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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形十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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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
岳家宇道:
“我们向他下手又有何用?”
魏宝初道:
“只要擒住此人,你就冒充他进入太华帮,与蓝老兄前往卧底,以为内应……”
岳家宇不由一愕,立即苦笑道:
“这恐怕不行吧!此人太阳穴上端,有一个极大的肉瘤,十分醒目,晚辈虽与他极为酷肖,没有肉瘤如何冒充?”
魏宝初哂然道:
“当然有办法,待会便知!我们现在就跟踪他……。”
三人下了酒楼,暗暗跟着,果见金一航向华山方向驰去,轻功之高,确非泛泛可比。
岳家宇恍然大悟,道:
“原来二位前辈未来此之先,已经决定向此人下手了?”
蓝淼道:
“不错!老夫在太华帮中时,听说金一航外出公干,于今日返帮,又想到他与你的身材及面貌极为相似,乃决定向他下手。但因事关你我生命及白道今后命脉,所以必须保密……。”
这工夫已接近华山北麓,只见金一航掠入一片松林之中不见,魏宝初底声道:
“我等三人分成三路进人松林,动手时不必讲什么规矩,必须擒住他,不然的话,咱们的计划恐伯要改变了!”
三人身形一分,分三路掠入林中,岳家宇由西方进入林中,藉着松林梢上泻入林内的淡淡月光,十丈之内景物隐隐可辨。
林内十分幽静,松涛阵阵,虫声卿卿,荒草齐腰,十分幽邃。
突然,附近传来“蓬”地一声,似乎有人倒入草中,但立即又死寂无声。
岳家宇小心翼翼地掠向树枝,向发声处掩进。到了发声附近,向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蓝淼倒卧在草丛中,似乎被人点了穴道。
岳家宇不由一骇,心道:
“难道‘独眼鳌’金一航真有这等功夫?一招之下就制住了蓝前辈。”
他又摇摇头,不信他有此功力,忖道:
“此人必是早巳发现有人跟踪,却故意作不知,引入林中,预先埋伏而下手略算人!”
就在这时,“病修罗”魏宝初突然出现,发现了蓝淼躺在草中,立即走近。
岳家宇十分焦急,若出声招呼,也许会惊走金一航,反之,也许魏宝初也会被暗算!
突然,一道金光自一丈外大树干后射到,魏宝初猝不及防,应声倒地,躺在蓝淼身旁,显然对方以暗器打穴手法十分高明。
岳家宇不由大怒!疾柞下树,向那大树干扑去,厉声道:
“暗算于人,乃鼠辈行为!金一航,你还不滚出来……”
金一航一闪而出,嘿嘿笑道:
“姓岳的到底谁是鼠辈行为?哼!在那酒楼之上,金某已认出蓝、魏两人,早知他们来此,必是对本帮不利,乃将计就计,诱你等来此……”
岳家宇沉喝一声:
“看掌!”一掌就是“鹤形八掌”。金一航不敢轻视,却也非同小可,闪避间连劈十一掌,草木横飞,松针纷纷洒落。
第四招过去,岳家宇大为心折,真想不到一个护法,身手如此之高,由此看来,左世保和那个女人在太华帮中的职位也不会太高。
就在二人全力施为,舍命相搏时,突见“病修罗”一跃而起,身悬半空,发出三道银芒,飞向金一航。
金一航沉喝一声“卑鄙”,急切中接下岳家宇三掌,又让过两道银芒,但最后一道银芒却无法闪避,“卜”一声,戳在儒臂穴上,应声倒地。
岳家宇闪目望去,原来是一只三寸多长的银色小笔,已没入金一航穴道中一寸有余,立即走近道:
“原来魏前辈是佯作被袭倒地!不知此种暗器是否有毒?”
“病修罗”道:
“这是老夫的‘修罗笔’,共有十三支,我道中用暗器已不属不该,岂能淬毒!”
岳家宇肃然道;
“蓝前辈并非佯作被袭,不知伤势是否严重?”
