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吃苹果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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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果回头看了一眼玉自清，意味深长。那家伙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不远处，几个穿着鲜艳沙滩裙的小姑娘在他视线里嬉笑打闹着。平果不由心下微叹：想让他如Mike那样视线一刻也不愿离开自己的爱人，将是一段任重而道远的路程。而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么幸运走到这一步，单是想到整天被玉自清死死盯着，平果就觉得浑身发毛。
终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玉自清毫不留恋的收回视线，心无城府的对她展颜一笑，满目灿烂的让日月都失色。这是专属于他们的相处方式，目前看来一样的美好。
也罢。随便回他一个笑容，正想接着跟COCO聊天，没想到一转头却看到她满头大汗，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平果不禁大吃一惊。
“COCO，你这是怎么了？”
Mike早就心急火燎的打了120的电话，一边扶着自己的老婆慢慢坐下，额头上的汗珠比COCO流下的还要大。
“我，好像要生了。”几乎要躺平了的COCO痛不欲生，给出了一个在大家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身边的三个人还是瞬间就慌了手脚。
“什么？！”就说你一个准妈妈不好好在医院待产，瞎溜达什么啊？这可怎么办，平果什么都会，就是不知道怎么给人接生啊！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完全是零啊！至于玉自清，更是一蹦老远一脸惊恐，活像COCO要生的是个小怪物一样，指望他是不可能了。
那作为准爸爸的Mike想必早有准备了吧？可平果一看他的脸，刚刚燃起的希望立刻又破灭了。什么叫关心则乱，她现在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满脸焦急神色复杂狼狈不堪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儒雅有礼有求必应的人吗？
不过，好在Mike之前也是做了准备的，早就联系好的医院就在不远处，加上电话打的及时，很快120的救护车就赶来了。
因为担心，平果他们立即收了摊，随后也跟着去了医院。两人赶到的时候，Mike就在产房外面坐立不安，完全的六神无主。
好在他们来了，在其他家属还没赶过来的此刻，他简直把他们当成了精神支柱。
“他们会平安无事的，对吧？”情急之下，Mike居然紧紧抓住了平果的手，力道之大疼的平果暗暗皱眉。
她是很理解他的心情啦，可是可不可以先放开她再说？
正暗暗叫苦，玉自清突然大力的抓住好好先生的手腕，吃痛的他自然松开了平果，随即双手又被玉自清握住。
玉自清用同样激动真诚的表情声色俱佳的对他说：“你放心，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真的？”向来冷静的人此刻眼泛泪光。
“真的！”而少有正经的人却是一副很可靠的样子。
这个奇怪的画面，还真是诡异的感人，平果几乎要破坏气氛的为他们鼓鼓掌了。
等Mike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平果终于忍不住问他：“既然这么担心，怎么不跟进去陪着她呢？”
“我，晕血。”
好吧！平果不厚道的笑了，却被玉自清瞪了一眼。他很正经的用眼神告诉她：谁还没点缺点啊？晕血怎么了，他还晕水呢！
好好好，有缺点了不起，她不说话还不行嘛！
等待一个小生命诞生的感觉是很神奇的，就算里面的女人和孩子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平果还是渐渐感受到了一种神圣的氛围。那是圣洁而庄严的，是母爱的光辉，是生命的传递，是血脉的续连，是对新生的呵护与尊重。
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上都是被动的，却也享受到了上天赐给每个人体验一生的机会。他们也许不能完全选择，却可以努力决定自己的人生要如何度过，如何终结。
随着一声啼哭，大家都放下心来。COCO家的其他亲人都感到了，争着上前去看医生抱出来的小婴儿，平果也有幸看了一眼。嗯，皱巴巴的，不好看。但是可以想象，遗传了他爸爸妈妈的优良基因，小家伙将来想必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勇猛的COCO是顺产，此刻却体虚的很，平果也不好再打搅，就跟玉自清先告辞离开了。
送平果回家的路上，玉自清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好像还陷在刚刚安抚Mike的角色里没有出来。
“果果，你看到没有，小宝宝好可爱哦！”说到兴奋处，这家伙居然不顾自己正在开车，侧过脸来看着平果。
平果被他吓得赶紧把他的脸扶正，警告他好好看路。这人也真是的，小宝宝是很可爱，可他也不用一直说一直说，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倒是没想到，玉自清会这么喜欢小孩子。难道是因为他比较幼稚，所以觉得小孩子是同类吗？
“嗯，可爱！你要是好好开车的话，也很可爱。”她随口敷衍。
“真的吗？”玉自清的鸡血却是越打越多的样子，居然一踩油门提了速。好在他开车还算稳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超速被开罚单，不过倒是安全把平果送到了家门口。
