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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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华肖佐陈秋阳他们各自回了公司，许林希周冉赵阔送那人去医院。坐在车里的时候，许林希一阵别扭，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和周冉一起坐在赵阔车里的一天。当时怎么分配座位着实为难了一番。那人昏了只能横躺着，在后面的话一下就占了一排座。前面一个司机座一个副驾驶座三个人不够分。许林希当时就冒出一个变*态的想法，要不然他抱着冉冉两人挤副驾驶？想完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一句：神经病！然后忍不住重新审视自己，当时急急的打发走了陈秋阳和霍雨桐，执意要一起送那人去医院，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想了半天，给自己找了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发现，无非是想跟冉冉多呆一会儿。他自嘲的苦笑一声，三个字形容自己：就是贱！

后来周冉想了个招，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倒，让那人仰躺在上面，然后她和许林希坐后排。因为座椅放倒占了后面一块地方，周冉和许林希便离得很近，近到肩膀都挨在了一起，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熟悉而遥远的沐浴液，和他刚刚动手打架散发的汗水夹杂在一起的味道。而他则是不动声色的观察她，她还是那副样子，安静坐着的时候乖巧的要命，清瘦的侧脸，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此刻她低垂着头，以前长发披散着看不见颈部，现在头发剪短了，能看见了，可是那纤细的线条美好的脖颈已经不像往日那般白皙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她的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相互穿*插的细长手指上面隐约有淡黄*色的茧，手背上面也有细小的伤痕，看上去新伤旧伤都有。许林希开始习惯性的心疼和胃疼，到底，这三年来她都在干什么？如何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整个车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周冉低垂着头，浑身僵硬，心里万分忐忑。许林希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心潮汹涌澎湃。赵阔不时从后视镜看看两人，有点探究有点玩味，心里还有点自己都不明所以的奇怪情绪。三个人各怀心思，到了医院，才结束这种尴尬的气氛。

那人伤得挺重。断了两根肋骨，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得住院。人还在里面躺着，赵阔垫了医药费，周冉不奇怪，知道他不是发善心，那帮人说话她也不是没听见，事情似乎和权红珊有关。权红珊是赵阔的朋友，赵阔自然会介入。只是听起来好像这人是权红珊要对付的人，若出了人命权红珊难保不会有麻烦。周冉看了看赵阔，心道：这人是只要权红珊的事情都得给平了吗？那裸*照的事情自己还有望查清楚吗？

然后那些先不说，眼下还有个大问题。被追杀那人为了验伤而被脱下的衣服放在急诊室外面，周冉已经从里到外翻了个遍，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手机通讯录里面就两个电话，打完一个暂停服务，另一个没人接，通话记录最近的全是那个没人接的。这人干嘛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住在哪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道，真是救了个大麻烦……



、决不放弃

等那人睡醒了之后，周冉进病房问他家里的情况，那人不愿多说，周冉说话又不利索。一个闪烁其词的碰到一个沟通障碍的，结果就是除了知道那人叫徐森，在一个工地上班之外其他什么也没问出来。

周冉本想问出徐森家里情况之后好通知他的家人来照顾，当时那种情况救人一命是义不容辞，可照顾他养病就没有必要了，非亲非故的也不方便。

周冉正为难着呢，徐森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们出手相救，医药费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看向许林希和赵阔的时候他又说：“我认识你们，在电视上都见过，我会找你们还钱的。”

三个人见徐森这么说已有了送客的意思，便不再多探问，简单道了别一齐离开了医院。赵阔提出送许林希回凯悦，许林希拒绝，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周冉想过去跟他说话，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又犹豫了。赵阔上前轻揽着她往车上带，嘴里温和的说：“我送你回去。”

周冉磨磨蹭蹭的频频回头，许林希目不斜视，一副专心等出租车的模样。周冉急了，脑袋突然一热冲许林希大喊一声：“林希！我只是赵董的护卫！”

许林希惊诧的扭头看她，赵阔也奇怪的看着她：“你不结巴了？”

“是，是吗？我，我不结，结巴了？”

赵阔抚额。

许林希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周冉的手臂：“你刚才说什么？”

周冉看看他，又看看赵阔，然后说：“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用赵董，当了接口，欺骗了你，也给赵董，添了麻烦。对不起……”

“所以你现在是在对我‘负责’？”赵阔似笑非笑的睨她。

“我真的，很抱歉。”周冉低下头。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这件事情我不是很介意。至于合作的事情，你保护我，我给你钱，我们本是两不相欠，但今天在北区五环你明显失职了。”赵阔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周冉。

“对，对不起……”

“你对不起说得太多了，不管用了。”

“……您想怎样？”周冉瞅着赵阔，为难的低声道。

“两条路。”赵阔比了两根手指，在周冉面前轻轻晃了晃，然后说：“要么以后还继续当我的护卫，要么把今天的5万块退给我。”他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周冉拼命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她很需要钱他还是很清楚的。

