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暖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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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
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苏晓晓一个蹲地上，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然后真的开始收拾东西了。衣柜太大，她搬不动，只好把墙上的壁纸、卡片全撕了下来，最后还抱走了阳台上唯一活着的一盆仙掌。
街道上的行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这个抱了一大堆废纸的奇怪女，她一路走一路掉眼泪，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个多少根柱子，周围全是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高跟鞋也走掉了，脚底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鲜血淋漓，可是她也全无知觉。偶尔有几个好心看不过去，想上前问问看能不能帮上点忙，最后也都被她的样子吓到退散开去。
可想而知的，当叶靖雯看到她这个样子，心脏该承受到多大的惊吓。
她站她的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敲门，要不是她终于睡醒了打算出去买点吃的，还不知道她要一个站到什么时候。
“晓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
她拉着她赶紧进屋坐下，把她的脚抬起来，本想给她擦点药，看到那布满的横横竖竖的大小伤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这哪是一般能弄得出来的啊，真是，她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敢自作主张，她只好叫了车，扶着她，把她带到医院，其间，她还死抱着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破纸，不肯撒手，一并也给带到了医院。
还好，医生说没太大问题，有专门来帮把脚底的一些碎玻璃屑、木屑拈出来，然后打了一针破伤风针，一路上都还一声不吭的晓晓，这会倒知道疼了，被拈异物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整个直哆嗦。
“活该！”叶靖雯没好气的转过脸去，不想看到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
自知做错了事，苏晓晓也没敢吭声，疼得直冒冷汗也硬是没叫出来，可是她越是这样，只会让越觉得不忍了。没过一会儿，叶靖雯就回过头抱住她，心疼的帮她擦汗。
看到她的口硬心软，苏晓晓笑了笑，“小叶，收留几天吧。没处可去了。”
“嗯，想住多久住多久。”她只以为，晓晓是因为失恋所以暂时不想回到两个共同居住的地方，以免触景伤情。“不过要出来住也应该是带一些换洗衣物啊，怎么却是拿了一堆废纸。”
“忘了……”那个时候，她哪里还想得到这些，“先借的给穿吧，下次再去买。”
“干嘛那么麻烦，去那里拿不就好了。”想了想，她又加道，“如果不想去，可以帮拿过来。”
“不要。”她断然拒绝。否定的让生疑。
“怎么了？早上回去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有都没告诉，弄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女朋友过来了。”犹豫片刻，她还是说出来了。
“艹，他们也太欺太甚了，凭什么就这样把赶出来啊，那房子上也有的名字，法律上来讲，也有的一份！杜他还是不是男啊，朝三暮四不说，现还做出这种事，真是看错他了……”叶靖雯被气得不清，说话间都恨不能这两就跟前，她好上去找这两干架。不得不说，工作的几年，她的脾气见涨了。
“那个房子本来也是杜买的，其实也没错……”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苏晓晓发现，她还是不舍得听见有说他的不是。她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叶靖雯怒其不争，“那也总有的东西，难道还不让拿自己的东西了不成。”
“……是自己不想回去了。”苏晓晓低了头，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
他们都分手了，他都亲口默许那个赶自己出来了，她还能怎么样。再下去，只会是让自己更难堪而已。
考虑到她现今的感受，叶靖雯松了口，“嗯，们不回去，那么个破地方，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以后咱肯定能找到个更帅更有钱的，气死他们两个。”
苏晓晓看着她替自己骂，只是微笑，经过这几天，她觉得好累，整个像被抽空，脑袋昏昏沉沉，她已经什么都不能思考了，整个像是漂浮着，找不着岸。
“小叶，想睡觉。”不等她回答，苏晓晓就闭上眼睛一头栽下去了。
一旁的叶靖雯无奈的替她收拾好床边的杂物，悄悄的退了出来。　




、25

苏晓晓这一睡，就睡了足足有三天三夜。
期间她也不是没醒过，可也只是睁开眼睛，挪动了几下眼珠，然后又继续往死里睡，叶靖雯叫她都是用“哦”“嗯”来回应，拉也拉不起来，只好帮她和公司请了两天假。
正当叶靖雯担心她这样下去身体会不会有事时，当天下午她就跟没事似地从床上起来了，而且还她下班回来之前做好了晚餐。
“终于起来了？”她不可思议的盯着苏晓晓，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穿梭厨房和客厅，然后摆好饭菜，高兴的喊她过来吃饭。
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她的厨艺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叶靖雯这个从来没进过厨房的眼里，她已经很厉害了。
