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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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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遥道:“是啊,这玉佩是我家传下来的,爹爹一直带在身边……”

    常思豪心脏突突乱跳:“你爹是……”

    阿遥道:“我爹名叫程允锋,是——”“啊!”常思豪感觉自己简直要炸开:“你,你是程家大小姐?”阿遥眼睛未离玉佩,神思陷在某种回忆里,对他异常的反应没有太注意,喃喃道:“什么大小姐,我家连佣人也请不起,我又算什么小姐了?”

    常思豪道:“你爹是程允锋,你怎么不早说?”

    阿遥奇怪:“说?对谁说?”

    常思豪道:“对我说呀,难道你不知我一直在……”忽然之间,他感觉这水桶是天宫中的一口井,而自己一脚蹬空,正踩着一道道不断打开的门,向无限的光芒跌去,很多事情飘在光芒中,一桩一件,都明明白白地呈现在眼前。

    当初自己到秦家,夜宴上和秦家几个长辈说过程允锋的事,秦家也派人帮着找,但是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婢女和外面办事的人,本来就不容易接触得到,何况阿遥这性格,根本不是爱打听事的人呢?

    自己救了她,安排她在耘春阁服侍,因她是个女孩子,也没和她讲过这些。秦府对明诚君一战时,在院里骑马逃窜,因绝响在自己怀里乱掏,把这玉佩颠丢了,找到后,自己怕再丢失,把玉佩装进了锦囊,后来阿遥她们过来,这玉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可就隔着那么一层锦囊,她却没有看到。

    再后来,跟她一路上恒山,大家都只顾秦自吟的病,没有功夫谈闲。直到自己离开赴京,与她天涯远隔,直到重逢。

    如果是在别处相见,也许她会想为自己洗衣服,洗到这锦囊也就能发现,可是这冰天雪地,锦囊一直藏在里面,睡觉也是合衣而卧,哪有这机会?直到小屋建起来,可以烧水了,因没有可换洗的,每天也只是简单洗个脸罢了。再怎么也想不到打开锦囊看。

    想到这,他恨不得掐自己几把,忙又问道:“你怎么进了秦府呢?”

    阿遥有点奇怪他为何会问这个,说道:“我被拉在人市上卖,是少主爷买了我,带进府的呀。”

    少主爷——常思豪脸都绿了。

    谷尝新他们那时候天天上外头去找,各妓院都找遍了,哪想得到这人就在自己家呢?况且绝响这孩子当时那个样儿,买个把婢女还能去通知他爷爷找打吗?

    对了,还记得自己和小雨一进秦府,就瞧见秦绝响骑着两个赤身裸体的婢女在打,其中一个正是阿遥。那个时候,她应该是被秦绝响买来不久,正在“被训化”吧。

    程大小姐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一无所知,这不是睁眼瞎么!

    哪是瞎啊,不仅瞎,还是聋子。想自己难过的时候,她曾随口就引用出柳宗元和陆游的诗来劝自己、想在恒山的时候,两个人相拥看雪,她感叹说了句“雪舞银华星河黯,烈风撕云怒九天。”自己怎么没想到,一个出身贫寒的婢女,为何能这样出口成章呢?

    她那文静的做派,她那忧伤的眼神,似乎郁结着心事的表情……自己怎么没注意到呢?

    可是,这也不对啊,他忙问:“你怎么没裹脚?”

    阿遥有些误会了:“怎么,大哥,原来你……不喜欢我的脚?可我现在连脚都……”常思豪忙道:“不是,我只是奇怪,吟儿这样的,属于武术世家,不裹脚是正常的,一般人家妇女做粗活的才不裹脚,你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就算家境不富裕,又怎么会……”

    阿遥道:“我奶奶原也是想让我裹的,我爹看着疼,裹了两天,就让松开了,说是咱们武将的家庭,用不着这么作践自己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还有,你快说说,这玉佩又是怎么到了你手里的?”