周冉艰难的扭头看林希，林希似乎在等她的答案，狭长的眸子里面有些咄咄逼人的光。周冉咬着嘴唇脸孔煞白，为什么总是要她做这种选择呢？难道一定要她在林希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出她对金钱比对他还看重，所有人才会满意吗？

前阵子她在散打会馆接了好几笔单子，连基本的陪练费以及客人给的小费加在一起有不少钱，她仔细的统计了一下所有的钱。银行里的，最近赚的，再叫上赵阔今天早上给她划到那张卡里的5万，差不多就够100万了。她打算晚点再找散打会馆的馆长帮她留意一下最近的黑市格斗什么的，快点凑够100万。

这三年来，她拼死拼活的赚钱，就是为了这一天。她要用自己的能力偿还欠李雪瑶的债，她要在李雪瑶面前理直气壮的告诉她，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伤害林希了。她真的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三年的时间，她连做梦都在和林希解释裸*照的事情，解释100万的事情，解释伤害他的事情。每一天每一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过来的。

现在如果把赵阔那5万还回去，她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才能再赚到5万。如果她现在距离100万不是只差5万多，或许她还能再忍再等，可是只差5万多，她的心从答应赵阔这次合作开始雀跃，像是长了草，那种狂乱她自己都压制不住，几乎控制不住要去告诉林希这一切。她定定的看着林希的脸，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等了！

于是她对赵阔说：“我们以后，继续合作。”

赵阔微笑。

然后他想对林希说，请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可是林希坐进一辆出租车里面，将她决绝的甩在了身后。

周冉僵立在原地，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艳阳高照的深秋，车水马龙的街头，对她来说，却像荒凉的迷城，没有出口。她和林希之间像隔着好几个时空，她已经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们才能冲破那些阻碍，重新在一起。命运馈赠给她的东西她越来越承受不起，每一次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的重逢，都是无奈收场。他越来越鄙夷，她越来越无力。

三年前，林希父母委婉反对的时候，李雪瑶屡次暗示她的时候，陈冬星明里暗里挤兑她的时候，她从不难过，从不绝望。她总是笑着对林希说，我们的未来是有希望的。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互相告知姓名，林希问她为什么叫周冉这么奇怪的名字。她说：“爸告诉我，生我那时，正是早上，日出东方，冉冉升起，全是希望，所以给我，取名周冉。”她又问他为什么叫许林希，他当时很臭屁的说：“我爸姓许，我妈姓林，我是许家和林家两家的希望，所以叫许林希。”

可是，再有希望的名字，也救不了没有希望的未来。裸*照的事情，欠李雪瑶的100万，和肖佐赵阔纠缠的报纸，她对他每一次见面的伤害，这些事情就快要凌迟掉她所有的勇气了。

她记得跟林希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在网络论坛上面看过一个讨论帖子，话题是：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她当时看一堆小姑娘在下面激烈的讨论，自己却没有什么深刻感受。如今她才知道，所谓坚强，不过是给失败找的借口，不是敢不忘，而是忘不了。

回忆像一颗罂粟的种子，不知何时悄悄的种进了她的心里，一不留神，长成了一株植物，然后开花结果，等那些果实掉落在地的时候，便又长出许多株植物来，再开花再结果再掉落再生长，如此往复循环，直到她整颗心整个人被那些植物占满。

回忆在灵魂里游走，在血液里滚动，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安营扎寨，成为她生命的主宰。如果把这些支撑她身体的回忆强行拔除了，她的死期也就到了。而这些回忆只围绕着一个名字，就是许林希。

她猛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天那么高那么蓝，云那么漂亮。回忆还在，带着回忆的灵魂还鲜活着，带着回忆的血液还温热着，那么，被这些支撑的身体便不能屈服。

她跟赵阔道了别，拒绝坐车，疯了一样的跑，用奔跑的姿态提醒自己，她的决定没有错，她的希望已经很近了。

**********

周冉跟赵阔分开之后，赵阔接了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是徐森偷偷跑了，医院怕出事故，又找不到徐森的家人，赵阔给徐森垫医药费的时候，登记了电话，医院便打到他那里。

赵阔接完电话沉吟了片刻，然后他调转车头，又折回了北区五环。

赵阔虽然解散了“十三堂”，但“十三堂”旧部的一些厉害人物势力还在，权红珊就是其中之一。当初解散“十三堂”的时候权红珊是反对的，但赵阔没给她什么反对的机会，只是通知她一声就立刻行动了，为此两人还闹了一场。解散之后，赵阔做起了正当生意，权红珊把势力转移到了北区五环。

北区五环的人都知道自家红姐和赵阔的渊源，因此，赵阔要在北区五环找一个人是不难的。

徐森的房子很简陋，在一条逼仄的胡同里，和其他低矮破败的房子浑浑噩噩的连成一片。这种民房区在H市已经不多见了，大抵也就北区五环才有。赵阔的车开不进去，他在胡同口横着停了车，拦死了路，然后步行走向徐森家。

