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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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昂雄浑的声音响彻天地，传遍九霄四宇。我双眼含泪，仰望着灰黄的苍天嘶吼道：‘天绝我天朝！天绝我天朝！’”

“说罢，我纵身跃进了波涛万丈的大渡河中。”

楚小来听得将士誓言，幻想着当日情景，心内不禁万丈的豪情掺杂着无尽的哀伤。当听到石达开跳进了波涛汹涌、深不可测的大渡河之时，禁不住“啊”了一声。

书信

“我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谁知道在我身子刚接触到水面之时一声惊雷乍地响起，整个河水里全是噼里啪啦的电光，我全身一麻，整个人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醒来时已经到了这里。我起先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一个过路的樵夫救下了我，我在他那里住了半月有余，才知道自己是穿越来了战国。”

楚小来直听得惊心动魄，忍不住打断道：“不对啊！历史上记载你最后是降清了才对，怎么会？”

石达开叹了一口气道：“一定是清兵散布谣言蛊惑人心。对了，后来怎么样了？我的那些兵士怎么样了？还有天朝是不是灭亡了？”

楚小来摇了摇头道：“你还记得不？当日你写给骆秉章书信。”

“书信？”

“嗯，就是这封书信给你的传奇一生蒙上了污点。读书的时候我还曾经为此惋惜过。”

“你还记得书信的内容吗？”

窃思求荣而事二主，忠臣不为；舍命以全三军，义士必作。

“缘达生逢季世，身事天朝，忝非谄士，不善媚君。因谗谮而出朝，以致东奔西逐，欲建白于当时，不惮旰食宵衣。祗以命薄时乖，故尔事拂人谋。矢忠贞以报国，功竟难成；待平定而归林，愿终莫遂。转觉驰驱天下，徒然劳及军民；且叹战斗场中，每致伤连鸡犬。带甲经年，人无宁岁，运筹终日，身少闲时。天耶人耶，劳终无益，时乎运乎，穷竟不通。阅历十余年，已觉备尝艰苦；统兵数百万，徒为奔走焦劳。每思遁迹山林，遂我素志，韬光泉石，卸余仔肩。无如骑虎难下，事不如心；岂知逐鹿空劳，天弗从愿。达思天命如此，人将奈何？大丈夫生既不能开疆报国，奚爱一生？死若可以安境全军何惜一死！

达闻阁下仁德普天，信义遍地，□此修书，特以奉闻。阁下如能依书附奏清主，宏施大度，胞与为怀，格外原情，宥我将士，赦免杀戳，禁止欺凌，按官授职，量才擢用，愿为民者，散之为民，愿为军者，聚之成军，推恩以待，布德而绥。则达愿一人而自刎，全三军以投安。然达舍身果得安全吾军，捐躯犹稍可仰对我主，虽斧钺之交加，死亦无伤；任身首之分裂，义亦无辱。

惟是阁下为清大臣，肩蜀巨任，志果推诚纳众，心实以信服人，不蓄诈虞，能依请约，即冀飞缄先复，并望贲驾遥临，以便调停，庶免贻误。否则，阁下迟行有待，我军久驻无粮，即是三千之师，犹足略地争城；况数万之众，岂能束手待毙乎！特此寄书，希惟垂鉴。”

“就是这些了，后世人说你写信乞降虚伪地打着‘舍命全军’蒙骗部属的金字招牌，与敌人进行一桩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

“放屁！纯属放屁！这封信确实是我所写，在我决定赴死之前连夜写下来的。我交给了心腹之人时曾告诉他说，假如我死，众兄弟平安逃脱，此信不可传扬，当烈火焚烧；假如我死，众兄弟被困，交予此信于骆秉章亲启，保全众兄弟性命，我死而无憾！”

楚小来道：“你用心果真良苦，可惜了那些赤胆忠心的义士最后终究难逃一死。历史总是后世人来撰写的，无论事实与否，留给后世的总是这些，不过太平天国的辉煌却被真真实实的记载在历史之中。”