    常思豪直愣半晌,给她讲述了城破人亡,自己如何受她父亲之托到太原的经过。

    阿遥也直了,指头掩在唇边,好像一口气噎住,过了好半天,这才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常思豪叹道:“我也觉得不会,原来你就在我身边,我却一直不知。玉佩就在锦囊里装着,在你眼前天天晃着,你就是看不见它,这事太离奇,太不可能,比梦还像梦,简直跟双吉由傻二变成李老剑客一样滑稽,可是就真真的发生了。”隔了一隔,又喃喃道:“阿遥,阿遥……原来你就是程大小姐,我忽然感觉到好像都不认识你这个人了。”

    阿遥道:“什么小姐,我还是那个阿遥,是你的好……”究竟是好妹子,还是好什么,她忽然有些拿不准,但是明显感觉,常思豪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远了,这感觉让人心里揪揪的。假如之前他便知道了自己是程家小姐,多半要恭恭敬敬,还会碰自己一个指头吗?

    她的眼光低垂下去。

    水有些凉了。

    雾气消失,好像梦醒了,一切都真实无比。

    所谓真实就是:常思豪的妻子刚死了,自己是个残疾,难道他真的能待在这里,和自己过一辈子吗?

    面对常思豪的表情,她心里钝钝地痛起来,把玉佩默默塞回锦囊,轻轻放下,低头挪转身子,手扒木桶边缘,想往外爬。

    桶内较深,爬上去有些不易,她扳了两下,又“扑嗵”跌回水中。

    但是她没有难过,没有哭泣,又继续扳着桶沿爬去。

    “扑嗵。”

    “扑嗵。”

    水花四溅,桶外的地板被打湿了。

    她感觉没了力量,背对着常思豪,安静地道:“侯爷,可否帮奴婢一把?”

 第八章 我的家庭

    称呼的改变,让常思豪感觉被打了个嘴巴。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让阿遥误会了,忙拥着背将她抱住。

    “阿遥……”

    他不住地重复这个名字,可是,该和她说些什么呢?程大人把玉佩交托给自己,让自己送给他的家人,结果自己不但没保护好他的家人,反而……

    前胸贴着后背,玉佩在中间,硬硬的、硌硌的。

    当晚两个人仍是分睡在隔断两侧,背对着背。

    炉中炭响。

    一夜的风声。

    第二天临睡前,常思豪把玉佩放在阿遥的枕上,阿遥默默收起。

    再出去打猎便戴着一只空空的锦囊,贴皮挨肉,却没有重量。

    常思豪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

    阿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每天安静地做饭,缝制皮具,整理打扫木屋,她的笑容,和以前一样。

    常思豪渐渐打消了对程大人的愧疚感,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想要说转阿遥,可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阿遥总会避开。常思豪明白,这个女孩吃了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委屈,她的心一旦打开,就是全部,一旦关闭,也许就是永恒。

    忠实于自己,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要做到却很难。自己不许她再叫侯爷,她便不叫,和她谈天,她便跟着听,对她说笑,她也跟着笑笑,可是这笑容却总像是隔着些什么,她的心,看不到。

    常思豪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让她重新打开心扉,无效。

    时间一天天流逝。

    这一天,他有了主意。

    傍晚,阿遥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常思豪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看了看,转过头去,撑着身子,挪到隔断另一侧,在常思豪的床上躺倒。

    安静了片刻,常思豪过来,在她身边躺下。

    阿遥往里挪了一挪,给他让出一块地方。常思豪:“我想做梦。”阿遥看了他一小会儿,道:“睁着眼睛,怎么做梦?”

