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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票灰姑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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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片刻,两个魁梧得好似黑猩猩的护工门也不敲地闯了进来。他们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到病床前,忽然伸手将缠绕在蔡父身上的管子一一拔下。
「你们干什麽?」蔡小小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拉猩猩护工,却反被推了一把,撞到了墙上。
「混蛋!」楚天雷大叫一声,往这两猩猩扑来,奈何双拳难敌四手,「碰碰」两声,他被赏了一副熊猫眼。捂着被打紫的眼眶,他愤然怒吼,问他们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良心?
其中一个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的护工斜着嘴,反问,「天理?良心?能值几个钱?」
这一夜,当楚天雷与蔡小小将蔡父抬回家後的一个小时後,蔡父停止了呼吸。到死,他也没有再睁开过眼睛。
蔡小小没有哭,她在父亲床头,跪了一夜。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父亲留下的那个皮夹子。皮夹里母亲那张模糊的相片背後紧贴着的便是那张中了四百万的彩票(本应该是五百万,交掉一百万的税後,实际得到的是四百万),它仍然好端端的。
楚天雷也跟着陪了一整夜。接下来的日子,帮着蔡小小一同布置灵堂,联系殡葬,办理死亡证明,取消身份与户籍,所有这些,都是他费心周到地帮着她一同打理的。
好在蔡父没什麽亲戚,几个远房的亲戚在听说了蔡父被迫被遣还回家致死的事情之後,虽然开头都是义愤填膺地打着抱不平,但在听说彩票奖金最後的用途後,也都集体没了下文,一个个地不肯来了。
因此,蔡父的追悼会很是冷清。除了蔡父生前所在单位,那个某某国企来了个工会主席,以及两个当年蔡父手把手带出来的学徒,其馀来的少的可怜的几个人,竟都只是住在蔡小小她家周围的邻居。这些热心又善良的邻居中有刚刚六岁,才上小学一年级的住在蔡小小家对门的小男孩儿丁丁和他的父母,有八十多岁,一头银发的孤寡老人李奶奶,还有几个常常和蔡父一块儿锻炼身体,唠唠家常的大伯大叔。
楚天雷听到,挂在这些人嘴边的最多的两句话便是
——「老蔡是个好人哇!」
——「可惜啊,好人却没有好报!」
男孩儿丁丁和李奶奶在殡仪馆的灵堂前哭得最凶。前者哇哇大叫着「老蔡爷爷」,说以後再没有人陪着他一块儿夏天粘知了,秋天捉蛐蛐了;後者嚎啕捶胸,喊着「蔡小子」(八十岁的李奶奶是看着蔡父长大的),说「蔡小子」酷暑中帮她扛煤气罐上她们家七楼,连口水也不肯喝;严寒中又背着独自在家跌折了腿的她踩着没过膝盖的厚雪,带她去医院。比起她那出国後一年回来送给她一次钱的儿子,「蔡小子」才是她的儿子。
守候在灵堂前那群身着乌鸦般颜色西服的演奏家们,奏响了如乌鸦叫般的沙哑低沉的乐曲。哀乐降临!瞬间,死气沉沉,阴气缭绕。
「啊……我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怎麽不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带走哇……『蔡小子』……你还不满六十哇……」
当由李奶奶领头的哭嚎附和着哀乐一同耳旁迸发的时候,蔡小小数日来积压的伤心到达了极限。
尖叫一声「爸!」她昏了过去。
