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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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赵阔和韩华还在寒暄，许林希已经看出了端倪。怕是这借角一事，保不齐又是跟赵阔脱不了干系。虽说凯悦没什么好怕赵阔的，但跟个前黑道分子结梁子他们老总指定不愿意。再加上他们老总又是个怕老婆的，两下一就便再一次趟了这趟浑水。只是专门要他出演这个角色到底是谁的主意？韩华还是赵阔？自己会功夫这事倒是众所周知，但是会到什么程度他没露过，韩华怎么就那么“慧眼识英雄”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了？若是赵阔的主意吧，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之间也不熟悉，就上次世贸展馆开盘发布会义演算是个正式接触，但也没说上什么话。赵阔干嘛就让他演呢？难不成……是跟冉冉有关？

想到这里，许林希蓦地脸色一沉，改变了之前的主意。便在这时，韩华同赵阔寒暄完了，请赵阔就座之后，对许林希道：“许先生，之前你的异议是什么，请现在提吧。”

“我没有异议。”许林希淡声道。

“可是刚才……”

“刚才是有，但现在没了。”

韩华有点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几个人继续往下讨论。本来许林希是打算拒绝这个合同的，但是见到赞助商是赵阔，又臆想这事怕是和冉冉有关，便又不想拒绝了。往上凑是贱了点，但至少比回避来的有骨气，他不想让周冉觉得自己现在被她伤得连面对都不敢。

这么想着事情也就谈成了，合同按程序一一签好。想来是凯悦老总和自家老婆事先打过招呼，合同里面明确表示此次合作随公益片杀青后自动结束，不得有附加和后续。这点上许林希很满意，至于开机之前先拍张宣传海报这类小事他也就忍下来了，横竖乐队出新专辑之前也是要拍宣传海报的，他已经勉强习惯了，合理要求也就不算在附加和后续的范畴之内了。

签完合同，看着时间正好快到中午，韩华提议让准男主见见摄影师。她着急的心思众人皆知，再者宣传海报越早出越让人期待，凯莱也能赚到大众关注度。于是一行人去了韩华事先订好的饭店，准备边吃饭边谈拍宣传海报的事情。

韩华订的是H市数一数二的高级饭店，装潢高档，服务周到，隐蔽系统也相对完善，这么一大群特殊人物自专用通道进了包厢也没被谁半路堵截什么的。

众人入座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摄影师赶了过来。韩华忙着给大家作介绍，陈秋阳看着那个挺英俊挺斯文挺沉稳的年轻摄影师，就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许林希、赵阔、肖佐，现在是怎样？三军会师？报纸上登的那两个疑似都跟冉冉有些什么的新贵摄影师以及地产大亨，再加上冉冉的正派前男友许林希，乖乖，陈秋阳直摇头，这部公益片能不能拯救凯莱的低迷境况他不知道，但一定很热闹他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扭头再去看许林希，亲娘啊！表情都错乱了！我还是离他远点坐吧，陈秋阳暗暗捏了把汗。

实则许林希倒没怎么惊奇，就是上上下下扫了肖佐一遍，又再瞥了赵阔几眼，然后硬生生给眼前这情形逗得笑了出来，这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众人一边谈论拍摄海报的事宜，一边漫不经心的吃饭店端上来的精美菜色。

肖佐认识赵阔，两人便坐在了一起。起初，韩华还挺惊奇，后来听两人解释完了便心下了然。肖佐的表姐是赵阔的朋友，这关系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了，单看朋友是何种朋友。若是很有发展前景的那种，搞不好肖佐会变成赵阔的小舅子，看来这摄影师选的还真是“慧眼独具”。

陈秋阳这边则是更惊奇，他们竟然认识？！混娱乐圈的都有猎奇的毛病，韩华脑补那事，陈秋阳也跟她思维没差多少。于是脑补完了，陈秋阳黑线了，听说过小舅子跟姐夫抢女人的吗？至少他没听说过……

席间，众人交谈气氛还算融洽。肖佐虽然气质看着挺沉稳，但人是个健谈的，看得出来对摄影也倍儿有热情，尤其遇见许林希这么“与众不同”的模特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赵阔在这群人中年纪算大的，经济实力厚实身份也特殊，又是个低调有城府的性子，话说的不多，建议也给的不多，但只要开口就总是说到点子上的。许林希一向傲慢惯了，尤其又是在赵阔与肖佐面前，自是不愿落了人后，也难得主动配合着谈论自己向来很反感的拍照事宜。于是，本该是占主力统筹一方的韩华反倒插不上话了。

最后，此次拍摄方案在现场气氛，哦不，是饭桌气氛莫名平和又莫名诡异中敲定了，明天在H市北区五环旧城区里的一间废弃工厂开拍。

一餐饭吃完，正事谈罢，各回各家。陈秋阳见许林希虽然一路上面色不好看，但好歹没有“暴跳如雷”，便悄悄的捋了把汗然后又悄悄的给霍雨桐发了个短信，“警报解除。”

许林希一边开车一边瞥了眼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冷不热的扔了一句：“长能耐了，连我都算计。”

