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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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来道：“白色的就是生门啊！”

“不然，幻境里，一切皆是虚幻，生既是死，死也是生。”

“那我们就从死门里进去。”

元始天妖叹了口气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也是死，死也是生，生也是生，死也是死。生死只在布阵之人怎么想，所以这两个传送门之间，只有一个是对的。”

天空破裂，不知名的东西从上面纷纷落下，海水翻腾起来，海浪狰狞着已在不远之处，矩形方阵突然间生出裂缝，似乎瞬间便会在海啸里四分五裂。

楚小来不再犹豫，眼望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正不知所措的那个女人道：“阿姨，这里马上就要毁灭了，可能我们都会死去，不过眼前这一黑一白两个传送门里只有一个是可以送你回到生你养你的地方的，选择对了，你便可以回去，错了，便死在这里，连同这个刚出世的婴儿。”

那女人闻言，惊惧万分，低头瞅了眼怀里安睡的孩子，眼眶里顿时溢满泪水。

楚小来心下不忍，冲过来抓着那女人的胳膊大声说道：“阿姨你听着，这一切都是因我而去，就算我死了也得送你回去，现在我要去过传送门，你认真听好我下面的话。”

那女人听楚小来如此说，便机械的点点头。

楚小来吼道：“我牵着你的手，第一步踏进去，如果我第一眼看到不是正确的传送，在被传送门吸进去的一刹那我会松开的你的手，你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另一个传送门里去，这样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你听懂了没有？按我说的做，否则，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那女人慌忙看了一眼不远处都发着幽幽光芒的两个传送门，认真的点了点头。

楚小来上前拉住她的左手便往黑色光环的方向走，那女人右手紧紧抱住熟睡的孩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楚小来走了过去。

黑色光环泛着黝黑的光芒，似海水波纹般一圈圈的萦绕着。

楚小来深呼一口气，左脚上前大踏步迈了进去。上身前倾，头先探了出去，只见黑色光环内一片苍茫，一阵阵的山风夹杂着泥土的香气扑鼻而来，楚小来心下大喜，一把抓紧了身后的女人。

黑色光圈波纹四处游动，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楚小来他们直直的吸了进去。景色一转，楚小来便感觉自己踏在了实地上，抬头往远方看去，只见空旷旷的全是荒草丛生的大地，四野里一片荒凉。

正对面不远处一队巡查的骑兵突然看见楚小来和一个女人从天而降，以为是敌军探子，立即招呼手下齐齐冲了过来，团团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未卜

待楚小来发现时，自己已经被一群满身铁甲手执长矛的人团团包围住了。

为首的那个伍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赵国的探子？”

楚小来身后的女人颤巍巍道：“军爷，我是狼尾山脚下的小村民，这个是我的大儿子。”

“放肆，一看他穿的奇装异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铐起来交给校尉大人发落。”

一众人应承着，上来就想抓楚小来，楚小来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

那伍长嘲笑道：“哎呦，我们好怕怕哦。”接着声音一变道：“男的就地处决，女的拉回去，给兄弟们好好享受享受。”

右边两人闻言挺枪朝楚小来刺过来，楚小来两手翻转一把抓住横刺过来的两根长矛，手下渡过丹田内力，两人顿时无声无息的瘫软在地上。一个小兵丢掉长矛跪下来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回头颤抖着声音对伍长说道：“老大，死。。。死了！”

那伍长手足发冷，猜不透楚小来怎么就无声无息的杀了自己两个手下，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突然一凛顿时大叫道：“妖怪啊！”说罢丢掉长矛转身就朝战马方向跑去。

余下的三个小兵见状，也慌张的跟了上去，一骑四人绝尘而去。

楚小来看到不远处停驻的另外两匹战马，心里痒痒的，转身对身后的女人说道：“阿姨，你会骑马么？”

那女人惊恐的看着楚小来道：“你是妖。。。妖怪？”

楚小来哭笑不得道：“我怎么会是妖怪呢？”

