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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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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仕权佯皱其眉,笑道:“哎,上人乃是三宝弟子,一入修行之门,自有神佛护佑,在下怎能看得准呢?”
秦绝响在他脸上瞧瞧,又往小山上人面上望望,哑然失笑道:“哎呀,那掌爷您这相法,可就不算学到家了,我就知道一个人,卜相奇准,数术精深,上人的气运,他一定看得出来的。”
曾仕权道:“哦?此人是谁?”
秦绝响笑道:“说来掌爷您也认识,那便是‘了数君’朱情,朱言义先生。”曾仕权眼神略定了一定,瞄向徐三公子,道:“朱先生的相法数术,堪称天下第一,不过距上次见面,也有好久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知他还在不在京里呢。”
秦绝响笑道:“在的,在的,而且离咱们还不远。”说着眼神往门外廊下一领。在座几人除了徐三公子,都同时顺他目光瞧去,曾仕权略一细看,登时便即认出,朱情和江晚二人化妆易服,混夹在徐三公子那几个随从之中。常思豪心道:“徐三公子赴宴还带着他们,难不成内心里对东厂大有戒惧,双方的关系正在紧张?”
曾仕权脸色微凝。厂内平日戒备森严,立春宴上若再如此,未免压抑气氛,因此很多地方都有放松,这二君危险性极大,深入厂内实属漏查,本当立拘锁带,可是他们又是跟着徐三公子来的,这一层不得不考虑在内。于是又换了笑容,道:“三公子,这是怎么说的,这两位先生可都是大才,既然到了厂里,怎不请进来一同入座呢?”
徐三公子笑道:“什么大才小才,不过是我徐府的奴才罢了。”秦绝响故作惊诧:“可不敢这么说!纵是鸡鸣狗盗之辈,亦在函谷关救过孟尝君的性命,三公子如此说话,岂不是大失仁人义士之心?”又转向常思豪道:“大哥,三公子忒谦,不肯招门客入堂,看来还得咱们兄弟,亲自下阶去请才好。”徐三公子道:“岂敢劳侯爷大驾?”当下向外摆手。朱情和江晚虽在廊下,眼神却不错地注视着堂内动静,一看公子相召,相互间对视一眼,都整理衣衫,步进堂来。
和大家见礼已毕,两人便侍立于徐三公子身后。秦绝响笑吟吟地瞧着,见自己身为座上客,堂堂的聚豪阁三君之二却成为立身奴,真是快意无比。热情招呼道:“哎呀,两位高士怎好站着呢?快请入座。”
朱情冷着脸也不看他,挺直腰板道:“我二人俱是白身,这华堂之内,哪有我等的座位?”这话不单是给秦常二人听,就连小山上人和丹巴桑顿也被讽刺在内了。
此刻秦绝响越想越是高兴,笑容压抑不住,越发绽放开来,点了点头:“嗯,也对。先生果然是个懂礼守节、知时达务的人哪。”
朱情脸色泛起青气,袍袖澎然起鼓。江晚忙在底下拉了下他的衣襟。
秦绝响往椅背上一靠,笑道:“啊,朱先生,您号称‘了数君’,相法精奇,自不必说。刚才我等谈玄论术,请小山上人和曾掌爷替我们看了面相,两位都各抒见解,自有独到。既然先生在此,又岂能错过,不如也给我等看看如何?”
朱情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亲切,实则笑里藏刀,有些人外示忠厚,实则内藏奸诈,故相法虽可参考,却不精确,观之无益,这相不看也罢。”
他说到“表面亲切”时,眼睛便瞧着秦绝响,说到“外示忠厚”,又转去看常思豪,便如同直骂二人一般。
秦绝响丝毫不怒,笑道:“先生法通阴阳,精于数术,观人方法也必很多了,像什么摇签啦、起课啦、子平啦之类的,以先生之见,哪种方法,所测更为准确呢?”
