当宝。一来一去逐慢慢就成哥们了，所以前几年刘平业务很好，公司每次开会都要表扬，就最近几年，哥们抵不上美眉了，再好的哥们一条大腿伸进来，也反目为仇了。其他公司都启用女孩子来跑业务，一哭，二笑，三撒娇，杀手锏一出，所向无敌，再后来老业务员们这3招不管用了，新来跑业务的小姑娘们就将战术升级，依靠脱裤子征战沙场。原始武器的杀伤力那是相当的惊人，遇到摆不平的事情，裤子就一脱，一旦上床，身价再大，位
置再高，露出身子下那劳什子也变凡人了，床一上，大家就坦诚相待了，什么都好说。慢慢刘平也没有了业务，公司打算开除他了，后来张经理帮他说了话，才留下来混日子，开除的事情再也没有人提起。所以刘平一直郁郁不得志，得过且过，在公司里也没有人敢说他，不过刘平的衣服穿着都是名牌，有人问起，刘平就说都是山寨版，不过看那些衣服做工，质地，葛瑶相信绝对不是。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就给表姐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葛瑶知道小荷有车，也不想做作，就跟着小荷一直到地下车库，随着小荷上了车，到了车上，葛瑶问，小荷姐上海我还不熟悉，咱们去那里啊？小荷说今天我来请你去吃我们老家菜，味道蛮好的，哦葛瑶，心想，还真的不知道小荷老家那的啊。
沿着四平路向海宁路方向，到了临平路小荷车子转弯直行，到了一家菜馆停了下来，葛瑶抬头一看，安徽大别山土菜馆，原来小荷安徽的啊，
、十三
安徽人在上海真的名声浪迹，归根结底就是穷啊，人穷志短，没有办法讲什么谦让，没有钱那来的素质，你让一个乞丐来什么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他会说去你妈的，饱汉不知饿汉饥，老子不讨饭，难道要老子活活饿死？作为外来的异乡人，一个背井离乡来城市讨生活的人，强忍着蹩脚的上海话带来的排挤，哪能不贪小？虽然上海人看不起外地人，但外地人同样也瞧不起上海人，哪怕身上就1 毛钱，还大言不惭说全中国都是乡下人，安徽人在上海声名狼藉全部出在阜阳人的身上，阜阳近几年比较有名，一是地方穷，二是贪官多，一个阜阳基本一年一个双规的市县领导，全国仅此一家，把前仆后继，飞蛾扑火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前面贪官抓了杀，后面的人只要一上台，就拼命的贪，再被抓，再被杀，再上台，再被抓，再 被杀。。都是穷怕了啊。
小荷一进来，店里的服务员就打招呼，说小荷姐你来了，小荷便嗯，最近生意好吧，店里的一个男人，看起来好像老板招呼道，还好，葛瑶看这个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手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脖子里围着一条金项链，葛瑶最反感这样全副身家都放身上的人，庸俗，
暴发户和绅士都其实喜欢炫耀财富，但他们的区别就在于，绅士炫耀财富时不留痕迹，暴发户就□裸，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于是绅士炫耀了财富，变的更加绅士，暴发户炫耀了财富还是暴发户。虚荣也是讲策略的。
安徽菜葛瑶还是第一次吃，感觉味道偏咸。微辣，并且菜里五颜六色，有点大杂烩的感觉，基本一桌菜都能找到共同的调料，和配料，大蒜头，是绝对主调料。大蒜葛瑶很早就不敢吃了，吃完大蒜嘴巴的难闻，自己是知道的，让人反感，是对自己的轻视，也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吃完饭，葛瑶抢着去结账，小荷实在争不过葛瑶，就选择了退让，果然还算便宜。200元不到，绝对低于葛瑶心底的预算。
2 人看天色还早，外滩也近，小荷就提议去外滩转转，葛瑶其实到上海以后还真的没有去过夜外滩，内心也想去看看所谓十里洋场，灯红酒绿。就点头赞同。
2 人没有喝酒，开车也不怎么怕，那时候酒驾虽然也抓，但基本就做作样子，不出事没有人管你喝酒没有喝酒。中国政府就这样，没有出事，再大的事情都是小事，一旦出事，再小的事情也变大事。
外滩分南外滩和北外滩，北外滩其实也就是人们常常看到的万国建筑群，南外滩就是浦东陆家嘴，葛瑶看人流如梭，黄浦江里船来船往，两岸的建筑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
