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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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人多得两边都形成一堵墙，人墙中间形成一条长长的大道。
“快看！那就是要被斩首的人！”一个平民用手指着呼喊道。
日成往平民指着的方向看，发现有两个狱卒正在推着一个又高又壮的囚犯，那个囚犯全身都是伤疤，手脚被铁链拴得很紧，以至于从铁链处不停地流出血来。后面有一个狱卒正在用鞭子不停地抽打着他。
“那人是谁啊？”一个女人说。
“那个人你忘了？就是两个月前攻进我们城市的那个人。”一个男人说。
“哦天哪，就是那个人……”那个女人惊讶地说。
“是的，所以现在他马上就要被斩首了，今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向两个月前那样了……”那个男人感慨地说。
日成大吃一惊，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那就是我父亲？”
然而那名囚犯已经被狱卒推得越来越远了，日成发现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便又挤回人墙，在人群中穿梭者，追赶那名“囚犯”。
再次挤出人群后，日成发现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斩首台，那名囚犯跪在地上，身上依然被铁链锁着。那名刽子手将刀高高地举过头顶，只要监斩官一下令，就能劈下这名囚犯的头了。
“父亲……”
戴晟望人群中看，他看到了日成，他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于是脸上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闭上了双眼，他想用黑暗，来告别这个世界。
“你觉得你拯救了这个世界，拯救了你的人民吗？”
“将来……不止我一个人……还会有很多人……你们……做好准备吧……”
“你这个混蛋！斩了他！”
“咔嚓——”
“不……”日成感到绝望，他双拳握得紧紧的，望着台上父亲的尸体，瞬间，他的怒火爆发了。他一步冲上斩首台，把那个刽子手一拳击倒在地，然后夺过他手中的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抹。血染红了半个斩首台，也让日成变成了半个血人。
这一整个过程，令台下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到了自己所意想不到的场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冲上台，将四十多岁的刽子手一拳打倒，并用它的刀，将他的生命从这个世界离去。
“我的天，那人是……”监斩官也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拉德走出人群，看到斩首台上的那个孩子，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他恍然大悟道：“他！快抓住他！他是戴晟的儿子！”士兵们听了后纷纷拔出剑，冲上斩首台，将手持血刀的日成包围了。

第四章　忏悔

“你们的首领已经被击败，投降吧。”巴舍穆拉德将剑指向他的敌人，一边吐着血一边说道，血不停地从他的肚子流出来，他手中的剑刚才刺穿了它主人的身体，还刺穿了一个窟窿。他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晰了。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戴晟，又看了看戴晟的那些士兵们。
“我的天……将军败了……”一个叫盖恩的部将惶恐道。
“这……这不可能……”盖恩的一个手下叫赵罗的人说，他也很惊慌失措。
戴晟一败，全军的士气就掉了一半，他的士兵们个个肝胆俱裂，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能投降！我们生是戴将军的人！死是戴将军的鬼！那个叫拉德的人已经快死了！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能获得胜利了！！我们绝不屈服！我们绝不能死在这里！给我杀——“一个忠诚于戴晟的将军看到戴晟将军败了，就连忙对他身后的士兵们说了一番尽量能够鼓舞士气的话。说完后，就举起武器向敌军冲去。
“说得对！将军被击败！但他还没有死！我们也没有死！”
“冲啊——”军队瞬间又恢复了士气，全军冲向受伤的巴舍穆拉德。拉德见到如此场景，既然面不改色的，但他流的血越来越多，他周围三米都是他流的血。“我不能倒下……”拉德将剑竖直插在地上来支撑身体，他面对着冲过来的敌军们。
“还……还不能死……”
拉德的士兵们看到将军撑不住了，便喊道：“保护将军！！”拉德的手下们立马举起盾牌，围在拉德的周围。
“给——我——撞——”
“嘭——”几十个人一齐撞在盾墙上，将安多利亚的所有士兵都退后几步。
“不许后退！”一个安多利亚部将怒喝道，“给我顶住——”安多利亚的士兵们一边举起盾牌，一边用另一只手把剑从盾牌缝隙刺出去。“呃……”盾牌外面的戴晟军队被这坚固的防御打得不堪一击，他们一个人撞向盾墙，就会有一个人被剑刺死。
这时，安多利亚士兵们发现敌人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部将喊道：“收回盾牌！冲！”话音刚落，所有安多利亚士兵都将盾牌移开，顿时爆出一大堆兵冲向戴晟军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的天！他们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赵罗惊恐地说，他望望盖恩，“我们该怎么办？”
盖恩听后往四周看了看，他狠狠地说：“天要我们死，我们就一定会死吗？今天我们打不过他们！我们——逃！”说完，盖恩就向一个方向跑去，那是安多利亚居民区的方向。安多利亚的城门已经被敌人堵住了，所以不可能离开这里，赵罗也不管这么多，跟着盖恩从敌军杀出一条血路。