“那。。。那他们怎么会突然就死掉了，不是妖法还有什么？”

“我只是把它们打晕了，他们只是暂时昏迷而已，过几个时辰就会自己醒过来的。”

那女人“哦”了一声道：“这些都是秦兵，他们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不应该放过他们的。”

楚小来下意识的说道：“可是他们也是生命啊，不能说杀就杀掉的。”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道：“小兄弟心地仁慈，可是有所不知，你今日不杀他们，来日他们不知会杀掉多少无辜性命。同样是慈悲和作孽，究竟孰轻孰重。”

楚小来顿时无语。

两人摸索良久，依样画葫芦终于跨上了两个战马，朝着狼尾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楚小来闭上眼睛，感受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心里说不出多么的兴奋。

元始天妖的声音在心底喃喃道：“不知道是你突破了时空界限，还是我们依旧在水之幻境里面，并未出来。”

楚小来心头泛冷道：“你是说这些也是幻像？”

“越来越有趣了，也许这就是未央大阵的真谛所在，真实既是虚幻，虚幻也是真实。”

楚小来“哦”了一声道：“我闭上眼睛可以感觉风在耳边吹过，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不是幻像所能模拟出来的。”

元始天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前面山峦起伏，那女人掩盖不了满心的喜悦大声对楚小来说道：“你看，那便是狼尾山，我们回来了。”

说罢，两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楚小来见状，右手拍了拍马屁股，似离弦的箭般跟了上去。

楚小来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的到来，或是生或是死，如果是幻像，怎么才能破解。如果不是，又该怎么回去。命运往往喜欢和善良的人开玩笑，不知道楚小来会不会躲过诸般波及呢？

未央大殿内，一个声音问道：“你就这么轻易的放他过关？”

伏羲朗声道：“对这么善良的孩子，我下不了手。”

“可是，你不能放他破阵进来这里的。”

“我知道，他现在所处的幻境乃是现实的存在，幻境可以破，现实的世界任他法力通天亦是难以参透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要不然你再多设几个屏障！”

“未央大阵已臻完美，多添一道，即为败笔！”

伏羲转念道：“要么现在我退出，换你来掌控未央阵。”

“我。。。我不行！”

伏羲笑了笑道：“你不会因为他是你儿子转世才下不了手的吧？”

“我。。。我太元圣母岂能是对妖孽仁慈之人，不论他是谁。”

伏羲叹了口气，眼光黯淡少许。

山谷

狼尾山山峦叠嶂群山相连成葫芦状山谷，战乱起纷争，平民百姓便四处逃散，寻藏身之处躲待天下太平，那女人便是世代深居狼尾山山谷，无奈战乱四起，普天之下竟无处觅安平之处。

及至跟前，那女人招呼楚小来下马，楚小来不便推辞，二人落下马双双朝谷内走去。狼尾山漫山青翠，谷口小，谷内却是一片平坦。大片的黄土地上种着地瓜、麦子之类的粮食，绿野田间还有正在辛勤劳作的农民，不远处几座茅草屋里冉冉升腾起白色的炊烟，不知是哪家要开始吃饭了。

楚小来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一瞬间陶醉其中。

正在这时，小小的山谷里突然回荡起一个女人的喊叫声：“丫蛋——丫蛋——”

那女人闻言，搂紧怀里的婴儿对楚小来说：“小兄弟张姨婆喊我呢，等会见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要不她要担心了，谷里的村民都太善良了。”

楚小来点头应承下来。那女人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就往一座茅草屋跑去，这时茅草屋里转出来个妇女，五六十岁模样，远远的看见丫蛋抱着个孩子跑过来，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主动迎了上去。

“丫蛋啊，你怎么搞的？听到你喊，我锅都没烧好就跑了出来，怎么到你那你却不见了。。。”

话还没说完，那妇人瞅见丫蛋怀里的婴儿，喜上眉头道：“呵呵，就是这个白胖娃娃么？来来来，让奶奶抱抱。唉！怎么是个小子呢？”