石达开眉目黯然道：“我早知道天朝不会久长，只是可惜了这帮满腔热血、生死与共的兄弟们！”

楚小来安慰道：“不尽然，有些事过程无悔就不必耿耿于怀那结局。”

石达开强颜欢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抛却了这个负担，相信便了无牵挂了！”

楚小来大惊道：“你不会想不开寻死吧？”

石达开叹了一口气道：“不会，已经数十年了，我忘记了好多，在这里我活得很开心，虽然一直很孤独，不过都无所谓了。”

楚小来“哦”了一声道：“对了，我有事求你帮忙！”

忠告

石达开抬头道：“和小兄弟萍水相逢，着实是缘分使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义不容辞。”

楚小来不再犹豫，把自己的遭遇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话毕，石达开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我只是一凡夫俗子，也不会懂得太多。不过以小兄弟的经历来看，这个时代的有些东西的确有待推敲。风、水、电、火、高山、沼泽确实是八卦所属，差也就是天与地。”

楚小来醒悟道：“天与地？”

“换作卦象，结合这个时代的现状，恐怕就是这天下和苍生。”

“天下和苍生？这是什么意思？”

“这才是你破除此阵，回到你原来所属世界的关键所在！”

楚小来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还是不懂！”

“和你一起的那个少年是谁？”

“秦国国君嬴政！”

“他就是关键所在！”

“难道。。。难道要我帮助他统一天下？”

“按照字面意思应该是这样。”

“我先前答应他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帮他统一天下。”

“我观小兄弟有此能耐，只是有一句奉告，不知道小兄弟爱听与否？”

“请说——”

“此少年眉目间暴戾之气过盛，怕不是久于之人，你破了幻阵还是早早回去，免得惹来杀身之祸。还有你的事情最好不要和他提起，要不然恐生不测。”

楚小来微笑道：“我是从历史的长河下流来的，这些当然知道。”

石达开哈哈一笑道：“那就好，我还有些琐事，咱们后会有期，替我和那个小丫头告别。”

说着，石达开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去。

楚小来际遇迭起就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回去。

石达开的声音遥遥传来：“上了年纪，老容易丢三落四，还没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楚小来回过头冲着那背影扯着嗓子喊道：“在下楚——小——来！再次感谢半仙救命之恩！”

“碰巧的事，唉。。。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等到下次碰巧？”

楚小来闻言，心头拥堵，低着头走了回去。

喜儿大老远就迎上来道：“大哥哥，怎么样？那个啰嗦半仙呢？”

楚小来轻叱道：“喜儿，不得无礼。”

嬴政也走上前来：“贤弟，那半仙和你说了什么？”

楚小来想起石达开提醒的话，心里左右为难。嬴政会意：“既然贤弟有难言之隐，那么大哥不强求便罢！”

楚小来一抱拳道：“多谢大哥体谅。其实事无不可对人言，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待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向大哥禀明一切。”

嬴政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上前一把搂住楚小来道：“我只是想现在秦国正是用人之际，刚那半仙一看便不是寻常之人，若是能为我们所用，行军布阵必是如虎添翼一般。万事不能强求，算了，咱们兄弟不必介怀这个，没多远了，咱们趁夜色回去，黎明前肯定能够赶到咸阳。”

嬴政说着扯着楚小来就往前面走去，喜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在喜儿心目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偏偏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大哥哥本应该向嬴政哥哥说明一切的，为什么大哥哥偏偏不说呢？不会是。。。

喜儿拼命的驱除脑海里翻腾的杂念，抬头望了望漫天星辰的夜空，星星一片片的闪烁在夜空里，那颗是北斗星，这颗是启明星么？那颗是牛郎星，那哪颗是织女星呢？

那么孱弱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它们隔得那么远也不会觉得寂寞，那为什么喜儿离的这么近偏偏感觉好孤独呢？