“咳咳，林希，瞧你这话说的，活像我是你下人似的。这事完全是个巧合，事前我也不知道，你当我那么唯恐天下不乱啊？”陈秋阳不甚自在的解释着，并在心里叫屈。那韩华找了肖佐，他也很惊诧好不好？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虽然没想到你低级得连见色忘义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但至少知道你是个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

“许大少爷，你可饶了我吧，我切腹谢罪还不行吗？给你再这样冷嘲热讽下去，我这张俊脸都没处搁了。”

“行了吧你，有那羞耻心早好了。”

“得，我不跟你讨论这种论点不一样的话题。诶，我看这次韩华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借了你不说，还挖了肖佐，听说那小子摄影技术挺一流的。就是不知道比不比得上冉冉……咳，你别瞪我，我不提就是了。韩华这么花心思别说是连政府都大力支持的公益片了，就是三流肥皂剧也能火呀，看来凯莱真的要枯木逢春了。”

“我真替你的小学语文老师感到悲哀，成语还有你这么用的？”

“那是凯莱要柳暗花明了？”

“……”

“起死回生？”

“……”

“那你说！”

“梅开二度。”

“……许大少爷，您的语文老师死都不会瞑目。”

**********

一大早，周冉接了通电话。很意外，对方是赵阔。他说：“周小姐，又有生意上门了。”声音很愉快的样子。

“什么生意？”周冉迷迷糊糊的问。

“我投资了一部反黑反暴题材的公益片，今天去北区五环拍摄宣传海报。我需要一个私人护卫。”

“我没时间。”听清楚了，睡意跑没了，人也清醒了。周冉心道，有没有时间我也不去。并且纳闷，一个地产商而已，又不是国家领导人，需要一出门就带私人护卫吗？会不会架势摆太大了？

“5万。”

“……”

“怎么样？”

周冉捏着电话不住的犹豫，5万什么的确实吸引人，但是跟赵阔出去她有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赵阔或许是感觉到了周冉的犹豫，没等周冉回话便再度开口：“周小姐，你还没有对我‘负责’。”

“……好吧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改错别字来的，没伪更，各位见谅哈~



、拍摄海报

H市北区五环，是个让政府非常头疼的片区。经济落后，治安混乱，外来人口占大比例，十分不好管理。然而这些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头疼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里成了堕落和黑暗的代名词。众多赌徒、地痞、流氓和歌舞小姐、按摩女郎纷纷住到了这里，默契十足，令人费解。北区五环俨然成了边缘份子的聚集地，真正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选在这里拍摄公益片海报乃至过后开机都是韩华的主意，她对影视工作有种偏执的热爱，要求严厉到令人发指。既然是反黑反暴的题材，那么整个H市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北区五环更真实了。

凯莱的工作人员坐在一辆面包车里，韩华用自己的私家车接了许林希陈秋阳和霍雨桐，然后又派车接了肖佐。赵阔那边则是自行赶来谢绝了韩华的接请。

一帮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差不多同时到达，众人一一下了车，等到周冉从赵阔的车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现场气氛立刻诡异起来。陈秋阳目瞪口呆的，回过神来之后又变成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肖佐一脸难掩的惊惶，所有的沉稳气质消失殆尽。许林希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唯有垂在身侧青白的手指泄露了心情。

周冉是第一眼就看到许林希的，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身便往车里钻去，被赵阔一把抓住。他扬了扬头用下巴指了指肖佐的方向，低声对周冉道：“你看那边是谁。”

周冉闻言扭头，登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上次见你在摄影展是有事情要问他的，但是全被记者搅和了，这次没有记者，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周冉是想对赵阔说感谢的，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她似乎欠了他不少人情。赵阔这人给人的感觉非常复杂，非常难懂，有时候会觉得他对你很好，似乎有心拿你当朋友对待，有时候又觉得他全身散发着普通人不敢接近的危险气息，她本能的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却又不由己的受了他颇多照顾。那么现在，她便不能再同他说感谢了，否则将又是一个人情，把一切当巧合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她是个迟钝的人，就一直迟钝下去吧，如果敏感了，顾忌他的身份了，开始正视他知道些什么这个事实了，恐怕会更复杂吧。

周冉看着赵阔和韩华开始交谈，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各自准备着手边的工作，临时化妆棚搭了起来。林希站在不远处一脸寒霜，偶尔与她眼神相撞更是叫人不寒而栗。肖佐则在另一边摆弄相机，不时偷偷朝她瞄过来几眼，被她看见之后再匆忙调开视线。周冉深吸了口气，打起精神鼓励自己，无论今天的情况有多么复杂诡异，自己要弄清楚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化妆棚搭好之后，林希被请进去化妆。陈秋阳瞅准空当走到周冉身边，朝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轻声问道：“冉冉，最近好吗？”不管怎么说，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谢谢。”周冉不自在的答道。

“你还是这个样子，一说话就显得特别生分。”陈秋阳轻轻摇了摇头又问她：“为什么跟赵阔一起来这里？”

“他雇佣我，保他安全。”

“所以你只是他的护卫？”陈秋阳试探着问。

周冉点头。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不跟林希解释？”

