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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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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正正,没听说谁砸了民间的生意,坏过江湖的规矩。兄弟不才,在我爷爷膝下也读过几年书、受过几年教,还知道什么叫天理人心,还始终相信这人间有公义二字,怎么我这‘在家人’信的东西,到了您这出家人嘴里,倒成了虚理儿了呢?少林武当,那可都是泰山北斗、武林至尊,今日的名头,都是诸位前辈一拳一脚实实在在打出来的,又怎能说是浮名呢?况且你们两派庙产丰厚,徒众甚多,恐怕也不像您说的那般窘迫罢?拿贵派来说,在山门烧一柱大香,听说要八百八十八两银子,出去给富户办一场法事,少说三五千两,多则上万两,武当派则以养生为幌,召些有钱人入山秘授房中术,还训了不少猴子,在山道上截人要钱,不给就抢……当然了,这都是东厂的消息,江湖的闲话。我在南镇抚司这清水衙门没大事,也只是听人扯老鸹舌,知个大概而已,向来是不相信的。今天既然您在这儿,我也不拿您见外,可要腆脸冒犯着问一句了,大师,不知刚才说的这些,可曾真有其事啊?”
小林宗擎被他一阵抢白,搞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常思豪故意不看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绝响啊,小山上人和陆老剑客都是武林前辈,怎会做出那些连市井无赖干着都脸红的事呢?传言本就是空穴来风,今日也不必多说了。其实小林大师的话还是很实在的。有些规矩咱们守,人家不一定守。上人和陆老剑客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两位前辈既要张这个嘴,就要有个效果,否则的话岂不大伤双方的脸面?”
秦绝响道:“是是是,还是大哥想得周致。的确,调停不成,咱们倒没什么,让少林武当折了颜面,有损两派的千载威名,那就真有点得不偿失了。”
小林宗擎实在按捺不住,站起来道:“两位,我师兄和陆老剑客提出要给你两家调停,确是出于江湖公义。此刻举棋未定,是希望能够一击中的,两全齐美,绝非为名利之事患得患失。至于烧香超度等项,确有其事,但也是彼请我赴,两厢情愿,少林僧众上下千人,也要生活,也要饮食。二位如此冷嘲热讽,是何道理?”
秦绝响脸也变了:“嗬?你还有理了?少林上下千人不假,可是他们在嵩山顶上啃白菜帮子、吃豆腐的时候,倒是有人拿赚来的银子在外头修建桃园精舍,召些大丫环小媳妇尽享安乐呢!”
小林宗擎闻言呆了一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常思豪和秦绝响瞧着他,都有些纳闷。小林宗擎自觉失态,忙敛压了笑容说道:“我当怎么回事,原来两位是有这一团心结儿。”他安安稳稳坐回椅上,继续道:“新郑城外的桃园精舍,其实并非少林别院,只是当时彼此不知根底,所以师兄也未对盟主说明。”
常思豪道:“哦?也不知此时此刻,咱们算不算是互知了根底,以后有机会与小山上人相见,在下可得好好问问。”
小林宗擎一笑:“若是不算,小僧此次也就不必来了。实不相瞒,那桃园精舍,其实是前文渊阁大学士高拱,高阁老的外宅。”
“高拱?”常思豪眼神凝起。
“对。”小林宗擎道:“盟主已经与他见过面了。”常思豪奇道:“我何时与他见……”回想当时只有小山上人、陆荒桥、小林宗擎和一个端茶的长须仆人在场,忽然明白过来:“那个仆人是他装的?”小林宗擎含笑点头。常思豪后背微微一靠,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
小林宗擎道:“当初郑盟主在时,与高阁老志趣最相投契,本来他们已将剑家宏愿如何实现的方略商定,准备逐一推行,不料高阁老性情刚直,中了徐阶的计策,为胡应嘉一事遭到言官群起围攻,不得不托病退职,大好愿景也就此落空。不过他回乡之后一直忧思国事,与郑盟主未断往来,因距嵩山较近,与少林也多有联系。前者师兄出离京师,在回归少林途中特意去了一趟新郑。得悉郑盟主不幸身故之后,高阁老痛得以拳击窗流血,久久失语,不能自持。但听得有常少剑继任盟主一事,心中又燃起希望,同时对少剑的内心却不摸底,因此才与小僧的师兄定下一局,派普从拦路迎接,引您到桃园一聚。”
常思豪微微带冷地笑道:“高阁老临别之时也没露出身份,看来是想瞧瞧常某人能否言行如一喽?”