“病修罗”道:
“金一航的暗器名为‘鳌鱼刺’,淬有巨毒,想不到此行制住了金一航,却使蓝老哥受伤,如此一来,前往卧底之事既然不能耽搁,也只有让你一人前往冒险了……”
岳家宇肃然道:
“如果有此必要,晚辈绝不退缩,但晚辈要冒充他,马上要被揭穿,因为我额上没有……。”
魏宝初道:
“事不宜迟,待老夫先问问他……”
魏宝初拔下金一航儒臂穴上的“修罗笔”,以掌按在他的灵台穴上,沉声道:
“金一航,现在希望你放聪明点,把太华帮一切秘密说出来,本人保证,于七日内恢复你的自由,不然的话,你也知道姓魏的手段!”
金一航剑眉一挑,冷峻地道;
“姓魏的,你别吹大气了。若正大光明的动手,姓金的未必惧你,现在你要金某说出秘密,还不如早点杀了我,我劝你别作梦了!”
魏宝初面色一冷,道:
“金一航,既然你不识相,魏某只有叫你停止呼吸!”
金一航哈哈笑道:
“我已落在你的手中,杀剐由你,不必多言……”
魏宝初又点了他的穴道,站起来摇摇头道:
“这是意料中事,他是不会吐霹只宇片语的,看来只好让你碰碰运气了!但我不太放心……”
岳家宇道:
“前辈自管放心!晚辈自会小心,能留则留,若一旦事败,晚辈可以逃走!”
魏宝初肃然道:
“这正是我不放心的原因,年轻人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如同儿戏!太华帮岂是来去自如的?”
岳家宇道:
“请前辈告诉晚辈有关太华帮中的情形,晚辈决定只身一试!”
魏宝初想了一阵道:
“好吧,能留则留,若一旦不妙,速作逃走之计,老夫就在这松林外一幢茅屋中为蓝老哥疗毒等你!至于太华帮中情形,老夫也不详细,你必须见机行事,小心应付!”
岳家宇道:
“可是晚辈太阳穴上没有肉瘤……”
魏宝初道:
“这个好办!我现在就为你做肉瘤……”他掏出一个小布包,抽出一根银针,在金一航身上掏出一颗鳌鱼刺暗器,以银针针尖在鳌鱼刺上轻轻一划,然后刺在岳家宇的太阳穴上端。岳家宇感到伤处微麻,茫然道;
“魏前辈,这暗器上不是淬有巨毒么?”
魏宝初道:
“不错!但因毒量极微,是以仅能使局部涨肿,七日之内再加疗治,可以复原,这玩艺就象无名肿毒一样,若超过七日,就会化脓,那样就是以后治好,也会留下疤痕,所以七日之内,我方必须前往要人,然后再内外夹攻……”
岳家宇伸手一摸,就这一会工夫,右太阳穴上果然肿起一个肉瘤,足有酒杯那么大,不由苦笑一下,道:
“前辈,我现在就走了!”
魏宝初肃然道:
“切切记住!若有危险,速来此地!”
岳家宇正要动身,魏宝初微微摇头道: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时时小心,任何小地方都要注意!”
岳家宇道:“晚辈记住了……”
魏宝初摇摇头道:
“你这样前去能行吗?想想看还忘了什么事?”
岳家宇想了一阵,目光突然落在金一航身上,道:
“晚辈应该换上他的衣衫,带着他的‘整鱼刺’暗器……”
魏宝初点点头道:
“不错!因为此人爱着黑色缎质长衫,你若疏忽这一点,可能露出马脚。”
岳家宇不由暗暗佩服,可见江湖经验实在重要,蓝淼刚才吃亏,就输在经验上,他匆匆换上金一航的衣衫,揣上他的暗器,再摸摸额上的肉瘤,皱皱眉头道:
“魏前辈,这祥可以了吧?”
魏宝初道:
“你还要切记一件事,此人武功与文事都极了得,性情高傲,城府极深……”
岳家宇牢记在心,深施一礼,道:
“晚辈告别了……。”说毕转身疾掠出林,向苍龙岭驰去。

第五十五章
岳家宇全力奔驰,直趋南峰,但到南峰要走捷径,必经苍龙岭,这是华山第四道险径。
此岭乃一狭长石脊,南高北下,宽处仅尺余,两面是万仞峭壁极象一柄倒置的长剑,所以五岳图上说:五岳如五绝,华则春秋也,严而近于杀,其形如古司寇冠,径右若仰利刃,登者生之机十三,死之机十七,可见其险峻!