说着，那老妇人脸上顿时阴沉下来。

反倒楚小来不明白了：“阿婆，难道生儿子还不好么？”

那妇人方才没注意到楚小来，此刻闻言抬起头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又一脸疑惑的望着丫蛋：“他。。。他是？”

丫蛋道：“嗯。。。嗯他是外乡跑来的，迷了路，现在外面闹战乱，一个小孩子不安全，我顺路把他带了回来。”

楚小来慌忙上前自我介绍道：“阿婆好，我叫楚小来。”

那妇人“哦”了一声，问道：“你是秦国人？”

“不是，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

“嗯。。。那是个很大的国家，离这里很远。对了，阿婆还没说为什么生儿子不好呢？楚小来怕她问东问西，于是慌忙转个话题。”

那妇人把婴儿递还给丫蛋，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时值战乱，当下七国争雄，沙场兵士死伤无数，军中少兵便抓了男人壮丁们从军，战乱年年不休，以至于男丁越来越少。谷中虽远离纷争，但仍避不了这般命运，所以现在谷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之流，生个女儿倒还能留在身边，常伴左右，生个儿子，指不定哪天就被抓了当兵，一旦离开，便音讯全无，哪还有相见之日。”

丫蛋安慰道：“咱们藏好，兴许就不会被发现了。”

那妇人摇了摇头道：“时候不早了，家里饭快熟了，想必你们也饿坏了，等老太婆盛饭给你们吃。”

楚小来感谢了一声，那妇人自顾自转进一旁的屋子里去了。

丫蛋跑进屋里，把婴儿小心翼翼的放在炕床上，从床头拉过一只矮脚凳子招呼楚小来坐下。

楚小来方一坐定，丫蛋便开口问道：“小兄弟到底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衣着打扮和我们相差这么大？”

楚小来挠挠头道：“嗯。。。说出来比较复杂，总之，那个其实也没什么。”

丫蛋善解人意道：“小兄弟定有难言之隐，我也不问了，反正不论如何你救过我性命，我打心里感激你。”

楚小来和她客套了两句，刚那妇人推开门帘端着一托热气腾腾的饭食进来，楚小来大老远就闻到一股烤地瓜的香味，肚子里早就震天价咕咕叫了起来。

喜儿

楚小来也不和她客气接过来就狼吞虎咽起来，地瓜甘甜的香味是楚小来长这么大从没有吃过的。楚小来一手一个皮也懒得剥就塞嘴里嚼起来。

身后一个稚气的声音道：“大哥哥，妈妈说没人跟自己抢的时候就吃慢点，小心噎着。”

楚小来扭过头来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丫头，她十三四岁的样子，头上扎着个马尾，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看。

楚小来给她瞧得怪不好意思的，一伸头把喉咙口的地瓜强咽了下去，不想却一下噎住，顿时咳嗽出口。

丫蛋把婴儿放在床上，回头责怪道：“喜儿，不得无理，快给哥哥倒杯水来。”

喜儿“哦”了一声，欢喜的去给楚小来倒水。

楚小来接过来喝完，把杯子又重递给了喜儿，嘴上说道：“谢谢你啊，喜儿！”

喜儿噘起小嘴，不满道：“大哥哥都知道喜儿的名字，可是喜儿还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呢！”

楚小来见她可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这么大了还撒娇！”

“喜儿才没呢，喜儿已经长大了，这是平等的交易，大哥哥知道喜儿的名字，喜儿也有权利知道大哥哥的名字。”

楚小来无奈：“那好，哥哥的名字叫做楚小来，这样好了吧！”

喜儿念了一遍道：“真绕嘴，还没喜儿的名字好听呢！”

丫蛋微笑着责怪道：“喜儿，又没礼貌了。”

喜儿委屈道：“妈妈的意思是说喜儿的名字不好听了？”

丫蛋回头对楚小来道：“这丫头平日里被她爸爸宠坏了，没大没小的，你别见怪。”