直到她醒来,吊唁的宾客早已散尽。守候在父亲那张灰白的照片下的,除了几个已开始凋谢的花圈外,就只有楚天雷。他手里捏着方缠那工会主席送来的薄如一张纸般的信封。蔡小小知道,那里边装的是父亲的「殡葬费」。
她忽然感觉说不出话。是的,除了家里那粘满了墙的用来表彰工作成绩的奖状,父亲对於这世界的含义也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信封。
父亲,终究是不在了。
她在楚天雷的陪同下,领了父亲的骨灰盒。坐在楚天雷的车里,往回家的路上,她那无声的哭泣,着实刺痛了司机的心。
「准备去告吗?」他问。
她摇头,「在请求医院的那些人为父亲开具死亡证明的时候,我就早已打消了这个念头。『穷不与富斗』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难道,就这麽算了?这不公平!」他揉着淤青的眼眶,生气,为她也为自己。
「公平?」她拭掉泪,双眼盯着汽车挡风玻璃前那条晦暗曲折的路,冷笑,「套用一下那天那个护工的话——『公平又值几个钱?』」
「小小……」他第一次讶然地看了她,她脸上露出的表情令他觉得陌生,喟叹一声,他又劝,「公平……是要靠人去争取的……」
「争取?」
她双手紧抓着骨灰盒,是那样用力,几乎是用指甲在划,在抠。
「我明白你所指的意思。可是——诉诸官司的意义何在呢?仅仅是为了公平麽?如若真是这样,这样的用所谓『公平』来换得公平的赔偿金的做法,我却是宁可不要的。况且,这还是最好的可能……更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又一起类似百姓的八卦的新闻上了某某小报的头条!於是,连篇跟踪的报导接踵不断,或分析,或评判,可是最後,却仍只是用模棱两可的态度来含混了事,说什麽『针对类似本文中的医疗事故追究责任的困难性,看来,还需要有关部门进行更加确凿的研究与处理』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来作为结束语。再没有其他的了!
父亲所需要的公平,就好似一颗小沙砾,落进了万丈深渊般的大海里;而留下来的意义不过是成了人们闲谈虚扯的话题。够了!真的够了!父亲已经死了!我再做些什麽都没有意义!打官司,所谓的公平,能弥补给我的公平不过是再多一些殡葬费!那家医院能关门吗?行凶的护工能被刑拘判刑吗?那个指挥他们的副院长,护士长,还有那个蒋护士,能一同获罪吗?不,不,不能。什麽都不能改变。所有的,都一如原状。——除了钱。给你钱!而钱的意义是什麽?哈,那就是——叫你闭嘴!永远地,永远地忍下去!」
顿了下,她喘了好大一口气,
「你就好像牲口,在农人那鞭子的抽打下干了一天的活,现在,给你一袋乾菜,或一把豆子,就能叫你心满意足了!不过我们唯一高级於牲口的是,它们获得是食物,而我们获得是可以用来购买食物的钱!钱就是公平!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那麽,我为什麽还要去争取呢?」
楚天雷一边开车,一边在头顶的倒车镜里偷偷看她,看得很不是滋味。
那天回到家,蔡小小在收拾父亲遗物时,又见到了那个她小学时送给父亲做生日礼物的剃须刀,她压抑在心头的愤慨再次爆发。她要撕了那张彩票!中了四百万奖金的彩票!
「都是因为你!」她狠狠地抽出彩票,先是在手心里揉成一团,接着,彷佛扔某个沾染了熏天臭气的纸团般把它狠狠的扔在了地下!跺着脚,她就要往上面踩。幸亏楚天雷冲过来阻止住。他发出了类似蔡小小在医院那晚的怒吼,「你要干什麽!」
蔡小小情绪十万份激动。她铁青着脸,颤抖着嘴唇,挥舞着胳膊,像是刚刚遭受了晴天霹雳般。
她愤怒地指着彩票,宛若唱某个动画片主题曲的歌词般道,
「是它!是它!就是它!」
喘了两口气,指责继续。
「爸就是被这该死的彩票给害死的!若不是它这号码偏偏中了,爸怎麽会脑溢血?是它害的,它便是罪魁祸首!」
「彩票是无辜的!」
差点,这句话就要从楚天雷嘴边吐出。还好,临到唇边,他改了口。
「小小,你不能这麽说……」