    常思豪闭上了双眼。

    梦来了,轻盈而美好。

    做完了梦,阿遥爬下来,撑着身子挪回自己的床上,软软躺下。

    安静了一会儿,常思豪爬到隔断这边,掀开鹿皮被钻进来。阿遥侧身躺着,脸上红晕未退,轻声问:“又干什么?”常思豪支肘撑着腮帮看她:“刚才的梦很美,有些意犹未尽。”阿遥怯声细弱地道:“那……那你想怎样?”常思豪:“接着做。”

    这个梦有点长,长得像冬天的夜。

    很不幸,现在正是冬天。

    于是,夜长梦多……

    后来常思豪感觉到,阿遥开始有点疼了,但他并没有停止。他想逼她反抗、逼她忠实于自己的感受,甚至逼她来骂自己是畜生、把自己推开,至少,那是她真实的情绪,真实的心态,真实的想法。

    真实是可贵的,伪装是可悲的。如果她一直这样把自己物化下去,必然会成为一个失去灵魂的人。

    可是,她竟然忍耐了下来。

    不知哪位古人,给妇女定下三从四德的规范,大体上,可以简化为四个字:忍耐顺从。很多女性以此为准则生活。

    尤其是大家闺秀。

    这一刻常思豪忽然觉得,这个古人应该被拖出来扔到街上,乱棍打死。

    吃早饭的时候,常思豪瞧着阿遥:“昨晚睡得好吗?”心想:这纯属废话,做了一夜的梦,能睡得好吗?

    “好。”

    阿遥用筷子头点唇看菜,把一颗栗仁夹在碗里,目光甚至没有抬起,更不用说在他脸上扫过。

    常思豪神色黯去,心里明白:自己彻底地失败了。

    他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夫妻: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女人守在家里,每天面无表情。两个人可能也曾有过相亲相爱的日子,不知哪一天,有些什么事,让一个人的心有点冷,就渐渐地冷下去,没有再热起来。另一方开始可能不适应,想要挽回些什么,但是,渐渐的,这努力也失败,有一些不平衡,于是和对方一样,也渐渐地冷下去。到后来,就没了言语,连以前会冷掉的原因也忘了。每天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的两边,默默地吃着同一盘菜,却似看不到对方,因为连眼神都是错开着,就这样一过十年、二十年,偶尔眼光不经意地碰到对方脸上,感觉和对方看自己一样陌生,直到另一半死了,好像生活中忽然缺了点什么,可是没了也就没了,生活也便这么过。

    想着这些,一股寒意从他的背后渗上来。

    每个人可能都会有自觉与众不同的时候,而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人的生活,会变成自己的生活。

    如果每天的生活只是如此重复,那么尽其天年非但不是幸福,相反却成了一种最大的折磨。

    如果家庭没有了爱和温暖,那还要家干什么?

    想到自己也终将逃不过这命运,也终将这样垂垂老去,他心底的酸楚忽然化作了愤怒,他想砸烂这世界,他想控诉这世界,他想逃离这一切,也想毁灭这一切,他的火拱起来,扳住桌角猛地往上一掀——炕桌翻着个儿地飞起来,“啪”地一声,扣在板壁上,木盘木碗倾落在地板上,骨碌碌翻滚。

    他霍地站起身来:“你倒底想要怎样!”

    桌子翻起的时候,阿遥下意识地低头,身子抽缩了一下,在桌子落地后,又缓缓撑开,像被重重捏了一下的纸团。她重新坐直了身子,侧过头来瞧瞧周围的狼籍,便把手里的碗筷放下,拧过身子向旁边挪蹭,伸手捡拾盘碗,耙拢掉落的菜肴。

    看着她默默收拾的样子,常思豪忽然一阵心疼,扑过去贴背抱住了她,脸从她的右肩头探过来,磨蹭着她的脸、她的耳朵、她的头发:“阿遥!对不起!对不起!”

    阿遥手指松开,捡起的碗又落在地板上。“哥……”她软软地坐着,身子像四姑娘山在融化,她的眼皮恹恹地垂着,下睫间晶莹忽闪,眼神空空地望着地面,声音颤颤的、飘飘的:“我们,还是重新做兄妹,好么……”

    “傻瓜!”常思豪紧紧地缠搂着,“我们怎么可能回去呢!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没关系了,一切都没关系了!我不觉得对你爹有什么亏欠,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要好好地照顾你,和你过一辈子,我爱你,我爱你啊!”