小林宗擎道:“江湖凶险,官场谨慎,盟主还要多多体谅。”
常思豪叹了口气,说道:“体谅不体谅的,可以搁在一边。大师此来有什么话,就请直说了罢。”小林宗擎道:“实不相瞒,徐阁老致仕之事传出,我等大感欢欣鼓舞,但知徐党残余势力依旧庞大,保守风气浓厚,必不肯与您通力合作推行剑家方略。师兄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够从中斡旋,将高阁老官复原职,有他助力,一切必然顺水顺风。”
秦绝响一听便反感起来,道:“岂有此理!大哥,少林武当这两派办事没个谱,聚豪阁的事八字没一撇,扔下了,又来推荐什么下野官员,这不是瞎胡闹么?”又转向小林宗擎:“小林师傅,咱们就事论事,有理说理。您也别怪我说你们的不是,我且问你,若没有你师兄小山宗书和武当派老陆头儿出的馊主意,我家唐太姥姥能不能死?”
一句话问得小林宗擎张口结舌。
常思豪道:“这事是齐中华行凶,谁都没法预料,又怎能怪在小山上人头上?”秦绝响也不理这茬儿,仍盯着小林宗擎道:“大师,佛家讲个因缘,没有前一因,得不来这后一果,你们佛门以慈悲为怀,该不会说我太姥是报应到了,就活该这么死吧?”小林宗擎赶忙摆手:“罪过罪过,怎么会呢?”
秦绝响道:“好,你是明白人,这话我也就跟你说:我跟太姥姥的感情,那向来是最好,她对我也是比她亲孙子唐根都疼。知道她老人家出这事那会儿,我带人杀上少林的心都有,要不是我大哥死拦活拦,现在说不定是怎么个情况。老太太过世了,你们再送多少礼、搞多大排场有什么用?人心隔肚皮,很多事情不能强求,过去的事就算了,不过人与人之间,起码的尊重总该做得到罢?拿这回的事说,你们这嘴里说得多好听啊?左一个亲切,右一个想念,左一个忧思国事,右一个公义为先,可是明知道京中风云变幻,不来帮忙,这会儿尘埃落定了,又摸上来嘻嘻哈哈套交情。我们兄弟俩再是孩子、再不懂事,也能瞧出个水清鱼浅来不是?”
这话又冷又透,可算是丝毫未留情面。小林宗擎的屁股如掉地脸盆般颠来颠去实在坐不住,正要起身说话,又被秦绝响轻轻缓缓地按了下去,道:“别别别,您坐着您坐着,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原属好心,我还能真带着人上少林兴师问罪么?其实啊,聚豪阁憋着要造反,一个个早晚都是死罪,朝廷自有办法处理。内阁呢,早晚从六部官员里头也能选拔出人才充实,也用不着什么下野官员。佛讲话了: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才能究竟涅槃不是?咱们说句最到家的话,这江湖本不是你们出家人的江湖,官场更不是你们出家人的官场,我看您师兄和陆老剑客这挂碍啊,太多了,梦想也太多了,还是收收心,守好出家人的本分,在庙里好好念经修道为上。您说是不是呢?”
第八章 君臣逗
小林宗擎臊得满面通红,支吾难发一语。
秦绝响说话又硬又冲,里头还不时夹引两句佛经调侃,常思豪听来颇感好笑,然而虽觉他有些过分,却也没加呵止,此刻见小林宗擎实在尴尬,便接过来给了个台阶道:“少林武当两派前辈以出世之身做入世之事,不求自了,发愿惠人,这也是一件好事。”见小林宗擎合十表谢,便又伸掌虚隔,继续道:“不过,朝廷大事,非是在下一力能为,还请大师善言回复上人,就说常某无能,只恐要两位前辈失望了。”说到这里起身一招手:“绝响,你陪大师坐坐。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失礼了。”
小林宗擎抬手在空,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满脸失落,犹豫一下想往外追,秦绝响横过来,笑嘻嘻地扳下了他的胳膊,口里道:“大师远来辛苦,怎好这么就走呢?说什么也得吃过饭才成,要不然传扬出去,岂不要旁人说我们兄弟太不知礼吗?来人哪,准备素斋!”