朱情斜了他一眼,道:“占卜起课无非骗人钱财的把戏,倒是武者能交手观艺,由剑知心,文人可落笔成文,诗墨传情。文武之道乃心之投影,倒是瞒不住人的。”
秦绝响笑道:“打打杀杀都是莽夫行径,可没什么意思,写大块文章,也没那功夫心情。不过,既然说写字也可以看出人心,那今天赶上先生在,咱们可要风雅一把了。”
朱情移开目光,没有言语。
秦绝响也不瞧他,只当他是默应了,笑道:“今天能请朱先生给测字儿,真是无上荣幸呢。来来来,大哥,你先来。”
常思豪与江晚曾在林中一晤,知道他们心系国民,胸中自有其志,只不过与自己的意见不合而已,却也不愿得罪伤了他们,此刻二人身着仆随装束立于徐三公子身后,任绝响调侃,对他们来说,脸面已经丢到极点,自己更不想再行添乱,摇头道:“还是算了,朱先生博古通今,让他来测字算卦,岂非大才小用。”
秦绝响正要相劝,却听朱情先开了口道:“侯爷义勇侠烈,凭功受爵,当之无愧,然初入官场,难免水生浪不熟,朱某不才,倒有意为侯爷这前程测上一测。”
常思豪望着他,心想莫非他对自己有话要说?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略想一想,手指蘸茶,在桌上写下了一字。
众人聚目去看,只见他写的,正是个“侠”字。【繁体写为:俠】朱情眼睛微眯,说道:“侠字左人右夹,是一人面对夹缝之象,说明其人处于两难之中,面临着一个选择。”说到这里,刻意一顿,两眼前盯。
常思豪寻思:“面临选择,什么选择?是江湖与官场的选择,还是愿否与你们一起兴义兵造反的选择?”
只见朱情望定了自己,又道:“这夹字,是一个大人,肩上有两个小人,预示着正人君子选择不慎,必受到小人胁制,将来结局堪忧。看来侯爷在这春风得意之时,还当小心谨慎,珍重为上。”
此刻常思豪坐在秦绝响和曾仕权之间,正是二人夹一人的状态。所以这话一出,满桌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了保持和牵强。秦绝响大笑:“啊呀,我大哥身边,就我最小,朱先生这话,该不会在说,我是小人吧?”
江晚笑道:“您这可玩笑了,这君子、小人之分的小,岂是指的年龄?何况现如今您是堂堂五品的‘秦大人’,怎么会是小人呢?”几人一听,又都笑得放开了些。
秦绝响笑道:“嗯,说的也是。不过朱先生这侠字的解法,是否太悲观了呢?依我看来,这侠字,是一个人站在旁边,看着一群人围拢着另一个人。小人可解为百姓,被围拢的,自然是大英雄,大英雄做了侠义之举,故而人们夹道欢迎,这明明是欢喜庆祝之象嘛。”
曾仕权笑道:“嗯,小秦爷所言,似乎更为贴切。”
朱情道:“测字也讲天时地利,也要看情境时机,诸位请再细看那侠字是用何物写成?”
大家依言再往桌上看,只见那字水迹未干,却不明其意。
朱情道:“侯爷蘸这水是茶水。”
别人尚在恍惚,常思豪想起小晴说茶的事,立刻便明白了:“茶字上草下木,草随风,木抗风,人在其间,是做随风之草,还是做抗风之木,自然是一个两难之选,和前述面对夹缝之意相同。”
秦绝响脑子灵活,也立刻想到,但当着曾仕权的面,这话再往深说便嫌露骨,也便不再和他抬杠,一笑道:“嗯,茶者,插也,我大哥天降奇兵,插入官场,果然是容易受到排挤呀,朱先生解得甚是,了数君的名头,果然是名不虚传。”
曾仕权笑眼微眯:“这满庭满座的,哪怕官居一品二品,也无非仍是些与草木同朽的俗人,和侯爷这皇王御弟,金枝玉叶,可怎么比呢?大伙儿纵然是聚在侯爷身边,那也是图个大树底下好乘凉罢。”
秦绝响乐不可支道:“掌爷,好解,好解!看来您对测字也大有研究,来来来,我说一个,您来给我测测。”
曾仕权笑道:“您这可是为难人了,我哪里会呢?”