下了苍龙岭,已有暗卡,但“独角鳌”目标显明,老远就望清他的一袭黑缎长衫和太阳穴上的肉瘤。所以,岳家宇不必打招呼,那些喽罗老远就行礼恭迎如仪了。
不知过了多少关卡,终于到达南海,而太华帮正在南峰“落雁峰”之上,此峰乃华山最高之处,李白有诗云:呼吸通帝座,搔首问青天。可见此峰之峭拔。
太华帮帮地,设在南峰山腰之上,但山顶上却隐隐有一片高大建筑,何人居于峰项,不得而知。
进入帮中,己近三更,只见来来往往之人,多向他抱拳或鞠躬施礼,显然,这些人物在护法之下。
他缓缓而行,细细打量,这里面大极了,在深夜中望去,远处楼台殿阁,半隐于云雾之中,令人顿出飘飘然之感。
突然,迎面走来一人,正是“紫曲金钢”柳鹤图,岳家宇吃了一惊,但立即又释然于怀,忖道:
“我进入此帮之中,一路上关卡重重,没有一人认出我是冒充的,柳鹤图自然也不会看出来。”
柳鹤图突然走来抱拳道:
“卑职柳鹤图恭迎护法大驾……。”
这老贱让脸诌媚之色,身子微躬,侍立不动。
岳家宇谨记魏宝初之言,傲然踱了过去,嗯了一声,道:
“很好……”完全是鼻音。
柳鹤图虔容道:
“据说副帮主招集舵主以上人士在聚义厅中议事,护法刚刚回来,何不先回房休息一会?……”
岳家宇微微哼了一声,柳鹤图立即垂下头去。岳家宇沉声道:
“你……你的名字是?……”
“卑职柳鹤图,柳是柳树的柳,鹤是仙鹤的鹤,图是宏图大展的图……。”
岳家宇冷冷地道:
“原来你就是,‘冷面金钢’柳鹤图……”
“卑职不敢当此雅号……”
岳家宇冷声道:
“本护法此次下山,对武林中事知之甚详,据说你过去是住在一个什么岛上?”
“是的……”
“本护法听说尊夫人遭人暗算,死得极惨……”
“是……是的!卑职每忆及此事……恨不得——”
“哼!”岳家宇又重重地哼了一声,道:
“柳鹤图!”
柳鹤图微微震颤了一下,道:
“卑职在!”
“你有什么话要对本护法说么?”
柳鹤图面色微变,呐呐地道:
“卑职没有什么话要说……”
岳家宇冷笑一声,道:
“关于尊夫人之死,你难道还要瞒下去么!”
柳鹤图悚然抬头,乍见岳家宇目蕴厉芒,立即又垂下头去,呐呐地道:
“护法明察……”
岳家宇沉声道:
“如此说来,尊夫人是你杀的罗?”
柳鹤图呐呐地道:
“是……是的!卑职以前要投效本帮,曾将此事告诉过贱内,因恐她口风不稳,乃杀之灭口……”
“嗯!”岳家宇冷冷地道:
“很好!为了本帮的秘密,理应如此,但你刚才为何不直说出来!”
柳鹤图大出意料,此刻又感到些内疚,道:
“卑职与她毕竟是数十年夫妻,事后想到此事,心中仍感不安……”
岳家宇心中骂道:
“老贼,看来你的良心并非全泯……”
“过去的事就算了,还想它作甚!你此刻有事没有?”
柳鹤图道:
“卑职奉舵主之命,轮值巡哨……。”
岳家宇道:
“好吧!你去吧!”
柳鹤图躬身而退,捏了一把冷汗,岳家宇信步走去,也不知道议事厅在何处?更不知道“独眼鳖”的住处在哪里,但他又不便勉强柳鹤图带路。
他信步走去,穿过很多院落,门口两旁有两个巨大石花,高可七,八尺,乃是两朵莲花。
岳家宇心道:
“大概这里就是正副帮主居住之处了,我何不进去看……”
他走上石阶,正要跨进大门栏,哪知石花之后突然伸出一支肥大的肮脏的腿,向他的右脚绊去。
岳家宇时不由一惊,连忙欠起身子,只闻石花之后有人“唔唔呀呀”地道;
“姓金的,你想装蒜是否?我‘鼓叟’耿老二可不是好欺骗的……”
说着话,石花后面坐起一人,岳家宇一愕,暗道:
“这下可糟了!想不到还没有见到副帮主,就遇上一个难题!”