迷人，停好了车子，葛瑶和小荷信步走到了一个大理石做的台椅坐下，看着高楼大厦，灯光迷离，很多成双成对的小恋人牵手走过，上海是个有爱的城市。内心忽然觉得很伤感，如此美丽的城市，但自己，终究还是过客，夜风徐徐吹来，深秋的夜有点凉，小荷说第一次来上海，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我第一次到这里，没有一丝丝兴奋，有的只是莫名的伤感，离开老家，真的有种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我对上海这个城市充满了渴望。我真的厌倦了老家那个地方，到处是鸡屎牛粪，一下雨泥水多深，连一条走的路也没有，想买什么都要走很远的路，一到夏天都不好意思出门，到处是赤身露体洗澡的男人，山里啊，有时候看到人家说什么山清水秀啊，什么的景色宜人，这种人就是站着不嫌腰疼的文人，真正的生活，谁愿意啊在那个山沟沟里，只要谁家有了电视，每一次全村都去看，当成了看电影。
第一次到县城，看到城里同龄的女子都拉着直发，或者烫着卷发，自己还扎着土里土气的羊角辫，真的落伍，你不会明白城里人那种鄙视的眼神有多伤人，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也会到城里，我也会烫卷发，我也会穿高跟鞋，说完看了看葛瑶说别笑话我，那时候的理想就是能和城里的人一样，穿高跟鞋，烫卷发。葛瑶点了点头，嗯我也农村的孩子，我理解。
18 岁那年第一次到了上海，因为没有文化工作不好找，其实有文化工作也一样难找，带我来的老乡，其实在家说很好，到上海怎么样怎么样照顾我，真的到了这里就撒手不管了。你说我一个18 岁的女孩子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怎么办？那时候真的慌张，住在带我来的那个老乡租的房子里，其实我们还有点亲戚关系，几天就给了我眼色看，根本谈不上尊重，我只有夜里捂着嘴巴偷偷的哭泣，你不了解的是，房子小，晚上他们夫妻做性生活我等于在看话剧表演啊，你说我一个小姑娘有多尴尬？最后我没有办法，就到了我带你去的那个饭店做了服务员，那时候能做服务员我很开心了，管吃管住，那怕工资少一点，只要能给吃住 我都很满足了。
小荷说完笑了一下，葛瑶便感觉其实自己很幸运的，表姐虽然不是很光彩的在上海出人头地，风光的活着，但至少自己没有受一点点委屈，想到了表姐和王总晚上那种声音的确也让人尴尬，但想想像小荷这样身处旁边，直接观看。的确尴尬。、
小荷陷进了回忆里，沉默起来，葛瑶便把目光望向隔岸的东方明珠，灯光灿烂，一副巨大的广告牌灯光包围里，好像就2 个字震旦，金茂
大厦菱角似的造型，看起来很优美，都是有钱人的世界，上海，上海。
小荷说，葛瑶你还是处女吧？葛瑶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小荷就笑道 ，看得出，其实女人那层膜虽然薄，但破了以后就好像一只脚从这个世界跨到了另一个世界，看东西眼光，想事情的方式也会变的。
我的第一次不怕你笑话，一点点也不浪漫，没有什么红酒，蜡烛，玫瑰花，就在那个小饭店，被一个厨师夺了去，现在想起来，有点恶心，但当时也不怎么觉得，身份改变了吧，因为大家吃住在一起，都是年轻的男女，会很容易就发生□关系，也怪我自己把持不定，不过虽然想起来有点恶心，但假如说怎么的后悔也是骗人的鬼话，陌生的环境总让人害怕，无助，那时候真的就想找个依靠，虽然那小子是厨师，但你知道我还是服务员那，厨师比服务员的等级高，而那时候，不知道，以为能跟一个厨师一辈子也很开心的。就这样很容易满足。
可惜爱情很短暂，等我知道那个厨师走了已经是了解消息的最后一个人，真的可笑，根本就没有当我怎么一回事，告诉也不告诉我，怕我缠着他吧？但我内心里还是很难过，毕竟是生命里第一个男人，真的想一起过一生。走就走吧，生活还要继续，不能为一棵小草放弃了真个森林。不然为他自杀啊？我自己也看我自己也不是那种敢为情奋不顾身的人。
一段感情又在随后的日子里发生了，虽然是做服务员，时间久了，慢慢也知道打扮了，衣服虽然都是地摊货，但至少比老家刚刚来的时候洋气百倍，饭店后面这一片地方都叫虹口老街，虹口老街这地方其实怎么说那，也就是上海的难民区，都是流氓，无赖的聚集地，鱼龙混杂，那时候常有一群流氓来饭店吃饭，老板根本不敢得罪，有时候还不给钱，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的乱摸我们，让我们敢怒不敢言，没有办法，老板都不敢惹，我们一个弱女子更加不敢了。