秦绝响笑道:“又谦虚了不是?”伸指去杯里蘸茶,心里盘算着写个什么不好解的字,这念头一动,便想到了“解”字,测字实为解字,若反以“解”字来测,岂不妙哉?落指要写,又觉不成:解字分作牛角刀,带有杀意,与今日宴会气氛不洽。忽然想起这两日大姐拉着自己闲话家常,不胜其烦的事来,心中一乐,当即这一撇下来打了个折弯,顺笔写下一个姐姐的“姐”字。
曾仕权笑道:“好,姐者,解也,仕权才薄,可是真解不出了,不知朱先生有解无解,作何解释?”
朱情居然难得地一笑:“秦大人、各位恕罪,此字虽然有解,在下却实实解不得。”
第九章 恒与空
曾仕权奇道:“先生这话就奇了,既然有解,又为何说解不得?”
朱情道:“只怕在下解出来,惹得秦大人和侯爷动怒,岂不坏了宴会的气氛?”
曾仕权极其乖觉,听他如此说,便不再行劝迫,闭嘴来个坐壁上观。秦绝响笑道:“先生未免把在下看得太没肚量了,有解大可直言就是,该不会,是先生解不出来,故作推辞罢?”
朱情静静瞧着他,微一拱手:“大人若是不怪,那在下,可要失礼了。”
秦绝响笑道:“先生请。”
朱情道:“姐字,左女,右且。女为女子,且为男根。礼定男尊女卑,左尊右卑,今女反在左,是为尊女。且在右,是为卑男。男根陈于女子之侧,形成以客犯主、以卑犯尊之象,昭示主家女性有遭受淫辱之行。”
秦绝响柳叶眼一立,登时火撞顶梁,刷地一声站起身来。
朱情身子微直,与他目光昂然凝对,表情淡定,不发一言。
常思豪心中也大感不悦,然而双方有言在先,此刻动怒未免大失身份。当下用脚轻轻磕了磕绝响的靴边。徐三公子对秦家有什么女眷并不了解,此刻一瞧秦绝响的反应,心里也便明白了他家中必有难堪丑事,嘴角略微勾起笑意。
秦绝响直视朱情良久,脸上泛起僵硬的笑容,道:“先生这字解得准么?”
朱情道:“铁板钉钉。”
秦绝响道:“那我回家,可得小心着点儿了,不知这卑劣之男从何方而来?还请先生明示,也好让我做个准备。”
朱情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他虽说出了四个方向,但“姐”字是左右结构,显指尊女在西,卑男在东,大家自然也都听得明白。一时桌上目光交错,空气凝凝如铁。
程连安从花园里走进堂中,来到这桌曾仕权近前道:“曾掌爷,仪式都准备好了,督公让您过去。”曾仕权忙起身向桌上一抱拳:“各位,少陪。”随着程连安走入花园。
此时堂内堂外各桌上的官员、文士,各色人等都停止了交谈,向花园中注目。常思豪也移目光望去,只见花园里设起了香案,铺上了红毯。案头上首摆着一尊彩漆雕像,锦衣玉带,金甲银盔,身上披一袭血红大氅,按剑而坐,正是精忠岳飞。下首一尊雕像稍小,丹凤眼臣蚕眉,手拿《春秋》,正是武圣人关羽。
郭书荣华整衣衫执香下拜,口中念颂祝词,身后四大档头也齐齐跪下,低头静听。曹向飞、吕凉、曾仕权这三人,常思豪自都认识,最末位那人倒是头一次见。只见此人头戴银丝黑纱冠,身穿月白交领公服,腰扎黑玉连锁带,葱心绿的裤子掖在黑绒小靴之内,紧趁利落。看面相生得平眉细目,肤色白晰,虽比不上郭书荣华,在这四大档头之中,也算是品相绝佳。心想:“看来这人就是四档头康怀了。”
秦绝响瞄着朱情、江晚二人,低低一笑:“两位应该和康四档头很熟罢?”