一名将军看到他们两个跑了，连忙吼道：“你们两个！不许逃跑！你们这群叛徒……”但他没有注意到敌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于是敌人的利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啊……啊……”
经过十分钟的屠杀后，安多利亚将他们的敌人近乎全灭，拉德被人扶了起来，连忙送往治疗。在前往医院的途中，拉德如同呻吟似地命令道：“两个月后……在那个重要的日子里……将他……斩首示众……”
……
“砰！”盖恩撞进了一个城市内比较偏僻的屋子里，一进去就发现有个手持木棍的男人冲向自己，并挥舞木棍向自己攻击。盖恩躲过他一次攻击后，连忙拔出大刀，将他的木棍一下子劈成了两半，然后又手起刀落，劈向那人的腰部，“咔嚓”一声，他的身体被拦腰斩断，血不仅喷了盖恩一脸，还浸红了盖恩的盔甲。
盖恩只用了十秒钟就将他杀了，这个人应该是这屋子的主人，他在屋子内不停地检查各个房间，柜子橱子床下都检查一遍，最终他居然发现了隐藏的地下室。他打开地下室后，发现地下室躲着四个人——一个妇女和三个孩子。有两个孩子还是婴儿，抱在妇女的怀中，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站在她旁边，惊恐地望着盖恩那血红的脸。
“你是谁……我爸呢？”那个十岁的孩子很害怕地问他。
盖恩明白刚才杀的那个人就是这些人的父亲，这个妇女应该是那个人的妻子。盖恩面对这个孩子问出的这个问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沉默来回答他。
那妇女看着他沾满血的身躯，和红色的大刀，便明白了，他说：“你……你杀了他……你把他……杀了……”话音刚落，她把怀中的两个婴儿放在一边，然后突然冲过来，不停地拽盖恩手中的刀。盖恩明白她想夺过自己的刀然后杀了自己，于是盖恩大怒，一脚踹开妇女，然后将大刀捅进他的身躯。“妈妈！不！”那个孩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母亲死了，都快哭出来了。
“给我闭嘴！”盖恩还没解除心中的愤怒，他又杀了那个十多岁的孩子，为了以防后患，连那两个婴儿都捅死了。血液喷满了整个地下室，盖恩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他手中的刀也变成了血刃。突然他感到良心上受到了一丝谴责，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残忍，杀了一个妇女，和三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有两个甚至还是婴儿。
“我的天，我……做了什么……”盖恩双手抱头，丢下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他双膝跪地，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他忏悔道：“天啊……我……简直不是人……”短暂的忏悔结束后，他捡起了掉在一边的刀，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地下室。
走出地下室后，来到大厅，居然发现大厅里站着一个人，他看着地上被分成两半的尸体，又看了看盖恩。盖恩的身上全是血，仿佛刚用血水洗了个澡一样，又看了看他手中血红血红的屠刀。“赵罗……”盖恩无奈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赵罗虽然没看到，但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走进内室，发现了打开着的地下室。赵罗向地下室内望，里面只有四具尸体——一个妇女，一个孩子，两个婴儿。加上客厅内死掉的那个男人，就是五具。
“你居然杀了他们！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赵罗对盖恩怒喝道。
盖恩沉住气不说话，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们是士兵！你居然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你是人吗！”
“闭嘴！！！”盖恩突然咆哮道，这声怒吼，仿佛天上劈了个雷，“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喊那些士兵们来杀了我！我没有选择的！”
赵罗被这么大声音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是用他愤恨的表情看着盖恩的眼睛。
“难道你想死吗？”盖恩怒道，“他们又不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妻子，我们的儿子，他们只是敌人城邦内的走狗罢了！这地上躺的这个男的，说不定明天他就去从军，成为我们的敌人。那三个孩子，他们长大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
“对，你说的真对！”赵罗也忍无可忍了，他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酒瓶往嘴里灌，一整瓶就这样一下子就喝完了，他又接着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拿什么东西来表扬你呢来报答你呢？我们现在都是逃兵了，我们留在这是死，回去也是死。我们该怎么办呢？”说完，他狠狠地把空酒瓶扔在地上砸碎了。
“哎……”盖恩努力地将自己的心平下来，他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间房子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杀了，那咱们就假装成这个房子的主人吧，至于戴将军的问题，以后在说吧。”
赵罗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句：
“事已至此，没啥别的办法了，也只好听你的吧。”

第五章　余烬

“赵罗……”盖恩一边喝着酒，一边问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你以前……有后悔过吗？”
“什么，”赵罗面对这突如起来的问题，也不知该回答什么，“我不知道……”