两个菜，一个汤。荤素搭配。两个吃刚刚好。
“晓晓，身体没事吧。”她躺床上那么久，也没吃什么东西，她还想着要不要再把她弄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呢。
“没事啊，这不是好好的。”晓晓边说还边晃晃脑袋，再怎么样，总是要生活的。已经存的伤，她再怎么折腾，也抹不去，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关注那道伤。
能有多严重呢。
不是早知道，自己与他的差别。他放弃自己、放弃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谁都会选择更好的不是吗。是她自己不自量力，以为通过努力可以弥补。以为说过的话都会实现。
“公司最近事多吗？给请假时主管有没有说什么？”回到现实，工作还是要做的，请的这几天假，肯定又积攒了不少内容，也好，这也不失为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没事的，她知道的事情，还叫多关心一下。”叶靖雯没过脑的就脱口而出，想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满是懊恼。
苏晓晓的表情僵了僵。是啊。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就像当初大家知道杜衡是她的男朋友时，脸上不约而同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一样，现大家肯定又对她的处境要换上一副同情的表情了。或许也有理所当然和幸灾乐祸的？毕竟现大家都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已，能有多少真心相交的呢？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看不出有些对自己的不友善。只是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不会那么意而已。
“啊，晓晓…………”叶靖雯忐忑的看她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勾起她不好的记忆。
“不用担心啦。这件事情，本来她们肯定是会知道的。”无所谓了。她受到的这所有关注，都只是因为与他有关而已。现他不了，别的目光也会很快转移吧。“对了，明天和一起去上班，记得叫起床哦。”她怕自己会睡不醒。
过去的那三天，她感觉自己整个像是漂浮一场梦境里，灵魂已经脱离那个身体，眼前掠过无数个场景、片段，有些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有些是她梦见的自己的将来，即使是醒了，思维也不受控制的依然漂浮着，怎么落不了地，那种虚无和飘渺，让她格外的不踏实。
“好，都睡了那么久了，是该恢复劳作了啊。”看她自然的态度，叶靖雯也轻松了些。也许，真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时间真的会解决一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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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办公室内。余经理一脸肃穆的背对着苏晓晓，不知道说了什么。
门外的一群同事，也都好奇的趴玻璃窗外，努力想听清楚里面的对话。
大约十分钟后，苏晓晓有些恍惚的走出来，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晓晓，余经理和说什么了？”
“这是要走了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大家都关心的询问着，只是这“关心”里面，又有多少八卦和好奇的成分呢。
众的七嘴八舌下，苏晓晓平了平气息，“要走啦，谢谢大家过去对的照顾，有空们约出来一起喝茶吧，玲姐，小路，小鑫……”
“啊……真的要走啊。难道真的是因为杜总和王家的事情吗？”
一提到这件事，其他都不太说话了。这离职里面的内情，每个心里各有猜测，最后只好同情的表达一下的各自的不舍。
叶靖雯正好被安排去了外地出差，不公司。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苏晓晓想，这会不会也是余经理恰巧安排好的，以免影响了其他员工工作。
想到余经理话里的藏掖，她实是不愿意相信。
这一切会是他授意的。
为什么？他们已经分手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来破坏自己的工作？他明明知道，自己对这份工作的感情，他明明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现他一句话，就把她过去几年的艰辛全部摧毁了。工作、感情，全部。
她只是想不明白，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了。
街上绕了很久，最后却停了这座摩天轮面前。
这是他们第一次他陪自己过生日的地方。那天的他，很温柔，一直到现她都还能记得他当时的笑容，还有那个吻。
摩天轮还旋转，有许多情侣和小孩那里露出笑脸。苏晓晓抬着头，不知道是看他们，还是看过去的杜衡和自己。
突然有撞到她一下，苏晓晓收回目光，眼前竟然是——
“苏小姐，真巧。”王沁挽着她的未婚夫的手臂，满脸的趾高气昂。
苏晓晓不看她，而是死死的盯着她身旁的那个，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可是他只是低垂着眼，不看她，也不回答，只有王沁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为什么？就算不喜欢了，就算要和分手，可是为什么要那样对。没有非要缠着，叫走，已经走了，还要怎么样。”第一次，她带着控诉的语气质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对她。一段感情的消逝，原来这么快吗？从喜欢到厌恶，这段过程竟然那么短暂吗？