康怀字慨生,当年拜在西凉大剑燕凌云的膝下,论起来,还要管聚豪阁四帝之一的龙波树叫声师兄,然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何况弟子门人。龙波树出师后加入聚豪阁,扶保长孙笑迟,燕临渊伤情后爱上漂泊,四海为家,康怀却到了京师进了东厂,做干事,升了档头。大家各有其志,各有各的人生,朱、江二人自是最清楚不过。此刻遥遥相望,面上都无表情。
祝词简短,郭书荣华语速虽慢,却也很快念完。他拜了六拜,站起身来,插香入鼎,拿起旁边一个拉炮,一扯引线,“吱儿——”地一声信弹窜上天空,“啪”地炸开,彩纸缤纷而落,外间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众人鼓掌称贺,四大档头也都起身,向周围团团拱手回礼。
郭书荣华宣布宴会开始,登时满院侍者穿梭,菜品齐上。他回到堂中,左右支应了一番,来至常思豪这桌,扫了江、朱二人一眼,见气氛不正,便向丹巴桑顿一笑:“上师,你们大伙儿都在聊些什么?怎么这般严肃?”
丹巴桑顿道:“大家都在解字拆字,大体都是围绕着东风、气运、主客、冲犯一类在说。太过深奥,小僧多难理解。”
他虽说“多难理解”,可挑出来这四个词却又都是谈话关键。郭书荣华冰雪聪明,八个字入耳,事态已然知了个大概,一对湛水清眸里登时笑意嫣然。缓缓于常思豪和徐三公子之间落座,曹吕曾康四大档头双手交叠,翼护在他身后,铁蓝、炭黑、水红、月白四色公服衬着郭书荣华银衣肩头的大红牡丹,将他显得越发好看。
只见他指尖轻捻着茶杯盖儿,笑说道:“原来几位正在打字谜,猜闷子。这游戏,荣华也喜欢得很,当初跟在黄公公身边的时候,跟他老人家可是没少玩儿呢。”
徐三公子道:“呵呵,听说黄公公甚爱读书,督公这‘荣华’的字,便是他为您起的呢。”郭书荣华食指在鼻下轻轻蹭了一蹭,道:“嗯,富贵荣华一场空,他老人家晚年心境莫测高深,以此二字见赠,也有警示之意。故而我特将此字加入名中,提点自己时时自省。其实诸位,倒应该唤我‘郭书空’才是呢!”
常思豪心想:“你若叫这名字,最好别去赌场,否则岂不输个两手空空?”说道:“纵使有一天荣华散尽,督公也享受到了这人生最得意的一程,这得后之空,与未得之空,岂能一概而论呢?”
这话说来很不吉利,周围不少人听了都微微变色。郭书荣华却毫不在意,含笑望着他:“这‘过眼论’与‘存恒论’、‘身剑论’等论述一样,都是剑家思想之一部,看来侯爷果然继承了徐老剑客的衣钵,想必在他老人家身上,获益良多呢。”
徐三公子好奇地问:“这过眼论,倒好理解,身剑论,似乎与武功有关,至于存恒这词,在下可就闻所未闻了,督公可否详解一二?”
郭书荣华笑道:“存即存在之存,恒即永恒之恒,明眼人一听也便懂了。存恒论,说的是‘发生即存在,存在即永恒’,比如男人爱上一位女子,山盟海誓,却未能善始善终,到头来绝情断义,各奔东西。世多谓激情短暂,爱情不可靠,世间没有恒久的真心。然而剑家却认为,即便最后分开,但两人在一起时的一颦一笑,每一次牵手,每一次相拥,只要已发生,都是恒久不灭的存在。爱情可淡去,消散,但相爱的真心即是永恒,时间可淡去消散,但相爱的一刻即是永恒。两个人都会老去、死亡,但他们曾经活过、爱过的事情,即是永恒,这一切不因他人的知晓忘却和自身的存在消逝而改变。所以,按剑家这条理论来说,我们的每一刻,都在制造着永恒。”说到最后这“我们”二字时,向常思豪望去,目中殷殷含笑,倒似这“我们”,便是“我俩”一般。
徐三公子目光失去焦点,喃喃道:“话是不错,纵不能再相逢于人海,一场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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