“哎！”盖恩继续灌瓶中的酒，喝了一瓶，再开一瓶，“我小时候啊，做了一件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事，也是令我感到后悔的事。”
那天，我还小，我才九岁。那天发生的事我记不清了……我好像只记得，那时是在傍晚的时候，我好像是在街上杀了个人，为什么杀人我……我记不清楚了……我那时双手沾满了血，我望着地上的那具尸体，我发现周围有很多人在议论我……后来……有个高大的男人对我咆哮……好像是我爸吧，他拉住我的手，离开了那里，把我关在了家中，紧锁房门，我出不去，也没有出去的意思，我只是在床上坐着，坐了很久……
嗯……后来啊。又进来了一个陌生的人，他对我说了一番话，他好像说，我父亲已经被斩首了。当时啊……我听了后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低下了头。但是当那个陌生人走了以后，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我哭了一个晚上，哭着哭着，居然睡着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有个人进来了，是另一个陌生人，他对我说，你父亲为了你，代替你去斩首了，但你虽然没有死，却也要去坐牢的。他说完，就把我啊，一直拖着，拖着……把我拖进了黑暗的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破烂的床，还有一个茅坑，其他什么都没有的……
从那扇铁栅栏关闭，到他打开，居然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我在监狱里度过了二十年……我面对外面的世界，感到自卑，感到忏悔，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好陌生……我不认识任何人……出来后，我甚至想自杀。但是一个高大的人收留了我，他给我吃东西……给我地方睡……他好善良……他说他叫戴晟……是一名将军……他说他希望我能加入军队，为他效力，我当时啊，我认为我走投无路了，他也这么认为的……于是啊……我就……我就……
“砰！”盖恩一头栽在桌子上，已经醉倒了。赵罗看见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把他拖到床上，睡了一夜。
“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卡罗巴斯，回到我们的城邦呢？”赵罗对着睡熟的盖恩感叹道，他望着窗外，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而且朦朦胧胧的，外面的事物若有若无。赵罗和盖恩都是卡罗巴斯的士兵，那儿离这儿很远很远，估计有三百里左右吧，就算能离开这里，走到哪儿也是遥遥无期。他的将军戴晟并不是卡罗巴斯人，戴晟出生在离安多利亚五十里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个普通村民居然能成为一座城邦的头领，这是多么强的本事啊。军队中很多人都崇拜他，信仰他，包括盖恩和赵罗，也包括所有人，但是现在……
“他已经不在我们的身边了。”赵罗叹了一口气道。
他走出了这屋子，来到外面的世界，他想出去透透气。他发现这附近有一个墓地，墓地里面有很多人在埋葬尸体，那些尸体都是战死的安多利亚士兵。赵罗在这一带逛了逛，他发现基本上所有的安多利亚居民都在处理尸体，他们对待安多利亚的士兵都是埋葬，都是让他们入土为安，都是美好的。但是他们对待敌人的尸体却不一样，赵罗看见他们把自己战友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座山，然后又用一把火烧掉。
一看到这里，赵罗就感到很愤恨，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被烧成灰烬，烟火遮瞒了整个世界，火焰点亮了整个天空。他的拳头握得很紧，却又不敢发作，因为前面有很多安多利亚的士兵。
赵罗只好回到屋子里，把门锁得紧紧的，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他们在这已经生活了两个月了，周围的安多利亚居民们却依然没有注意他们的存在，盖恩和赵罗曾经多次计划冲进监狱，救出他们的将军戴晟。但是他们都发现这些计划都是不可行的，一旦实行就只有死，没有活路。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盖恩，我们崇拜的人，今天中午要永远离开我们了……”赵罗坐在桌子旁，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痛心地对盖恩说着一番话语。
“是啊，但是我们不能就坐在这里。我们要去看戴晟将军最后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现在……几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他就要走了……我们赶紧去刑场吧。”
“嗯，好。”
盖恩和赵罗换了安多利亚居民的衣服，便出门了。
来到刑场后，已经只剩下五分钟了。然而哪儿却有很多人挤在哪儿，几乎全城邦的人民们都聚集在这里，无论大小，男女老少，他们从监狱的门口一直挤到刑场。现在在监狱哪儿的居民们，都把目光聚集在监狱的门口上，他们的心情都很焦急，他们都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等待着那扇大门的打开，等待着那个人影的出现。
“快看，他出来了。”赵罗推推盖恩说道。
“轰……”
铁门缓缓地打开，赵罗和盖恩所熟悉的人从监狱里面被狱卒推着出来，他们发现戴晟两个月前那般气势完全消失殆尽了。没有了卡罗巴斯的气势，却有了安多利亚的歧视。
“那个混蛋！他就是戴晟！”一个居民怒吼道，他愤怒地对着戴晟骂道，还时不时地对他吐唾沫。不只他一个人，几乎所有安多利亚居民都是如此。
“可……可恶……”盖恩握紧了双拳，他已经怒发冲冠。盖恩面对着安多利亚居民众怒难任的态度，似乎心中的怒火一触即发。尤其是戴晟后面的那个狱卒，他居然用鞭子抽打着戴晟，妈的，他算老几！一个无名鼠辈还敢拿鞭子抽一个威望轰动世界的人！
“别冲动，盖恩。”赵罗见盖恩的情绪不对，就连忙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一冲动，不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