小林宗擎拿他毫无办法,更无心饮食,想着等常思豪回来再劝说几句,只好陪笑捱着。不多时素宴在观鱼水阁摆下,秦绝响嘻嘻哈哈地敬酒夹菜,每听小林宗擎说到正事,便东拉西扯避而不谈。饭罢换茶,起身离开片刻,回来手中多了一个信封,按在桌上往前一推,坐下笑道:“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来少林寺里香火也不甚兴旺。我说那些话时也没考虑到贵派的苦衷,对大师和上人实有不敬。这点小钱拿不出手,不敢说给少林的布施,只当是大师回程的一点路费罢。”
小林宗擎瞧瞧信封,瞧瞧他,变了脸色问道:“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常盟主的意思?”
秦绝响笑了:“是应该准备两份意思的,不过我们兄弟既是一体,那不管谁的意思,还不都是一个意思嘛。”
小林宗擎道:“小僧不是这个意思……”
秦绝响道:“你我其实都明白彼此心里的意思,说得太透,大师不觉太没意思吗?”他笑了一笑,又道:“哦,对了,如今我大哥的身份毕竟不同往日,什么盟主之类的名头,还是少称呼一些为好。至于下官么,一个小小千户,倒无所谓的。”
小林宗擎面如铁凝,僵了好半天,起身合十一躬,扭头便走。
水廊下人影交错,刘金吾半拧着身子走了进来,到了桌子近前,见秦绝响坐在椅上不动不摇,眯着柳叶眼冷笑,便问:“那和尚谁呀?”秦绝响一笑:“来化缘的,嫌给的少,气走了。”刘金吾回头瞧瞧,又捡起桌上信封,打开小缝瞄了一眼,道:“五百两还嫌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秦绝响笑了:“说得好,我发现,咱俩越来越能说到一块儿去了。这钱他不要,咱们自个儿花,走,找个地儿喝场花酒去!”
刘金吾笑道:“你兴致倒好。”把信封往桌上一扔,道:“不过今天是不成啦,我二哥呢?”秦绝响道:“有什么事?”刘金吾道:“皇上找他有话说哩。”秦绝响让下人通知常思豪,找了一圈不见人影,门人报说侯爷早就一个人出去了,似乎奔的是独抱楼方向。秦绝响左右无事,便陪着刘金吾到独抱楼来找,人答侯爷确实来半天了,一进来就把邵方召了去,不知谈些什么。
两人上了二楼,逛一圈找到赌场套间,果然常、邵二人俱在,常思豪听说皇上相召,便起身随刘金吾进宫见驾。秦绝响把他们送出楼外,笑着问背后的邵方:“你们刚才聊什么来着?”邵方道:“嗨,也没什么正经事儿,闲聊天儿呗。”秦绝响回头瞄了他两眼,背起手来道:“嗯,我大哥刚进京的时候,是你全程接待,比别人是要亲近不少呢。”邵方笑道:“哪敢说亲近,反正脸儿比较熟就是了。”
秦绝响鼻孔中“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忽然一反身,和他贴了个面对面。
邵方明显惊了一下,怔磕磕一动不动。
秦绝响错开他的眼神,两手抻捋着,替他把衣领掩了掩,又轻轻由上到下地拍打着他衣服的褶皱,口中慢慢悠悠地道:“独抱楼不比倚书楼,这地方人多钱广,是支柱,也是体面。楼里伙计新召的比较多,现在这人心又难测,一些欺瞒哄骗、顺手牵羊的事也是难免,管事的须得耳清目明,才能通达上下,把人带好。秦家这点产业置得不易,里里外外的,还得你这丹阳大侠替我多多费心了。”
他把通达上下四字说得稍稍重了一些,邵方眼珠略定,立明其意。施礼道:“是,蒙总理事您如此信任,属下敢不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刚才跟侯爷聊天,听他问起些京中旧闻,前几任阁老的情况,我这边回答着,心里还想着楼里的事儿呢。”