楚天雷拉着蔡小小的胳膊,坐到客厅沙发离彩票纸团最远的一角,在确定好距离足够安全之後,他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这些天来,我从你周围的那些邻居那儿多少也知道了些伯父生前的一些事。如果我听来的那些事并非虚假的话,那麽,小小,你现在这般对待这张彩票的做法,就不能不说是有欠妥当的了!伯父买彩票,显然并非仅仅为了中奖,他这样做是为了谁?而他在心里又在思念着谁?这些问题的答案,你都要比我这个旁观者更加地清楚!因此,在我看来,伯父在获知中奖後的心情并非仅仅是兴奋,还必然有一种满足。一种能为思念的人尽些力,做些事的满足。应该说,伯父是笑着离开这世界的。他没有遗憾。」
蔡小小咬着嘴唇,瞥了眼楚天雷那被打後还没完全褪去淤青的眼眶,开始啪嗒啪嗒地掉泪。
「所以,作为晚辈,我们能做的,不是指责,不是纠正,更不是偏激的做法。而是尊重。尊重长辈的做法,尊重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甚至是尊重他们一些在我们看来颇有些可笑的事情。而这尊重,就是长辈们需要的,也是我们唯一能真正为他们付出的——爱。」
她的泪掉得更凶。哭声也由弱转强。
捧着额头,她把脸埋下去,不想让他看见她这时泪涕交加的丑样,然而,他却把她搂进了怀里,不厌其烦地始终拍打着她的後背。
他不再说话,可是,他拍打的动作是那样温柔,他指尖传递来的温度是那样叫她安心。
她很想这样一直下去。
两分钟後,他松开她,让她去捡地上的彩票。
就是通过父亲去世的这件事,让楚天雷在她蔡小小心目中建立起了巍峨高山般的地位。他几乎如同一个神祇般,救赎了她。曾经,父亲还分占着她的一部分心,但是现在,他已把她的心完全占据。他的位置,无人可敌。他就是她的呼吸,她的生命。她对他的狂热与日俱增。直到接下来的那一次转折,她才明白自己的这份心意仍逃不过飞蛾扑火的宿命。
那是怎样一次曲折的转折啊,真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
……
这就是她真正对他开始动心的源头,也是关於彩票。是三年前的故事。
回到眼前,如此想着,想着,此刻躺在病床上的被称为植物人的蔡小小终究抵不过困意,迷迷糊糊的又晕了过去。
随即,耳畔响起某个护士的惊呼,「危险!快去叫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本文,请加收藏,多谢支持!
丶CHAP 14 牺牲
CHAP 14 牺牲
让我们一起回到三年前的时光里……
…… ……
那时,彩票奖金的领取为一个月。而楚天雷公司所能支撑的时间是二十天。鉴於此,楚天雷对蔡小小做出了半个月的「闪电攻击计划」。
他用他所剩的房贷的款项支付了公司员工一个月的工资,并彻底放了除蔡小小以外的每个员工的大假。
跟着,他不再打电话给银行。把全部重心放在了蔡小小的身上。
他的计划很简单,他希望通过俘获她而俘获她的钱。
张爱玲的一篇小说里说过一句话的意思,他至今记得。大意是——攻占男人的渠道必然是要经由他的胃,而攻占女人则是通过阴丶道。循着这样的思路,他便花费了大量时间,把网上诸多有关情爱的小说或视频看了一遍,然而,除了感官着实被刺激到外,他感觉到的只是恶心。赤丶裸丶裸的,只是一堆肉在动,没有理由,没有感情,只为欲丶望!他真的是被刺激到了。
尽管之前有许多次,也跟着风流倜傥的陆大少去过几次美女如云的聚会,进过几次弥漫着糜烂气息的夜店,却都因为身旁坐着的一直是风流而非下流的陆展风,而那些美女的服务也只限在卖笑的范畴,因此,他能一直守身如玉到现在。
当然,这不是说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有毛病,或者他的性丶取向有问题,而只是因为依旧盘旋在他脑海里,驻扎在他心房里的某个东西阻碍了他。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东西,而只能算魂魄,魂魄的名字叫李清。那个他早已死掉的初恋女友的名字。楚天雷无法把李清从心底拔去。结果,她就像野草,生命力异常旺盛的野草,在他心灵的那块看似贫瘠的土壤中,迅速疯长,很快,牢牢地占据住领地。
