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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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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人忒

看的这韶光贱。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

那茶糜外,

烟丝醉软。

那牡丹虽好,

”他春归怎占的先;”

闲凝眄,

听生生燕语明如翦,

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到了皂罗袍一折,大家都凝神静气,不愿意错过一个字,李紫玉更是跟着轻哼起来,她很久没有吊过嗓子了,声音有些哑了,或许是剧场里的冷气开得太低,她清咳了一下,肩膀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外套,上面尽是他阳光的味道。

她诧异地一笑,耳边仍然是那缠绵婉转、柔曼悠远的唱词。

这一唱竟然又是半个多世纪。

那时候上海最好的美琪大戏院的设备在今天看来,只能称之为简陋,可惜李紫玉和乔治却连这份“简陋”也享受不到。

梅俞两位大师同台表演,而且演的又是使人魂牵梦绕的《牡丹亭》在那个娱乐生活远比现今贫乏又国粹当道的年代是何等轰动的大事,报纸铺天盖地地报道着,人们乐此不疲地宣传着,连他们住的那个平日里沉闷惯了的小镇子也津津乐道了起来。

梅兰芳的京剧有如此造诣全仰仗他的昆腔底,而这次他为昆曲现声,又搭上了“粟庐三大弟子”的俞振飞,真当是要把那些戏迷的谗虫给勾了出来。

李紫玉对于昆曲也只是到喜欢听的程度,倒是那个“大鼻子”乔治得了这个消息,整日里疯魔了一般,倒像是戏里为情痴狂的柳梦梅。

李紫玉为成全他,两个人连夜坐了火车赶到繁华的大上海,可他们毕竟太天真了,如此空前的演出,票子早在一星期前就抢构一空,他们又不是什么名流达官,预留的自然没有他们的份,黄牛的票价又不是当时的他们所能够承受的。

被拒之门外的乔治怎么也不死心,绕着戏院走了好几圈,拉着李紫玉到了戏院的一条后巷,隐约可以听到些许的昆音,两人便乐开了花。

偏又天公戏弄人,半场的时候竟然下起雨来,虽然不大,但淅淅沥沥,没有停的迹象,况且这样的雨才真正的寒骨。

李紫玉不住地瑟缩着。

乔治脱下了那件他为这次来看演出特意请镇上老裁缝做的西装,披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刚要推辞,乔治就干脆又卷起了衬衫的袖子说:“瞧!我多壮实!”

那夜,李紫玉才真正爱上了昆曲。

“有些冷吧。”肖鹏毅在她耳边说,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惬意地靠着肖鹏毅,绚烂的舞美灯光迷蒙了她的眼睛,眼前仿佛是多年前他们半个多实世纪前未曾进入的戏院,一切都散发着那个年代的气息,连台上的演员也变成了梅兰芳和俞振飞,唱的也是那个时代的腔调。

米拉无聊地躺在床上,手里摆弄着一个宝丽莱相机,心血来潮地拍自己的睡姿,照片很快从相机的底部出来了,也许是自己离镜头太近,照片中她的脸色看上去不那么好,脸也微微有些浮肿,这使得她原本就婴儿肥的脸,更胖了,她长叹了一口气,把照片压到了枕头底下,抱过一只肖鹏毅送给她的泰迪熊,又发呆。

人家都说一个女孩子的聒噪顶得上五百只鸭子,何况米拉的寝室里有四个女生,她的那几个室友天天以说长道短,搬弄是非为乐,不时的还有其他寝室的“间谍”跑进跑出,交换各自的“情报”。在这几个无聊的小女生的眼里,哪里又新发现了一个帅哥,谁的鼻子是假的,哪个教授上课时和某个女生眉来眼去,这类本与她们无关的事情要比国家大事重要得多。米拉偶尔也加入她们的行列,只是事后觉得在背后议论别人是件挺缺德的事情,发誓下次“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每每地假装做自己的事情,却把耳朵张得大大的,冷不防激动地冒出一句:“真的吗?”却被飞来的三个枕头砸中了脑袋。

今天寝室却安静得出奇,大概是期末考试临近了吧,大家怕是把往日所有八卦的功力都用在了临时抱佛脚的背水一战了吧。

这安静倒使得米拉有些不习惯,甚至是不安,不时传来的几声清咳嗽和唠唠叨叨的私语,更让她相信室友们在背着她谈论着什么,而且她们谈论的内容一定是有关自己的。

米拉不是个笨人,尽管有的时候会摸不着北,给人大大咧咧的感觉,但那只是她自小养成的一种生存方式。

自小米拉便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父母的金钱、地位、对米拉的疼爱以及米拉本身的才华,使得她在那些父母平平凡凡又天资愚钝的孩子中鹤立鸡群也深受排挤。所以她自小就懂得收敛锋芒,对别人嫉妒心作祟的冷嘲热讽,她弱智以待,这样别人就不觉得她是个高傲的千金小姐,她亲切可人的样子,渐渐使她成为颇受欢迎的人物。