楚小来赶忙道：“怎么会呢，喜儿这么可爱。”

喜儿突然跑过来，踮起脚尖搂着楚小来的脖子上去就在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的说道：“还是大哥哥好，妈妈不好。”

丫蛋望着楚小来苦笑道：“呵呵，喜儿就是这么爱调皮。”

一旁的妇人微笑着看着几人嬉戏，一边收拾了桌子对喜儿道：“喜儿走，帮婆婆把饭碗送回去。”

喜儿应承着抢着去端碗盘，那妇人欣慰的摸了摸喜儿的头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喜儿回头对楚小来道：“大哥哥我帮了婆婆，就回来陪你玩，你等喜儿一会哦。”

楚小来微笑道：“嗯，大哥哥等着喜儿。”

喜儿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扭过头就跟着那妇人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闪过，那妇人应声倒地，碗盘哗啦一下跌落地上，碎成数块。喜儿愣了一下，被喷溅的鲜血洒了一身，手中的碗碟也一下摔在了地上。

楚小来反应过来，上前两步一闪身扑倒喜儿，又是一枝被点着的火箭破空飞来，划过刚刚喜儿站立的地方直直的钉在了一旁木门上，火苗蔓延而上，整个茅草屋顿时燃起烈火。

悲剧

人世间总有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就在你不经意间，或是仍沉浸在幸福的光环里的时候和你不期而遇。不知道究竟谁是一种悲剧，不过似乎有楚小来的地方，片刻都不曾安静过。

“飕飕”声不绝于耳，又是数十枝火箭破空而来。楚小来尽可能把头埋在地上，抱着喜儿慢慢的往炕床边爬去，正在这时，原本支撑屋顶的一根榆木大梁因为禁不住火烧一头松散朝地上的楚小来砸了下来。

烟雾缭绕，四周已成一片火海，待楚小来发觉头顶异动的时候，俨然已经迟了。千钧一发间，丫蛋斜地里冲过来一头撞在了那根大梁之上，大梁被撞偏跌落在离楚小来不远的地方，丫蛋则被余势甩去一边，鲜血从衣服里流了出来，喜儿见状顾不得身上疼痛哭喊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她的身旁。

“妈。。。妈。。。妈妈。。。”

丫蛋满脸都是鲜血，摸样可怖，右手指着炕床的方向颤抖着声音道：“你弟弟。。。救。。。救他！”话音刚落，一侧土墙倒了下去，炕床轰然碎裂。丫蛋扬起的右手无力的垂了下去，目光散乱，嘴里喃喃道：“儿子，我的儿子。”

喜儿双目噙泪，搂着丫蛋的头哭的一塌糊涂，楚小来眼睁睁看着这些在自己眼前发生，却丝毫没有办法。喜儿抱着已渐渐昏迷的丫蛋，未经人事的脸上满是沧桑。

楚小来三脚并作两步的跑到喜儿身边，抱起她就往外走。喜儿紧紧的扯着丫蛋的手，任楚小来怎么用力都不放手。丫蛋突然回光返照，圆睁着双眼，一巴掌打落喜儿的手对楚小来说道：“带喜儿走，照顾好她，答应我！”

喜儿沙哑着声音道：“妈妈，喜儿要妈妈，喜儿不要离开妈妈。”

丫蛋圆睁的双眼眼角处溢出两行鲜血，嘴里仍喃喃的重复道：“答应我。。。答应我。。。”

楚小来心下不忍，搂紧怀里仍挣扎不已的喜儿，转过身，背过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茅草屋化为一片火海。

怀里的喜儿不停的用小手捶打他的胸膛，楚小来心如刀割，“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

整个狼尾山山谷内此时火光密布，惨叫连天。原本的粮田绿地被践踏的一片狼藉，肥沃的黄土地被大火烧烤的一片焦黑。不远处一群骑兵正在肆意追赶屠杀山谷里的平民百姓。

楚小来莫名火起，轻轻放开啼哭不止的喜儿，道：“喜儿别哭，看大