也就是因为这样,陆展风才会时不时地要拉着楚天雷一同出去潇洒,出去快活。可惜,每次,尽兴的都只是请客的东道。被请的宾客总是用一副冷漠的表情来面对眼前那一张张比鲜花还娇艳的脸。笑,楚天雷偶尔也会;哭,却是陆展风从认识楚开始便没见过的,故而,陆展风,才会在曾经的一次聚会上酒後戏言——说谁要是能让楚天雷真正地哭出来,就奖给那人一百万。楚天雷不止一次被陆展风嘲笑,说他是戴着一副死尸的面具活在这世上的,面具上的眼眶的部份不是两窟窿,而是装着两枚闪闪发光的一块钱硬币!对此,楚天雷反唇相讥,戏谑陆展风脸上的面具不过是抠下了那两个硬币,换上会发出玩世不恭神情的两颗玻璃珠,又在面具的嘴角边用彩笔勾勒出三分笑意罢了。
虽然陆展风这样努力让楚天雷忘掉李清,可是陆展风也清楚地了解楚天雷的固执。跟一头牛你还能讲通的道理,在面对楚天雷的时候,却是绝对说不通的。钻牛角尖,认死理,倔强,执拗,成了所有形容他这个好友脾性的词汇。
尽管这样,他还是喜欢他这个牛一般的朋友,喜欢他的固执。出国没过几天,他就给楚天雷发来电子邮件。内容如下:
鼠小弟:
你还好吗?我刚听说了有关你以及你公司的事,心里十分着急。奈何,如今身在国外,想为你出一份力,却是鞭长莫及。
说这些话,必然要被你咒骂「X」了吧,不要紧,我已经被你骂得习惯了。这几天,在国外,没听到这句经典的国骂,还真是耳朵闲的不自在。看来,这倒真的是人在异乡倍思亲了。
对了,我在这边突然遇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本想瞒着你不说,可终究忍耐不住。前一天,我和几个朋友一同吃饭,在五星级的一家饭店的餐馆里,赫然碰见了一个女人……别……你别笑!我可不是花痴!我见到了她的侧脸。你知道吗,就只看她这一半的侧脸……我就差点叫出嘴里的名字。——她长得居然和李清一模一样!?好乖乖……鼠小弟……你小子的桃花运到了……你不是说过,若想叫你交女朋友,除非让李清死而复生的话麽?啧啧啧……老天真的听到了……也或许是你长久以来这份执着感动了上天,竟然真的找了个如此相像的人出现在异国他乡……偏巧还又让我给碰着了……所以,你就等着陆哥我的好消息吧。
我本打算过半个月回国。如今看来为了此事,恐怕是要再拖延几日了。你放心,你就是叫陆哥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必定要帮你把那个长得酷似李清的女人给你带回来。当然,如果,到时你的公司还没倒闭的话,我对你公司的事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你的陆哥
XX年XX月XX日
陆展风的信,楚天雷看了。对於其中提到的关於有个女人相貌酷似李清的那几行,他也只是匆匆浏览了一遍,至多,比起其他的文字,不辜负陆哥期望的多了句「X!」
逝者如斯夫!人死了,怎麽还能再活?徒有面貌上的相似又有何用?他楚天雷不是傻瓜,不愿意愚弄别人,更不愿意愚弄自己。当然,关於这点,对於有了四百万的蔡小小来说,自又是另当别论。
对於恋爱中标准的「吃饭」「逛街」「看电影」的三大模式,楚天雷拿出食品安检部门检验三聚氰胺与地沟油时的严谨与仔细,在反覆对比,小心鉴别之後,「逛街」模式被义无反顾地舍弃。理由很简单——他怕花钱!他的想法是,万一逛着逛着,她在那家商场或店铺里看中了某样东西,那麽,做为猎物还没到手的猎人,他岂非要咬着牙掏出皮夹子下饵?
饵,他舍不得。除非不花钱,或成本降到最低。剩下两种的模式,就被他如愿地以最得体以及最温馨的方式加以诠释:
「吃饭」成了蹭饭——他带着蔡小小频繁地参加朋友圈内外的各种别人请客的自助式宴会。自助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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