临下车的时候，免不了又一阵腻歪。今天赚的不多，可也算做了有意义的事情，平果心情好耐心也就不错，任由玉自清握着自己的手，碰碰她的头发，摸摸她的脸，却总是在他一脸沉醉的把嘴巴凑过来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玉自清被她害的心痒难耐的，又无计可施，委屈的直哼唧。
平果看着好笑，终于要下车的时候，冷不防飞速的探头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看他爽歪歪的呆傻样，心情大好。
可玉自清这次恢复的格外快，居然在平果关车门之前又拉住她的手。车内光线较暗，他的神情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晰，平果只觉得他的一双眼睛似乎格外晶亮。
“干嘛？”挣了挣，他的手还是紧紧抓着，她只好等他把话说完。
偏偏这人又扭捏起来，晃着她的手磨蹭了一会，才有些不自在的问：“果果，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嫁给我，给我生个宝宝呢？”

第六口

“果果，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嫁给我，给我生个宝宝呢？”
这句话，如果玉自清是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的，平果会当他是开玩笑，不会放在心上。可玉自清的扭捏恰恰说明了他的认真，他真的已经想到那一步了吗？他真的做好准备和她一起走下去，生儿育女共度余生吗？
平果知道这样的决定不能轻易许下，所以她一直谨慎，一直不让他对自己有过分亲近的举动，一直不敢承诺也不敢索要承诺。
可是，如果玉自清真的有了这份心，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的心多放进去一点了？她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只是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份甜蜜的憧憬。
第二天，平果本来想叫玉自清一起去看望COCO，可他忙的实在脱不开身，连晚上的地摊之约恐怕都不能去了。平果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失望还是有的，不过很快也就释怀了。
COCO的儿子起了名字叫做嘟嘟，小小一个，平果想抱又不敢抱，只能在旁绕着团团转，却是越看越喜欢。因为平果和玉自清那晚的帮忙，COCO便让嘟嘟认了平果做干妈，至于干爹嘛，COCO说得让玉自清亲自过来才能认。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许久。
从医院出来，时间尚早，而且看那阴沉沉的天空，晚上恐怕要下大雨，怕是没法摆摊了。
这种看天吃饭的生意，有时也很无奈的。尤其过段时间天气变冷，生意也就不会太好了。平果琢磨着，得再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会在车站碰见玉自澈，她是很意外的，不经意的就想到了平萍那次有点搞笑的警告。
她当然不会真的因为平萍的警告就对人家视而不见，但总归两人也不算熟，加上平萍要真的喜欢他的话，平果自然会避嫌。可是，事情的发展让她暂时将那些都抛到了脑后。
“平果，你好。”玉自澈很正式客气的主动打了招呼。
于是，平果也笑着点点头：“嗨，好巧。”
说起来，每次跟他见面，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改变，似乎是越来越稳重淡定了。就好像被施了催熟剂的果树，在急速的生长成熟着。好在他的外形是万年不变，让人还不至于完全的不适应。
打完招呼，接下来就可以道别了。
没想到的是，玉自澈却主动对她坦白：“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哈？找我有什么事吗？”平果很吃惊。对于玉自澈的很多举动，她其实都不太理解。
这时天气已经阴沉的相当厉害了，平果根本没带伞，所以其实有点急着回家。可玉自澈说话慢条斯理的，又不是玉自清那种纯粹的无理取闹，她隐忍着却不好发作。
“是这样的。我记得在七哥的工作室里，你经常替他给客人拍照，想必你的摄影技术是很好的。我最近正在筹备开办一个辅导学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做摄影老师？”雨点刚刚好在这时落了下来，玉自澈打开一把墨绿色的雨伞，很自然的遮在了自己和平果的上方。
因为伞下的面积比较大，玉自清的神情太过自然，加上平果正对他刚刚说的话感到好奇，所以并没有觉得此刻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她只是有点兴奋：“我吗？我真的可以做老师吗？”
所向无敌的平果有一个遗憾，也许是连熟悉如七哥亲近如玉自清都不知道的：放弃学业，过早的离开了校园。她也想过有一天，如果条件允许，如果心态允许，是不是可以把没完成的学业完成？
她去过那所录取了她的大学看过，校园很美，有很浓厚的学术氛围，有充满活力的足球场，有浪漫的林荫道，有笑容干净的学生。当时，她羡慕的差点跑回去找平家民认错。
但再回去读书都是一件遥远的事情，更不要说去做别人的老师了。
如果说玉自澈是故意拿出这个诱饵，不得不说他也太厉害了。可此刻面对异常激动的平果，他眼下的错愕显示：收获远远大于预期。
雨越下越大，大有转向暴雨的趋势，雨点落在伞上劈啪作响。玉自澈尽量不让任何一个雨滴溅到平果身上，甚至悄悄移动了一下，顺着风向挡住了她。
两人的距离因此靠近了一些，平果稍有警觉，便听见玉自澈的声音：“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详细谈一谈。”许是因为雨声的陪衬，他的声音很清澈，又带着一股掌控一切的坚定。可平果讶异的抬头看时，入目的依然是那个扮相老气眼神憨厚的男人。
这样的他，让人很容易没有戒心。而他的提议，对现在的平果来说，实在是诱人。