波折

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临近咸阳城时，天色已经微亮。破晓之前，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高高的城墙黑压压一片，厚重的城门此刻紧紧封闭着。三人未及跟前，城墙上值夜的秦兵已经发现，齐刷刷数十支弓箭直指着他们满弦待发。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打起火把大吼道：“你们是哪里人，来咸阳城做什么？”

嬴政正考虑如何作答，喜儿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了：“你们的大王回国了，还不赶紧开城门来迎接！”

火光映照下，那人脸色一颤，凛冽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在嬴政的身上。“你。。。你真是嬴政？”

喜儿争先恐后的回答道：“那还有假，赶快下来开门！”

楚小来眉头一皱，隐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嬴政已然反应过来，大吼道：“快跑！”

与此同时，城墙上那人颤抖着声音大喊道：“放箭！射杀了嬴政的，重赏！”

嬴政一把抱起喜儿飞快的往来时的路跑，楚小来倒过身子边后退边注视着城墙上的动静。离弦的箭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飞来，根根射在三人方在站立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一片。

楚小来心头一颤，“若不是嬴政反应快，怕这时三人已遭不测。”

没由得楚小来细想，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陡然响起，楚小来回转过头，只见一群黑衣黑甲的弓箭手呼啦啦涌出来，拦住了去路。

嬴政施施然松开喜儿，朝着那群弓箭手叫道：“秦王在此，喊吕不韦出来吧！”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城门处传来，嬴政几人回头，只见原本城墙上的守兵簇拥着一个一身布衣打扮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那人不惑之年模样，一脸精细之色。

嬴政转过身迎了上来：“孩儿果真没猜错，真的是仲父！”

数十支火把映照的整个地面亮如白昼，几十个弓箭手交织在一起，前前后后把楚小来三人围在中心。

那人道：“吕不韦叩见大王！”嘴上如此说，却并不行君臣之礼。

嬴政“嘿嘿”一笑道：“幸亏孩儿聪明，要不然早就死在仲父的乱箭之下了。”

吕不韦道：“大王英明神武，只是属下猜不透大王是如何提前得知此事的？”

嬴政一笑道：“说穿了也没什么，只有仲父的人敢直呼孩儿的名号，其他的人都只敢称呼孩儿“大王”，所以孩儿就料到一定是仲父亲临了。”

吕不韦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孩子果真长大了，没有白白辜负仲父这半生栽培。”说到这，话音一转指着楚小来他们道：“杀了他们，‘请’大王回宫。”

嬴政闻言顿时慌了手脚：“慢着，你们。。。你们不能杀了他们，他们是我朋友！”

吕不韦阴沉下脸道：“大王还是太过于婆婆妈妈，看来还得要仲父亲自示范该怎么做，大王才会真正上心。”

嬴政绝望的声音喃喃道：“不。。。不要。。。”

吕不韦接过一把弓，搭上箭瞄着喜儿对嬴政道：“自古红颜多祸水，要成大事，首先女人不能留！”

喜儿圆睁双眼惊恐的望着那支闪闪发光的箭，一时惊立当场。楚小来忍无可忍，大踏步迈向前挡在喜儿的身前道：“吕不韦，你身为一国之相，淫乱后宫和太后私通不说，难道今日还要弑帝谋位么？”

吕不韦闻言如遭雷噬，条件反射的反驳道：“你。。。你胡说！”片刻镇定下来，阴鸷的笑道：“嘿嘿，知道太多的人总是不长命的，反正都要送你们走，谁先谁后一个样！”

话音刚落，一支泛着冷光的箭嘶嘶破空，朝着楚小来直射而来。

伏诛

楚小来冷冷的盯着吕不韦，待到那支箭临近眼前的时候，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抄在手里，手臂抡个半圆把那支箭又朝着吕不韦掷了回去。嘴上提醒道：“箭还你！”