这些都是生活教给她的,可是在她傻气的外表下,有一颗敏感的心,那是生活所不可以改变的。

“你们是在说我吗?”米拉冷不防从床上探出头来,两手托着自己的脸,冲着三个室友笑着。

那三人的头埋在一大堆的书本、复习资料和零食中,书本都合着,复习资料也没有动一个字,可以看出她们对期末考试并不上心。

三人显然吓了一跳,薯片掉了一地。

“没有拉,我们在……在说叶贝拉昨天的约会。”其中一个戴着眼镜梳着小丸子似的古怪的发型的女生说。

“是啊是啊,是在说我昨天的约会。”叶贝拉附和道,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张扬而艳丽的美,美则美,却少了少女该有的羞涩和温婉,一对涂着Anna·Sue眼影的桃花眼肆无忌惮地抛着媚光,“哎,那简直是折磨啊,原来以为自己找了个多金的帅哥,第一次约会肯定请我去吃大餐,害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没有想到,你猜他带我去干什么?”

另外两个女生都大笑起来,这也挑起了米拉的好奇心,米拉瞪大了眼睛,等着叶贝拉的下话。

“说了你也不信啊,”叶贝拉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副陷入无限愁苦又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他……他竟然带我去听昆曲!”

寝室里爆发出大笑声。

米拉重重地躺回了床上,感到了些许失望,“听昆曲有什么不好啊,可以看出他是个挺高雅的人。”

“拜托,你能相信学校篮球队队长的业余爱好是听昆曲吗?”叶贝拉夸张地打了哆嗦,“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多难受,整整两个多小时啊,那一个个涂得和猴子屁股似的,在上面咿咿呀呀唱了半天,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唱的是什么,想睡觉那声音又一直在我耳边闹,简直要我的命啊。算了不要说了,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的耳边一直有那样的鬼叫声。”

“行了叶贝拉,你那张嘴也太损了,好歹也是咱们的国粹啊,难怪别人都说我们外语系的女生崇洋,我看哪,十有八九是你给我们戴上这个恶名的。再说,听别人说演出很成功,去看的人挺多的,有些人还买不到票,你呀,知足吧!”米拉扮了个鬼脸。

“哎,我是俗人一个,发扬国粹的事情还是留给米拉你这样的有艺术天赋的人去做吧,我嘛继续崇我的洋,不过也奇了怪了,你还别说昨天去看的人还真多,我看这些人都着了魔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挺意外的,你猜我在那里看见了谁?”

丸子头的女生掐了叶贝拉的胳膊一下,叶贝拉怪叫了起来一声:“干什么啊,她早晚也会知道的啊。”

“就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你说吧,你看见谁了?”米拉心里有了底,毕竟她是个聪明的人。

“你的那个肖肖喽!”

“他?他对昆曲也有兴趣?这我倒还真不知道啊。”米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他对昆曲感不感兴趣我是不知道,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好像很痴迷啊,穿了件旗袍,在看的时候还不时地比手划脚,你那个肖肖一直盯着她看,后来……后来,反正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早和你说了不用对男朋友这么好,你呀,什么都替他做,到头来还不是路边的野花香!”

“别说得着难听啊。”丸子头的女生小声地说。

“哎,米拉,你们的事情我本不该多嘴的,可谁让我这个人仗义呢,我就是看不惯脚踏两条船的,何况我们还是好姐妹,他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向你示威啊,竟然带到学校里来了,多少人会看到啊,也不顾你的感受。”叶贝拉越说越激动,一张嘴巴开了就不停,她边说着边走到米拉床边,拉着她的手,像是个世故的大女人在开导无知的小妹妹,“你也别难过,这事咱们绝不能轻饶她,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大不了告诉他父母去,放心吧,我们一定挺你的。”

“好了,”米拉轻声说,脸上仍挂着单纯的笑意,“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大家费心了,他的事情我知道。”

米拉轻轻挣脱了叶贝拉的手,翻了个身,脸朝着冷冷的墙壁,寝室里又安静了下来,这是她需要的安静,有时候她觉得这几个吃饱不知道天下忧的室友还真是挺贴心的,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她经常这样默默对着墙壁掉眼泪,无论大事小事,她流泪的速度总是比他人要缓一些,她不会大悲痛,她选择的是默默地缓慢地流眼泪。

正像她刚才自己说的,他的事情她知道。

自从那次展后,她就发现了他的变化,她也知道她的变化是因为自己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她并不因为是自己拍了那张照片而埋怨自己,因为她知道即便没有那张照片,他们也会以另一种方式相识的,她何不表现得大方些呢,至少到时候还可以洒脱地说,瞧,还是我撮合的你们呢!所以她故意把那女人的照片映成了黑白色,放到了一堆彩色照片中最显眼的位置,那他一定会看到的。她也曾暗暗在心里打了赌,如果他先看到的是自己精心用照片拼贴出来的他的样子而不是那女人的照片,那代表他们还是有希望的,可惜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份心思,这一点她也早料想到了。

或许她该埋怨的是自己遇到了那个女人。

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天为什么会拍着拍着就拍到了汉阳街呢,她始终也闹不明白,更让她闹不明白的是,之前她从来不拍人像的,就连肖鹏毅她也没有为他照过相,怎么一见到这个古玉店中女人她就停不下手中相机的快门呢?