“前几任阁老……”秦绝响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无事状缓缓缩回了手去,点头微笑道:“大哥就是我,我就是我大哥,对待他和对待我是要一样的。他问的问题也都要小心回答,不可敷衍搪塞。不过他是侯爷的身子,事情太多,该说的不该说的,要仔细斟酌,不要让他烦心才好。”
邵方睃着他表情,垂首道:“属下明白。”
常思豪随刘金吾在宫院中穿行,只听一缕萧声在空气中穿荡,仿佛无形的香气,悠悠然令人心旷。一直来到万岁山下,有内侍接引着二人来至山腰,只见隆庆在小亭之中侧身靠柱,远眺宫垣,亭下右手方向设一条黑色几案,上面横着一张七弦琴,郭书荣华跪坐几后,身直如碑,洁白修长的手指扶着一管玉萧轻轻吹奏,曲势滑柔,若春风度柳、秋水流绢。
常刘二人不敢打扰皇上,远远停步。隆庆瞧见,笑着打起招呼:“贤弟,来得正好,随朕一同欣赏荣华这曲‘风萧吟’。”常思豪走近施礼,向旁边瞥了一眼,笑道:“督公雅情高致,吹出来的曲子,我这老粗哪听得懂呢?”曲声少歇,郭书荣华微挑二目,含笑道:“乐乃心音,欣赏与否,还要看彼此是否心有灵犀吧。”
隆庆一笑,拉着常思豪落座,刘金吾侍立于侧。郭书荣华搁萧就琴,盈盈含笑,仪态从容,衣袖展处,掬水弄波般的琴声自指尖轻泻而出。
待一曲奏歇,几人心中汩汩如流,从一种幽逸清远的心境醒拔而出。隆庆象征性地合掌轻拍了几下,叹说道:“还是荣华这手琴,能解朕之心愁啊。”
皇上心里有愁事,做臣子的自当要相询解忧,常思豪听出话外有音,却不来接这下茬儿,顺水推舟地附和道:“郭督公不仅萧吹得好,琴抚得妙,办事更是严谨妥帖,有他提督东厂,监管天下,皇上自然高枕无忧。”
隆庆道:“可惜世间荣华只有一个,朕是处处用得着他,他却分身乏术啊。”
常思豪不动声色,继续往偏里引道:“听说内阁中事务繁冗,李、陈、张三位阁老忙得团团打转,莫非您是想将郭督公提入内阁么?”
隆庆摇头失笑:“东厂与内阁权责迥异,互不相通,就算荣华都能拿得起来,谁又能拿得起东厂呢?朕也是看他一个人无法琴萧合奏,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常思豪一副不无惋惜的样子:“内阁中每日处理天下大事,任重繁忙,想来徐阁老之所以会一病不起,也是累的。现在除了张阁老年富力强,其它两位阁老的岁数其实也不算小了,能早日提个人进去,替他们分担一二也好。”刘金吾一听心里便有了方向:听这话音,常思豪显然是有意推荐人选,此刻用话引逗,只须皇上给个话头儿,他就要顺杆儿往上爬了。
隆庆沉吟一下,说道:“贤弟说的也是。不过六部之中官员紧缺,一时也难找出好的人选。阁臣不比旁人,须得威望素著,百官服膺才好。若是贸然点选,群臣不服,届时反而会适得其反。”
常思豪清楚他这是怕自己胡乱荐人,先堵了道,以免说出来双方尴尬。笑道:“政治这东西学问大,我这老粗就不大懂了。不过我总觉得百官服,不如民望大,就拿以前的郭阁老来说吧,单只一件‘仁义巷’的事,他在我们这些老百姓心里,那形象可就比别人高大得多哩!”
郭朴当年在朝为官,以清正廉洁著称,留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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