“苏小姐，这样无理取闹有什么意义？知不知道现的样子很影响市容，能麻烦让开吗！”
她的眼泪流的格外狼狈，脸上的妆花的一塌糊涂，她知道自己现的样子肯定很丑，可是这些哪里抵得过心里的痛。她从来没想过，杜衡有一天会这样对她，她也从来不知道，当杜衡这样对她时，她会感到那么那么痛苦，他竟然那么讨厌她了，把她彻底丢弃之后，一句解释也不愿意给她，现更是，连看一眼，也不屑了。她以为，这么多年，他对自己会有一点感情，她以为，自己感受到的他的温柔，是真实的。可是如今，连这一点回忆，她都不敢再奢望。
他真的，完完全全的，离开自己了。也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从他身边推离。斩断一切过往与回忆。
“衡~听说这个摩天轮上面，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们也上去试试吧。”王沁拉着身边男的手往那边走去。
“都是小孩子玩的，们回去吧。”她依稀听见他的回答。
“想去嘛~……”
她又说了什么，苏晓晓听不见了，只看到他，最终还是陪着另一个女，坐进那个包厢里。那个她心里偷偷为自己的这份感情保留的一片空间，现似乎都要全部被侵占了。
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现，都会有另一来和他一起完成了，原来，从来没有什么，是只属于她的。
她站阴影处，像个小偷一样，看着他们的摩天轮升起，又降落，想着他们她不知道的地方，亲密无间。脑袋一阵一阵的发紧。像是过去的那些记忆和现状作斗争，谁也逃不过谁。
半个小时，摩天轮落地，他们离开，苏晓晓这才敢出来，走进刚才他们呆过的包厢，坐到刚才他坐过的位置，一个，一遍、一遍、升起、降落。　




、26

“小叶，回家了。”
苏晓晓给还外地的叶靖雯发了条短信，东西她已经都收拾完备。现，这个城市，她好像，再也没有呆下去的理由了。
大学四年，工作三年，可是最终，她还是留不下来了。
到了车站，叶靖雯抽空回过来电话，问她怎么了。
“上次那个合约，没注意出了点差错，捅出篓子了，然后上头很生气……”苏晓晓故作轻松的解释着，可是叶靖雯哪里听得进去那些废话，“到底怎么了？”
“被炒鱿鱼了。”苏晓晓无奈的告知。唉、非得让她说的这么清楚啊，又惹出她的伤心事。
叶靖雯那头可能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好一会没有说话，苏晓晓“喂”了几声，才担心的问道，“那准备怎么办……”
“回家吧。家里就剩妈一个，以后就留家里陪她吧。”这几年，她试过很多次让妈妈来这边和她一起生活，可是每次都被拒绝了。现想想，也许妈妈当初是对的，至少现，她还能有处可去。
“……也好，那有时间去看。”失恋的打击，对她毕竟还是有点大，留这里天天看着那两的好事的确是和自己过不去，回去休息休息也不错，叶靖雯没有想太多的就这样安慰了几句。
挂了电话，苏晓晓这才收起强撑的笑容，站检票的队伍里，亦步亦趋。
当初考上大学，开学那天，爸爸因为有事要忙，只把她送上火车就回去了，自己孤身一这个陌生的城市东摸西找。后来，她有了同宿舍要好的朋友，她们一起度过难忘的四年大学时光。再后来，她遇见他。曾经她以为，能够和他一起，是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因为他，即使遭受再大的挫折，她也不会觉得灰心了，她以为这次，上帝真的眷顾她了，才会给予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他。可是直到现，她才认清，自己真的，从来就不是幸运儿，那么那么幸福的表象，只是为了让今天的她更加痛苦而已。
七年，来来去去，她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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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怎么总是有那么多工作啊，回头让爸别交那么多事儿给了。”已经一个星期没和他约会了的王沁，此刻对爸爸的安排很是不满。
“没事，伯父也是为了锻炼。”王绍生果然很谨慎，即使是再疼女儿，他对他这个未来的女婿，也存了心眼。交给他的都是些普通业务。
“不许叫伯父，他马上也就是爸了。”王沁凑上前去娇嗔着，拉了他的手想要把他的目光从工作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杜衡耐着性子安抚道，“乖，喜欢的那个包包，让小许陪去买，这个文件今天下午就要给对方过目，实没有时间。”
不敢他面前太过任性，王沁只好撒娇的要来一个吻，然后听话的离开。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杜衡万分疲惫的闭上眼睛，想到被送往英国治疗的母亲，想到被自己赶走的苏晓晓，头更疼了。
“是不是忘记了！忘记了爸爸是怎么死的！”
“现有了那个女，就可以忘记自己的亲生父亲吗？他死的那么惨，怎么可以忘记！”
“不、不会接受手术的。既然已经决定和那个女定下来了，已经决定不管爸爸的死活了，还活着做什么，活着只有痛苦，也大可不必来管的死活。”
“他一天没有遭到报应，永远都不会摆脱这种煎熬。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死了算了！”
母亲狰狞的面容，还有那些狠绝的话语，让他觉得累。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的仇恨，竟可以达到拿自己的性命来相威胁。
半年，他只有半年的时间。如果不能这次机会中达到目的，一切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他不是没有乎过母亲的心思，这些年他也一直往这方面下功夫，只是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可是她却全然不相信自己。
答应母亲的期限，让他不得不选择这条最冒险的路。也是让他选的最为艰难的一条路。
半年，并不算很长。等把这一切了结，他就自由了。可是一想到晓晓，想到那天，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想到现她会躲哪个角落哭，他有些受不了。
不想让她呆这里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