那女人如牡丹一般的容貌,在相机的一闪一闪中,定格在了胶片上。她只是远远地在街的另一边为那女人拍照,她的心就已经变得纷乱,一些仿佛不属于她的记忆鱼贯而入她的脑子里。

自次她夜夜做梦都会有她的身影,几夜的辗转反侧后,一个故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思量了许久,决定把肖鹏毅拉进他们的故事,毕竟在她的心里他和那个女人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她在戏里的任务就是成全他们,她也是这么做的。

想着想着,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此刻的她需要睡眠,那是个不错的避风港,在自己的梦里她才是主角。

她并没有逃逸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知道那是肖鹏毅打来的,她不接,铃声就一直响着,她还是不接,铃声断了,马上又响了起来,她终于接了起来,她逃无可逃。

“肖肖,是你啊,什么事情啊,你可好久都没有找我了,最近很忙吧,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啊?”她依旧是寻常那种调侃的语气,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自己。

“米拉,你现在有空吗?”

肖鹏毅的声音很沉闷,米拉知道他要讲什么,“我一直都是个闲人啊。”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篮球场等你!”

“好的,我马上就来!”她的声音仍很活泼。

米拉远远地就看到肖鹏毅倚着篮球架的身影,她走得很慢,只先想远远地多看他几眼。

到了跟前,她才发现他吸烟了,他慌忙地把烟掐灭,却掩饰不了浓重的烟草味。

“放心吧,我不会和你爸爸说的,这是我们的秘密。”米拉帮他踢走了地上的烟蒂,“这么晚早我什么事啊,不会这么浪漫找我来看星星吧。”

肖鹏毅沉默了一会,不敢看米拉那张单纯的脸,他在口袋里摸索着说:“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他拿出一条彩石的手链,放到了米拉的手中,“这我早就买了,想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可是,哎,你先戴上吧!”

“我生日还早呢,怎么这么这时候就给我啊,你帮我带吧。”

米拉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肖鹏毅非常拘谨,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哆嗦着帮米拉带上了手链。

米拉将手抬到了空中,在月光中那彩色发出了熠熠的光芒,“真漂亮啊,你看,它们多像星星!”

米拉孩子般地笑了起来。

“米拉!”肖鹏毅打断了米拉的笑,“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说吧。”米拉很爽朗。

“我们该好好想想彼此的关系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而且都生活得很好,只要不像两只蚂蚱那样绑在一起,我们会有更大的幸福空间不是吗?我知道你也一直在憋着,在我面前的并不是真的你,对吗?”肖鹏毅低下了头,准备好了接受米拉的唾骂和耳光。

好半天,米拉都不说话,只有从球场外吹来的凉飕飕的风,让他们彼此瑟缩着。

为了回这一句,米拉在心里早已经反复演习了多遍,泼妇板、林黛玉版、雷锋版,可话到耳边,她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来,你终于受不了你父母对你的安排了,我们真的不合适啊。”米拉语气沉稳,表情自然地演绎着自己的米拉版。

“米拉,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这都是我的错……”

米拉把食指放到了肖鹏毅的唇上,这是她最后一次与他如此靠近,“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你不快乐,分手了就一定要快乐啊!”

肖鹏毅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米拉的脸,那张与她朝夕相处的脸,那张在球场边为他加油而涨得通红的脸,那张在冬天的自修室门外等他而冻得通红的脸,那张在他的寝室门口不小心看到了只穿着内裤的他而羞得通红的脸,那张在他的记忆里一直如苹果般饱满红润的脸,此刻在月光下却如此苍白,却仍带着笑容。

米拉走了,她瘦弱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他目送着她,直到黑夜将她的身影吞噬。

夜风吹得他发抖,他从未想过他们的分手会是这么的简单。

 第五章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对于肖鹏毅来说这本应该是个繁忙的暑假,除了落实实习单位之外,当然也要搪塞一下家里人为他制定的“五年计划”,好在米拉并非是个喜欢打小报告,动不动就拿家里人来压他的女孩子,不然他早就和她说了分手的宣言。只是现在真的和米拉分手了,如何向家里人交代,这也是一桩心事。

当然这些让肖鹏毅有些焦灼的“鸟事”李紫玉并不知道,肖鹏毅是懂得做男人的责任的,何况这个女人等了他千年,他又怎么能让这些“鸡毛蒜皮”来破坏他们相处时的心情呢?还好在李紫玉的“紫玉小筑”里他感到了暂时的清闲和宁静。

面对到来的两个月的空闲时间,摆到肖鹏毅议事日程的并非是那些烦恼着他的事情,他开始着手准备实现对李紫玉的承诺。

“我要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他说。

她又是低眉,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她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也不应衬他。

“我们去北边吧,在那里有一片广阔的草原,那芬芳的香草一直连到了天边,在与天接处,连湛蓝的苍穹也被染成了水汪汪的碧绿色。”他继续说着,眼前已憧憬出一幅风吹草低、佳人斜影的美景。

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功课,买了旅途中要用的睡袋、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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