有一天晚上，几个流氓吃完饭，在门口迟迟不走，我们做服务员的要倒垃圾什么的，我就拿着垃圾，去街边去倒，就这样被那几个流氓盯上了，欺负我们外地的女孩子胆子小，几个人抱着我乱摸，真的可怕，那种感觉，我想要是□我的话那真的生不如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小五子出现了，英雄救美的故事很老套吧，小荷问葛瑶，葛瑶笑了笑，没有啊 我看很浪漫。我那个小五虽然想做英雄，但毕竟不是英雄，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我就喊来人啊 ，救命啊，几个流氓看我这样喊，慌慌张张的就跑了。
我扶起小五，看他鼻子都被打的流了血，结果他第一句问的
是，你没事吧，我很感动，带他去饭店洗了洗脸，不是很英俊，看起来比我大几岁。老板递给他一根烟，是他抽烟的样子迷住了我，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少女怀春啊，很爱幻想的。
以后就这样，开始交往，几次以后我们就同居了，反正也没有什么稀奇，何况我对他始终有一份感恩之心，就算没有他，就算没有感情，我想迟早我还是要找个男人，其实那段时间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有时候他来等我下班，给我带一个苹果，一包瓜子什么的，路上我就撒娇让他背着我，有时候他就骑着他那个“坦克车”，来接我，我就依偎在他身后，楼着他的腰，他故意一路打车玲，因为半夜，惹来一阵骂声，他就笑的像个孩子。有时候我也偷偷的偷一点菜带给他吃，给他买一瓶啤酒，看着他吃喝也很满足。小五也是安徽的，在上海做快递，那时候还没有电动车，靠的都是自己脚蹬，很辛苦。也不像现在这样快递网购啊很发达，往往都是为了送一件快递骑车跑半个上海。只有我们安徽人对安徽不会嫌弃对方，在这个陌生而又充满歧视的世界里，只能相互依偎了。快乐的日子这样过了半年，假如小五不死，也许我们现在也结婚了。
葛瑶说怎么了？很吃惊。
小荷笑道说，人就这样没有以后就不知道以后，总以为没有以后的以后才是最美好的，就算小五不死，就算我们结婚了，没有钱，天天为米油争吵，哪怕再好的感情也无影无踪了，小五虽然死去，但我相信他永远的在我心里。没有结果才是最美的。有这份记忆也无所谓了，爱过就好。
上海的车那么多，我第一次到上海都看傻了，看着车来车往，真想有一天我也有车就好了，就神气了，但我内心其实很记恨，因为这些车夺走了我的小五。
小五去送快递的途中遇到的车祸，我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后来他父母来到了我和小五同居的房子里，一对很明显的乡下人啊，很朴实，我也悲伤欲绝，一条人命换了十几万人民币，小五父母来到上海签字取款，带这儿子的骨灰和那十几万元钱，也不知道什么感觉。走的时候要给我一点钱，我没有要，我不想瓜分小五的生命。
我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已经有点积累，一时间我还可以生活，我就离开饭店，几年之间去了好几个地方打工，也遇到几个心怡的男人，但再也没有办法对别人产生以身相许的感情，每次恋爱要来临都好像会看到小五傻乎乎的对我笑，老天就这样，无情的夺走那个我爱的和 爱我的人。却留给了我挥之不去的阴影，假如真的给我选择我宁愿从没有爱过。
爱真的很伤人，爱的时候如糖似蜜，散的时候撕心裂肺，感情来的时候不知不觉，感情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好像一阵风，感觉爱情的来临，温柔的抚摸你的心身，让你沐浴在爱的微风里，爱走的时候好像铺面而过的风，虽然知道有风来过，但却找不到它的踪迹。爱过了，剩下的就是风吹过脸庞的记忆。
爱的时候真的爱，不爱的时候真的不爱，爱就是一种感觉，有的人说不出的喜欢，有的人却说不出的讨厌，喜欢的人慢慢也许会讨厌，讨厌的人却是永远也不会喜欢， 爱也好，恨也好，如果都没有，没有爱没有恨，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那？
后来看到报纸上张总公司招聘业务员，就去了张总公司，开始跑业务，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做，也没有人教，反正看到工地就进去，有的工地还跟你客客气气说已经签订合同了，下次再合作，有的工地理也懒得理你。
一个月跑了下来，我真的身心疲惫，看不到一点点希望，真的想放弃算了，却又不甘心，你应该知道，张总公司业务提成很高，我就鼓励自己，坚持坚持，只要做成一笔业务，就好了就好了，那时候业务员工资很低的，其实假如没有业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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