    阿遥脸上有些无力的笑容,抬起右手,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哥,原来我也以为自己是真的爱你……可是走过来才发现,……我这份情不过是痴给自己的,其实是把心里想像的影子,投在了你身上……”

    “不会的!你说谎!你在骗我!不会的!”

    常思豪越搂越紧,可是感觉自己越来越在失去她了。

    阿遥歪着头,轻轻靠着他的脸,柔声道:“哥,我说的是真话。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汉,你一定可以的……”

    常思豪不住地摇头:“不,这不是你的想法,这不是你的想法!那天你已经明明白白地把心掏给我了,现在,你后悔了,你是怕累赘了我,你是害怕幸福,你是孤单怕了,你怕我又去追逐什么梦想、什么事业,结果还是让你没有家!我不会的!我不会的!我会守着你,永远地守着你的!”

    阿遥无声地听着,似不想回答,又似无力回答。两个人就这样贴在一起,久久地不动了。

    从这天起,常思豪将打猎的时间缩短,而且尽量一次多打,他隐约有种感觉,害怕自己离开家久一点,阿遥会害怕,或者会逃走,甚至会自杀。

    山中不知岁月尽,转眼间冰融雪化,大地上,又有春意在复苏了。

    这些日子以来,常思豪一直在内心里把阿遥当作妻子,但与她仍像以前兄妹相称时一样分床而睡,微微保持着距离,把这当作对她的一种尊重。

    生活就是一天一天的日子,走过去,总有一天,她会改变吧。

    余生都在这里了,何必那么着急呢?

    这天打猎归来,收获中有一只小狐狸毛色鲜亮,做个围脖应该不错,他离门老远就喊阿遥看,屋里没有回答。他觉得有些不对,冲进来一瞧,阿遥正在床上躺着,一只手抬起来,小臂横担在额头上。他赶忙抢到近前蹲下,问道:“阿遥,你怎么了?”

    阿遥摆了摆手,似想回答,似不敢回答。

    常思豪探探她额头,没有发烧,想要扶她坐起来,拢着背手往上一托,阿遥猛地往旁边一歪,捂嘴不及,哇地吐了出来。常思豪忙替她拍打后背:“这是怎么了?”阿遥呕意平复下去,蹙眉一笑:“大哥,看来,咱们这兄妹,是做不成了……”

    “你又说什么傻……”

    常思豪猛地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阿遥,你有了?”

    阿遥轻扶着自己的小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大哥,对不起,以后……真的要拖累你一辈子了……”

    “傻瓜!傻瓜!”

    常思豪欣喜若狂,吻吸掉她脸上的泪水,紧紧地搂住她。

    次日二人来到秦自吟的坟前祭扫,对她说明自己已与对方正式结合。常思豪见木碑上的血字又因风干掉皮,不甚清晰了,便掏出胁差来,准备割指重描。

    阿遥拦住他,然后撑着身子向前挪动,向碑一拜,直起腰道:“夫人,我拦住他,并非因他现在已是我的夫君,而是我知道你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喜欢他这样割伤自己的。”

    两人给坟培了土,收拾一番,常思豪将阿遥抱起来回家,边走边道:“阿遥,还是你想得周全,以前我只想着自己,感觉把这血写上去,难过便会好一点,却从来没想过死者的心情。”

    阿遥道:“其实死者又有什么心情了?只不过感情是心里的事,有些做出来真的没必要,况且我也心疼你。”

    常思豪笑了:“好啊,我看你这最后一句才是主,其它都是陪的。”阿遥也笑了:“那又怎么样?这些日子我可也折腾得你够瞧,你那血就好好留着吧,过些日子孩子生下来,日哭夜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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