院门没关，往里看屋门也没关，想必是关不上。因为赵阔看见徐森在屋中间的地上躺着，连床都没上去。

他走进门的时候徐森吓了一跳，想坐起来，刚一动身便低*吟一声又躺了回去。

“我还真好奇你自己怎么回来的。”赵阔慵懒的笑笑，慢条斯理的说。

“阔哥，钱我会还给你您的。”徐森当然知道赵阔是谁，这时候装不住了，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阔哥。

“你觉得我特意开车折回来是心疼那点儿医药费？”赵阔依旧慢条斯理的说，嘴角的牵出的弧度很诡异。

徐森没说话，老实的躺在地上。

“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咱们直接点，谁也别浪费谁时间。说吧，关于你，关于红珊，还有关于今天救你的那个女孩子，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你的眼神并没掩饰好。”



、水落石出

事情的真相和赵阔猜测的差不多，肖佐想除掉周冉这个障碍，但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于是他找了权红珊帮忙。权红珊做事历来是标准的黑道手段，心不慈手不软，又有能力善后。她让肖佐把周冉带到自己的饭店，迷昏她之后让肖佐离开，然后让自己的手下把周冉架到经理办公室，脱*掉周冉的衣服，给她摆好姿势拍了大量不*雅照片，等事情做完之后她又命人根据肖佐提供的周冉宿舍地址把周冉送回去。

拍照的全程都没让肖佐参加，又事先给肖佐办好了出国手续，等到周冉在摄影展上发现自己裸*照的时候，肖佐已经坐上去国外的飞机了。整个事情发生得太不容人喘息，周冉就算怀疑肖佐，没有证据又找不到人也只能自己认倒霉。

而那些参与此事的人权红珊自是都封了口的，惟独徐森是个例外。想必权红珊做梦也不会想到徐森有朝一日会被周冉所救，然后说出了这一切。

徐森好赌，被权红珊扔到北区五环之后到处欠赌债，被人追债殴打是常有的事情，但因为都知道他跟过权红珊，也没谁真对他赶尽杀绝，这次被打成这样怕是欠得狠了。其实徐森本质不坏，以前跟了权红珊是年少无知，好赌是常年受父亲熏染的恶习，他对陷害周冉一事时时感到愧疚，否则也不会这么痛快的都说出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徐森战战兢兢的等着赵阔发落，当他认出周冉又见到周冉和赵阔在一起的那时候，他就知道麻烦大了。

“你们当时碰过她没有？”赵阔听完先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徐森斩钉截铁的说。

“给我个可信的解释。”

“那丫头很漂亮，当时是有兄弟想碰的，但红姐没让，红姐说若是碰了她，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出事了，恐怕会影响情绪中止摄影展，那些照片如果不在摄影展上当众公开，就起不到作用。”

“这个解释很合理。”赵阔点头，心道，红珊啊红珊，你真让我无话可说。“一共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

“一共6个人，红姐，红姐表弟，我，还有另外两个参与拍照的兄弟，以及给周小姐安排包厢并在事后送周小姐回宿舍的前台领班，他们现在已经都不在H市了。”

“摄影展当天扔照片的是谁？”

“……我。”

“你倒诚实。”赵阔挑眉，语气颇含深意。

“阔哥，瞒着您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徐森如实道。

“你很聪明。”赵阔朗声笑，然后沉下脸说：“放心，我不为难你，但是这件事情若是让第8个人知道了，我前面说的话可就不保证了。”

“我懂。”

“还有，若是你让红珊知道了我找过你，你也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知道。”

“你欠了多少赌债？”

“……9千。”最近的一笔是9千……

因为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要给徐森垫付医药费，所以赵阔去附近的银行取了些现金，附完之后还剩下1万。赵阔把钱放在徐森的饭桌上，说：“给你1万，算是情报费。记住，万一以后碰到小冉，你给我机灵点，别露了马脚。”

交代完，赵阔离开了徐森家，上车之后他给下属打了个电话，吩咐下属再去查一些事情，他对周冉的好奇不会止于对权红珊的顾及。

**********

今天H市有场黑市格斗比赛，主办单位是周冉当陪练的那家散打会馆。可能是有钱人最近没乐子了，便相邀准备玩一场大的。每人在散打会馆挑一名陪练或是外雇打手代表自己与其他人的打手比试格斗技巧，最后的获胜者可以拿到10万块的奖金，其余的围观者也可以下注，从中获利。

周冉提前从馆长那里得到了消息，丝毫没犹豫就早早报了名。如果赢了这场比赛，她就凑够了100万，若是赵阔接受的话，钱也够还他上次的5万，那样林希那边就更好解释了。

比赛是上午9点钟开始，8点刚过的时候散打会馆里面已是宾客满座了，馆长在场地上垒了台子，四周拉了防护，防护外5米处才是观众席。

周冉换好散打服，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