于是她答应了：“好。”
玉自澈一直在做跟平果跟玉自清类似的事情，那就是逃离。他甚至比他们都要坚决，所以即使现在玉自清已经进自家公司帮忙，他却依然固执的追寻自己的理想。
培训学院是他筹备已久的梦想，不过却是最近才开始具体实施。
在这个大雨天，不能摆摊也不能约会的平果，跟着他直接去了学院现场。说是学院，其实有点勉强，玉自澈申请了创业小额贷款，加上自己长期以来的积蓄，也只够在书院路租下半层办公楼。如今已经装修完毕，从门口的欢迎标示到每个教室门口的指示牌，包括走廊和教室里的装饰布置，让整个学院看起来更像是童话里的城堡。
而据玉自澈说，他创办学院的初衷，就是希望给孩子们提供一个培养兴趣增长爱好的地方，入学的唯一要求便是喜欢，必须是自己热爱才允许入院学习。
“如果可以实现你的初衷，那这里何止是童话，简直就是天堂。”平果的感慨很多是源于自己的亲身感受，她太知道一个快乐的童年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她童年的不快乐是因为家庭的不圆满，而现在很多孩子的不快乐是因为家长的逼迫，是兴趣的缺失。
最后，她由衷的表示：“可以帮上忙的话，我很乐意加入。”当然，吸引她的除了梦想之类的东西，还因为她正想找份兼职呢。而玉自澈承诺她一周只有一节大课，周薪暂时定为五百，等学院上了轨道还会加薪，这对平果来说已经是极好了。
唯一可惜的是，她答应了玉自澈要暂时保密，所以还不能跟其他人分享。算了，等学院正式成立的时候，再给大家一个惊喜也好，顺便避免玉自澈所担心的学院会因为玉宛容的阻挠而胎死腹中。
接下来的几天，平果在不影响摆摊的同时，白天也忙碌起来。除了偶尔进进货，她还答应帮玉自澈一起面试来应聘的老师。
其实，她哪会面试，不过是这几年见的人事物多了，稍微还是有点看人的眼力的。经过了几天的筛选，他们倒也聘到了几个比较合适的老师，只是美术和音乐这两个比较重要的科目老师，却始终没找到合意的。
那天平果照旧一大早就出了家门，没想到平萍偷偷跟在了她后面，走到半路才被平果发现。
“大小姐，你跟踪我干嘛？”
这么快就被发现，平萍有些不甘，可气势还是很强的。“当然是因为你最近行踪可疑了。以往你白天大多在家休息，最近却天天往外跑，你可别说你是去找玉自清啊。”
这还真不是。平果有点为难，毕竟是答应玉自澈在先的，可是她又不觉得有必要浪费精力去撒谎骗平萍。
既然她都跟来了，不如……
“我记得你大学是学声乐的，对吧？”平果突然抓住平萍的一支胳膊，语气有些兴奋。
平萍本以为她会表现的心虚一点，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自己反而愣住了，只能无意识的回答：“是啊，怎么了？”
“太好了，就是你了！”平果更开心了，拉起平萍的手就快步往前走。“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几天在做什么吗，跟我来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以后，平萍已经站在学院的走廊上了。这时的学院，已经比平果刚来时热闹多了，虽然还没有学生，但看着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
平萍的嘴巴一直半张着，对于这样的结果深感意外。当听说这里是玉自澈办的之后，更是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怎么可能！”那人看起来不像有这么大的能耐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怎么会和他搅和在一起，我不是警告过你吗？”
是啊，她几乎忘记了。玉自澈表面看起来的确没有这么大本领，可是那个晚上她见过他的另一面，那个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只是，因为讨厌玉自清就办了这样一个学院吗？想想总觉得不可能。
她突然有了兴趣，这里似乎比酒吧、KTV、电影院之类的地方还要有趣。那什么，“音乐老师是吗，好，我接受。”她倒要看看，那个闷葫芦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药。

第六口

对于平萍的加入，玉自澈没有异议，只是公事公办的对她考核了一下。平萍虽然教书经验为零，不过她清唱了几句倒是叫平果和玉自澈都大吃一惊。想不到，天籁之音也是可以和平萍扯上联系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反正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平萍对待遇的要求又几乎是可有可无，玉自澈便同意让她在这里试教一段时间。
接下来唯一的问题，就是找到美术老师了。
在翻了无数应聘者的简历之后，平果总算发现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于是赶紧打了电话通知人家过来面试。
可快到时间的时候，她却怎么都找不到玉自澈了。打电话没人接，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他在哪，最后问到平萍那里。
大小姐翘着二郎腿在喝咖啡，每天准时来报道的她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度假胜地了。
“该回来就回来了，你这么着急干嘛？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呸呸呸，我对和尚很专一的，是你喜欢玉自澈还差不多。”这两天平萍总是话里话外的试探她，弄得平果烦不胜烦。
平萍倒是也没恼，还是很悠哉的说：“既然不喜欢，就跟他保持距离。平果，不管怎样，我也是你姐姐，这件事我们俩都没能力改变。所以，我只是以姐姐的立场警告你，离他远点。走太近，对你对玉自清都没好处。”
是因为危险吗？平果承认，最近的玉自澈确实隐隐让她有种压迫感，只是没想到最先是平萍给了她这样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