但此时此地,只有硬着头皮装到底,他负手踱了几步,耸耸肩道:
“耿老二,姓金的刚回来,你就找麻烦!你是什么意思?”
这人身材极矮,却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其形如鼓,一脸络腮胡子,衣衫破堪蔽体。
岳家宇心道:
“是了,此人腹大如鼓,闲而得‘鼓叟’之名,只不知此人躺在这里做什么?”
耿老二肥脸一抖擞,顿声道:
“我X你姐!老夫托你的事,办了没有?”此人嗓中“呼呼噜噜”,有如风箱,身上散发出阵口酒气和恶臭。
岳家宇不由一怔,不知耿老二托金一航办什么事?在这情形之下,再聪明也无法回答。
“你姐!你八成忘了!”耿老二是河南人,说话时口中象含着浆糊。
岳家宇急得额上泛出汗星,耸耸肩道:
“忘了!”
“什么?”耿老二大声道:
“X你姐!你真的忘了?”
岳家宇哂然道:
“谁说忘了?”
耿老二翻着母猪眼,道:
“既然没有忘,办好了没有?”
岳家宇哼了一声,硬着头皮道:
“当然办好了!我现在要去见副座,咱们的私事耽会再谈——”
“X你姐!”“鼓叟”粗声道:
“你想抬出副座来唬我是不是?你错了!姓耿的跟随帮主三十多年,形影不离,此番成立本帮,他老人家知道姓耿的这份德性,好吃懒做,四六不成材,就为我找了这个看大门的差事,副帮主一个糟老头子——”
他突然打住,自知失言,忿然改口道:
“姓耿的只听帮主指挥,其余的人一概不理,副帮主也不敢拔下姓耿的鸡巴当横笛吹!”
岳家宇又是一震,心道,
“这家伙简直粗得可以!而且软硬不吃!这一下可糟了……”
“鼓叟”冷笑道:
“姓金的,我知道你这家伙风流成性,八成穷泡女人,把老夫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岳家宇摊摊手道:
“随你说好了!反正我有急事——”
他趁机一掠进入大门,哪知“鼓叟”一跃而起,身躯虽然臃肿,动作却十分敏捷,猛扑而上,伸手就抓。
岳家宇诚心想叫他尝点苦头,运起“一元罡”,反臂一撩,“叭”地一声,二人各退了一步。
“鼓叟”微微一怔,道:
“好小子!这大概是师家的‘出云手’吧!你再接我一招——”
语毕掌出,这次似乎出了十成力道,岳家宇想以金一航的护法身份。武功绝不在这耿老二之下,此番交手只许胜不许败,立即纳足十成力道,疾切三掌。
“蓬啪”两声,“鼓叟”踉跄退了三大步,衣袖布片纷飞,老脸赤红,岳家宇见好即收,却心生一计,冷冷的道:
“既然你输了,这件事七日后再谈!就叫你老鬼焦灼等待七天……”
说毕,向内疾掠,穿过第二道月亮门,只闻“鼓叟”在外面“哇哇”大叫,道:
“X你姐!除非你小子永远不出来……”
岳家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信步走去,这里是一个大院落,正房五间,两厢各三间,院中花竹掩映,香风阵阵,一个极大的荷池,水深盈膝,游鱼可数。只见一个文士迎面而来,面孔死板,头发斑白,看面貌不过中年头,但白发和佝偻的身子,却证明此人已是五旬以上的年纪。
二人正面走近,岳家宇心中忐忑不已,心想,不知此人是何身份?假若是数大护法之一,或者是副帮主,我不打招呼,岂不失礼?
二人越走越近,相距不过一丈五六,岳家宇口中念念有词,道:
“昔赵文玉喜剑,剑士夹门西客三千余人,日夜相击于前,死伤者几百人……”
这正是一篇庄子“说剑”,为嗜试者就必读的深深奥之学。
岳家宇双目平视,对迎面而来之人,故作视而不见,续念道:
“……臣之剑,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玉太沩之曰:天下无敌矣,庄子曰: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
这时岳家宇已经和来人交臂而过,心想:总算应付过去了!回头一看,不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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