“已经分手，没有必要。”

“你们两个倒是般配，都一样别扭得让人牙痒痒。”陈秋阳笑道，然后又说：“冬星喜欢林希你也知道，或许站在冬星哥哥的角度我希望你和林希分开。但我们也是朋友，一路看你们两个走过来，弄成这样我看着都难受。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能告诉你林希现在很痛苦，余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都知道……”林希痛苦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痛苦都是她给的！

“知道就好。”陈秋阳像个大哥哥一样温柔的拍了拍周冉的头顶，又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陈秋阳的背影，周冉在心里轻轻说：秋阳，谢谢你。

那边许林希化完了妆，换好了衣服，整个人立刻变了个样子。头发弄得比平时更凌乱，没描眼线，脸孔上了深色的粉底，遮盖了白皙。鼻影打得很亮，显得鼻梁更高挺，左边耳垂上戴了一只闪亮的耳钻。西装衬衫脱掉换了手绘涂鸦的黑T恤，前胸有一只滴着血的骷髅头图案，肋侧还有一竖排镂空的花纹，皮肤在里面若隐若现。腰间扎了条镶铆钉的宽皮带，左边胯骨处斜挂一条子弹头造型的裤链。斑斑点点布满油漆的修身牛仔裤膝盖上破了洞，裤脚全是毛边，脚上一双低筒马丁靴，裤脚一半塞在靴筒里，一半搭在靴筒外。

这个造型一扫许林希平时清冷靡丽傲慢的形象，整个人看起来十足的颓废堕落且暴戾，尤其一双狭长的漆黑眼眸，更是透出一股子戾气来，让人看了忍不住脊背发寒。

韩华走过来，颇显激动的上下打量许林希，满眼的兴奋：“这个感觉真是太对味了！多亏赵董先指了人选，不然我哪里会想到林希头上去？”一时激动竟连许先生都不叫直接叫了林希。

许林希闻言转头瞅了赵阔一眼，后者朝他轻轻牵了下嘴角。

主角准备就绪，其他人当然得立刻就位。一时间现场忙了起来，由于废弃工厂的厂房举架过高，工厂前的围墙下面被遮出了一片暗影，需要从上往下打一片高光。灯光师调试好亮度，一个人竟然举不起来大灯。事前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凯莱最近不景气，打杂小弟招的不多，公司还得有人留守，眼下便有了难题。

正当韩华准备把道具师和布景师先叫来帮忙的时候，赵阔突然说：“小冉，你去帮忙。”音量不低，很多人都听到了，包括许林希。

周冉有点错愕，不是因为赵阔叫她去打杂，而是因为赵阔竟叫她小冉。赵阔的声音很雍容还有一点低沉，这两个字被他叫得异常亲昵，亲昵得令人汗毛直立。

“小冉？”见她不动，赵阔皱眉又叫了一声。

周冉回神，赶紧跑过去帮灯光师举大灯，这一下子就离许林希近了。废弃工厂墙面黝黑，铁门锈迹斑斑，窗户上面满是雨打过后的泥点子，有几扇还碎掉了半块，围墙也脱了皮，上面有些像是广告电话的字迹模糊不清。许林希就站在这一片败落到阴森的背景前面与周冉四目相对，一双狭长的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里面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暗潮。

一瞬间，周冉心跳如雷，全身发颤。

“许先生，你这个眼神不对，情绪太多。这个角色应该再直白一点，只要愤怒和暴戾就好了。”因为事前韩华同肖佐谈过摄影方案，肖佐比较了解角色，便出声提示道。

许林希瞥了肖佐一眼，又瞥了赵阔一眼，再看回周冉，情绪立刻到位了。

“对，很好，就是这样，愤怒暴戾的情绪从眼神里面传达出来了。我先拍个脸部特写……灯光不要晃！打稳！”肖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灯光不稳是因为打光的人心绪不平。

咔嚓！第一张照片拍下。然后肖佐换了几个角度又拍了几张。“好，下面拍半身，之后是全身，回头我们慢慢筛。”

接下来，许林希各种不同的姿势以及散打动作被一一定格，其间不断听到肖佐满意的称赞还有韩华兴奋的惊叹。

一组照片拍完，众人稍事休息，周冉放下大灯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林希进了化妆棚补妆，秋阳和霍雨桐进车里休息，韩华在跟工作人员们说话，赵阔没看到，大概也是上车休息了。肖佐站在一边摆弄相机，周冉瞅准这个时机，走了上去。

“肖师兄，上次我们，还没谈完。”周冉站在肖佐面前，沉声道。

肖佐惊慌的抬头，强掩心虚道：“谈什么？”

“三年之前，请我吃饭，之后你都，做了什么？”周冉把上次摄影展见面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我什么都没做！”肖佐快速的辩解。

“你在撒谎！”周冉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相信。

“没有！那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学校宿舍之后就走了，剩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喝醉了？”周冉冷笑，然后说：“影展结束，我去检查，结果显示，我胃里有，迷药残渣！”

“你别诬赖人！那跟我没有关系！”肖佐立刻跳起来提高了音量道。

“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