吕不韦眼见楚小来轻轻松松接下自己全力射出的箭，一下子惊颤的浑身冷汗直流，又见楚小来把箭重掷了回来，慌忙拉了个弓箭手挡在自己身前，长箭挟万钧之势一下贯穿了那弓箭手的身体，直没箭尾从后背穿过刺进了吕不韦的胸口上。长箭只刺进寸许吕不韦已经被吓的肝胆俱裂，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息道：“放箭，杀。。。杀了他！”

一众人闻言齐刷刷的朝着圈内三人没头没脑的把箭射了过去。嬴政见状，瞬息间心如死灰，迎着四面八方飞来的乱箭低下了头。

楚小来浑身上下散发出浩然之气，以三人为中心漫空中幻出一个透明的防护罩。破空而来的乱箭射到防护罩上，似射在铜墙铁壁上一般，纷纷下落。

嬴政抬起头不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切，顾不上惊诧朝着那群士兵大吼道：“秦王九五之尊，必得天神庇护，你们难道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么？”

那群弓箭手们方才看见楚小来出手早已惊得浑身冷颤，又眼见这般怪异情景发生，个个早已将楚小来疑为妖邪，此刻忽闻嬴政大吼，一个个傻在当场。片刻又醒转过来，齐刷刷撒掉手中弓箭，转身四散而去。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门口传来，一个洪钟般的声音破空传来，属下王翦救驾来迟，乱臣贼子速速投降。

楚小来抬眼望去，只见一队数百人的铁骑兵，黑压压的从城门口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一身银色盔甲的汉子，一马当先的朝着这边直奔了过来。

楚小来见状，暗暗收了防护罩，抬起头时那人已到了跟前。只见他慌张张扑下马背，跪在地上爬到嬴政跟前，忙不迭的口头道：“王翦该死，王翦该死，害大王受惊了！”

嬴政神态自若的上前扶他起来道：“王将军不必介意，全是我事先没有交代清楚。”

王翦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转过身朝着骑兵下令道：“全城戒严，搜抓叛贼，当场诛杀，不留活口。”

半列骑兵领命转回咸阳城。王翦踢开脚旁的死尸，走上前两步一把提起正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吕不韦道：“大王所料不错，丞相你果然要谋反。”

吕不韦缓过神来：“哼。。。男人大丈夫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嬴政你赶紧杀了我吧！这天下很快就会改姓“吕”了，哈哈哈哈。。。。。。”

嬴政冷冷道：“仲父，你这是何苦呢？你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秦丞相，难道你非得要杀了孩儿，谋这王位么？”

吕不韦不答，猛的推翻王翦，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着嬴政直劈了过去，嬴政冷哼了一声：“死不悔改！”

手里的长剑一下贯穿了吕不韦的左胸，鲜血四溅。吕不韦手中的软剑直直劈在了嬴政的脚边。

嬴政略略诧异道：“你。。。你。。。”

吕不韦筋脉逆转，满脸鲜血直流，嘴里却依旧哈哈大笑着：“这才对，这才是君王应有的气势！哈哈哈。。。吕氏。。。天下，天下都。。。都是吕家的。。。”

语毕，气断。

王翦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踢开吕不韦的死尸，跪倒在地，王翦一时失察，险些令大王遇害，请治属下失职之罪。

嬴政愣了好半天，轻呼一口气道：“算了，收拾了这里，把丞相好生安葬了吧！”

众议

嬴政安排了吕不韦的后事，上前拉了喜儿和楚小来就走：“贤弟、喜儿妹妹咱们回宫去，我肚子都饿坏了，你们饿不饿？”

喜儿缓下心神，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饿坏了！”

王翦拉过一辆马车，又喊过来一个小兵交代说：“送大王和大王的朋友回宫。”

楚小来看见马车，心里痒痒的，上前对王翦说：“王将军，我来驾车就好了，你安排他做其他要紧事吧！”

王翦不敢擅作主张，低头拿眼去看嬴政。嬴政挥了挥手道：“就让贤弟驾车。”说着走上前来，小声道：“你马上亲自领兵去抓太后，当场处死，不可带只言片语回来，今日事不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